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意的武媚:“春时花开,不足为奇。百花斗雪竞放,方合我的心意。”
    于是当即下旨,写下诗句:“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放,莫待晓风吹。”然后命人焚烧,报花神知晓。
    而在第二日一早,上苑所有的花儿都争相开放,唯独牡丹却是不曾开放,于是武媚一怒之下,放火焚烧长安牡丹,一株不留。
    最后怒气依然不消,再次下令把牡丹连根铲除,逐出长安,扔到洛阳邙山,让其断中绝代。
    李弘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神话传说是怎么来的,但可以想象,当武媚登基为帝之后,史书上对于她的评价,绝对不会把她描述为一位温柔知性的女子。
    但就算是如此,李弘也知道,恐怕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搞清楚母后为何会在死后,立下一块无字碑,任由世人评说自己。
    是因为自大到觉得自己功绩齐天,任何评说对于她都显得微不足道,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价她?还是武媚早就看透了人心,与其树碑立传,不如傲然矗立无字碑,留给天地间一道千年传说。
    武媚听着李弘讲述的神话传说,一边欣赏着那姹紫嫣红、各色各样的牡丹花儿,一边淡淡说道:“我看啊,你这无中生有的神话故事儿啊,简直是愚蠢透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这编造故事者,想来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者,如此诽谤真乃是小人之行径啊。”
    “啊,母后为何如此说?那王母就因为牡丹花儿没有盛开,就把它贬到洛阳,很自然的事情嘛,也很符合那王母冷酷无情的性格嘛。”李弘把神话传说原封不动的给他龙妈讲述了一遍,只是把当事人由他的龙妈,变成了王母。
    至于那地名,长安跟洛阳,李弘是连换都懒得换,直接就用长安跟洛阳来叙述,毕竟,长安还有一个汉长安城不是,这样一来,母后也就不会疑心到她自己身上。
    何况这神话故事儿,也是在她登基为帝之后,才杜撰出来的,在她未登基之前,并未把牡丹逐出呢。
    武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淡淡说道:“既然那王母喜欢待在洛阳多过待在长安,那么既然百花齐放之时,这漂亮而又高贵的牡丹未曾领旨绽放,王母会在一怒之下,把抗旨不遵的牡丹贬到她最喜欢的洛阳?这样的逻辑合乎情理吗?要是贬啊,就该让天下人都不得种植、栽培牡丹才是,只是驱逐,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都城,于情于理说不通啊。”
    李弘在武媚阻止之前,飞快的摘下一朵牡丹,插在了李令月的脑门正中央,顿时原本粉雕玉琢、高贵典雅的皇家公主变成了一个傻姑娘,扑楞着的脑门正上方,一朵绽放的牡丹花儿,依然不自觉的在花丛中蹦蹦跳跳,活活的一个黄老邪的徒弟傻姑的形象。
    “那是让你欣赏的,谁让你折她的!”武媚推搡了李弘一把,好好的牡丹花儿,非得折下来。
    “母后好看吗?”李令月配合着李弘的表演,或者是想借此机会,让母后狠揍一顿没事儿老喜欢捉弄她的皇兄。
    “好看,你皇兄欣赏美人儿的眼光是独树一帜的,看看白纯你还不清楚吗?”武媚懒得理会傻姑娘的傻表情,懒懒地说道。
    花匠宋单父把所有栽培的牡丹品种跟武媚介绍了个遍,听的武媚是直点头,加上李弘的有意无意的说这洛阳的土质更适合牡丹花儿的种植,让武媚也不由得心动,想要更多的在洛阳培育牡丹。
    人小鬼大的李令月看着母后没有替她收拾那小兔崽子的意思,于是也开始学着她皇兄的猥琐样儿,在武媚没有注意下,偷偷的折下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儿,悄悄的捏在手里,然后紧紧跟在白纯后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那牡丹花儿绑在了白纯的垂直臀部的发梢上。
    看着自己诡计得逞,立刻得意洋洋的仰脸坏笑起来,笑的白纯不明所以,李弘是莫名其妙。
    武媚无奈的看了一眼李令月,再看看帮着她收拾牡丹花儿的白纯,亲自叫住了白纯,帮白纯把牡丹花儿从长长的秀发发梢上解下来,然后才对着李令月说道:“李令月,你知道得罪白纯的下场吗?你以后的玩具啊,可就没有咯。”
    李令月听到母后竟然不帮自己,竟然帮白纯,顿时小嘴一瘪,哼道:“皇兄欺负儿臣,儿臣就欺负他的女人,天经地义。”
    “哎哎哎,反了你,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李弘顿时叫冤道。
    李令月依然撇着嘴,指了指自己头顶,那有气无力耷拉下来的牡丹花儿,翻翻小眼睛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子很难看吗?”
