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靳眼前一亮“好,你快快说那记号在哪里,如何辨认,大家彼此确认,定能抓出那人。”
    徒沐摇了摇头“不行,若是现在说出来,万一那人找机会抹去,就功亏一篑了。”
    “那该如何是好?”
    徒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像极了他做坏事时候的样子,不过这个角度,只有徒靳能看到。他指了指这院子里唯一的一间厢房“可以让人逐一进到屋子里,排除的人直接从后门到内院里等着,屋子里有什么动静,这么多人也好接应,不会出什么问题。”
    似乎是个好办法,徒靳同意了。徒沐偷瞄了眼那人,发现那人一脸淡定,不见惊慌,看样子是确定自己在虚张声势,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记号。咬牙,果然没有办法轻松解决,只能赌一把了。徒沐拉过徒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徒靳皱眉,疑惑地看向儿子,只见徒沐狡黠一笑,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进屋子。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徒靳道“一个一个进屋子,听少爷指示。”
    大家面面相觑,徐进第一个走进去“我老徐行得端坐的正,我第一个去,也帮老爷少爷看着那后院,免得有人生事。”
    徐进的话点醒了众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照着做总归是对的,这是个证明自己清白但机会,不愿上前的多半会被当成心里有鬼。门口不一会儿便排起了队,徒靳站在门口,一边看着众人,一边静静听着屋里动静。人进去了小半,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暂时是没有抓出那细作。
    看到孟严来到门口,徒靳鞠了一躬,“孟先生,多有得罪。”对于一代学士来说,这样的行为颇有些无礼,尤其是孟严体弱多病,还惦记着徒沐,今日才会在这里,平日里教书还认真负责,也不曾被徒沐那滑头气走,徒靳想来,多有些惭愧。
    孟严轻哼一声走了进去。徒沐看见进来的人,鞠了一躬,“老师”。
    “嗯”孟严点头应了,随后问道“你所谓的印记在哪?要如何确认?”
    并没有回答孟严的问题,徒沐反而问道“听父亲说,老师彼时曾与他同窗做过学问?”
    “此话不假,徒帮主文武兼修,确实做过几年同窗。”
    徒沐似乎想了想,接着问道”老师可曾听说过白璎珞?”
    孟严一愣,“魔教圣女的名字,谁未听过?”
    “那……她与我父亲的事可是真的?”徒沐似乎有些急切。
    孟严微微挑眉,“你被南宫绝抓走,可是他与你说了什么?”
    徒沐委屈“这事哪用谁说,外面都传遍了。”
    孟严想了想,“这事我不知,只是同窗那时,徒帮主倒是经常逃了去与女子私会”。
    “哈哈,原来父亲与我一般。”
    孟严敲了下徒沐的头“什么与你一般,他那时可没有你这么多鬼心思!”
    徒沐尴尬的笑笑,抬手让开半个身位“老师,还请先到后院歇息片刻。”
    “还未曾验我,怎么……”
    “若连老师都不信,沐儿还能信谁。”徒沐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其实沐儿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印记,这么说是为了让父亲观察大家的动静,若有细作混在其中,定能一眼认出。”
    怪不得刚才见他在徒靳耳边说了什么,原来是商量对策,孟严摇了摇头,有些责怪的看着徒沐“胡闹!”
    徒沐笑笑,再一躬身,将孟严请到了后院。待孟严走后,徒沐紧握的手掌里已经全是汗,他深吸了几口气,待气息平稳了,才叫了下个人进来。拖延了这些时间,父亲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徒沐装作无事一般继续,待听到后院传来嘈杂的声音,急忙打开后门跑了过去,只见孟严被徒靳点了穴,从后院外墙扔了进来“孟老师这么着急是要去哪?”所有人都安分呆在后院,这个时候想要偷偷离开的,除了细作还会有谁?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想到被个娃娃算计了!”孟严知道跑不了,竟也爽快,不再挣扎,看向徒沐“可惜了,要不是当初那小子舍命为你解毒,又岂会有今天这是非。”
    “你说什么?当初下毒的是你?不对!明明是他为了进暮阳府……”
    孟严轻哼一声打断徒靳的话“忘忧草怎能与赤练蛇相提并论!”
    当初错怪他了吗?可是,若毒非他所下,他为何不解释?又为何那般费心替小沐解毒?徒靳恍惚间,听徐进急急喊了一声,再低头,孟严已经服毒自尽,他没有选择在一开始服毒,断得是徒靳有能力阻止他,所以刻意等徒靳放松警惕,一击得手。
    鲜血顺着孟严嘴角留下,他邪佞扭曲地笑“当初白璎珞为了救你落入教主手中,如今,你的儿子还是为了救你落在教主手上,璎珞为了你儿子和你忍辱存活,可惜你那个儿子太过刚烈,教主不会放过他的!他会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真可惜,看不到你崩溃的样子了!我会在地狱里祝你早日得知真相!”血愈流愈急,孟严的瞳孔一点点睁大,慢慢失去焦距,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大喊“天佑魔教,永世长存!”
