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杭杭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真的吗?”
    陈年大方地找出照片给他们看。
    “也是我们学校的?”秋杭杭看着身穿军训服的男生,陈年眼光不错,这人看着还挺英俊正派的,和陈年站在一起也很般配。
    “这张照片是p的吧?”欧阳眼尖地发现了异样。
    “是啊。”陈年点头,“我p的。”
    见三人一脸怪异的表情,她连忙说,“你们别误会。照片虽然是p的,但男朋友是真的。”
    什么时候,她居然也把“男朋友”说得这么顺口了?
    知道陈年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那就是真有男朋友了。欧阳开了一罐啤酒,“恭喜脱单!”
    张玉衡和秋杭杭也拿起啤酒:“尖刀班脱单第一人。”
    陈年本来不打算喝酒的,可在他们的怂恿下,还是意思意思着喝了两口,开始觉得唇间苦涩,慢慢地变成了淡淡的甘甜,刚好压过了之前吃的水煮鱼的辣味。
    一罐啤酒快要见底,陈年的脑袋就开始晕乎乎了,连眼前的欧阳都变成了一个半,还不停地晃,晃得她更晕了,她软绵绵地趴在了桌上。
    “卧槽不会这样就醉了吧?”欧阳惊呼。
    张玉衡皱着眉,喊了两声她的名字,没反应。
    秋杭杭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欧阳和张玉衡面面相觑。
    陈年忽然又抬起头,脸红扑扑的,眼睛四处对焦找人,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开始唱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
    三个大男生哭笑不得,看得停不下来,原来喝醉的陈年这么有趣。
    程遇风电话打过来时,陈年正好唱到“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电话是欧阳帮她接通的,程遇风一听她声音就不对劲:“喝酒了?”
    “没有啊。”她傻乎乎地笑。
    张玉衡在一边说:“她喝了一罐啤酒。”
    程遇风叮嘱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半个小时后,程遇风出现在包厢里,三人一眼就认出他是照片上的人,心里想法也大同小异,没想到陈年的男朋友居然是这种社会精英人士。
    他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哪里是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能比的?
    看到程遇风出现,陈年把临时充当麦克风的酒瓶丢掉,张开双手上来就要抱抱。
    程遇风稳稳地把人接住,陈年像个树懒一样挂他身上,闭上了双眼,嘴里还哼着轻快的旋律。
    “我先带她回去。”
    “哦!”
    三个男生如梦初醒。
    程遇风把陈年带走了,送到宿舍楼下,陈年不肯下车,“不要上去。”
    “那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她脸上红云密布,从朦胧视线里透出来的眼神带着一丝娇憨的媚意,靠到他肩上,咕哝,“想和你在一起。”
    程遇风心底的某个角落轰然崩塌。
    最后,他还是把陈年带回了自己的公寓,一来担心她喝醉了在宿舍不方便,二来是他有分寸,不该发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车子开进公寓地下车库,陈年已经睡了过去,程遇风只好把她抱上去,除了开门时遇到了点困难,其他都很顺利。
    陈年的身子一挨到床,还是会下意识去分辨气息,很熟悉,很令人安心,她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没有了。
    程遇风进浴室打了一盆热水,拧干毛巾帮陈年洗脸洗手和脚,她乖乖地配合。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他把她的外套脱了,放在一边。
    程遇风又进浴室倒水,刚出来就看到陈年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脱着身上的薄毛衫,他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毛衫被随意丢在地上,此时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胸衣。
    少女的胸脯已然发育得很好。
    两团软雪,白得晃人眼。
    程遇风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而且对着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第60章 第六十缕凉风
    程遇风疾步走过去, 赶在陈年解开胸衣扣子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陈年动作受限, 又仿佛被手心里传来的灼热温度烫到了, 她睁开一双还迷蒙着的、透着湿漉漉水光的眼, 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程遇风被她这眼神看得喉咙、小腹发紧, 将近三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温香软玉在怀,自制力已然到了失控边缘。他用力闭了闭眼,压下体内某种汹涌的情绪,重新把人塞回被子里, 又去衣帽间拿了件干净睡衣替她换上。
    做完这些, 程遇风在床边静静坐了十几分钟,陈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乖乖睡了过去, 他摸摸她额头探过体温, 没什么异样。
    他关掉大灯, 只留了一盏小壁灯, 然后进浴室洗澡。
    这个澡洗得比以往久很多。
    花洒里的水迎头浇下, 沿着流畅的肌理线条流落, 在地板上积了浅浅一层水, 水光潋滟。
    淡淡水雾中, 男人靠在墙上, 上身微微弓着, 在这个隐秘空间里, 他放任自己沉入旖旎的世界。
    许久后,一声低而压抑的喘息得以从喉间释放,渐渐地,水声也跟着停了。
    程遇风从浴室出来,头发只是随意用毛巾擦过,看起来有些凌乱,更添了一丝慵懒意味,他扣好睡衣扣子,抬头看到床上的人,不由得又是微微失笑。