    “挺好看啊,蠢萌蠢萌的。”
    “你才蠢萌蠢萌呢。”李令月小嘴一撅,欺负不了太子殿下,现在就连太子殿下的女人都有母后护着,哼,母后偏心。
    武媚懒得理会李弘为什么老喜欢跟李令月斗嘴,而且看样子每次都还乐在其中,这么大的人了,就是拒绝长大,真是没有一点儿太子的仪范。
    “说吧,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我好准备准备。”武媚跟白纯把一株鲜红如血的牡丹,放在了一群白色牡丹花丛中,满意的看着那摆出来的造型说道。
    “三日之后启程,儿臣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告知百官,这三日之内可以自行回长安,也可跟随母后您一起回长安,让他们自己选择。”李弘看着白纯弯下腰,急忙向李令月招手。
    李令月急忙又扯下一朵牡丹花儿,迈着小腿快跑两步,兄妹两人再次合力给白纯的发梢上绑上了一朵牡丹花儿。
    武媚此时连阻止都不阻止了,就看着那兄妹两人作妖,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在凉亭坐定,满意的欣赏着一地牡丹,再看了看送那牡丹花儿过来的宋单父,指了指李弘的身形说道:“一会儿这些牡丹花儿在原有的价格上翻个十倍,找太子殿下要钱就是了。”
    “岂敢岂敢,皇后能够喜欢这些牡丹,实乃是小民的福分,又如何好要钱呢。”宋单父乃是第一个培育牡丹之人,从第一次见皇后的战战兢兢说不出话,到现在已经可以如流说话,不得不说进步了很多。
    “那如何能行,该收钱还是得收的,就找太子殿下要吧,记得翻上十倍。”武媚悠然的端起茶杯喝着茶,看着李令月一脑袋秀发之上,不知何时被李弘插满了牡丹花儿。
    一个原本的小花仙子经过那双可恶的双手之后,变成了洛阳街头的小傻娘子。
    而白纯显然也未能逃脱兄妹两人的魔爪,乌黑明亮,柔顺如瀑的长长秀发之上,像是绳结一样,从发梢到发端,被绑满了牡丹花儿。
    第389章 回长安
    都弄白纯跟李令月意犹未尽的李弘被武媚招致亭中,一边欣赏着池塘中的莲花,一边接过他龙妈亲自给他斟好的茶水,某人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推脱,说什么也不敢接那茶杯。
    “不不不,您还是先把话说了儿臣再接这杯茶水,您这样的话,弄的儿臣提心吊胆的,您还是先说事儿。”李弘推让着龙妈手里的茶水急急说道。
    武媚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先把人家这满地牡丹花儿的账结了再说。”
    李弘看了看一连憨厚笑容的宋单父,风吹日晒下,老头儿的样子与那花匠的形象倒是很贴切。
    当下便示意身后的一个宫女领着宋单父前往东宫,找那惊蛰去领赏钱。
    看着宋单父离去,武媚好奇地问道:“你也不问问这一地的牡丹花儿多少钱?”
    “您还能饶的了我?”李弘这才敢接过龙妈的茶水。
    武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李弘,这段时间好像你没有什么新诗问世啊,那去年参加诗会,也没见的你做一首新诗,倒是以他人之口,把你一首老诗在长安士子间传开了,今日母后心情不错,当着这些牡丹花儿,给母后赋诗一首如何?”
    亭中武媚已经命人摆好了酒菜,母子两人在慵懒的午后,打算小酌一番,自然,这种慵懒的时间段,有酒便必须有诗才行。
    李弘看了看那精致的酒菜,也不推辞,早就料到了母后会如此要求他,何况,刚才自己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那西王母的故事,也不是随意说说的。
    “好,那您听好了啊。”李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池塘中的莲花,再看看那牡丹花旁的芍药,缓缓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武媚边听边饮酒,听到李弘吟完整首诗,不由得秀美紧蹙,有些疑惑地说道:“李弘,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诗吗?怎么我感觉你所有的诗赋风格各异,很难让我为你界定一个风格呢?你所有的诗赋细细琢磨,怎么感觉你李弘像是几个人组成的似的。”
    特么的,要不是这样才怪了,这些诗也不是我的啊,东偷一首、西抢一首,这个时代的挪来一首,一百年后的我还能再找一首,自然肯定像是人格分裂的人所做了。
    “这个……这恐怕就是天才跟庸才的……”李弘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我上知一千年,下知一千年,甚至我都知道母后你的命运,或者是本来的命运?
