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闻言,偏头扫了那调酒师一眼,少爷脾气也上来了。
    “我管我的人,你插什么手?”
    接着又低头对着焦糖第三遍道:“你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
    “你松开!”手腕被程昱紧紧攥在手中,焦糖气得眼睛和脸颊都开始发红。
    两人动静不大,但估计是程昱气场太大,引来了周围一圈人的视线。下午的糟心事没散去,这会儿又在酒吧被程昱抓了个正着,此时心火更是燃得旺盛。
    “你松开!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谁啊你!放开!不松我就喊保安了!”今晚焦糖喝了不少酒,而且酒精度还不低。这会儿酒气一上来,脾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平时对上程昱时她藏起来的那股桀骜不驯的劲现在全部冲了出来。
    “你给我松开!”
    这时候程昱的几个同事也跟了过来,见到他和焦糖闹这么大动静纷纷劝阻。
    “老程,差不多得了啊,给小姑娘留点面子。”
    “你外甥女都多大了,别跟管小孩似的管她。”
    “犯了错也不能这样子教训啊,回家慢慢说就好了嘛。”
    程昱闭了闭眼,深深吐了口气,不想再多说什么废话。给同事们丢下一句话后,她长臂一伸,将焦糖拦腰抱起。
    “帮我拿包。”
    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挣扎着的焦糖向酒吧门外走去。
    第21章
    到底是有身形上的优势, 任凭焦糖如何挣扎尖叫踢腿,程昱把焦糖牢牢抱起在怀中。
    程昱的同事头一次看到他像是今晚这般生气,或者说把情绪如此的外露,当即便被吓得酒醒了大半。当程昱抱着焦糖走到自己的车前时,杨林就带着这两人的包和衣物也跟了过来。
    杨林帮他给车解锁, 又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程昱把焦糖塞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 却不想这混丫头竟然还不安分,解开安全带扣着车门的锁就要下车。
    这个样子他完全没有办法开车。
    可同来的几个同事又都喝了酒。
    “你再闹, 这辈子别再想坐我的车。”程昱狠下心, 对着副驾驶座上的焦糖冷言道。而之后, 那姑娘竟然真的就安静了下来。
    心中的气头稍缓, 程昱向杨林点了点头道别。
    “别对小姑娘太凶。”临离开前杨林这样叮嘱道。
    对焦糖凶不凶, 这还是得看她自己熊不熊。
    程昱启动车子, 直接往焦糖家开去。一路上,焦糖都乖乖地垂着头坐在副驾驶座上动也不动。可车都快开到她家了,她却突开始哭闹。
    “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家!别送我回家!”她开始毫无缘由地开始哭泣, 接着拉开了自己的包,然后按下车窗一把从包里掏出钥匙又把那钥匙从窗口扔了出去。
    这架势太过声势浩大,程昱没有办法无视, 只能先把车停到路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此时此刻他也意识到了,焦糖必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心情极度糟糕。“那你不回家想要回哪里?”程昱柔声问道。
    他一见到焦糖的眼泪心头就不自觉地发软, 不到半个小时前他对她还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可此时见了那扑簌簌落下来的眼泪便立马化为了绕指柔。
    “反……反正不要回家!”焦糖抽抽搭搭地边抹泪边,她整个人缩在座位上, 像个可怜的小团子。
    她不想回家,回到家后便全是与芭蕾有关的东西。阳台上挂着她洗好的练功服和大袜,打开冰箱的门便能看到一双双缝好的足尖鞋,窗边的把杆上挂着练习时使用的tutu裙,沙发上则随意搭着冬日里用来保暖的护腿和肩袖。
    她今晚,不想看到任何与芭蕾有关的东西。
    程昱解开了两个人身上安全带的扣,伸手将缩在座位上的焦糖抱起放入自己的怀中。接着他就像是一个哄女儿睡觉的父亲一般,一手温柔地搂着坐在他膝头的焦糖,一手则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为哭得快要打嗝的她顺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程昱不解地问。可焦糖却始终不回答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不要回家”。
    眼见时间越来越晚,一直坐在车上也不是个事。哭累了的焦糖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睡去,程昱便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副驾驶座。
