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求你了···臣妾错了···不要伤害娘啊···夫君···”
    她爬了起来,跟着慕容恭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跑,一边用凌乱破碎的哭腔喊道:“夫君,求求你了···夫君···”
    慕容恭回身一脚将她踹远,季妙霖连滚带爬地又追上他,只是却被守卫挡住···
    “夫君···娘···娘····”她惊骇又充斥着无尽的恐惧,顿时心跳都停止了一息,转而是一股怒意升上,她此刻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了元婉蓁,杀了这个贱人!
    随后,她竟是连生死也不顾了,忽而起身闯过守卫的阻拦,向宫外跑去···
    一一一
    北墨王府。
    下了马,慕容策快步走进府里,经过殷鹤时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
    “准备喜礼,五日内迎娶俞盈苏。”慕容策边走边吩咐,殷鹤不由瞪大了眸子:“殿下,这是皇上的意思吗?!”
    慕容策顿住了脚步,静静闭了闭眼:“活罪难逃,若不娶盈苏,怕是不得交代。”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压抑着心痛说道:“降,元婉蓁为娘子,你去安排吧!”
    殷鹤心中一酸,摆头道:“王妃刚才小产,此时降为妾侍,只怕会伤了王妃的心啊!”
    “父皇说的隐晦,现下降为妾侍也能避了许多锋芒,算是件好事吧!”慕容策哽咽无奈,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只是盈苏顶了上来,怕是···”他默默摇了摇头,叹声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知道,只能保一个···你,认为呢?”
    “殿下不愿盈苏小姐无辜受害···”殷鹤咬一咬牙关,为难道:“既然殿下心系王妃,就别在顾及其他,卑职认为,王妃才是最适合殿下的女子。”
    话落,殷鹤又担忧道:“皇上既未明说,意思就是要殿下隐瞒,如此,王妃那该如何解释啊?!”
    慕容策闻言不觉苦笑:“我定是要伤她的,就是不知将来她会不会原谅我···”
    殷鹤难过的叹一口气,劝慰道:“皇命难违,相信王妃日后知道真相,一定会理解殿下的。”
    慕容策不敢再想,转身朝房里走去,刚到就见慕容之等在门外,他忙加快几步,走近慕容之问道:“她的情绪还好吗?”
    “还不错。”慕容之抿一抿唇,继而避开他的眸子说道:“王太医已经替她处理妥当,说是受了风寒,才会导致小产,你多安慰安慰她吧!”
    “谢了。”慕容策苦苦一笑,慕容之会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好。”
    慕容策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前,推门的手霎那间停在了半空,紧紧握一握,才推门而入。
    见他来,澈倾忙起身行了礼:“殿下。”
    挥了挥手,示意澈倾退下,再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后,他才轻声的坐到床边。
    元婉蓁安静的闭眼睡去,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角边还留着干枯的泪痕,哪怕是睡着,双手任紧紧的抓着两边的丝被。
    他抬手轻抚她的头发,心中大痛,眼眶不由的湿润起来,轻声说:“是我,都是我的错。”
    自他进来,元婉蓁就知道,此时听了这一句话,她喉头酸涩的梗一梗,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我不害怕,只是,我们的孩子没了。”
    “对不起。”慕容策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啄:“他是最勇敢的孩子。”
    元婉蓁一怔,忽然间整个人都崩溃了,她起身扑入他的怀抱,将他紧紧的抱住,大哭起来:“慕容策,慕容策……”
    慕容策亦是将她抱在怀中,任由她发泄,只是自己再也忍不住落泪,“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我不怕。”她将他抓得更紧,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努力去寻找他的味道,感受他的怀抱,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心才是真正的落回胸口,无比安稳。
    慕容策温柔的转动她的身体,让她倚靠在自己的怀里,又伸手拿来瓷碗,顾自喃道:“别怪我,也别恨我,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那时就原谅我,好不好···”
    元婉蓁苍白的脸一凝,抬首看向他,轻轻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说这样的话?!”
    慕容策含泪摇头,给她喂去温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对你说。”
    她似乎没明白他话中的含意,低头喝了口水,又埋进他怀里,哽咽着说道:“我不会怪你的。”
    “等你好了,咱们去,我再烧饭给你吃!”慕容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眼泪顺着脸庞默默滑过,唯恐落在她脸上,忙别开脸拭去。
    “?”她眨了眨眼,疑问:“是鸟羽枫林那吗?”
    慕容策‘嗯’了一声,她脸上升起笑容:“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谁取的?!”
