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他想到这次寿州发生风雹灾害,要重建民房和田地,所费钱粮又不知几多。内心就犹如火燎一般燥闷。
    自他继位以来,几乎年年都有大灾小灾,年年都要赈济。若真的将钱粮用于灾民也就罢了,可是他发放下去的赈灾钱粮,有多少是被贪官污吏贪污去了?每年那么多地方有灾情,真正灾情的数量和程度,又有多少是被瞒报过的。
    这种贪污情况,自古便有,他并非是严苛要求朝廷上下至清至廉的皇帝,他懂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因此,小问题上能够睁一眼闭一眼。但是如今,贪的不是一点半点能够描述的了。
    这还是先帝遗留下来的弊端,先皇自登基之后,便纵情享乐,花费巨大,将国库耗费一空。如果只是国库空虚,并非难以挽回,只是因先皇昏庸,信用佞臣,朝廷上下风气败坏,腐败严重。他继位以来,一直致力于打击贪赃枉法的行径,恢复清廉的风气,只是难以短时间就达到预期的目标。
    现在国库依然不充裕,而灾情年年有。与此同时,他有意收复先帝时期失落北然的两州疆土夺回,因此需要给军备粮草预留下充足的银钱。于是整顿朝纲,迫在眉睫。
    楚楠有意兴兵事,范雪瑶若有所思。
    那么充盈国库是接下来几年内势在必行的事了。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范雪瑶按摩的手段十分出色,一通按揉下来,楚楠通身舒泰了,心情渐渐的也就开朗了一些。
    楚楠深深呼吸了口气,睁开眼睛,拍了拍范雪瑶落在他两额轻揉的手:“歇一歇吧,别累着你了。手酸不酸?”
    范雪瑶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动作充满了爱怜,声音比起刚才极致的温柔显得轻快了一些:“妾倒是不怕累的,只是看官家眉头深锁,便也跟着心有不安。妾没什么大能耐,不能为你分忧,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又怎么会怕累呢。”
    这一番话,将她的爱意与敬意充分描绘了出来,配着悦耳柔婉的语音,动人心弦。楚楠听了,岂有不触动的道理。
    他反手握住范雪瑶的手,腰上使劲腾地坐了起来,转身将范雪瑶拉进怀里,清俊的容颜露出温柔深情的神情,垂眸一笑,叹息道:“到底是瑶娘全心全意地关心我,了解我啊。今日我不过是为了政务有些烦心,你这般紧张,倒让我心里过意不去了,平白累的你不安。”
    他说的有些感慨,事实上能看出他不开心并非什么难事,他近身的内侍宫女,有哪个看不出他真正心情好坏?虽然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处事不惊,要收敛自己的情绪,要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说是这样说,做是这样做,可人非草木,有谁真正能够做到的?
