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鼻子灰,宋夷□□鼓鼓的做了个鬼脸,转头又响起了什么笑得十分得意:“阿婉,你就尽管坏,我臊你的时候多着呢。”挤着眼睛看卫珩,“你知不知道,昨儿个太后召了通明殿的法师来,给了两个八字给法师,让他去合一合。我可没有看仔细,只隐隐其中有一个八字,除了年份与太后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可都是一模一样。”
    只有年份和太后不一样的八字……秦婉脸儿骤红:“你说皇祖母命人合八字了?”她素来极得太后喜欢,除了是因为她是雍王长女之外,更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和太后是同月同日同时所生。所以那只有年份和太后不一样的八字,自然就是秦婉的。
    “是呀。”秦婉脸上顿红,宋夷光立时得意了,笑眯眯的望着秦婉,“只是,阿婉你是跟谁合的八字,我可就不知道啦。”
    她故作神秘,秦婉现下着急了,赶紧去摇她,宋夷光只顾着笑,分明是在报刚才的仇。卫珩也难免有些紧张,太后说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可现下他腿伤未曾痊愈,武科殿试是参加不得了,文科殿试他虽没有完全把握夺魁,但一甲之内却也是绰绰有余。他紧抿着唇,浑身绷得生紧,生怕太后中意旁人。
    而秦婉也是焦急,和宋夷光闹着,两人在另一张软榻上呵痒,宋夷光笑得不行,翻身推开秦婉,哼了哼:“还问什么呢?我是你就不问了,除了眼前这个你心尖尖上的人,还能有谁?想娶你的倒是多,可除了卫珩,你愿不愿意嫁?”
    得了准话,秦婉才笑得腼腆,低声说:“谁让你心眼小,非要臊我?”
    宋夷□□得刮她脸皮:“我看看你这小脸儿到底有多厚,到底谁先臊谁的?”
    夏竟成倒也朗声大笑起来,拍着卫珩的肩:“卫兄,恭喜恭喜,太后娘娘都亲自为你二人合八字,想必陛下和雍王也都不会反对的。眼看卫兄就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做兄弟的先与卫兄讨杯谁就,来日可要让兄弟去才是。”他说到这里,暗自腹诽道:不仅要去,还得多带几个能吃酒的弟兄,非要灌死你不可!
    卫珩脸上也有几分诡异的红晕,含糊的应了一声。
    众人玩了不多时,秦婉就有些发困了,自行回马车上睡觉。今日碧波池并没有什么人,是以周围十分安静。柳穆清现在都还没有来,将宋夷□□得要命,那小模样恨不能将柳穆清咬死方才罢休。而夏昭华今日没有来,双生子竟生出心思要夏竟成陪着玩,夏竟成到底不擅长对付两个孩子,生怕自己一个手重伤到了两人,一时畏手畏脚的。
    秦婉躺在一人宽的软榻上睡得正香,浓密的睫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餍足,双颊带着红晕,乖巧至极。卫珩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坐在秦婉身边看着她睡觉。自打她出孝之后,每一次见面,卫珩都觉得她比上次美了许多。呼吸间带出她独有的馨香味,卫珩有些不听使唤,身子越来越紧,大手摩挲她的脸儿,低声道:“小丫头睡得真香。”
    睡梦之中的秦婉“嗯”了一声,似是听得到他的话一样。他忽的一笑,生了几分坏心思,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低沉的音色愈发温柔:“那婉婉愿不愿意做我的卫夫人?”
    果不其然,秦婉又轻轻的“嗯”了一声,卫珩倒像个孩子一样,觉得好玩至极,半倚在她身侧,亲了亲她的脸颊:“卫夫人?”
    她轻轻应了,卫珩喜不自胜,乐此不疲的唤着,最后将“梦中”的秦婉逗笑了:“好没意思的男人,总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做些三不着两的事来。三书六礼一个不做,就想哄我做卫夫人。”她笑着,刮了刮卫珩的脸皮,“我怎的不知道,卫公子脸皮竟这样的厚?”
    卫珩脸上些许胀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蜻蜓点水一样在她唇上啄了啄:“连太后都为你我合八字,雍王也没有任何反对。婉婉迟早是我的卫夫人,应上一声,又如何?”
