九公主和元姐儿这会儿身上穿的都是宫装,为的就是给当今请安。
    九公主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行头,让人将宫女赶制的小白靴子端上来。
    这个时代,除了寒冬腊月,否则女人是极少穿靴子的。靴子不比衣服,光是纳鞋底就费了不少功夫。
    九公主让元姐儿看她的靴子,说着靴底极厚的话。元姐儿倒是一早就准备了靴子,也是这种厚底的样式。
    一旁侍候九公主的教养嬷嬷听到俩人这么说话,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这才是正常姑娘家应该谈话的话题嘛。
    然而就在嬷嬷放心的一刹那,九公主又说话了。
    说的话,那是直逼着教养嬷嬷们去撞墙的内容。
    “再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要学骑马。不瞒妹妹说,姐姐这心里打怵着呢。”
    元姐儿点头,“谁说不是呢,以前只知道马儿脸长,可马儿那一口大板牙,呲着牙看人的时候,腿肚子都要转筋呢。这一口咬下去,估计都得跟被熊瞎子撕人似的。”
    两姐妹说到这里,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不会骑马,将来如何君临天下。唉~”
    一时间,姐妹俩直接将她们想要学骑马这种事情的定义上升成了政治高度。颇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嬷嬷:......
    楼叶:......
    说得好像你们已经大权在握了。
    不过转眼间想到这两天就能见着的北狄王,九公主帐篷里的嬷嬷和宫女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小钢刷子。
    春风吹,战鼓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怼。也许转天应该也让北狄王检阅一番她们的学习效果。
    (→_→)
    虽然觉得自家公主的想法有些好高骛远,不切合实际,但这些定会跟着九公主陪嫁的宫女嬷嬷们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然,这些人有自愿的,也有非自愿的。九公主按着元姐儿的鼓励,想到了当年刘备一个卖草鞋的不是照样忽悠了贼有钱的猪肉贩子张飞一起闹革命了吗。
    她可比又老又穷的光杆刘皇叔有基础呢。
    小姐妹在这里畅想未来,当今与儿子孙子还有一堆大臣在那里话古今,就在当今带着一帮子老少爷们策马颠出行营时,行营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对邋遢的僧道。
    两人目光直视行营,不知内情的都以为这俩穷酸玩意要去化布施了。
    “此人自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顿了顿,那跛足道士看向赖头和尚,“若实难教化.....”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码完字就睡觉了,中午的时候被雪默叫起来的,然后才知道专栏被锁了。之所以被锁是因为专栏上有个那啥群的群号。虽然作者一直想不明白都放了好几年了,怎么现在才锁。小仙女们担心坏了吧?嘿嘿,其实作者担心的时间应该比你们短很多。
    说个特丢人的事吧,我估计这事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作者有本原创小说叫《重生之天天初恋》,这个名字是新改的,所以又换了个图。可是那个图无论怎么弄app就是不显示。原因是微博图片地址里面有‘s.m’这个连在一起的两个字母。在尝试了许多办法后,就求助了晋江一个作者群里的大大们。之后有个大大随口说了一句,你只要将图片在微博里上传十遍以上就可以改变地址了。然后你们家作者傻呀,真的就去试了,十遍的时候不管用,十二遍的时候还是不管用,你们家蠢作者就巴巴的截图跟人说,不管用呀,还有旁的办法吗?
    一个群的作者都在哈哈大笑,...蠢的不可救药了。
    第136章
    行营外一对邋遢的神仙代理人正磨刀霍霍时, 行营内自也有人恨得咬牙切齿。
    妍贵人和曹嫔的帐篷离元姐儿和九公主不远。妍贵人站在自己的帐篷外, 眼睛直直的盯着元姐儿的帐篷。
    夏粮带着人和东西回来后,便将这些事情交给了东子。他则坐在帐篷里一边守着门户一边补觉。
    妍贵人对于元姐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这可能也与她当年遭遇二皇子的那一天见过元姐儿有些关系吧。
    哪怕过去很多年,妍贵人也忘不了那一天的事情。
    那一天, 是她命运转折的一天。
    那一天,她十拿九稳的七王妃差一点变成了二王侧妃。
    然而命运就像在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她最后竟然成了当今的贵人。
    当今年过半百, 已经暮暮老矣,她还年华正好呀。
    连一丝嫌弃都不敢表露,每一次侍寝都会让她觉得恶心。可她不但要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还要时刻的期待当今的圣宠为她带来可以傍身的子嗣。
    一只梨花压海棠,谁苦谁知道。
    本来看着宫中比她年轻也比她貌美的嫔妃比比皆是, 妍贵人心中的不甘倒是渐渐少了许多。可好景不长,宫里竟然又住来了一个搅屎棍子贾元春。
    她凭什么可以得到当今的偏爱?她凭什么可以嫁给年轻有为的皇子们?她凭什么?凭什么?
