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孝心也足够真挚,只是当孤离开后,孤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没有人进来呢,还是孤专门派人监察呢,正好把这里的监察御史换一个?现在啊,很多臣子让孤都是不敢相信了啊,比如那裴炎,孤以为对李家江山已经是忠心耿耿,甚至是被父皇当成了臣子的楷模,但最后呢?却还不是想要反我李家,自己坐江山?”李弘轻松的背着手说道。
    李敬业避过李弘的眼神,低着头想了下说道:“殿下,臣是元日之后才听说此事儿,但……据臣所听闻,如今长安好像已经有传言,说他是被同僚所陷害……”
    “还真是,不光你听说了,我也听说了,听说他是被人所惑,说是你李敬业暗地里跟他有所勾连?可是有此事儿?”李弘高大的身形站在李敬业跟前,低头看着李敬业的眼睛问道。
    感受着高大的身躯带来的一股无形的压力,李敬业不得不收起自己刚才对李弘的轻视。
    原本以为,首次来到扬州的李弘,而且紧紧带了两百护卫,是不可能不懂得收敛吧?
    毕竟他可是刚刚到达扬州,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是不会随意发难,更不会以强硬的态度面对自己吧。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哪怕是只带了两百人,哪怕是面对自己“口误”,太子殿下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就像他在长安时的风格,不曾有半丝半毫的改变。
    这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想借以“口误”给太子殿下一个下马威的目的非但没有达到,反而让李弘把裴炎谋反一事儿,扣在了自己身上。
    第538章 夜谋
    晚宴之上,李弘一直都是神色自若,对于刚才与李敬业的暗中交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反而是在宴席过程中,一直夸赞李敬业乃是先帝忠臣之后,替李敬业解围,裴炎乃是临死挣扎,诬陷忠臣良将,乃是死有余辜。
    李敬业在经过短暂的不适后,便放弃了继续揣摩,通过交往来了解李弘了,他发现,李弘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多了。
    而他自始至终,一直都是以沛王李贤为标准,来理解、揣摩太子李弘,如今对他来讲,显然要另做打算,对于太子殿下下江南一事儿,要谨慎的重新估算了。
    酒宴过后,李敬业重金请来的画舫名流以及骆宾王,却被李弘留在了满江园,而对于李敬业跟杜求仁等人,则是打发他们回家了。
    借口是这些日子连日赶路,累了,要早些歇息。
    搞得李敬业跟杜求仁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累了还留下那些花魁名媛,身边放着一个美若天仙的白纯,还要留下这些花魁做什么?
    但这样的疑问他们不敢再问了,特别是李敬业,他发现这一晚上下来,自己对于李弘的了解,更加模糊不清了,还不如未见到时,了解的清晰一些。
    待李敬业等人离去后,另外一间被收拾出来的厅内,此时又是灯火通明,留下来的花魁将在此处为太子殿下吟唱、跳舞。
    白纯坐在李弘的一侧,骆宾王却是坐在了另外一侧,随着琴瑟之声响起,守在门口的无法无天也只能是看见太子,以及骆宾王的嘴唇在动,至于到底说什么,他们自然是听不清楚。
    “如何了?过来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可已经习惯了?”望着白纯的纤纤玉指翻飞,茶香便从玉指之间缓缓溢出。
    “回殿下,如今李敬业对臣,谈不上信任还是不信任,也看不出来他有刻意背着我议事儿,但臣参加的所有议事内容,却都是一些稀松平常之事儿,没有什么紧要的内容。”骆宾王神色有些黯然,淡淡地说道。
    “不急,慢慢来。想来明日他便会找你了,怎么着也得再重新问你一些,关于我在安西时的情况了,到时候如实说就是,就像你初来乍到扬州时,他问起你的一样,但一定要切记,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自作聪明的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明白?”李弘望着妙龄女子手持琵琶,音色清澈的唱着“长途看束马,平水且沉牛”。
    “是,殿下,臣明白,切记不可急于求成,免得让他察觉出异常,我应该尽量讨好殿下您,这样才符合一个想要上位,想要仕途更近一步的臣子的心态。”骆宾王点点头,示意明白地说道。
    他当然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说,就是怕自己因为他的到来,为了博取李敬业的信任,在李敬业跟前诋毁太子。
    而这在太子殿下到来,如此做的话,只会让李敬业怀疑他骆宾王的真实动机,唯有在此时采取尽量不避嫌的迎合太子,或许才可以让李敬业觉得自己非是太子的人。
    何况,自己从到达扬州之后,一直把王勃作为沛王府的人挂在嘴上,嫉妒在表面上,这在李敬业看来,已经是自己表达出对太子的不满了。
    毕竟同是身为长安四杰的文士,沛王为了王勃显然是用尽了心思,而自己在随同太子殿下征战安西多年,却被太子殿下扔到了扬州做了一个小小的主簿,自己当该心里不平才是。
    “陈敬之死了还是没死如今?”李弘端着茶杯放在唇前问道。
    “回殿下,还没有,此时被关押在大狱里,元日前开始被关押的,罪名便是伙同裴炎谋反的罪名,是应付您过来之后问罪于他时,找的替罪羊。”骆宾王低声说道。
    “那为何不杀?他不知道我如果万一亲自审问的话,他的一切计划都会泡汤吗?还是他别有所图?”李弘疑惑的问道。
    陈敬之乃是扬州前任长吏,在裴炎事发之后,被以暗中勾结裴炎谋反的罪名,关押了起来,而后扶持了杜求仁任扬州长吏。
    “这个臣就有所不知了,臣本以为他今日会主动跟您提及此事儿,但今日却没有跟您提及,这也是臣始料不及的。”
    “括州刺史郑敬玄与他有来往,你可曾知晓?”
