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季子铭王爷给许久未见的母亲行礼请安后,宛若毒蛇一般的阴冷目光,便死死盯住了在场的武侧妃。
    武侧妃被骂得脸色一白,花容失色的惊呼道:“王爷!”
    季子铭王爷几步上前,一巴掌狠狠扇了出去,满面怒色道:“你个长舌妇,没事乱嚼什么舌根!”
    武侧妃被打的跌到地上,束发的簪环也散落一地,富锦候夫人见女儿被打得披头散发,嘴角溢血,立即心疼的扑过去扶住,双目流泪道:“我的儿……”
    “子铭,你做什么?!”见儿子一回来,半句好话没有,先对侄女又骂又打,德太贵人也被气得够呛,“好端端的,你打你表妹做什么?!”
    季子铭王爷怒气未消道:“我不打她,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本王宠爱哪个姬妾,轮得到她多舌置喙么?”
    当众被打,武侧妃又羞又愧,只觉面子都丢光了,伏在母亲怀里委屈的哭个不停,富锦候夫人也被气得心肝肺疼,若不是碍着女婿是王爷,她非挠花他的脸不可,她娇养宝贝长大的女儿,竟被他如此折辱,简直欺人太甚。
    “那几个贱婢是我吩咐让打死的!那些货色都是害人的玩意儿,不能留在身边……”德太贵人盯着近一年没见的儿子,苦口婆心的劝道,“多少良家女子要不得,你干嘛非得瞧上她们,听母妃的话,速速将她们打死了事!”
    季子铭王爷冷着脸拒绝道:“不可能!母妃若要打死她们,不妨先打死我!”
    “你……子铭……”德太贵人一脸的痛心疾首,“母妃都是为了你好!”
    季子铭王爷呵呵冷笑道:“母妃是为了侧妃好吧,母妃叫我来富锦候府,我已经来过了,这就告辞了!”说完,姿态僵硬的行了个礼,就转身大步走了。
    当众被儿子忤逆,德太贵人脸上颇有点挂不住:“子铭,你站住!你给母妃回来!”
    季子铭王爷回头,扬眉问道:“母妃还要打死她们么!”
    慈宁宫。
    季子珊乖巧规矩的坐在惠安太后身旁,听她的大舅母即宁玉泽的母亲,把她夸得跟个小仙女似的,季子珊从小听好话长大,各式各样的夸赞听了无数,哪会受不住大舅母的一箩筐称赞,是以,她一概脸不红心不跳的受了。
    “以后你常居京城,若有空闲,不妨多来宫里坐坐,扇扇和元宝都去上学了,哀家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了。”惠安太后笑道。
    因着父子不能同朝议政的规矩,在定国公致仕之后,定国公世子才终于结束外放生涯,作为定国公世子的正妻,阮氏也终于能久留京城,国公府的管家权接回来了,又能常常见到小儿子了,阮氏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容满面道:“太后娘娘有吩咐,臣妾哪敢不从。”
    “臣妾今天入宫探望娘娘,倒是耽搁小公主去上学了。”阮氏瞅着白胖漂亮的季子珊,语气温和道。
    惠安太后摸摸身旁扮乖巧的小闺女,笑嗔道:“她去文华阁上学,不过是新鲜玩去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什么好耽搁的。”
    季子珊忍不住出声反驳道:“母后,我没有玩,我有好好学习的!”
    “臣妾倒是听泽哥儿提过,公主在学堂里挺认真的,教弹琴、画画、算术的先生们,常夸公主学的好呢。”阮氏一脸笑眯眯道。
    季子珊摇摇脑袋瓜,一脸得意道:“母后,你看,不只小哥哥夸我学习认真,表哥也夸我啦。”
    第138章 第三
    见小闺女乐得眉花眼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惠安太后伸手掐了掐她的嫩脸蛋,神态宠溺道:“知道你是个坐不住的,今儿太阳也不错,母后就不拘着你了,你去文华阁逛一圈,接你小哥哥和表哥回来吧。”
    “好哇!”季子珊兔子似蹦跶起来,弯着大眼睛笑道,“母后,那我去了!嬷嬷,给我的荷包里装点瓜子,我要在路上吃!”