    “不行,看到那白纯跟李令月了吗?你再做一首。”武媚打断李弘的自我吹嘘,指了指花丛中如两个仙子般的人儿说道。
    “呃……”李弘不由得头疼的呻吟起来,既然母后都开始怀疑自己诗赋的风格了,按说自己就不该在念诗,不然的话念的越多,漏洞就越多。
    虽然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抓住自己的把柄,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对此继续产生怀疑啊。
    同样武媚在心头生疑之间,更多的是困惑让她疑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呢,怎么好像无所不能!
    当年三四岁时就天赋异禀,紫微星转世的说法儿便在长安城流传,李淳风、袁天罡二人,在自己私下里被召到当初的太极宫,对李弘进行了各种测算,但最后却是八个字:“云雾缭绕、天机难窥。”
    对于李弘的赋诗天赋,一直以来,武媚认为是崇文馆有人暗地里帮他作诗,不然的话,不可能一个人可以作出这么多首风格迥异的诗词来,而且每一首都是极佳的诗赋,说流传千古都不足为过的。
    李弘皱着眉头,此刻揣摩龙妈的心理没有一点儿用处,往后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少作诗,甚至是不作诗,包括那些太乙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都不应该再有意识的推进,都应该交给大唐的工匠,让他们凭借自己的智慧,在其中慢慢摸索才是。
    正所谓大智若愚,自己如今应该掩藏锋芒,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一般无二才是,毕竟,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更进一步,那么就必须掩去非凡的一面,让他人来发出光芒。
    “快点儿作诗。”武媚敲敲眼前的桌子催促道。
    “哦哦哦,儿臣又不是能够出口成章,赋诗不也得想想嘛。”李弘不满的白了他龙妈一眼,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便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诗乃是当年李白被唐玄宗李隆基招致皇宫后花园,为杨贵妃所做,所以李弘此刻在洛阳宫的后花园念出来,倒也是贴切符合场景,不过就是夸赞花丛中的杨贵妃,变成了如今的白纯罢了。
    自然,听到李弘如此肉麻的夸赞自己的女人,再看看粉雕玉琢,已经初成美人坯子的李令月,武媚也只能是撇撇嘴,不咸不淡地说道:“一个白纯都让你夸成仙女了,你李弘能不能以后把心思放在朝堂政事之上!”
    “呃……这不是……”
    “回宫时让白纯通知本宫就可以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别坏了我赏花儿的兴致。”武媚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弘,冷冷地说道。
    此诗一出,让武媚心里不由得一紧,再想想为了那裴行俭的小娘子裴婉莹,这不孝之子可是随身带了一百八十万两银票去参加诗会,就冲这为了女子如此冲动的参加诗会的行为,难保这以后会不会被女色所迷,再荒废了朝堂,当上个风流太子!
    当然,至于以后能不能当上风流皇帝,如今看来,这不孝之子还得考虑,最起码不能让他继续被女色所迷惑才是。
    某人搞不懂让自己赋诗,又赶自己出宫的龙妈心里在想什么,但从龙妈的表情气度上分析,想来不会是什么大事儿,估计是想……父皇了?要不给母后送到辽东……?