    焦糖把自己家门的钥匙扔了,而且那种扔法显然是没有办法找到。于是他只有重新启动车子,带着焦糖回他自己的家。
    程昱就住在离中心医院不远的小区。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九十平左右。其中主卧自住,次卧被他改造成了书房,没有客房。总的来说,就是标准的单身汉装修。
    程昱把车停好后焦糖依旧没有醒来,他只能再次公主抱把小姑娘抱上楼。他没有照顾醉汉的经验,面对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完全放心睡去的姑娘,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小心翼翼把焦糖抱进主卧,帮她脱掉了脚上的鞋和袜子,而遇到小姑娘的卫衣外套时他又开始发愁。
    宁市最近入秋失败温度回升,即便到了十月初可天气依旧温暖如春。抱着焦糖的时候程昱就发现了,这姑娘就只穿了一件稍稍加厚的卫衣,卫衣下面除了bra就再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内容了。
    这一认知让程昱顿时心潮澎湃,身上的反应也没有办法控制。
    他是一个成熟健康且清醒的男人,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程昱坐在床边,体贴地为焦糖拉上被子。卧室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实,灯也只开了床头灯一盏。房间里的全部光源都集中在焦糖左手边床头柜上,那盏发着温暖黄光的小台灯的灯罩里。
    又为焦糖拈了拈额边的碎发,程昱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能控制得住自己,微微俯下身,在焦糖的额角上印下了一吻。
    今晚就到这吧。
    他抚了抚焦糖的小脸,准备起身离开,却被一个小小的力道拽住了衣角。
    焦糖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中不见迷蒙,精亮得不像是晚上喝了酒的人。可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却明明确确地告诉程昱,她的确喝了不少。
    “……嗯……”她拽着程昱的衣角,两眼紧盯着程昱的双眸,发出了声低哑却酥麻的“嗯”。
    “怎么醒了?”被拽住的程昱低头看着此时正躺着的焦糖,他看着她,只觉得喉头不住得发紧。
    “我好渴。”焦糖蜷了一下身子,“头也疼。”她接着声音沙哑地道。
    “那这样会不会好一些?”程昱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地揉上了她的太阳穴。
    “……嗯……”焦糖满意地点点头,又把她那张小脸往程昱的手上蹭了蹭。
    “我昨天和你说过,有个广告找我去跳伴舞。然后到了今天,那个机会就被人抢走了……”她开始主动向程昱解释今晚心情难受的原因。
    “她真的是,我觉得她哪哪都不如我,可是却已经抢走了我太多的机会。我被艺术总监讨厌,可她却是宁远的宠儿。在兰钦舞团,我纵然是首席,可却已经没什么路可以走了……”
    程昱一直知道焦糖在舞团里过得不算好,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她对他讲自己的处境。
    “那如果转去别的舞团呢?”他并不懂舞团的运作,却也知道以焦糖的资质,待在现在的兰钦舞团着实是屈才和浪费。
    “不不不,我不能去别的团。我不会离开的……”哪知焦糖刚刚听到了程昱这话,就立马像是个拨浪鼓一般摇头否定。
    “当年我的妈妈,就是团里的首席舞者啊。我不能离开她的舞团……”
    程昱陪着焦糖,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小时候的故事,这才知道她的母亲竟然是姜白帆,兰钦舞团成立之后自己培养出的最早的一批首席舞者。
    只可惜红颜薄命,在焦糖十岁的时候,姜白帆出了车祸不幸去世。
    “这次的广告伴舞原定要取自《卡门》里的舞段。我以前在学校里是有学过卡门的变奏的。”说完了母亲,焦糖絮絮叨叨地又开始聊起那个广告的事情。
    “我跳得特别好,所有见过我和我同学跳二幕变奏的时候都赞不绝口。我跳给你看好不好?”说着焦糖便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见她就要下地的程昱连忙微微俯身按住她的肩膀。
    “今晚先不了,今晚先乖乖休息好不好?”他温柔地用着打商量的口气道。而话音刚落,他便发现有一只灵巧的脚,用脚趾夹住了自己衬衫,然后用力把衬衫下摆从他的腰带里抽出来。
    两片衬衫下摆乱糟糟地抽出来了些后,那只作乱的小脚就从他衬衫的下摆处探进,脚心贴到了他结实漂亮的小腹。