    小闺女时刻不忘吃零嘴儿,惠安太后只能无奈的轻笑:“唉,这个小吃货。”
    阮氏目光微闪两下,小公主年龄尚幼,贪吃零嘴儿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哪怕长大后真的是个吃货,那也无伤大雅,凭公主府和国公府的财力,难道还不能叫小公主满足口腹之欲,只要小公主脾气好品德佳,能和泽哥儿相处的来,一切就都不是问题,遂满目笑意道:“能吃才是福气呢。”
    惠安太后看着小闺女离开的背影,低声叹道:“说的也是。”能吃能睡的孩子好养活,不像幼子元宝,当初费了她多少心思和精力,才把他一点一点拉扯长大。
    不提慈宁宫这一日喜乐融融,再说德太贵人武氏,好容易出宫一趟,却差点被亲儿子气死。
    惠安太后只给了一天的归宁时间,是以揣着一肚子怒火的德太贵人,不得不在天黑之前回到皇宫,按照规矩,德太贵人获恩外出,回来之后理该去慈宁宫再谢恩,不过,武氏被儿子气得实在厉害,便以‘亲娘过世,极度伤心,以致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拒绝去慈宁宫见惠安太后。
    “娘娘好心叫她去送亲娘一程,她倒还装腔作势上了,真是不识好歹。”碧云嬷嬷略不忿的低声骂道。
    华灯初上,照得寿康殿好似白昼,惠安太后端身坐在宝座上,唇角微勾道:“叫顾大山进来。”德太贵人不愿过来谢恩,自得派宫里的人前来告罪一声,被派来的告罪之人正是顾大山,如今就在殿外候着。
    惠安太后并非真‘好心’,她的好心是掺了水分的。
    第一,允德太贵人归宁祭母,算是在告诉大家伙儿,虽然武氏屡次犯错,但哀家依然看在先帝的份上,格外宽容的照顾着她。
    第二,季子铭正在温泉山庄醉生梦死,德太贵人好容易有见儿子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又兼武侧妃在王府的境况愈发不好,她少不得要哀求德太贵人为她做主,所以,那几个扬州瘦马的存在必然会暴露给德太贵人知道,没有哪个亲娘,会乐意儿子染上这些女子,哪怕是不着调的德太贵人,也不会例外。
    至于这第三嘛……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低头进来的顾大山,恭敬的跪地磕头道。
    惠安太后并不叫他免礼平身,只语气淡淡的问道:“德太贵人伤心的病倒了?”
    顾大山垂首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太贵人头疼的厉害,实在是精力不支,故叫奴才前来告罪一声。”德太贵人的确头疼的要死,但不是为亲娘伤心的,而是被宝贝儿子气得。
    “德太贵人今天都做什么了,你据实给哀家说一说。”顾大山听着上头的问话,略迟疑片刻,便赶紧讲述道,“太贵人到富锦候府后,先在老夫人那里痛哭一场,然后——”顾大山倒不敢故意撒谎,毕竟今日随行离宫者众多,太后娘娘只要多问几个人,就能辨别他所说是真是假。
    惠安太后听着顾大山的描述,倒与传来的事实没什么出入,区别不过是将武氏和季子铭的争吵,只简单的几句带过,说得不够真切详细而已。
    待顾大山回完话,惠安太后又道:“为着几个下贱女子,连亲娘都气病了,二王爷的确太不像话了,碧云,传哀家的话,立即派人去二王爷府,将那几个女子连夜打发离开京城,顾大山,你去请太医,叫给德太贵人诊病,并且告诉德太贵人,二王爷府的那几个小妖精,哀家替她收拾了,让她安心养病,去吧。”
    顾大山勾头退出寿康殿后,偷偷抹了抹额上冷汗,唉,德太贵人宫里的差事真难当啊。
    先去宫里的太医署转了一圈,尔后顾大山领着御医去了福安宫,德太贵人本在寝殿大生闷气,陡听顾大山奉惠安太后之命,请了个御医回来看病,便不得不躺到床上装病,待御医诊脉开方离开后,顾大山硬着头皮禀告道:“娘娘,太后娘娘知道二王爷养瘦马的事了,她让娘娘安心养病,那几个小妖精,太后娘娘替您收拾了。”
    “什么?!”德太贵人本在闭目养神,猛然听到此时,顿时霍然睁眼,“太后怎么会知道的?!是不是你说的!”