    而宫人的职责就是服侍伺候他,那么揣摩他的情绪好坏,就是他们免不了要做的,这是他们趋吉避凶的一种手段。
    所以他高兴时,他们便争相献媚奉承,而他烦闷生气时,则避之唯恐不及。
    就像今天,他为了寿州风雹一事心烦意乱,李怀仁便敛声屏气,多一句话不说。从前总在他面前说些讨巧的话,今天什么都没有了。受他重用的李怀仁都这样了,更别提其他宫人。
    因此,在这个时候想办法缓解他的心情,不畏惧会被他迁怒而退缩的范雪瑶,便显得分外可贵了。
    “官家不嫌妾无能便好。”
    范雪瑶歪头,嫣然一笑,顺着他的动作依偎进他的怀里,轻声说道:“前朝的事情是办不完的,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的。天都黑了,官家就不要烦心了,否则睡觉都不香甜了,明日又怎么会有好的精神呢?妾只希望官家至少能够在后宫时可以轻松一些,那些烦恼,就暂且放下吧。”
    楚楠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漆黑的眼眸盈满笑意:“就属你想的最开,老天怎么就把你生了一副这样开阔的心胸?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不值一提了。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好继续想事情,只好依了你的话,暂且放下了。”
    范雪瑶娇羞地埋下头,在他的脖颈处撒娇地蹭了蹭,歪头看着楚楠,桃花眼水光娇奴:“那官家陪我下盘棋吧,有几日不曾下棋了,正手痒呢。那些宫人没一个棋艺好的,同她们下棋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就让宫人将那副你最喜欢的那副棋子拿出来,我们手谈两盘。”楚楠也不负范雪瑶的情意央求,看着她,如点漆一般的黑眸泛着粼粼的波光,显得深情动人。
    他说的棋子是宫造的一套棋子,黑子是用较为罕见的墨玉制成,而白子则是由和田白玉里最好的品种做成,又叫‘羊脂白玉’,是和田玉中的极品。制作这一副棋子甚是讲究,玉料中有口的,有裂缝的,或者颜色不均匀的,还有玉石料子太小的都不能被选作打磨的材料。制成后的棋子色泽一致,质地细腻,温润亮泽。看着赏心悦目,拿在手中温润舒适。
    因楚楠擅长下棋,闲来无事喜欢下个几盘耍耍,所以他有许多围棋。其中大约就属这套玉质的价值最为昂贵了。除外还有其他比如玛瑙制成的、翡翠的、紫英石的、水晶、陶瓷的,珍贵木料打磨成的等等。至于那些镶珠嵌宝的,一向不是楚楠的喜好。
    而范雪瑶最喜欢的正是这副,只因墨玉和羊脂白玉的颜色实在美到极致,墨玉黑的浓厚,神秘迷人,白玉的如其名,如羊脂一般色泽温润细腻。拈在指尖都成了一种优雅恬静的美景。
    宫女不一时便将紫檀木棋盘与棋子拿了过来,两人走到明间,在罗汉榻上分坐两边,执子下起了围棋。
    有了范雪瑶使出浑身解数让他舒心,楚楠不多时就将烦心的政务抛在了脑后,全神贯注沉浸在围棋之中。他不得不如此,范雪瑶的棋艺可是十分高超的,如果不认真起来,他会输的惨不忍睹。
    范雪瑶原本棋艺就很强,毕竟她十几年来,日常生活都是围绕着琴棋书画进行的,而且棋还是她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几乎每天都会下几盘,棋艺不强才叫奇怪呢。
    更何况她还有读心术这一作弊器,可以说,以她的棋艺和读心术,在没有计算机的现在,她几乎是可以说是处于不败之地的。
    不过她知道凡事有度的道理,不管和谁下,她都会把握个分寸,尤其是楚楠。她和楚楠下棋时,他们使出百般计策,在棋盘方寸之地斗智斗勇,而赢的常常是她。
    她会拿捏分寸,总是让每一局棋都厮杀得惊心动魄,酣畅淋漓。最后也不会让楚楠输的太难看,毕竟彼此的棋力差距太大,一方过强,输赢一目了然,就会失去乐趣了。
    现在,范雪瑶下的更加用心,尽量使楚楠将心思全部融入,思考每一步的走法,而忘记烦恼。这并不难。
    两人一局棋下了半个时辰,放下棋子,两人都长吁了口气。这一局真是淋漓尽致,畅快极了。这时才惊觉,他们竟在这微凉的春日里出了一身汗。
    楚楠看着范雪瑶的眼神和表情充满了赞叹,唏嘘感慨道:“你的棋力委实高超,我自幼师从国手习棋,宫中收藏的珍珑棋谱不知道看了多少,竟是依然不如你。可见你天赋异禀,再过几年,这大梁恐怕找不出能赢你的人了。”
    不免有些遗憾,虽然范雪瑶性情内敛,不喜张扬,但是日日相处下来,他已经领略了解到她的学识之渊博,才华之横溢。更难得的是她富有才情,却性情通达宽厚,可爱又可敬。
    如果她是郎君,绝对是最出类拔萃的。不论是做个文人,还是做官,成就绝不会逊于旁人。别的他不知道,只是看她做的诗赋,写的寥寥几篇文章,比她兄长做的要精妙的多。
    这样天资聪颖的她,偏偏生做了女儿身,纵使有惊人的才华天赋,也只能藏于深闺,无人可知。让人忍不住为她抱屈,感到遗憾,可惜。
    范雪瑶莞尔一笑,烛光原本就昏黄暧昧,在这样的氛围下,更倍添一份暖融融的温馨光彩:“侥幸得胜罢了,官家怎么就这样捧我了,真是羞死人了。哪里是我天赋异禀,实在是官家每日躬亲庶务,心神都使在了政务上,不比我终日清闲,闲来无事便研究棋谱,官家看过的棋谱,妾也看过,官家看过一遍,妾得看过两遍三遍。这样棋艺还不精湛,又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呢?”