    “有过一些书信,但臣并未看到任何一封,而且他对此事,向来不像外人透露,知道他与郑敬玄来往的人不多。”骆宾王想了想,凝重地说道。
    “共踏春江曲,俱唱采菱歌。”妙龄女子依然在继续吟唱着这一首诗。
    “这是你的诗吧?你给的?”李弘突然指了指场中央的琵琶女,问道。
    “啊?殿下如何得知?这首诗臣所做时间不长,殿下您怎么会知道?”骆宾王脸上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太子殿下远在长安,都已经知晓了这首《畴昔篇》。
    喜的是,自己多年不曾见过殿下,而殿下竟然还如此记挂自己,刚刚问世不久的诗作,竟然都被殿下知晓,可见在殿下心中还是很重视自己的,不然不可能知晓自己新近做的这首诗。
    而且,这首诗便是自己与李敬业一同前往画舫,借着酒劲所作,不想被这位小娘子看重,于是一来二去,这些时日,已经在扬州画舫之间流传开来了。
    李弘看着骆宾王又惊又喜的表情,神秘一笑:“猜的。回去之后,明日见了李敬业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臣斗胆,多谢殿下记挂。”骆宾王一笑,说道。
    送走了骆宾王后,这些画舫的名媛,也被辞退,两百个亲卫,已经把满江园深处的一座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在外围,自然还有扬州兵马侍奉,所以如今整个满江园,可以说是守卫森严、水泼不进。
    但即便是如此,无法无天两人,依然是趁着他们换岗的机会,偷偷溜出了满江园,行走在了扬州街市上。
    而在密林满满的深处宅院内,白纯侍奉着李弘,连同她自己一起沐浴完毕,脸颊上还带着丝丝红晕的与李弘坐在了厅内。
    “简直是不敢相信,这在水路上行了如此久,而后如今我们就身处江南了,看看外面那满满的姹紫嫣红,倒像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似的。”被李弘在沐浴时,折腾了一番后的白纯,看起来精气神倒是好了很多。
    “继续南下还更好呢,如果前往西南方向,那里的气候更加宜人,而且不会像这里一般,阴雨天的时候,连空气都是湿的。”揽着白纯纤细的腰肢,无意识的抚摸着说道。
    “真的吗?我倒是听无法无天他们说起过,说那里适合打仗。”白纯小白一样,眨着灵动美丽的眼睛问道。
    李弘无语的笑了笑,两人嘴里所说的西南,自然是指云南一带,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如无法无天所言,那里的气候,还真是适合打仗。
    “精卫如今有多少人在此三道?他们接近李敬业能到什么程度?等我们从杭州再来扬州时,一切都要搞清楚,不能像今日这般,两眼一抹黑,任由李敬业带着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李弘拍了拍舒服的把脸颊窝在他胸口的白纯,提醒道。
    “是殿下,前些日子长安太乱,加上文成公主的事情,精卫人手不够,所以就忽略了这边,如今既然腾出手来了,在奴婢陪您启程后,就已经命令他们,能够动用的所有人,都已经分批往这里赶了。方战、恒乔二人,都会亲自来此的,奴婢打算一个放在金陵,一个放在杭州,括州、扬州之间,想要来往,必然要通过杭州,而金陵作为治所,李敬业在那里应该也有不少的势力吧,所以奴婢打算让精卫从外围入手,稳扎稳打的往里突进。”说到精卫的事情,白纯的脸上又恢复了常有的淡漠神情,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子。
    只是没有系紧的浴袍,把胸前的春光泄露了大半,两个半圆的高耸,如羊脂玉般闪烁着诱人心魄的白光,在她来回从李弘胸膛活动之间,发出让人眼晕、迷离的微微颤抖,更是让李弘的目光聚集在那里,舍不得离开。
    李弘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着这些时日,每夜都不曾的离手的一个半圆,望着那渐渐竖立起来的挺翘,深吸一口气说道:“没错,从外围循序渐进的往里深入,但要千万莫要打草惊蛇,今日你也看见了,李敬业反心一起,不臣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的话,今日不会一见面,就以口误来试探我,还有这扬州周遭的折冲府,想来大半都已经被李敬业掌握了……”
    “奴婢也是如此认为,不然的话,今日他决计不会如此大胆的,显然是有所倚仗,才让他敢如此行大逆不道之事儿。”白纯也有些忧心,拉开太子殿下放在自己丰满的手,喃喃说道。
    但向来对李弘无条件信任她,还是觉得,这一切太子殿下一定能够摆平的。
    何况,在江南三道附近,还有太子殿下早就安排好的许王李素节,以及泽王李上金二人呢!