    顾大山赶紧跪地请罪道:“娘娘恕罪,今天出行的宫人众多,里面定有太后娘娘的眼线,肯定是有人一回来,就给太后娘娘当了耳报神。”顾大山十分竭力的为自己开脱,要是叫德太贵人知道是自己说的,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德太贵人胸口起伏不定的喝骂道:“给本宫滚出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的儿子才不需要别人教训。
    顾大山道一声‘娘娘息怒’后,赶紧麻溜的滚走了。
    二王爷府。
    与亲娘分道扬镳后,因天冷地寒的,季子铭王爷也无心闲逛,便直接回了王府,叫来五个娇嫩如花的爱妾,在温暖如春的暖阁里,好不快活的听戏喝酒,正值兴头时,王府的内监总管脸色骇然的跑进来,喊道:“不好了,王爷……”
    季子铭王爷随手砸出去一个酒杯,竖眉斥道:“又不是天塌了,这么慌里慌张做什么,什么本王不好了,你找死是不是?”
    内监总管的脑门被砸了个正着,他也不敢伸手去揉,只努力镇定下来的回道:“王爷,是宫里来人了,说是奉太后娘娘之命,要将王爷从南边买来的几位姑娘,全部遣送离京!”
    围在季子铭王爷身边的几个娇艳美人,一听这话,登时哭哭啼啼起来:“王爷……”
    季子铭王爷霍然站起身,一掌拍到桌子上,震得杯子筷子碟子乱跳,黑着脸吼道:“到底有完没完了,不过是几个女人,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么——”伸手指向门口,季子铭王爷目光冷厉道,“把人给本王打出去,不许放一个人进来!”哼,惠安太后要撵走他的美人,他偏不如她的意。
    宫里派来的人,领头的是慈宁宫一个姓魏的太监总管,随行的却是一队御林军,王府虽有护府侍卫,但是,和惠安太后派来的人大打出手,不是嫌自己的命长嘛,这事儿往重了说,已算以下犯上视同谋逆,王爷再胡作非为,顶多被打板子禁足,怎么也不会有性命之危,但他们不一样啊。
    由于王府侍卫不抵抗的缴械投降,没过多久,魏公公就闯进了暖阁里头。
    “你们简直太放肆了!”季子铭王爷赤红着双目,一脸的暴戾之气。
    魏公公却毫不畏惧的行了个礼,笑的红红火火:“王爷恕罪,奴才奉旨行事,若是不能完成此行任务,也没法回宫复命不是,还请王爷原谅——”说着,朝身后一摆手,不顾季子铭王爷黑如锅底的脸色,示意御林军上去捉人,“太后娘娘说了,这些女子一身的媚态,把王爷都教坏了,今儿个务必得撵出京城。”
    “本王看你们谁敢?!”季子铭王爷横身拦在几名爱妾前,大声怒斥道。
    只要进到屋里的御林军,自然全部都敢捉人,最先跳出去的两个御林军士,先将季子铭王爷这个障碍物缚困在一边,任他如何暴跳如雷,也没给他自由身,于是,季子铭王爷眼睁睁看着几个娇滴滴的美人,被十分粗暴的拖着就走,待五人全部被带出暖阁后,魏公公便行礼告辞道:“得罪了,王爷。”
    听到魏公公的话,缚困季子铭王爷的两个御林军士,便将季子铭王爷松开了。
    季子铭王爷哪甘心爱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抢走,一恢复自由身,先恶狠狠的瞪了魏公公一眼,然后就怒喝着追了出去。
    女子幽怨悲惨的哭喊声,男子愤怒交加的喝骂声,一直从内院持续到外院再到王府之外,季子铭王爷府邸的位置颇是不错,周围住的全都是皇亲国戚,他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各府的门房小厮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然后次一日,有关二王爷的八卦又飞的满京城都是。