    “我取的。”慕容策放下瓷碗,回手拥住她,靠在她头上道:“在小溪边上有一颗梨树,春日开得雪白,到春暮时,它渐渐凋落,花瓣飘浮在小溪上甚是好看。”
    “春暮渡薄香。”她笑里轻轻语:“好美的寓意,真想春日快些来。”
    慕容策无声的泪水夺出眼眶,脸上却扬着笑道:“等你好起来,也就到了。”
    回复(6)
    第五十八章 犹如一场噩梦
    原先还没什么感觉,这会身上伤口顿时有了火辣辣的痛。
    她不敢再动身子,而是强忍着痛,直到痛感渐渐消去些后,才开口说道:“如今你暴露在太子面前,巫蛊之术怕只是第一步。”
    他顿一顿,摇头道:“之前我也这样以为,今日入宫的路上我反复琢磨了一番,虽然不清楚慕容恭掠走周娘子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短时间内不会想与我为敌。”
    “所以,你怀疑巫蛊之术是戚妃瞒着太子暗自计划的?!”她静靠在他怀里轻问,慕容策眯眼,眸子深得像不见底的深潭,道:“我手中的兵权对太子来说,无疑是一道暗雷,加上大哥的事才结束,他不会傻到在这风口上对我动手,虽然他很想除掉我!”
    “也就是说,周娘子并未出卖我们,只是这件事刚好与她出城的时辰撞在了一起。”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慕容策‘嗯’了声,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气:“过段时日,我会让戚妃血债血偿。”
    “你可是想到···”元婉蓁话未说完,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一一
    澈倾在外说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来看望王妃了。”
    元婉蓁矍然耸动,眉目间尽是难言的惊诧,她伤我小产,应知我恨毒了她,怎么还敢来王府?!
    慕容策冰寒了眸子,“我去打发她走!”
    牢里发生的事本就在隐瞒他,季妙霖这个时候来,不是来侮辱她的就是来使坏的。
    元婉蓁担心他知道,忙说道:“她如今的位分不一样了,还是让她进来吧。”
    慕容策犹豫了会,嘱咐道:“她来总是没得好意,你寒暄两句就找借口打发了吧!”
    “放心,我有分寸。”元婉蓁安慰他道。
    慕容策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出去,季妙霖已站在了门外,他便行了个薄礼,冷声道:“见过太子妃。”
    季妙霖面有愁色,道:“听说姐姐小产,急的不知怎么才好,忙赶过来了,姐姐可好些了么?”
    慕容策冷冷眯了眯眸子,“她需要静养本不易见客,太子妃稍作看望,就去前厅品茶吧。”
    “本妃是她妹妹,怎得变成客人呢?”季妙霖客气的笑,心里却横着无数把刀子,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元婉蓁刺个血肉模糊。
    慕容策面无表情,继而唤来澈倾,命令道:“你跟着进去伺候!”
    “是。”澈倾应声,领着季妙霖走进房中。
    元婉蓁见她进来,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火红,双手用力攥住被角,极力忍恨道:“妹妹来得有意思极了。”
    季妙霖微笑着向她走近,边走边将手放进袖子,澈倾蹙了眉头,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口。
    “就是想来看看姐姐···”
    澈倾留意她的手,像似在袖子里取什么东西···
    “不敢劳烦太子妃亲自看望!”元婉蓁身子极为虚弱,完全没精力去细观她的举动。
    快要临近床边时,季妙霖忽然抽出手,一把短刀就像她刺来,说时迟那时快,早有防备的澈倾瞬间就挡在了她面前···
    元婉蓁只觉身子一震,接着便听见澈倾失声的一声痛喊,还未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季妙霖眸中带着嗜血的杀气,拔出正插在澈倾胸口的短刀,再次向元婉蓁刺来···
    “小姐!”
    澈倾痛苦一声,伸手从刀半截拦住,一双手紧紧握住刀刃,血顺着手腕哗哗下流,染红了白色的牀单。
    “倾儿!”元婉蓁反应过来,随手拧起床头的香炉砸向季妙霖。
    “啊···!”被砸到肩膀,季妙霖吃痛的抽回刀子,一双眼睛闪着血色的凶光,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元婉蓁自知身子虚弱斗不过她,忙拖着澈倾的身子往后退,冲着窗口大声呼喊···
    门外,慕容策正与煊绍在说话,听见她的呼声立刻推门进去,只被这副景象惊住,同时又看见季妙霖举刀正欲向元婉蓁刺去。
    他猛地一个激灵,夺过她手中的刀,重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回头命令煊绍:“快传太子!”
    “是。”煊绍也被惊到,飞快向府外奔去。
    “伤在了哪里?!”慕容策忙抢过去看她手上的血。
    “是澈倾,快叫大夫!”
    元婉蓁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慕容策这才见到澈倾面色已是惨白如纸,胸口正汩汩往外涌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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