    “糖糖。”他声音嘶哑地叫她的名字,手一把按住自己衬衫里的那只脚。而他却没想到这一按,那只作乱的小脚更是一阵乱来——
    先是用脚趾头蹭着他那消失在内.裤里的人鱼线,之后又是一阵毫无章法的乱摸。他原本就要消散的欲望在焦糖这一通乱摸乱触后又被聚齐。
    “我给你表演一遍那段舞呀!”焦糖的手抚上程昱按住她肩膀的两只大手,顺着那手她双手交叉环住他的脖子。略一使力,她从床头上溜了下去重新躺会床垫上,连带着把被她环住了脖子的程昱也拉着一起倒在自己娇小的身躯上。
    在罗兰佩蒂版的芭蕾舞剧《卡门》的第二幕中,有一段卡门在卧室里勾引诱惑男主角唐·豪塞的舞段。而此时此刻,焦糖明显就是想要重复一遍舞剧里的内容。
    程昱气血上涌,尤其是想到焦糖说的与她一起跳那段无的同学也称赞她后,心头的一把火烧得更是旺盛。也不知道那火是情欲多一些,还是欲望多一些。
    此时,他身|下的姑娘一脚探进他的衣襟,另一条纤腿挤进了他两腿之间,而那长着坏心的另一只巧足顺着他小腿内侧渐渐上划。
    小姑娘划火柴似的,小脚隔着裤腿轻轻一划,就划出了星星火焰。那火溅到程昱那易燃材质的西裤,立即烧出一片大火。
    “程昱。”小姑娘散着长发,躺在他的床、他的枕上,轻唤着他的名字。
    “阿昱。”那粉嫩的小唇一张一合,含住他的唇瓣。
    “我渴了。”
    程昱脑中最后的理智崩断,彻底被由下而上的那场火湮灭。他终于屈服,向她更是向自己最纯粹最本真的欲.望低头,为她补充水分,与她在这个干涸的里共赴这场燎原之舞。
    第22章
    第二天焦糖醒来时,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太阳早已当空照耀,平日里顽强得无论何时都不下线的生物钟在今天早晨也成功当机。
    焦糖看着床头的闹钟,万分庆幸今天放假不用去舞团。
    稍稍动了动身体,就感到两腿间一股撕裂的疼痛,真真是浑身酸痛, 比她跳了一天的舞还要酸还要痛, 传说中被卡车碾过的感觉不过如此。
    抬手摸了摸身边的床铺,早已经没有了温度。除去那皱巴巴的枕头和床单告示着这里昨晚确实有人睡过, 再其余……
    不。
    如今这一身酸痛也明晃晃地对她宣告着某人昨晚的兽行。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 那腿上被印下的指印, 胸前斑斑的红痕, 无一不在彰显折腾了大半夜的某人的放肆。
    过分!太过分了!禽.兽!太禽.兽了!
    焦糖在心里把程昱翻来覆去痛斥了一遍, 完全无视先点火的是她自己这个事实。抬手在床上摸了半天手机没摸到, 才想起来昨晚自己是被程昱抱进来的,手机和包包应该都在外面。
    床单换过,她身上也是干净的, 想来是程昱帮她洗过了澡。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滚,她把脸埋在被子中,完全无法抑制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昨天在郁闷的事情到了现在好像豁然开朗。广告被人抢走了又如何, 她还有新的舞剧可以跳。原来真的是,如果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那么床单滚一滚就可以解决;如果还解决不了,那就滚两滚。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不埋怨程昱了。
    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 下床的时候差点跌倒在地。几乎是蹒跚着走到客厅,她环视了一圈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摸出手机,发现里头已经有了好几通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来自程昱的。
    今天医院的事情不算多,就早晨接台了一台手术。中午时分还有同事出了医院去外头新开的一家甜品店买甜品。
    “程医生,你要什么?”出去买甜品的护士刘娜娜站在门口询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程昱笑着拒绝道。全科室都知道这位刚从学校毕业的姑娘对他有意思,可他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一想到这里,微笑就不免挂上了嘴角。
    刘娜娜看着她们的医院院草那副温柔微笑的模样,心跳就又加快了几秒。把手背到身后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又道:“程医生你下午不是还要上手术台?吃点甜点补充点能量也是好的呀!”
    程昱想了想,刘娜娜说得确实很在理,她脸上对他关心的真切表情也让人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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