    于是元姐儿在宫里待价而沽时, 妍贵人就在侍寝的时候与当今提起过元姐儿似有梦游症之事。
    和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女人都不应该相信一样。女人在床上说的话, 男人多半是不走心只走肾的。
    当今那时听了, 下了早朝就忘记了。回头想起来还没开始派人调查呢。就是这事那事的直接让当今忘了那天在妍贵人床上听说的事。
    等到后来五皇子请旨赐婚, 元姐儿成了公主, 妍贵人又旧事重提时,当今压根就没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反正将来是要嫁出去的, 她爱咋游咋游去呗。
    那死丫头再怎么游, 也没可能顺着御河游回紫禁城来,他才不担心呢。
    再说了,荣国府都能养出这么残次的闺女祸害朕, 朕难道不应该下死劲的去宠这丫头,让这丫头更残次吗。
    妍贵人见此,心里更是嫉妒。只当着当今的面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这之后妍贵人心中嫉妒,元姐儿想到这位曾是司徒砍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也是心里含酸,这针尖对麦芒的,还不是两看两相厌?
    昨夜妍贵人侍寝回来,躺在比公主帐篷小了一半的帐篷里,睡得极不舒服的同时,看着被夜风吹得有些晃动的帐布,心中也想到了如何报复元姐儿。
    左不过她的帐篷就在元姐儿的后面,半夜将元姐儿的帐篷捅上几个窟窿,然后再往里面倒些个蜂蜜,就不相信治不了那个贱.人。
    想到马车被啃成那样的甄贵妃,妍贵人仿佛已经看到了元姐儿整个人被蚂蚁啃得七零八碎的样子......
    想得极美的妍贵人,闭上眼睛睡到天亮。天亮后一边让人去膳房弄蜂蜜,一边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梳妆打扮,是一个宫妃最基本的素养。而这何尝不是以色侍人的悲哀。
    早膳用了没多久,妍贵人便听到帐篷外有人在喧哗。听出是一群太监的动静,妍贵人便带着一身慵懒的做作气息走出来,等走了出来,再看一眼眼前的事情,妍贵人脸上的高傲表情瞬间消失了。
    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竟然,竟然胆敢如此做。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希望落空,心里落差极大的妍贵人气急败坏,冲着东子就沉声斥问了一句。
    东子怔了一下,心里不屑,到底快走几步给妍贵人行了礼,不卑不亢的回道,“回妍贵人的话,是我家十公主吩咐奴才这般收拾她的帐篷。可是吵着您了,奴才等一定加倍小心。还请妍贵人见谅。”
    东子末了一句‘见谅’,就是在提醒妍贵人身份品级。若是此时是甄贵妃或是哪个妃位上的娘娘,那末尾这句话就不能用见谅,而是恕罪了。
    妍贵人听到东子的回话,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东子的眼神也犹如淬了毒。
    “你家十公主?她的帐篷?哼~”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她倒要瞧瞧贾元春还能猖狂到几时。
    妍贵人虽然很想收拾元姐儿,可品级在那里,再加上元姐儿可以不要脸的胡来,她却不敢在当今面前失了形象,做了几个深呼吸,妍贵人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帐篷,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东子见妍贵人回了帐篷,连忙回去找了夏粮,俩人从行李里找出一大块油布,两头用棍子支着立在元姐儿施工的帐篷前面,遮挡‘旁人’的视线,以示不打扰的意思。
    论如何气人,夏粮与东子在跟着元姐儿后,那都是经历过一番系统再教育的。再加上夏粮和东子都是按着计划跟着元姐儿诈死的,所以心中更是有了那么点有持无恐。
    此时支起这么一块布,明面上的意思是不敢误了贵人们的眼,实际上立起这个,却仿佛是在说防止某位贵人偷窥似的。
    气得妍贵人听说后,在自己的帐篷里生生摔了一套上等的茶具。
    少时,妍贵人终于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脸上浮出一抹阴冷,对着帐篷里侍候的宫女一番耳误,吓得那宫女使劲的摇头,最后不敌妍贵人淫威,只得听令出去为妍贵人寻找毒蛇了。
    没错,就是毒蛇。
    妍贵人想着帐篷不能扎洞了,但帐篷底下的土地又不是不能挖洞。
    派人在帐篷附近挖条细长的通往帐篷底的洞,再将毒蛇丢进去,她们只要将这边的出口封死堵住,就不相信毒蛇会不想办法从已经挖得有些薄弱的帐篷底的地面爬出来......
