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让绿儿先出去,原来他是要如厕,只是没有力气,需要人搀扶,唐小六又太小,其他的家丁又在外头,李清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来,也只是一个年纪不大,刚十八的少年郎。
    王少卿嗤笑了起来,扶着他往茅厕走去,还在外边调戏地道:“要不要帮你解开?”
    李清言不曾回他,末了,又让他扶着回房内。
    王少卿不再走,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之上,喝茶:“今日本公子就在这儿,怕你又去如厕。”
    李清言闭上眼又微微睁开:“三公子可知杜连城之事?”
    “江陵城谁不知道杜连城,不过说来也奇怪,若是往日,这杜连城该是可以出来了。怎会还在狱中。”王少卿悠哉悠哉地道。
    李清言道:“请三公子帮个忙,让在下与他见上一面。”
    王少卿站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这又有何难。”
    “今日便去吧。”说着李清言便起身,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若是晚些,怕杜连城有性命之忧。
    王少卿按住他:“你现在还不能走动,怎么去。”
    “必须去!”
    王少卿拧不过他,于是背着他出府,又叫来一顶轿子,将他抬着走。他在外边走着,还不忘讽刺唐小六:“你看你家公子,真是个麻烦人。”
    唐小六低吼:“你才是麻烦人!”
    李清言撩开帘子,二人停止争吵。等帘子放下,二人又开始吵起来,只是比较低声,怕李清言发现。杜连城所在的牢房位置与大将军府邸不算远,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以大将军府的名义进一个普通牢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来到杜连城的那间牢房,他仍是躺在地上,饭菜放在他跟前,也不曾吃,一个人默默流泪。李清言很不确认的唤了声:“仲舒。”
    地上的人微微动了下,抬头。李清言这才看清他的脸:“仲舒!”
    杜连城,字仲舒。他激动的往外挪,请问道:“清言?”
    李清言点点头,他忽而爬了过去,抓住李清言的手,嚎啕大哭了起来:“清言啊!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我没脸见人了。”
    第一一章 借恶名一用
    杜连城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往李清言。有些话他说不出口,直觉太过羞耻,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哪有如何,他也许具有女人属性。似是将多年的委屈要发泄出来。
    王少卿见不得别人哭,听着很烦躁:“行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又没人把你给强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杜连城哭的昏天暗地,哭到发不出一点声音,只余下双肩微抖着。王少卿又道:“不就要出去吗?本公子带你出去!”
    直接拖着杜连城往外走,是的,杜连城整个身子拖在地上,一只手被王少卿拉着。李清言本是要喝止住,却看放在杜连城旁的饭菜,还有几只老鼠死在角落。准确的来说不是死,至少它的腿还在动!
    若是杜连城吃下这些饭菜,那么正在死的怕死的不是这些老鼠,而是杜连城。牢房里的窗照了进来,李清言瞧见杜连城裤腿上的血,怕是受了伤。如此一来,也只能任由着王少卿这般拖着杜连城。唐小六跟在后面,唤了一声公子,意识是让李清言阻止王少卿的行为。
    李清言用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牢房的衙役拦着王少卿道:“王公子不要为难我等!”
    王少卿瞪了一眼:“怎么?本公子带个人走还不行吗?这杜连城早就该出狱了,难道你们想谋害他?!”
    衙役还是拦着,王少卿此刻没有辜负他的名声,无视这些衙役。拉着杜连城出了牢房才放开,嫌弃的道:“多久没洗澡了,那么脏!”
    杜连城被他这么一甩,整个脸没入了尘土了,吃了一嘴的土。王少卿回头看着跟出来的衙役,道:“看来还是得找找京兆尹谈谈!”
    衙役自是听过王少卿的名声,不敢惹,再说这杜连城每年这个时候都入狱一次,也是时候该出去的。
    王少卿再看李清言:“你怎么将他如何安置?”
    杜连城艰难的站起来,双腿仍是抖着:“小生家在城西,可自行回去。”
    李清言拦着他:“仲舒,你这样如何走。坐着我的轿子,去我的地方先洗漱吧,若是让伯父伯母看到仲舒这般怕是不好啊”
    杜连城被扶着进了轿子,李清言站在外边,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却瘫倒下去,若不是王少卿扶着他,怕早就躺在了地上了。
    王少卿讽刺道:“把轿子给了别人,看你如何回去。”
    李清言与他相顾一眼,嘴边露出浅笑:“再来一顶便好。”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说着,王少卿便将他被了起来。来到江陵城这些日子,王少卿已是第二次这样背着他,李清言双手搭在王少卿的肩上,“没想到三公子能如此照顾人,将来谁要是嫁给你,谁就幸福了。”
    王少卿道:“你不知道吗?本公子可是有婚约的人。”
    李清言自然知晓,那与他有婚约的人,此刻正在背上了,“哦?是哪家姑娘,如此荣幸?”
    王少卿不愿多说:“你今日话太多!”
    一路沉默,快到将军府之时,梨花纷纷落。背上的传来平稳的呼吸的声,难道又睡着了?他的背有那么好睡吗,每次都这样,看着身旁的唐小六,唐小六做了禁声的动作,果然是睡着了。王少卿心中有愧,若不是他,李清言也不会吐血,背着就背着吧,只是他的手有麻了,动的弧度不能过大。
    到了将军府前,李清言竟然醒了。而杜连城也下了轿子:“清言,你住在将军府吗?不是在丞……”
    话未说完,已被李清言示意不能说出。
    四人入了府邸,王少卿将李清言放在床上:“这回可不能再动了,好生修养吧。”
    看着他,脸上尽是诚恳认真,见李清言要起身,便按住他的肩膀。李清言苦笑一番,何时与他这般亲近,在他的印象里,二人相识不足一月吧。
    “三公子,在下是要去如厕。”
    王少卿也意识动作太过亲密,便站了起来。摸着鼻子,回自个的院内。此后王少卿对李清言便有了歉意,其实也懒不得他,他那里晓得会如此。十几年来,发生过许多事,见过很多人,独独背着李清言的事,让他如此记得那么深刻,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也不曾在他心中留下一记,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骂了一句:该死的桂花糕!疾步离去。
    杜连城换了一身衣袍,坐在李清言的床前,他有很多的疑问:“清言,你怎会知道我在牢中。”
    李清言从怀中取出小纸条:“昨晚被人送来,也不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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