    什么二王爷迷上扬州瘦马啦,为了她们把自己亲娘都气病啦,知道此事的太后娘娘特别生气啦,当即就命人把那些小妖精撵出王府啦,有了这一劲爆八卦的上市,先头仪萱大长公主府和廉亲王府要结亲的传音,瞬间就被盖压了下去。
    已入腊月,马上就又是新的一年了,惠安太后似乎觉着八卦还不够热闹,于是,又过数日后,街头巷尾又传起二王爷和男戏子厮混的流言,这一传言可把德太贵人惊得非同小可,听到自己兄长有男风之癖时,德太贵人还勉强能接受,但是,当这个人变成自己儿子时,德太贵人愤怒的差点没把寝宫一把火烧了。
    在德太贵人被刺激的几欲发疯时,高芸芸的亲事也赶在年前尘埃落定,她订下的夫家是韩国公府的二房嫡长子。
    第139章 嫁人
    “娘娘,静和郡主的亲事定下来了,说的是韩国公府的二房长子,仪萱大长公主身子沉了,实在不便来皇宫,所以叫人递话到宫里,看宫里能否下旨赐婚,也给静和郡主添点荣光。”从外边回来的碧云嬷嬷,恭声回话道,“来人还带了一匣子东西,说是给公主玩的。”
    咔嚓一声响,又一个核桃被夹裂开来。
    惠安太后转过头,摸摸身畔小闺女的嫩脸蛋,温声嘱咐道:“扇扇,仔细着点夹核桃,可别夹到手了。”小闺女说了,她要夹核桃给母后、给大哥哥、给小哥哥吃,不许旁人插手帮忙,惠安太后扭不过她,只能由着她奉献孝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惠安太后索性就坐在旁边看着她。
    “知道啦,母后,你都提醒我第九遍了。”季子珊伸手捏出核桃仁,然后放到一旁干净的碟子里。
    惠安太后默了一默,敢情胖闺女还嫌她老啰嗦了,微微郁闷的转过脸,对正等回话的碧云嬷嬷道:“不准,若是她闺女之前安安生生的,哀家自然给她面子,可你瞧她闺女都干了什么,不顾体面名声乱散谣言,一计不成,又一哭二闹三上吊逼母就犯,哀家没夺去高芸芸的郡主之位,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她还想再给高芸芸求一份荣光,她倒是慈母心肠,呵呵……”她老人家只是脾气好,并不是没脾气。
    “那匣子里的东西呢?”碧云嬷嬷又请示道。
    惠安太后靠到松软的大迎枕之上,语气懒淡道:“不是说给公主玩的么,东西收了,再到库房里找些补品药材、好些的缎子、盆景摆置,叫来的人给带回去,再传哀家的话,让仪萱好生养胎,高芸芸出嫁时,哀家不会忘了这件事的。”高芸芸好歹占着外甥女的名分,出嫁前赐礼是免不了的。
    并不是送礼之后,就一定能办成所托之事,像惠安太后这样虽然收了重礼,但又直接回赠一份厚礼的,就表示你求的事我不答应。
    “母后,我又有礼物收啦。”待碧云嬷嬷福身出去后,季子珊搁下手里的核桃和夹子,往惠安太后怀里一拱,就笑眯眯的问道。
    惠安太后轻叹一口气:“对啊。”现在求她办事的人,都打着送闺女礼物的旗号,倒叫小闺女赚了个满盆钵,像仪萱大长公主这号的,占着皇亲国戚的名分,哪怕不能如她所求,也不好连礼带人一起拒了的,浅浅笑睨一眼胖闺女,“不是说要给母后夹核桃吃么?怎么又懒着不动啦。”
    “我想先看礼物。”季子珊鼓着胖嘟嘟的白嫩脸颊说道。
    惠安太后掐一把小闺女的脸蛋,笑嗔道:“行,那就先歇歇,来,母后给你揉揉手,拿了半天夹子,手累了吧……”
    季子珊嘿嘿一笑,甜声道:“不累!”