    第539章 陈敬之
    夜已深,但扬州城内的画舫上,此时依然是灯火通明,画舫与画舫相连、歌声与琴音相辅相成,吟诗作赋者大有人在,船头船尾的甲板上,不时能够看见风流雅士手持酒杯、旁边站着身着纱裙的妙龄女子,对月当空,豪放着他们心中的理想,期望能够引起女子们的倾慕。
    无法无天静静路过此地,对于船上的一切视若无睹,两人专挑灯火照不到的阴暗处,快速潜行。
    竹林深深、晚风习习,一人多高的白墙外,无法无天望了望,而后相互点头示意,便寻找了一处僻静的墙根,纵身翻了过去。
    曲径通幽的小路少了一丝狂放不羁,多了一丝委婉雅致,两人悄悄的继续潜行在,这一座并没有多少建筑的大院里,偶尔还能够听见一些从外面传来的话语声。
    紧紧挨着一座建造别致、俊秀的假山往前走,便看见了灯火处站着的李敬业跟杜求仁二人,两人此刻正阴沉着脸,身后站着八个身着铠甲的兵士,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眼前的不远处,那间昏暗的房间。
    “难道李敬业要对殿下动手?”无天看着李敬业身后的兵士,心中一惊,低声说道。
    “不太像,这里紧挨扬州官府的大牢,难不成李敬业会把兵士聚集在大牢内?”无法注视着几人,凝重地说道。
    “大牢内没有找到陈敬之,难道你说会在这里?”无天再次发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
    而就在这时候,李敬业的声音在两人耳边清楚的响起来:“陈敬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无法无天听到李敬业的话,面上一喜,没想到从大牢出来后,看到这座宅院外面有兵士溜达,好奇之下潜进来,没想到还对了,竟然找到陈敬之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已经伙同你身边的那条狗,定了老夫的罪了,如今还问老夫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要说是你勾结裴炎,鼓惑裴炎谋反,有用吗?”
    “放肆!我李敬业乃是忠臣之后,无论是家父、还是祖父英国公,都乃是我大唐的重臣,而我祖父李勣,更是被先帝封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祖父跟随先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河山,我李敬业敬重还来不及,如何会……”李敬业怒不可遏,留着短须的脸上充满了大义凛然,呵斥道。
    “李敬业,你这番话留给即将到来的太子殿下说吧,跟我陈敬之说,我陈敬之可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英国公他老人家确实是我大唐忠臣,更是先帝倚重的良将贤臣,但却被你败坏了勋贵门风,我陈敬之有时候真想问朝廷一句,你李敬业有何资格继承英国公他老人家的爵位!哼,要不是你父李震早死,还轮不到你在扬州城作威作福呢。”陈敬之一身傲骨,坐在门槛上,抚摸着脚踝上的沉重冰凉的脚镣,傲然说道。
    “你……陈敬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你与裴炎暗中勾结的铁证如山、人赃俱获,你竟然不知道悔改……”
    “李敬业,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跟我自己浪费口舌,直接往刑场一送,岂不是轻松?何必在这里跟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而后还要被将死之人鄙视、嘲讽,何苦来哉?”
    面对陈敬之的挑衅跟嘲讽,李敬业不怒反笑,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突然狞笑道:“你还算是识相,既然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那还不赶紧签字画押,这样也好让我早早送你上路,去与你的妻儿们团聚,对了……跟你说一声,怜花坊的小娘子可是嫩的很呢,你那小妾你就别惦记了,一切有杜大人照应,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陈敬之不说话,面色平静,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看着得意洋洋的李敬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李敬业,你如此着急把老夫勾结裴炎谋反的案子做实,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已经驾临扬州了?这让你不得不跑过来求老夫?”
