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脸色一僵,没想到竟然给反驳了回来。
    容玦眼睛弯起,拿起一个茶杯假装喝茶,掩盖上翘的嘴角。
    无论如何,容玦是一定要走居霞岭一道的。
    刘安气道:“不知殿下是何居心,为何一定要走居霞岭,可是想要找借口不去定京?若是一开始不想去直接回咱家就好,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他就差指着容玦的鼻子骂他是不是想要造反了。
    “刘公公莫急,定京我是一定会去的,只不过居霞岭也是一定要走的,至于原因么……”
    容玦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见刘安紧张地看着他,放下茶杯缓缓吐出三个字:
    “不能说。”
    “……”刘安微微喘着气,这么一番对峙下来,他的后背早已湿透,他心里已经认定,容玦一行人居心叵测了。
    孟立人道:“刘公公要是怕死,可以先行走陵江水道。”
    怕死?
    刘安心下不平,要是真让你们自己走居霞岭,自己恐怕才真的要死。
    “刘公公要是愿意就跟着啊,”容玦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率先走上楼梯,“我一开始也没说不让您跟着,也不知您在怕什么……”
    他说得轻巧,刘安后槽牙几乎咬碎,又听容玦道:“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取道居霞岭。”
    “毕竟山路难走啊……”
    “砰——”刘安袖子甩得太大力,将桌上的茶杯甩落,两个小太监急急忙忙想要收拾,被白露拦下:“殿下说要好好休息,两位公公回房休息吧。”
    刘安觉得自己要炸了。自从来了漠北,就要和容绪打太极,还不容易他松口愿意放容玦和他走了,没想到小的也是无赖难缠。
    不过一个十岁小儿,却说一不二,让孟氏父子一板一眼地执行。
    陵江是走不了了,刘安回过头想找信鸽报信居然也被拦下了。他压着火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容玦已经死了好几个来回了。
    “刘公公是想要向陛下说明何时回京吗?可是我们走的山居霞岭,公公说山道难走,还有山寇,如何得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定京呢?”
    容玦一挥手,小白扑棱着翅膀飞速将远去的信鸽抓了过来,亲昵地蹭蹭容玦的手臂,叫了几声。
    “没事,吃吧。”容玦看也不看刘安写了什么,直接把信鸽给小白当口粮。
    小白兴奋地咕噜了几声,当即就咬破信鸽的喉咙,鲜红的血一时间就在洁白的羽毛上迸溅开来。
    刘安惊悸地看着小白,瞳孔里的一点红色不断扩大,脚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白露跟在容玦后边,对刘安道:“刘公公还是安心和我们一起走居霞岭吧,等差不多到了定京再报信也不迟,免得让陛下空欢喜一场。”
    容王府手握重兵,陵江江面开阔,若是有什么异动很快就可以探查清楚,可居霞岭树高林深,是天然的隐蔽场所。容玦坚持要走居霞岭,是想要探查什么?
    刘安勉强平稳自己的心绪,只能一路紧盯了。
    居霞岭常年不落雪,只有极个别年份的寒冬才会在高峰处下雪。绿树常青,陵江流过,居霞岭草木繁盛,偶尔还可见兽类的脚印。
    容玦他们走的是早已废弃的驿道。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座驿站,然而早已蛛网丛生。
    孟文彬一马当先,进去走了一圈回道安全。
    孟立人瞥了一眼紧张地盯着四周的刘安,暗暗偷笑,道:“刘公公,该休整了。”
    刘安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过于紧张被孟立人看笑话了。一行人确实是按前往定京的山路行走的,他掏出怀里的地图,确定了他们所在的方位,这才安下心。
    孟文彬走到容玦身边,小声汇报:“暂无发现。”
    一旁的小太监耳尖,听了这一句话就想回去告诉刘安。容玦回过头来,招手放出小白。
    小白擦着小太监飞出去,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之前小白生吃信鸽他也看见了,知道容玦这鸟的厉害。
    小白飞了一圈迅速回来,向着不远处的树林啄了啄容玦手上的玉扳指。
    容玦指了指那个小太监吩咐他拿着小碗去取水。
    小太监一脸的不情愿,小白一看他拿着自己的碗就一直看着他,只好磨磨蹭蹭地去倒了水,递给容玦。
    “殿下……”小太监不敢直接将碗放到小白面前,只好期期艾艾地看着容玦。
    容玦一笑,接了小碗,小白扑着翅膀飞过来啄饮,小太监见状立刻退了几步。
    “怕什么,别走啊。”容玦很是开怀,问道,“你叫什么?”
    “元德。”小太监战战兢兢的。
    容玦长哦一声,便没了下文。
    元德抬眼看他,见容玦专注地注视着白隼,还时不时给它顺毛,呼出了一口气就准备走。
    “别走啊。”容玦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在元德要迈步子的时候适时出声。
    元德一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过来。”容玦招手,将小白放出去,元德见小白不在了这才走近。
    “告诉你家刘公公,一会坐马车里记得护着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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