    母女俩说说笑笑间,碧云嬷嬷便捧了一个雕花黑漆描金的木匣子进来,笑盈盈的捧给季子珊看,季子珊打开匣子,只见里面一片珠光绚烂,端的是耀眼刺目,季子珊正捏着一对赤金绞丝嵌南珠的镯子看时,惠安太后笑道:“这么大口的镯子,你又戴不上,一直盯着它们瞧什么。”
    季子珊嘟嘟嘴巴,露出一脸不开森的表情:“不是说送给我玩的嘛,戴不上手腕的镯子,我玩什么呀。”
    惠安太后轻轻一笑,微勾嘴角道:“那扇扇说说,为什么你三皇姑明知你年纪小手腕细,却还要送你这么大口的镯子呢。”
    季子珊忽闪忽闪眼睛,答道:“她是给我长大以后戴的?”
    “傻丫头,送礼讲究宾主皆欢,她现在送你长大以后才能戴的镯子,你心里很高兴么?”惠安太后轻点一下胖闺女的鼻子,又道:“再想想,你刚刚夹核桃的时候,碧云还和母后说什么事了?母后是怎么答的?”
    小闺女幼时怎么天真无邪都可以,但她一日日长大了,惠安太后可不敢让闺女当一个真傻白甜,她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以后免不了诸多奉承和讨好的人,要是小闺女被别人忽悠哄骗了可怎么好,如今的后宫风平浪静,没有多少例子教小闺女成长,如今有了现成的实例,惠安太后可得好好给她分析解惑。
    因惠安太后教过,在她和嬷嬷们商议事情时,季子珊不能随便乱插嘴问问题,但不限制她随便听,所以,季子珊装模作样想了一下,才又道:“三皇姑给芸芸表姐求赐婚来着,赐婚的旨意只有大哥哥能下……”
    惠安太后见小闺女说到点上了,便循循善诱的接着问道:“那你三皇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大哥哥,反倒来找母后呢?”
    “大哥哥每天好忙的,母后比较清闲嘛。”季子珊胸有成竹的解释道。
    惠安太后微抽几下眼角,她老人家真的很闲么,默了片刻后,惠安太后又耐着性子道:“下旨赐婚这件事,只有你大哥哥能做,母后是没有这个权利的,那她为什么还来找母后说?再仔细想一想……”
    季子珊挠挠额角,眨着无辜水润的眸子继续猜猜猜:“那就是三皇姑怕大哥哥不答应,所以来找母后帮忙说情。”
    “扇扇为什么这么想?”惠安太后笑容慈爱道。
    季子珊又嘿嘿笑道:“前阵子下大雪,我想自己堆个雪人玩,可是母后怎么都不答应,我就去找大哥哥帮忙,他不就替我说动母后,叫我堆了个大雪人嘛。”说着,一脸得意的摇头晃脑道,“还是大哥哥和我一起堆的呢。”
    惠安太后:“……”这倒霉孩子,怎么搞得她多不近人情似的。
    碧云嬷嬷见惠安太后和季子珊歪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便奉上来两盏温热的金丝红枣茶,叫母女俩喝着暖暖胃,惠安太后一边品茶,一边再和胖闺女道:“……你芸芸表姐是皇亲,要是她言谈举止贤淑得体,你皇兄自然不会吝啬下一道旨意,可你芸芸表姐前阵子屡次犯错,这便不可轻易饶恕了去,若是这回不给她点颜色瞧,她就不会长记性,以后少不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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