    “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徒靳抓着孟严衣领使劲摇晃,目眦欲裂,直到徒沐抱住了他的胳膊。
    “爹,爹!他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救哥哥,我们……”
    徒沐的话戛然而止,徒靳封了他穴道,吩咐徐进“把少爷带回他房里。”
    这样的发展始料未及,徒沐只能着急地转动双眼,却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怎么会这样呢?父亲明明知道了真相,明明知道误会了哥哥,为什么不听他说的话?为什么要软禁他?难道龙影山父亲真的不打算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眸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报告,刚刚结束,昨天又半夜发高烧,所以更晚啦,抱歉~这章写得匆忙,又着急在一章之内把事情说完,难免有所疏漏,大家见谅~言儿争取下章粗来,再给我一章的机会把南宫绝弄死,咩哈哈,期待已久的美腻反虐就要来啦~
    第86章 生死局
    祭旗一事本就是为了引璎珞和徒靳来救人, 正派十三盟的人早就陆续被南宫绝买通, 没来得及买通的几宗也被南宫绝软硬兼施, 因不想多惹是非,躲在自己宗门下,拒绝了这次邀约。龙影山如今天罗地网, 只等猎物上钩。
    隐言就吊在中间一个一丈高的刑架上,两只手腕被绳索固定, 脚下悬空, 挂了一个沉重的铁饼, 将原本颀长的身子拉到极限, 粗糙的绳索摩擦着手腕, 承受了全部重量,而他,静静地垂着头, 发丝脏污凌乱, 看不清表情, 也看不清是清醒还是昏迷。身后那面雪白的旗帜随风飘扬,似乎等待着被鲜血浸染。
    南宫绝只是轻轻拨弄了下铁饼,便让上面的人一阵战栗,痛苦地将头甩向身后,瞬间大睁的眼里是痛苦跟迷茫, 头又重重落回胸前。这样的反应南宫绝很满意,他嘴角衔着笑,好似只是在悠闲的听书看戏的间隙挑逗下身边的美人。在第四下拨弄铁饼的时候, 南宫绝终于等来了他想等的人,山下的弟子来报,说白璎珞来了。
    “放行!”南宫绝哈哈一笑,狠狠敲在铁饼上,铁饼剧烈的前后摇晃,隐言颤抖得更加厉害,似乎想要扭曲身体避开那些疼痛,却只是让铁饼摇晃得更加没有规律。他的头徒劳地摆动,大张着嘴,拼命地喘息,像一条濒死的鱼。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叫喊或是□□。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不停的折磨,每夜的嘶吼,盐水的刺激,喉咙处早就肿胀不堪,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着散开的人群,璎珞款款而来,一身青色束袖短打,发髻高高挽起,不再是人妇模样,而是干练的中性打扮。满头银丝瞩目,却掩不住一身英气逼人,让南宫绝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的璎珞,混在一堆男孩儿中,眼中闪着执着的金光,倔强孤傲,狼一样的女人!
    绝毫不掩饰眼中征服的欲望,南宫绝几乎是压抑着冲上前去将人按倒的冲动,这女人让他疯狂。
    相较于南宫绝的激动,璎珞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眼睛始终盯着那个高悬起来的身影,“言儿,娘来了。”她对着隐言说,声音极轻极柔,带着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不敢表露的情感。
    南宫绝脸色阴沉,又是一击重重打在铁饼上。隐言随着这样的动作颤抖抽搐,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一切,只是将头高高甩起,又重重落下。
    拦住欲冲上前的清澜,璎珞终于将目光投向南宫绝,两人对视,一个平静,一个炙热。
    清澜还想冲上去,被卓依拦了下来,清澜一脸不解地看向卓依,卓依用眼神指了指璎珞的双手。紧握的手掌中鲜血滴滴落下,那是掩盖在平静外表下仅有的宣泄,如果璎珞都能忍下来,他们有什么资格冲动?
    “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说来叙叙旧,亏我闭关三年,可是时时想着你呢。”南宫绝意有所指,“徒靳互不得你,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你不还是乖乖回到我身边了?”
    “我不是商品货物,不需要人来选择;更不是无家的狗,需要人来庇佑。”璎珞轻轻喘息。徒靳不要她,不要言儿,并不代表她就会从了南宫绝。她不需要徒靳,也一样不需要南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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