    只要那蛇爬进了帐篷,她就不相信元姐儿还能那么好运的不被咬。
    妍贵人此时尚不知道元姐儿的帐篷一早就铺了铁板,那条蛇在铁板底下拱了半天,直接将元姐儿从睡梦中惊吓。
    咚~,咚~,咚~!
    洞口是挖在靠里的洗漱区的,元姐儿离得近,听得自是比其他人清晰。
    半夜三更出现这样的声音,元姐儿吓得直接将楼叶和夏粮等人叫了起来。
    东子依旧守在门口,严防有人声东击西。夏粮打头,楼叶紧随其后,三人跑到里面的洗漱区里听着这大半夜突然出现的咚咚声。
    “昨夜并没有听到,想来是今日才有的。”
    盯着那地板,元姐儿吓得浑身发抖,最后一咬牙便吩咐楼叶去烧水,多多的烧。
    两刻钟后,楼叶烧了一大壶滚烫的开水。提着壶,盯着元姐儿看,等待元姐儿的下一步指示。
    元姐儿咽了咽口水,指着那块地毯,吩咐夏粮将地毯掀开。
    等到地毯掀开后,铁板下面的咚咚声竟是比之前更加急促和响亮。深吸一口气,元姐儿让夏粮将水壶接过去,又让楼叶就将刚刚烧水的木碳连盆一起端过来。
    少时,两人准备就绪。元姐儿直接吩咐夏粮将滚开的热水倒在铁板上。
    铁板与铁板之间的缝隙做了处理,连接在一起后并不会有什么缝隙,但肉眼看不见的缝隙却不代表水流不过去。
    于是滚烫的开水浇在铁板上,开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渗去。
    等到水开始往下渗,先是一阵强烈的咚咚声。一直到一壶开水都渗进去了,咚咚声也渐渐的消失了。
    元姐儿见此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让楼叶将碳火盆放在那块发出咚咚声响的铁板上面燃烧着。
    就像是烤那个叫花鸡一样,上面着火,鸡包在泥里埋在土地下面一样。
    因为担心深夜有诈,所以元姐儿三人都只守着帐篷没有出去。笠日一日,天刚刚擦亮,一夜没有睡好的元姐儿便带着人围着帐篷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夏粮眼尖看出来有块地方翻过土。
    夏粮刚要动作,就被元姐儿制止了。她让这附近的侍卫去将内务府的人叫过来,之后等到内务府的人到齐了,元姐儿让夏粮将昨夜的事说了,三人便退出去好几步,远远的看着内务府的人挖土。
    土很容易就挖开了,毕竟里面还是半空的,后来又被注进了整整一壶的水,土质极其松软,不过一锄头下去,整个洞就暴露在人眼前。
    然后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看一眼洞里的情况,再看一眼远处的元姐儿,心中对元姐儿的恐惧又上升了几分。
    只见那洞里泡着一条已经死掉的尖吻蝮蛇,那蝮蛇被滚开的开水烫泡了一回,就已经浑身烫出了血泡。奄奄一息之时,元姐儿利用碳火和铁板的传热能力还持续给洞里的水加温,于是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这条尖吻蝮蛇是直接煮熟了的。
    不但是煮熟的,它周身的水还在泡着热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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