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遇见余茂林,他顿时一振奋,问:“茂林兄啊,你似乎还没结契?什么时候结契啊?”余茂林年纪和他相仿,不是也没结契吗?他不是一个人哈哈!
    余茂林道:“不急,等我考完再说。”
    叶君昊见他如此淡定,想了想又问,“那你有结契对象了吗?”
    余茂林点头。
    “……”
    叶君昊幽幽看他一眼,失魂落魄地走了。
    原来只有他才是单身的。
    余茂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觉得叶君昊的行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没多想,而是去找叶君书了。
    第二天的时候,叶君昊的朝阳商队就准备就绪,准备离开上京了。
    到头来,这次他们带走的货,是他们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瓷器茶叶布匹等,满满几大车,应有尽有。
    叶君书没去关注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连找货源都要他来提供,那他就没有和他们合作的必要了,显然,虽然年前他们被坑了一次,但还是有点人脉的。
    临行前,叶君昊将叶君书叫到一边,给了一个轻飘飘的荷包,里面是几张银票。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才刚开始就有钱拿?叶君书自然是不肯要的。
    但是这是叶君昊和董叔早就商议好的,不容叶君书拒绝。
    “你自来上京后一直在花钱,手头已经拮据了吧?我们还指望你专注在科举上,不为俗事烦扰,这是我们提前预支给你的,等下一次的分成结算,不知得到何时了。”
    他们商队这不定这一走,就是几年后了,而叶君书,正是需要花钱打点的时候,可惜他们此时给不了太多。
    叶君书考虑片刻,既然他们已经正式合作了,那再推却也不合适,于是便收下了。
    因为知晓此次叶君昊经过临江边道时,会趁机回家一趟,叶君书考虑路途遥远,便没托带太多东西回去。
    只一些方便携带的实用东西,最主要的是打了个银锁给秦师兄和洛哥儿的儿子,还有南阿麼做的小衣服小鞋子。
    另外就是村长荣伯还有明阿姆两家的礼物了。
    他还各自写了几封信给先生他们,交代了自己的近况。
    叶君书独自思考再三,还额外托了一份礼,他专门拿了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和汉子做着穿的布匹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是给他舅舅一家的。
    虽然路哥儿梦里的那些事让他介怀了好久,但毕竟不是这辈子现实发生的事,而舅家这几年除了那一担粮食和衣服,后面关系就淡了,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并没什么大错。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果他一朝得势,两家对上,外人只会以他飞黄鹏达后看不起穷酸亲戚断绝往来攻讦他,而不会说舅家的不是。
    叶君书不能留下这个后患,况且,舅舅和外祖麼以前对他们是真的疼爱。
    以他现在的地位,他们也不会伤害到他们了。
    所以,就维持一般往来吧。
    叶君书想到这些糟心事,就心情不大好,他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们,好一会儿才心平气和起来。
    小山他们都在依依不舍的看着商队这些人,尤其双胞胎,很不舍的抱着叶君昊,正和他做着手勾手指的约定,一定要来看他们!
    时辰不早了,叶君书送他们到城门口。
    叶君昊站在叶君书面前,使劲拍了拍叶君书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叶君书目送朝阳商队渐行渐远,他才回家。
    偌大的叶宅,莫名觉得空旷冷清了好多。
    叶君书叹了口气,然后回书房温书去了。
    只有专注起别的事情,才能消去离别的愁绪。
    他元气满满地想,接下来,他该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接新的转折点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一定要把握住了!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上京连续几天阴雨连绵, 不过气温倒是有所上升,没有年前那般干冷。
    叶君书惦记着即将来临的会试,正专心复习,倒不影响他什么。
    没多久就到了二月底, 朝廷开始了会试的报名时间, 从二月二十二日至三月三日截止, 只有十天的报名时间。
    每天报名的人很多,他们也无所谓哪天去报名了,不过这种事,还是越早越好。
    叶君书和余茂林约定好了时间, 在第三天一大早就一同到礼部去排队报名,领到考牌后, 他们才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性考试,又称礼闱。毕竟是在为朝廷选拔人才,是大夏一大盛事。所以这段时间,不论是朝廷还是民间, 都将注意力投在即将来临的会试上。
    而历届主考官,更是为万千学子和朝廷所关注。
    会试一般有一个主考官,三个副考官,八个同考官,基本出自翰林。
    由于会试是较高一级的考试, 同考官的人数比乡试多一倍。主考、同考以及提调等官,都由较高级的官员担任。
    而主考官一向是由礼部提名,皇帝钦命特派。
    他们基本上是进士出身的大学士或三品以上的高官。
    有消息称, 朝廷正为主考官的人选僵持不下,到现在还迟迟未能决定。
    皇帝似乎也是多番考虑,所以也在犹豫。
    科举的考试主观性占有很大的关系,不像现代考试,还有标准答案,客观性很强。
    但是在古代,能考上举人的,无一不是从各地脱颖而出的优秀学子,论对四书五经的掌握程度,大家都半斤八两。但是十分优秀的人,也不一定会考中。
    因此考官的偏好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就像曾经比喻的,如果主考官是个务实派,那么两份同样水平的文章摆在考官面前时,显然朴实的文笔比辞藻华丽的文章更得考官的欢心。
    所以,本届的主考官是哪位,是每个举子十分关心的事情。
    会试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辰、戍、未年举行。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
    考试内容与乡试并无太大差别,考中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因考期是在春季三月,又称春闱。
    会试和乡试一样,分三场举行,一场三天,共九天七夜。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甚至几次的经验,差不多都锻炼出来了,倒不怕被环境影响发挥。如果这都能影响,也只能说这个人的素质不过关。
    到了三月初七,久定夺不下的主考官和其他考官在朝会上公布,叶君书知道这个消息时,这些考官已经收拾包袱到贡院就职,并由士兵层层把守,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
    叶君书在余茂林说出主考官的姓名时,有一瞬的惊诧,他万万没想到,主考官竟然是“熟人”!
