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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真这是第二次进李啸的密室了,他实在不知道李啸这在深夜找他来的癖好是怎么形成的。
    “公爷对这事怎么想的,”李啸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把手,“我是想破了头都没有头绪。”
    “两钱教的规矩是收钱办事,主谋怕是另有其人。”
    “有道理,想动你的也就是太后和皇上了,公爷觉得谁更有可能一点?”
    刚才不还说自己毫无头绪吗?
    荣真心里暗暗嘲了一句,“怪我平日树敌太多,这种时候,我能想到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公爷你放心,既然你在我南境,我必然不会让公爷出事。”李啸笑着看荣真,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刻从容得很,“另外,”李啸抬起眼看着荣真,他们俩面对面坐着,各怀心思。
    “杨槿叫人传信给我,说是想留在南境。”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荣真微微点头。
    “我挖了你的人,你不会不高兴吧?”
    荣真怎么会听不出李啸的试探,顺着李啸的意思答道,“怎么会,能为王爷办事是我的福气,也会是杨槿的福气。”
    “当年你和我那苦命的侄儿还有杨槿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吧,”李啸忽然叙起旧来,“我在南境都听过你们的名气。”
    “那还真是惭愧。”
    “要说你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有点别的意思是正常的,但是碍了正常的娶妻生子倒是不好。”李啸这时的口气和一般长辈无异,但他根本也没长荣真几岁,反而让这话显得十分可笑。
    荣真虽然不知道李啸是从何得知的这事,但还是从容应对,“王爷说的是。”
    “哈哈,”李啸大笑,“就没有什么能吓到你的事情吗?”
    荣真抬起下巴,似乎是没懂李啸的意思。
    “你这番喜怒不惊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李啸的嘴唇翘着,“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王爷自有自己的渠道。”
    “我可是听杨槿自己和我说的。”
    荣真皱了下眉头,他有些不敢相信杨槿竟会将这样私密的事情告诉李啸,但如果不是杨槿说的,李啸确实没有任何途径得知。
    “他也是闹着玩的。”
    “我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李啸垂下眼,看了下自己的掌心,昨晚上杨槿紧握着他的手,指甲挠破了一个小口子,“不过这也不干我的事。”
    既然不干你的事,又何必跟我提起。
    荣真无言,想了一会,还是说道,“王爷,杨槿的脾气大了些,如果有顶撞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宽恕,另外……”
    “这些事情我都懂,”李啸打断荣真,“他是相府少爷,我当然知道分寸,我留他在我这,也不过是给杨贤做个样子,让他少在朝堂上跟我过不去。”
    荣真点头,他一早就猜到李啸这意思,杨槿在这里就是个待遇好些的人质而已。
    他还是忍不住道,“他的安全……”
    “行了,”李啸有些不耐烦,“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些人对你念念不忘吗,便是你这个自认为对别人好的性子,”他前倾身子,拉近自己和荣真的距离,“太过温柔是做不成大事的。”
    “王爷说的是。”这道理荣真又何尝不懂。
    “我们谋划的事情,是不会有话本里那样美满的结局的。”
    荣真看着李啸的眼睛,他很好奇,如果是李啸面对他现在的境遇,又会作何选择。
    “王爷,这些我都是清楚的,我从来没有期待过美满的结局。”
    李啸笑笑,摇摇头,“是我错了,你心里大概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撕的粉碎。”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转天,木樨就端着水,从角落里冒了出来,脚下十分小心,怕踩着这一地的文书。
    南境群臣都以为荣真是个来挑错的,平时写文书从来不用的修辞手法全用上了,务必让公爷看得头晕转向才成。
    但荣真带来的是什么人啊,杨槿打着哈欠推开门,“叫我来干什么啊?”
    木樨正给荣真梳头,回头看见杨槿挥了挥手。
    “帮忙。”荣真背对着他,摆了下手,指了指厅中铺得满满的文书。
    杨槿皱了下鼻子,扭头就走,“帮不了。”
    “书记官,”荣真沉下声音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现在还是我手底下的人呢。”
    “是了,我的尚书大人。”杨槿满脸的不乐意,朝木樨挤弄着眼睛,比划着要他拔几根荣真的头发泄恨。
    木樨却也是要帮忙的,他把伺候容真的事一做完 ,就要到厨房去拿他俩的早膳。
    “你非揽这种事?”杨槿席地而坐,拿起一份文书,展开,纸拖了老长,字写的蚊蝇一般小,眯着眼去看,“瞧瞧,连村头母鸡下几颗蛋都给你写里面了。”
    “照程序办事,”荣真扶了下扎进头发里的簪子,“现在情况非同寻常时候,他们当然要难为一下我了,”他盘腿坐在杨槿边上,“这样也好,多和你待待。”
    杨槿楞了一下,把手里的那份扔在荣真腿上,“你看这个。”
    他又爬着从另一边取了另外一本,用这个间隙,平复了些被扰乱的思绪。
    “为什么我也要来,我大字都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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