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此时的徒靳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心生怀疑,甚至当作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可是,却做不到,隐言的话像充满了魔力一般,让人不得不相信。
    手上的棍子再举不起来,徒靳有些无奈的将它提在手上,不愿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徒靳想了想问道“你可查到了林羽去处?”
    隐言看了眼父亲,又低下头,点了点。
    徒靳眼中一冷,“他在哪?”
    “隐言并没查到,只是猜测,林羽,应该是在徐州城内。”
    徒靳未置可否,听隐言继续道“以您和舟老爷的精明,想要不被发现也并非难事,却故意让探子们跟到城边才将人甩开,隐言猜测,你们是想故意混淆视听,让人把目标锁定在城外。”
    隐言话音刚落,便觉得周身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挤来,不但让人呼吸困难,甚至周身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知道是父亲的功法所致,隐言不敢轻举妄动,仍旧维持着跪姿,眉头却不由锁了起来,膝盖下的针本就难熬,在这种威压下,更是又深了几分。
    隐言低着头,又全身心的在抵抗威压和膝盖处的疼痛,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徒靳眼中的赞许,只听他接着道“你且说说,他在城中哪里。”
    周身的压力不减反增,隐言深吸口气,艰难开口“鸳……鸯……楼”。
    好小子,没想到不但被他猜到了人在城里,竟然连具体地点都让他给猜到了。撤了外放的压力,徒靳嘴边带笑,声音却不变“鸳鸯楼明里暗里被不少人查过了,可都是没有收获,你凭什么断定人在那里?”
    “谢老爷手下留情。”周身的压力一减,隐言顿时轻松了不少,说话也容易了些“隐言本是猜测,刚刚,方才确信。”
    “你!”好家伙,赶成是自己把林羽的位置给泄漏了“哼,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他若是出事了,老子第一个拿你试问!”
    隐言这下可冤了,看样子若是林羽出事,不论什么原因,他都要把黑锅给背了。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林羽的位置,又怎么会让人出事呢。
    “是”他淡淡一笑,继续解释刚刚徒靳所问的问题“隐言想,若不是鸳鸯楼有何密道,便是你们用了乔装一类的手段。”
    徒靳他们确实用了乔装,不但让林羽改头换面,甚至是让他男扮女装,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没想到,堂堂林家少爷竟会穿女装,并且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如此繁华之地。
    “老爷,隐言猜的可对?”
    “提问的是老夫,我有说要回答你了吗?”
    隐言一勾嘴角,即便周身痛得连骨头都要散架一般,却仍是抵不住他的好心情“是,您继续。”
    “舟府周围想必你都探查过了,有什么线索?”
    隐言低头道“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又或者,是隐言在骗他?在此之前,徒靳从来没想过隐言会骗他,而这句话,其实也毫无破绽,没有人确定明晓真的留下了记号,又或者没有,但冥冥中,就是有种感觉在告诉徒靳,隐言说谎了。
    并没有第一时间拆穿或是继续逼问,徒靳握在扁棍上的手不自觉攒紧“哦,是吗?可惜!”
    话题戛然而止,若说刚刚徒靳对隐言还有一丝期望或是好感,那么现在,便只剩下了失望和冷淡,静默中,突然传来了一人急急的脚步声“老爷,有消息了!”
    徐伯走进来,看到隐言跪的地方,先是一愣,才对徒靳道“刚刚接到一只舟家的信鸽,应该是魔教的人传来的,说是三天后辰时青云峰上交换人质。”
    瞪了徐进一眼,徒靳皱起眉头,这事原本想要瞒着隐言,可没想到徐进竟然这么快就把话说完了,再看一眼身后的隐言,仍旧乖巧跪着,仿佛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般。可这么小个空间,以隐言的耳力,徒靳当然不会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徐进并不是没有分寸冒失之人,可直到徒靳看向隐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话之时竟然毫无防备,难道是潜意识里,他已经将隐言看成徒家人了?
    徒靳若是不让他听,隐言自然会顺了他的意思,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忤逆,可他没有预知能力,也没道理自己把耳朵堵上,徐进在这么近的地方说,即便他不想听,声音也自然而然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还有两天时间么,看来得抓紧了。
    可惜徒靳并没有读心的功夫,不然他一定会奇怪,为什么徐进明明说的是三天后,隐言却说只有两天时间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长假愉快~
    下章——
    “明日晨训,你可敢逃了?“
    “敢是敢,不过你总要跟我说个理由,看我这顿罚挨得值不值。”
    第26章 真相
    君忍一直在房子里焦急的等着,虽然不知道隐言今晚能不能回来,但他实在是没有睡意。子时过后,房子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君忍熄灭了屋子所有的蜡烛,此时听到有人进来,却并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君忍略带询问的开口“隐言?”
    回答他的并不是隐言,而是“砰”的一声撞击。
    “隐言!”君忍立刻跑到门口,将手边的烛台点上,才发现隐言面色苍白,正靠在门边浅浅喘息。
    “你怎么样?”
    “无妨,失血过多。”隐言简单的回。
    君忍这才注意到,隐言的外衫竟几乎全部侵染成红色,不止上半身,就连下半身也不能幸免。
    “怎么回事?你哪里有伤?”君忍焦急的问。
    “先处理腰侧伤口,我只是勉强止血,怕是已经无效。”
    扶隐言在椅子上坐好,君忍三两下便把他给扒了。看到隐言的一身伤,君忍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到隐言的腰侧,他更是吃惊的险些合不拢嘴。这人究竟是如何走回来,并且还能保持清醒的?
    手边并没有上好的止血药物,君忍只能拿些简单的药材对付,好在隐言已经进行了最基本的处理,因此伤势虽重却并不致命。隐言大概是他见过的最老实的病人了,非但从始至终未发一声,并且一动未动,简直像是块儿木头。
    腰侧的伤口处理好,君忍接下来便掀起了隐言的衣摆,膝盖以下的血迹最为明显,君忍猜测,多半隐言是被罚了跪,伤口应该是在膝盖上下。谁知,一掀起隐言的长裤,他又一次吃了一惊。
    隐言的膝盖到脚踝处,血已经止住,表面上也看不到伤口,但身为医者,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医者,又怎么会看不到那密密麻麻的针孔,能造成这样的伤的,刑堂里除了白玉跪席他还真想不到第二个。
    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隐言“你到底是怎么走回来的?”
    这种明知顾问的问题,隐言其实并不想浪费口舌回答,但他记得卓依说过,有时候有问必答也是建立好感的基础。虽然没想过跟君忍建立什么好感,但他想,这或许可以成为他跟父亲相处时的经验。于是,隐言理所当然的回了两个字“用腿。”
    废话!他还不知道用腿?!君忍一阵无语,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否则隐言一定会提醒他,你问的确实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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