    楚楠听了,笑容更深,点头道:“这倒也是,自继位以来,我就少有闲暇消遣玩乐了。也亏得你耐得住性子,一样棋局破解了还不满足,换着手法来破解,我看了都自愧不如你爱棋。”
    范雪瑶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一改平时温柔娴静的笑容,笑容仿佛融了蜜糖一般,娇俏明媚的令人眼前一亮:“官家居然也会有说自己不如人的一天,倒是叫我听了好生惊讶呢。”
    别看楚楠看着温文儒雅的,其实他性格还是挺自傲的。
    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从外在条件来看,出身,他是皇后生养的嫡子,如今更是继位为帝了。容貌,他虽然称不上怎样俊美非凡,貌比潘安,但是生的也不差,身姿挺秀宛若修竹,气度温文尔雅,让人想起如玉君子这个形容词。
    若只是这样,倒也不算出奇,可他毕竟是皇子出身,君临天下的皇帝,于温文之外更具有帝王威仪。因为有了这份温和,便不会过于威武严肃。两种气质混于一身,便是这个令人难以忽视的男人了。
    看能力,楚楠并非无能懦弱的人,有天分,也有手段,与之相配的心性更是拥有。无论从哪里看,他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的强者。
    楚楠嗔了她一眼,却自己笑了起来。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楚楠想起今天是范烨霖来见范雪瑶的日子,便问询了一番。不知不觉的,时辰已晚。楚煦早在他们下棋时就玩着玩着睡着了,被乳娘抱去他的小榻上睡觉去了。
    于是楚楠洗浴换上寝服,两人一起上榻就寝。
    范烨霖自别苑返回家中后,先去向父母回了话,自然是一番详尽的问答,而后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妻子陈氏原在屋里榻上睡着,他往这边走,便有小丫头看见了,赶来报讯。
    陈氏赶忙起身,范烨霖进屋时,她已经重新匀好脸面,抿好发髻,他一进来,陈氏便上前来迎他。
    范烨霖一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过来,忙道:“你别起来了,我有丫鬟伺候,不用你前前后后跟着,你就快满月份了,谨慎仔细着些为妙。”
    陈氏左手扶着腰,笑容满面的。
    成亲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孕事,不仅她急,夫家急,娘家也时时记挂着。所以现在她一怀孕,夫家娘家都很看重。娘家虽然不及范家富贵,东西也都是拣好的给她送来。而且李蓉盼孙子盼了许久了,各种好吃的好喝的都供给她。所以养的很好,肚子又圆又沉,这腰就酸的慌。
    看她顶了那样大一个肚子,范烨霖就觉得胆战心惊的,扶着她走到榻边坐下来了才松开手。
    陈氏才坐下便急切的问他:“你见过娘子了,娘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有说起授官一事?”