    “那又如何,你以为他救得了你?你不过一个从五品上的地方官员,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在乎你这么一个官员不成?我大唐上州、中州、下州不知几何,难不成每一个州长吏太子殿下都要记在心上?”李敬业看样子并不着急,在兵士拿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感受着丝丝凉凉的夜风,继续说道:“你倒是没猜错,不错,今日太子殿下已经到达扬州了,不过让你失望了,明日太子殿下便会登船,继续南下,不过是在扬州停留一夜而已,对于你的事情,我也已经向他禀报了,而且杜大人可以作证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死活,裴炎已经身死,对我大唐最大的威胁已经去除,至于剩下来的你们裴炎余党,殿下已经命我全权处理,来保我大唐的安危了,所以说啊,你现在除了认罪,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那你还等什么?直接押我上刑场就是了。”陈敬之手里拿着一根门槛外被他拔下来的青草,放进嘴里说道。
    陈敬之似笑非笑,看着不说话的李敬业,继续说道:“从五品上的官员难道就不需要在吏部登记造册吗?你们在扬州欺上瞒下,胡作非为,难道还怕六部之首的吏部?让我猜猜啊,你李敬业一直让我认罪,而如今杜求仁身为扬州长吏,却没有吏部的文书,会不会是吏部没有同意你李敬业的举荐呢?”
    听着李敬业跟陈敬之的对话,但因为一堵墙的原因,无法无天一直只能看见李敬业,无法看清楚陈敬之到底长什么样儿。
    “现在怎么办?殿下明日就要启程前往杭州,难道就这么看着陈敬之被诬陷致死?”无法捅了下前面的无天,低声问道。
    “能怎么办?这不是你我该管的事情,只要遵照殿下的吩咐,探明了他还活着就行,其他的,想来殿下会有计策的吧?不然不可能让咱们探明陈敬之是死是活了。”无天看着李敬业拿着厚厚一沓文书,显然是陈敬之的案卷,希望其签字画押。
    “我不会签的,身为大唐官员,我相信朝廷会给我陈敬之一个公道的,李敬业,虽然我不曾见过殿下,但有关殿下的传闻也听到过不少。既然殿下今日已经到达扬州,而你竟然连夜赶过来,就为了让我签字画押,看来殿下并未对你说什么啊,不然的话,你李敬业也不会如此着急不是?”陈敬之呸一声,把嘴里咬的碎烂的小草吐在了李敬业的面前,而后缓缓的站起身子,往昏暗潮湿的房间内走去。
    “陈敬之!”李敬业看着陈敬之往屋里走去,情急之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陈敬之依然往前的背影,阴沉道:“陈敬之,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应该为你年幼的女儿着想!难道你想她被买入花坊为妓,还是想她被充为官妓,供你曾经的同僚玩乐!”
    李敬业一边说一看着陈敬之的背影,果然,在他的话音停下后,陈敬之也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过身子,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间内,看不出悲喜,只是依稀能够感到,陈敬之的身子在颤抖,手拷也跟着发出丝丝碰撞的声音。
    “常言道:‘祸不及妻儿’,李敬业你如此阴狠毒辣,以后绝对不会有好报的。”
    “签还是不签!”李敬业盯着陈敬之那,像是藏在模糊的昏暗中的身影,再次问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充入官妓、成为花坊妓女,是她的悲哀,是她的人生!但你也将不久于人世!我还真想看看你李敬业,到底会如何选择!但无论如何,你都将为她悲哀的人生陪葬!滚!”
    “你!”李敬业没想到陈敬之骨头竟然如此之硬!拿她最爱的女儿威胁他,竟然都能被他无情冷酷的拒绝!
    李敬业甚至怀疑,要不要让杜求仁去官府查一下,这特么的他女儿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他怎么能如此无情冷酷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陈敬之扭过头的一瞬间,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流了出来,如果真的被李敬业如此糟蹋,自己死后,又该如何面对妻子!
    李敬业望着那扇门像是地府之门一般的门缓缓关上,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李弘早到了三天,已经让他感到如坐针毡了。
    陈敬之又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拿他的女儿威胁他,他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也要与自己做对!也要让自己穷途末路!
    “回府!给他一夜的时间思考,明日派人过来,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李敬业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道。
    “英国公,明日您不亲自前来吗?您不来的话,想来这里没有人压的住的他啊,您可是知道的,他在任扬州长吏一职上,向来是说一不二,官威很大,哪怕是下官,对他都是敬畏三分的,换做他人来,下官怕是做无用功啊。”杜求仁紧紧跟在李敬业身后,低声说道。
    “不行也得行,明日一早太子就要启程,如果我不去送行,岂不是更让太子怀疑我?蠢货!这点儿事都办不好!想办法,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让陈敬之认罪!”
    “那……实在不行……”杜求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直接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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