    陈年不知何时踢了被子,纤细的身体被过于宽大的男式睡衣衬得格外娇小,她皱着眉心,手不安分地动着,似乎还没放弃要解除掉胸前的束缚。
    可能是真的很不舒服吧。不解开的话,她大概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程遇风花了三秒时间做出抉择。
    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好在他领悟力极好,经过简单摸索,很快就解开了三排扣子,只是,后面出现了一点意外。
    束缚感消失,陈年眉心也松了,惬意地翻转过来,正好把程遇风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大手压在身下……
    触及那片柔软肌肤,牛奶般的质感,在掌心缓缓流淌着,程遇风的眼神也柔和得一塌糊涂,女孩子怎么能娇嫩成这样,好像真是水做的,轻轻一捏……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动作猛地一顿,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今晚,他已经失控太多次。
    陈年兀自睡得香甜。
    程遇风掖好被子的边角,关上门出去了,他穿过偌大客厅,推开落地窗,倚在阳台边。月亮藏在银灰色的云层后,周围点缀着几颗亮星,夜空上有航空器的灯光一闪一闪,底下是温暖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秋风也冷得正好,十分仗义地驱散了程遇风体内的燥热,他站了很长时间,直到所有的情绪彻底平息后,才转身回了客房。
    夜深了,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
    主卧的大床上,陈年呼吸均匀,睡颜恬静,她正做着一个梦,梦回了自己十三岁那年的秋天。
    那时路招弟刚好来了初潮,没人教过她那是什么,她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谁也不敢告诉,白天穿两条裤子去上学,晚上用塑料袋裹着睡觉,甚至还写了一份遗书。
    幸好班上的女老师通过路招弟椅子上的痕迹发现了端倪,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让她赶紧回家找妈妈。
    路招弟稀里糊涂地回到家,鼓起勇气把事情跟妈妈一说。苗凤花阴阳怪气地看她一眼,丢了包卫生巾给她就出门打牌去了。
    和路招弟的情况不同,陈年要幸运很多,她发现身体的异样后第一时间去找妈妈,路如意很耐心细致地把相关生理知识解释给她听,还笑着安抚她,“不用担心,你这是长大了。”
    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梦里了,陈年被这个美梦拖了很长时间,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她打量四周,眼神浮现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还好裹着自己的气息是熟悉的,她再看一遍,这是程遇风的卧室?
    她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的记忆成为了断片,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陈年揉揉酸疼的眉心,只觉得小腹也跟着酸酸涨涨的,稍微一动,双腿间涌出一股热流。
    感觉那湿黏程度,似乎大姨妈已经造访一段时间了……
    陈年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掀开被子一看,灰色床单上果然也团着一片湿润的红,她捂住脸“啊”了一声。
    在客厅喝水的程遇风听到房间里的尖叫,立刻冲了进来,“怎么了?”
    陈年像只鸵鸟似的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张小脸,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我、我……那个……床单……”
    陈年的话语无伦次,可程遇风还是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领会到了意思,到底十岁不是虚长的,他比她镇定很多,“我知道了。”
    程遇风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陈年坐在床上,余光看到他的两条长腿又重新出现,接着听到他问:“有什么惯用的牌子吗?”
    陈年脸一热,飞快看他一眼,说了个名字。
    程遇风揉揉她头发,“没事,我会处理。”
    陈年听明白了,他说的是去买生理用品和处理床单,有他在,这些事都不用她担心,她垂下长睫,轻轻“嗯”了一声。
    “乖。”程遇风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很快。”
    陈年再次:“嗯。”
    一会儿后,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她笑倒在床上,笑够了才发现身上穿的是程遇风的睡衣,灰色长袖,真丝质地,柔软贴身。
    贴身?
    陈年低头看着胸前松松垮垮挂着的内衣,拼命在脑中搜刮记忆碎片,会不会是她昨夜醉了,只解开扣子没有完全脱下就睡了过去?
    一定是的!
    那睡衣呢?总不可能是她自己换的吧?
    不是她,还能……是谁?
    陈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朝某个不可描述的方向奔涌而去,想象着昨晚程遇风是如何如何的动作,她连两只耳朵都羞得红扑扑的。
    为什么要醉过去啊啊啊?!
    如果当时她是清醒的,该多好。
    他看到了吧?
    他会喜欢吗?
    哎——
    桌上手机不停震动,陈年从粉色想象中回神,拿起来一看,四人微信群里信息满天飞,大部分都是欧阳和秋杭杭发的,各种笑她醉酒后的行为。
    陈年往上滑动查看信息,终于把昨晚的事情大概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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