    余茂林显然也还记得这位大人。
    虽然他那次中了招没能考完。
    那是他们当年考秀才时的学政大人,张继涛张大人,如今是礼部左侍郎,这一届的主考官。
    由此可见,这位张大人是皇帝的心腹大臣,短短几年间,就晋升到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而多方博弈的结果,是张大人拔得头筹。
    叶君书沉吟片刻,对余茂林道:“这对我们来说,十分有利,起码张大人我们还是有几分熟悉的。考试时,我们起码有落笔的方向。”
    余茂林却没那么乐观,他显然了解的比叶君书多。他皱着眉头道:“三位副考官,一位是明鹏展明大人,另一位是席矛常席大人。”
    叶君书眸光闪闪,“有什么问题吗?”会被余茂林特意说出来的,一定有他的原因。
    明鹏展?如此相像的名字,真是容易勾起他不太好的回忆。
    余茂林道:“这位明大人,乃是明相之嫡长子。正常来说,哪怕是忌讳,也不该是他来参与主持会考。而席大人是李家一派的,众所周知,明家和李家水火不容,让他们共事,不知是好是坏。”
    叶君书眯眯眼,“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喽啰不一定会遭殃。明家虽然风头正盛,但皇家不会坐由明家势力威胁到皇权的,明李两派共事,互相牵制,对我们来说,或许还是好事。”
    皇家不会让任何一个派系成为如此重要的科举里的一言堂,如果让科考成为其中一个派系的天下,那么,这个皇朝真是要岌岌可危了。
    这次博弈的结果,也透出一个讯号,皇家的势力还是占上风的,但让明鹏鹍占据一个监考官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妥协。
    现在理这些势力脉络还早了些,叶君书不过是胡想一通,就将注意力放回本次会考上。
    他们有了一次在张大人主持下考试的经验,对大多数学子来说,更有优势。
    起码叶君书已经知道该怎么答题才能增加考中的几率。
    至于其他的,正因为两人是对立,互相监视,反而不容易在这上面动手脚,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公平性。
    余茂林道:“人的思想是会变的,说不定张大人的想法已经变了,我们一味的用以前的目光看待现在的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栽跟头。
    虽然张大人以前偏好四平八稳的文章,向来是个注重务实不喜花哨的,是个坚定的保皇派,今上的拥趸者。虽然是寒门子弟出身,但一直深受器重。”
    余茂林搜刮记忆,将自己所知的信息告诉给叶君书。
    叶君书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去翻找看看有没有张大人的诗集文章,或许对我们有点好处。”
    基本上,凡是有一定才华能力的人,都会出有几本个人书籍,而每个人写的文章诗集,很容易就透露出一个人的三观思想。
    虽然这个方法有点讨巧,但是不得不说,应该会有用。
    他们对张大人的了解还停留在片面,不够透彻,读他的文章诗集,才能知道得更彻底。
    余茂林闻言,直接道,“现在再去,晚了。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恐怕各大书肆所有关于张大人的书籍文章,早已贩售一空。”
    叶君书不太信,他们得到的消息挺早的,后知后觉的能那么快就反应过来?
    因此,叶君书拖着余茂林去上街。
    然后就如余茂林所说的,等他们出去买?各大书肆小书肆,已经早早售罄。
    由此可见,还是不能小瞧了别人的敏锐程度,而且说不定,那些参加过几次或者有熟人参加过的考生,早就守在书肆,只等主考官确定,马上就买买买。
    他们就慢了一步而已,花儿都已经谢了。
    算了,投机取巧要不得。
    叶君书安慰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温习功课吧。
    他们前脚刚回到叶宅,后脚方家田管事就来了,身后还有个仆从提着个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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