    秦婉由得他去了,笑盈盈的:“话可不要说太满,若是中不了,仔细皇祖母翻脸不认人。”话虽如此,但她知道,以卫珩的能耐,势必能够高中。
    卫珩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将软榻旁的团扇拿在手中,轻轻摇着:“这些日子热了些。”
    “既然知道热了,你可知道你就像是一个火炉?”秦婉笑着拍他,嘴上虽是嫌弃,但还是朝他怀中钻了钻,“不过我喜欢……”
    本还担心着婉婉会不会嫌弃自己,谁想她后面还有软乎乎的一句话,让卫珩顿时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顿时笑起来,吻了下去:“你是愈发的顽皮了。”
    两人在马车里耳鬓厮磨,好不亲昵。不多时,宋夷光在外面叫道:“你倒是来了,你家大爷去了哪里?他是有事绊住了,还是这样不想见我?”
    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见是柳穆清的小厮过来,秦婉忙拉了卫珩起身:“还不去,夷光现下恼着呢。”
    “她恼她的,咱们玩咱们的。”卫珩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懒洋洋的将秦婉拉着躺下,又重重的吻了上去,秦婉“唔”了一声,还是任他去了。前世因秦婉体弱,他倒是从来不会如此,即便是亲吻,也不过蜻蜓点水的吻一吻,别说这样不知餍足的将她压在榻上,即便是稍显粗暴的举动都不曾有。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外面小厮早就满头大汗:“瞧郡主这话,我们大爷恨不能插了翅子飞过来,委实是有事绊住了。不知卫公子在哪里?”
    秦婉拿脚尖踹了踹卫珩:“卫公子,找你呢。”
    “找我……”卫珩重复了一次,伸手握了秦婉的小脚丫子。大熙没有让女子缠足的风俗,秦婉虽然算不上三寸金莲,但她小脚丫本就不大,被卫珩握在手中,显得更小。隔着袜子感觉到他手心儿的温度,秦婉脸上顿时发红,要将脚收回来。卫珩微微一笑,顺势将她袜子脱了。她小脚丫白皙非常,好像从来没有晒过太阳似的,又透着一些粉白之色。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脚,秦婉脸色胀红:“卫珩,你……”
    他粗粝的指尖轻轻摩挲她脚心的软肉,秦婉轻轻的叫了起来,痒痒的感觉让她很难受,一时之间脸儿胀红,声音愈发媚了:“卫珩……”
    “再叫声儿。”卫珩轻轻捏着她脚心的软肉,懒洋洋的说出来,见秦婉略有些委屈,纵然心疼,但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他甚至想把秦婉弄哭……
    “卫珩……”秦婉轻轻的叫出来,声音又甜又软,卫珩受用得很,把玩着她的小脚丫。外面小厮似是还在与宋夷光扯皮,卫珩一面笑,一面把玩着秦婉的小脚丫,见她脸儿发红的躺在软榻上,低声道:“婉婉恼了我?”见她如此可怜的样子,俯身吻她的小脸,一手将她腰儿揽住贴在自己怀里,一手还把玩她的脚丫,“婉婉喜不喜欢?”
    秦婉软软的横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道:“喜欢……”虽然说不上讨厌,但要说多喜欢也是不能的。然而……卫珩现下这样坏,自己若说不喜欢,他定会再捉弄自己的。
    “我也喜欢婉婉。”卫珩柔声说,见她眼中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时恨不能醉死在其中,“婉婉,我想听你的声音,说些好听的与我听听,往后我若想你,你又不在我身旁,也好让我有个念想。”
    秦婉哼哼了两声,复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试探着叫道:“珩哥哥?”