    “我这才从爹那边过来,叫爹和娘他们问了许多事情,这回来自己屋里连杯茶水都没喝上,都不让我歇一歇,你又问上了。”范烨霖无奈地说道。
    陈氏这才发觉自己太急了,脸上不由发热,不好意思地招来屋里最擅长顿茶的小丫鬟元宵道:“去把昭仪赏赐的木樨金灯茶拿出来,煮两碗来。”
    元宵打起帘子出去了,不多时就用一个柴窑碎磁盘盛了两碗木樨金灯茶进来,木樨花的香气和金桔的香气四溢,扑鼻的香。
    范烨霖端起茶慢慢喝了半碗,陈氏小睡起来,也觉着有些口渴,原本只是陪范烨霖喝杯茶,这会儿倒是实实在在喝了一碗。
    喝完茶,范烨霖觉得缓过劲来了,才慢慢将在瑶华宫里的经过道来。
    陈氏本就是沉静端庄的性子,否则不可能在之前李蓉对她百般挑剔时还能够恭敬承受着,换做别的脾性稍稍活泼些的,早心浮气躁了。只是现在事关夫君的前程,还有她未来几年身在何方,自然冷静不起来了。
    听范烨霖说完,陈氏一时回不过神来,她还在想范雪瑶跟范烨霖说的那番话。
    娘子其实说的有道理,她为了孩子怎样安置而烦恼,其实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不舍得把孩子留下来,她难道不知道把孩子留下来才是正确理智的选择吗?她又不是愚蠢的人,当然知道这样做才是最好的。
    但是理智知道,可感情没办法控制。
    她总是忍不住想,她跟夫君去任地,一去就是数年,孩子才出世,根本不认识人。之后由公婆养大,这几年正是孩子认人的时候。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天没相处过,孩子还会和他们亲吗?
    她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因此心烦意乱,连觉也睡不香。可是现在听了娘子的话,她觉得茅塞顿开,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是呀,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就算一时不在一处,等团聚了,难道孩子还能不认他们?只要相处一段时间,血脉相连的父母和孩子,怎么可能不亲近。
    陈氏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娘子这席话真是金玉良言,前些时候是我一时糊涂了,钻了牛角尖就出不来了。”她有些羞赧的道歉,脸上已经存在些日子的忧愁终于散去了。
    范烨霖拍了拍她的手背,与范雪瑶相似的桃花眼中浮现温柔的神色,温声道:“你想通了就好。咱们还年轻,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孩子,况且我这去任地是要做些建树的,孩子在身边怕是也不能很好的照养,倒不如养在家里让爹娘抚养教育。我想着让娘亲养育孩子也能让她有份寄托,你也知道,自从瑶娘进了宫之后,娘心情就不大松快。从前还有咱们陪伴,倒还算好。可我们就要赴任了,一双儿女都不在身旁,娘亲难免有些寂寥。”
    陈氏惊讶的责怪道:“原来你还有这个打算,怎么不早同我说呢?平白让我伤神了这么久,娘那里还不知有什么感受哩!”