    想到此处,李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自己要是敢对龙妈说,要不要把她送到辽东,估计龙妈就敢拿着鸡毛掸子追杀自己。
    忙活了三天后,于是在第四日一早清晨,太子殿下便陪着皇后缓缓出了洛阳城,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一点儿亚于当初他们来洛阳时的场景,城门口河南府的官员站成两排为其送行。
    武媚则是连露面都没有露面,自然是交给了太子殿下去处理,一番送别后,长长的皇宫仪仗队伍这才真正的踏上了回长安的路程。
    一路上武媚除了偶尔训斥一番带着李令月在马背上疾驰的李弘,或者是约束下两人瞎跑瞎晃悠外,倒是也没有出什么事儿。
    与前往洛阳时用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日不同,此次他们从洛阳回长安,因为少了他龙爹的仪仗等等,所以时间也是加快了很多,不到七天的时间,他们就在长安城百官的迎接下,缓缓进入了皇城。
    送武媚与李令月回到大明宫后,陪着龙妈用完了晚膳,某人才有时间回到自己的老窝东宫之内。
    “还是长安城的东宫舒服啊,不过还好,母后对于洛阳宫的修缮,到底还是没有让我出银子啊,不然的话,又是一大笔银子。”枕在白纯修长紧致的长腿之上,某人发出满意的感叹声。
    “爷……皇后……那……这洛阳宫您的东宫以及合璧宫绮云殿修缮的费用……”白纯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躺在她腿上闭目养神的某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败家娘们,别告诉我,这些费用都是由你出的。”李弘盯着白纯绝美精致的脸颊问道。
    白纯眨动着美丽明亮的眸子,看着某人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是的,皇后当时找奴婢,说如今陛下也不富裕,所以就希望奴婢能够出这笔钱来修缮……”
    “你是真傻假傻啊,林士翎如今就在户部任职,平时你与他难道没有信息沟通?这户部的账户上有钱没钱你不知道?你这是有多败家啊!”某人看着绝色佳人,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的掐着白纯吹弹可破的脸颊,痛心疾首地怒道。
    “户部的事儿奴婢从来不过问的,这事儿如果奴婢过问了,您还不得治我滥用职权……”
    “你现在就是在乱用职权……”
    “太乙城本来就是我说了算啊,那么多钱,现在放着也是放着,修缮皇宫也是好事儿一件。”
    “你傻啊,那蓝田的医学院不要钱吗?裴婉莹还指着那医学院呢,要是没钱建,孙思邈还不找到皇宫里跟我理论?那是连父皇都不敢得罪,凌驾于大唐一切律法之上的存在!你这个败家的妖精,真是气死我了!”
    “唔……嗯……”白纯看着某人眼睛里发出白起一样的光芒,刚想撑起身子躲开魔爪,但还是晚了一步。
    樱桃小嘴率先被李弘狠狠的亲在了上面,胸膛随即传来一阵熟悉的异样舒爽感,让她浑身发软的异样,使她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一只大手用力的让她胸前的高耸来回变换着形状,身上的衣服,也在某人另外一只手的征服下,缓缓从她曼妙的身躯上滑落,不一会儿的功夫,白纯便完美的呈现在了李弘的眼前。
    第390章 学医
    朝会到了监国太子手里,虽然没有变本加厉,但是依然是被李弘,以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改成了五天一次朝会,而平时如有政事儿,自然是在中书省的议事堂进行。
    至于尚书令大人,则是委任了左右仆射参与,他自己本人则是选择了连续性的缺席,御史大夫前往东宫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尚书令大人,被太子家令告知,太子殿下两天前已经前往蓝田了,说是要亲自监督那什么医学院。
    蓝田县一片巨大的空旷之地,早些时候已经被蓝田县令批给了孙思邈,如今已经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特别是在春耕以后,工地的进度比前些时日刚开始时,又是加快了许多。
    一百多岁的孙思邈事必躬亲,这些时日吃住都在这工地之上,每一项建筑工程的细节他都要参与,稀疏的头发跟胡子凌乱无序,但一张饱经风霜跟岁月磨砺的脸颊上,却是写满了凝重跟认真。
    一身粗布汗衫早就已经湿透,但是依然乐此不疲的游走在工地上,李弘当初的提议,为孙思邈暮年的生命中,提供了一个豁然开朗的绝佳舞台。
    这让孙思邈一想到自己这一身医术可以传遍天下、救死扶伤,整个人便顿时充满了干劲,如今他迫切的愿望就是,能够亲手建起李弘当初给他描述的蓝图,并希望亲眼见证着一些学子,能够在他的谆谆教诲下愿意弃文学医、愿意放弃仕途而治病救人。
    李弘的到来,依然是没有换来孙思邈的好脸色,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出地的,但是最后还是在孙思邈面前吃力不讨好。
    “孙神仙,我,是我,你不认识我啊。”
    “哼,你过来作甚?”
    “我过来看看啊,看看进度如何了,看来不错啊,各项进度都很不错嘛,照这样子的进度,估计再有两个月就差不多可以竣工了吧?”李弘笑意盈盈,跟在孙思邈忙活的身影后面,呵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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