    早就被双生子唤习惯了,卫珩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秦婉这一声叫出来,他怔了片刻,旋即面红耳赤的抽身起来:“婉婉怎的这样坏?”他深呼吸着,生怕让秦婉发现他起了些一样的反应。这声一叫出来,他难免会想到,倘若卫家不曾落败,那么因为母亲的缘故,他和秦婉必将是青梅竹马。若真如此,儿时的婉婉,一定会追着他叫“珩哥哥”的。
    如此想着,他咳了一声,憋得面红耳赤,起身要下车去。小厮早就给宋夷光磋磨得不行,见卫珩过来,也不顾他面红耳赤,忙迎上来道:“卫公子可算是来了,小的找了卫公子许久。大爷和小的都知道卫公子受了委屈,但现下是说不得了,烦请卫公子跟小的去一趟吧,太傅、太傅怕真有些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接下来,咱们就要慢慢准备结婚啦~~~
    欢欢争取在五十万之内完结,如果完结不了……嗯,那就争取六十万完结吧哈哈哈哈
    争取在严打开始前能够开车
    者:薄幸欢颜
    90 师徒
    纵然颇负盛名, 但郑太傅一生, 倒也算是命途多舛。纵然学识颇高, 但先帝在时, 做太子少傅的感觉可不大好,毕竟这位太子极不受皇帝待见,若非满朝文武泰半相向,早就给废了。所以,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没少被先帝寻衅,做他的老师, 郑太傅当然也得不了好。
    好容易熬死了先帝, 自己被尊为太傅,还没过几年舒坦日子, 又被人陷害贪污,郑太傅是彻底对官场绝望,辞官归隐。虽然仕途不再顺当, 但门下还有三个弟子, 郑太傅很是骄傲,尤其是温一枫,年轻有为, 一直郑太傅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为了他不惜和小徒弟卫珩决裂,也要保得他的清白。
    然而事实让郑太傅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脆响, 钟爱了一辈子的大徒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处处想要害死小徒弟, 这本来就让郑太傅够伤神了,更何况自己为了这个伪君子大徒弟,还将小徒弟给丢了。双重打击之下,郑太傅一口气没吊上来,厥了过去。
    如此一来,作为唯一还在身边的徒弟,柳穆清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着老师。郑太傅昏昏沉沉了几日,病情愈发严重,让严先生都摇头叹息,问其何苦。柳穆清是愈发的焦急起来,偏偏老爷子昏昏沉沉的时候,叫了一声“阿珩”柳穆清立时明白,其实老师早就后悔了,但拉不下这个脸而已。所以,待郑太傅睡下之后,柳穆清立时让自己的小厮来请卫珩去郑府一趟。
    “你倒是给你这牛鼻子师父面子。”作为好友,严先生也在郑太傅身边待着,他对卫珩并没有太多的观感,只是觉得这小子着实有几分能耐而已,旁的倒是没有感觉,但尽管如此,严先生也不得不说,郑太傅此次委实偏心了些,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卫珩诬告温一枫,否则现下又怎会出现这种被脸都快被打肿的事?
    柳穆清叹了一声:“严先生又不是不知道老师的脾性,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给了卫师弟难堪,但若真舍得下这个徒儿,也就不会病成这样了。”对于自家老师的性子,柳穆清很是明白。知道他早就后悔了,但拉不下脸和卫珩道歉,这才自作主张命人去请卫珩过来。
    严先生大笑道:“你倒是善解人意,但我若是卫珩,我可不会来。这老匹夫当日一点面子也不给卫珩,还说什么再不必说是他门下弟子,卫珩在京中大小也是个人物,给这老东西这样贬低一番,不恼才有鬼。”
    见这种时候严大夫还有心玩笑,柳穆清长叹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床上的郑太傅似乎醒了过来,低声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柳穆清忙舍了严先生迎上去,“老师可要吃些东西?”
    “好。”郑太傅应了一声,再不见往日的活力,此次温一枫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让老爷甚至对于自己的眼光都产生了怀疑——莫非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连人的忠奸都看不出来?可是温一枫素来是什么性子,谁不称道他一声“谦谦君子”,谁想这谦谦君子的皮囊下面,竟然包藏着这样的祸心。如此想着,郑太傅长叹了一声,并不说话。
    柳穆清亲自去给郑太傅端吃食来,独留了严先生和郑太傅两人,偏偏严先生对于郑太傅现下这模样有几分喜闻乐见的意思:“如何?让你形式有偏颇,如今给温一枫打了嘴,还丢了卫珩。像你前些日子在卫珩跟前信誓旦旦说出的话,我都替你害臊。”
    他如此说着,让郑太傅脸上愈发挂不住,想到那日他与卫珩决裂之时,小徒弟那眼眶顿时就红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确是做错了。但他拉不下这个脸来,若是卫珩真的将这话放在了心上,连来看他都不肯又该如何是好?
    如斯想着,郑太傅长叹了一声:“咎由自取,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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