    以前哪能跟她说,以她的性子,绝对会违逆自己的意愿答应的。范烨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听陈氏絮聒埋怨他让她做了不孝不贤的事。
    第一百零六章 围猎和大礼
    陈氏想通了,翌日向李蓉问晨安时就对她说了,待孩子生养下来,不带去任地了,交给她来养育。
    李蓉盼望孙儿盼了许久了,自然十分乐意养育陈氏腹中的孩儿,只是之前陈氏态度有些抵抗,她不想强人所难。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恶婆婆,她以前虽然对陈氏有诸多挑剔,但其实对这个媳妇还是挺满意的,只是怪她一直没有给自己生下孙儿罢了。
    现在孩子有了,对这个媳妇就恢复成一开始的欣赏喜欢了。她就算很喜欢未出世的孙儿,也做不到强行抢来自己抚养的事。那是要折福折寿的。
    现在陈氏主动跟她说要把孩子留下来,而且看神态除了淡淡的不舍,没有一丝牵强,显然这个决定是出自她的意愿,并非被迫答应的,李蓉自然欣然答应了下来。
    李蓉笑着承诺道:“你就放心吧,我虽然只生养了两个孩子,但瑶娘和大哥儿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你把孩子交给我,我自当尽心尽责,悉心养育教导。待你们任满归京,必定还给你们一个出色的孩子。”
    陈氏自然无不欢喜奉承。
    如此,皆大欢喜。
    自这日过后,楚楠就有些忙了,每天几乎都要忙到下午才回到后面来。不过范雪瑶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心态就很坦然。只是担心他心火重,每天都煲些清火的汤水备着给他喝。
    饶是如此,楚楠还是害起了咽痛,早上起来,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看,喉咙紫红一片。赶紧备了青橄榄给他嚼。膳食也改成清淡的,羹汤为主。
    捻指数过几日,范烨霖被任命为信定府观察使,出京赴任。
    为了灾情一事,这几天楚楠很是费了心神,此时赈灾官员已经到达寿州,按章抚恤灾民,稍微松了些心。忽然心血来潮,要和范雪瑶到山里打围。
    这既要进山,自然要打点一番打围的事务,不过这种小事只需要他们吩咐一声,底下的宫人自然尽心料理。
    打围的地点在南山,南山下有个庄子,他们先到庄子里,先将范雪瑶安置下来。
    范雪瑶她虽然知道自己身体很好,可是在楚楠眼中,她可娇柔,可荏弱了。况且这年头不比前朝,女子得讲三从四德,莫说随男子进山打猎了,便是大门也难出得。所以范雪瑶就留守庄子上,领着众人收拾果菜,等待楚楠满载而归,将他打到的野物烹熟,一起享用。
    而楚楠则领着他的精骑,放炮起身,进了南山。
    这皇帝打围自然不比寻常人家,虽然只是在别苑里随便打打,也不简单。光是随行的侍卫亲从便有好几百人,事先还有许多人进了山,击鼓鸣金,放炮打锣,把满山的獐狍麂鹿、雉兔熏狐惊的满山慌蹿。
    而楚楠只管享受追逐狩猎的乐趣。寻着了猎物,楚楠便将猎犬放出去,再放苍鹰飞腾,直追逐的猎物无处可藏。楚楠不慌不忙追着猎物,寻着时机,自插袋内扯出雕弓,拈弓搭箭,这满山的野物终日被圈养着,不曾受过猎人的惊吓,便蠢笨的很。
    他一箭出去,几乎百发百中。
    半日下来,拿获了许多猎物。楚楠等人满载回到庄子上,范雪瑶早率众宫人将瓜果蔬菜收拾好了。
    楚楠猎了不少猎物,还有侍卫猎的,一齐送到庄子上的厨房,宰杀剥皮,开膛破肚,收拾妥当,煎炸烤烧、爆熘焖烩,烹调成一道道野味儿。
    难得狩猎,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参与打猎的过程,但是亲眼看到这些獐鹿雉鸡野兔什么的,范雪瑶非常兴致勃勃。她从楚楠打到的猎物里挑拣了几样,亲自下厨烹成。
    楚楠心情很畅快,不愿独享欢乐,赏赐狩猎时表现出众的几名侍卫一起享用猎物。
    这些侍卫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良好,能文能武,没有意外,将来的成就不会低。楚楠很欣赏他们,就在隔间设了桌儿,让他们享用野味筵。
    范雪瑶挽起袖子,拈起金勺盛了些熘鹿肉递给楚楠,笑吟吟说道:“官家,尝尝这道时蔬熘鹿肉,这是妾亲手烹调的,尝一尝,看合不合口味。”
    楚楠一直知道她的厨艺很好,做的菜既新奇又美味,比起膳房千篇一律的膳食,他更喜爱她做的。只是她毕竟身份不同,下厨少,除了冬天暖身和夏日消暑开胃的汤水之外,偶尔才会下厨做一两样菜,都叫他吃的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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