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上,她的奇葩三观里,只有爱与不爱、要与不要,对不对得起是其次,尽管她自己做不出背叛的事。感情也是一场战争,在现实生活中她一定不是唯一一个被负的人,存在即合理,她遇上了不幸却是正常的人间事,扛不过去就是她自己太脆弱,哭着也要自己扛过去。
    即便难免也有凡人情绪,也会伤心,但她骨子里却是坚守“赢得漂亮,输也坦荡。”——她认为,如果不是有财产被无耻之徒阴谋野心侵占,或被人害了健康或人命这种戏剧性的奇冤,那么她唱那出戏,显得不够英雄。
    英雄应当拿得起,放得下,别人笑她太怂包,她笑别人看不穿。
    她驾马追着一只獐子,徒元义放着弓,提着缰绳,看着她也不禁暗暗摇头。他的女人是越来越野了,幸好她懒,只练了飞刀,不然要是练成萧侯夫人那样的武功,那他岂不是要成为萧侯那样的笑柄?
    邢岫烟一手持着缰绳,一手已摸下腰间的飞刀,待到追到二十步内,运气挥出刀去,但见一刀扎上了那獐子的大腿上。
    她拉紧了缰绳,身下的马儿哼哼两声停了蹄子。
    徒元义也驱了马过来看,邢岫烟得意地说:“我说了不比你们的箭法差吧。你说,咱们要是生在猎户家里,我会做饭、会针线,我还能自己打猎,我要男人有什么用呢?”
    徒元义见别人此时离得远,调笑道:“你不能自己生孩子。”
    邢岫烟表情微嗔,瞟了他一眼,徒元义不禁心中一荡,却见她兴致颇好驾了马跑空旷原野上去了。
    徒元义心念一动,策马追了过去,御马神骏,骑术上他这个师父也比徒弟要强些,不久就追上了。
    邢岫烟和他并排快奔,甚是畅快,她笑道:“待我的‘阿金’长大了,我骑着它,你一定跑不过我!”
    阿金是那匹金色的阿拉伯小马。
    徒元义笑道:“朕若连你都跑不过,如何执掌江山?”
    邢岫烟嗔笑:“江山和跑马有何关系?”
    徒元义道:“驾驭马匹和驾驭江山都需要技术。”
    邢岫烟迎着风笑道:“那么按此理论,我若是马儿骑得好,说明我有技术,你封我什么官儿当?”
    徒元义不禁一怔,复又笑道:“秀秀当真是个官迷!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如何?”
    邢岫烟道:“活了这么多年,我越发觉得不要负了时光,皇上当世人杰难出其右,我得配得上你。一个仕宦臣子的妻子自然贤良淑德、主持中馈便够了,但要站在皇上的身边却是不够的。”
    徒元义听她所言,又见她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模样,终于明白她的意图,他心中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两辈子当皇帝,虽有权谋争斗,但是没有人可以“站”在他身边。按礼说,皇后可以和他并肩,但他前生的一个原配和两任皇后也并不如何与他知心,彼此的防备心太重,后宫也复杂,让她们所图与他难以同步。
    徒元义凤目微闪,驾马快上一步,伸手去抓住她的缰绳,两人具停下马来。
    她美目一闪,嗔道:“我还想跑会儿,你阻我作何?”
    御马原地踏了踏蹄,甩着尾马,徒元义稳稳操控着它再挨近一些,他睨着她,邪邪一笑。
    他侧过身,俯下头吻上她的唇,邢岫烟不禁一阵心跳加速,他舌头勾勒着她的唇瓣形状,又吮吸了一下才松开。
    她美目泠泠,嘴角有一丝扬起。
    “这个角度接吻……挺难的吧?腰还好吗?”
    徒元义牵住她的手,笑道:“朕的腰好不好,娘子还不知吗?”
    邢岫烟双颊终于染上绯色,徒元义哈哈一笑一使力抱过她到自己的马前,往秋天的空旷原野奔去。陪伴保护或者同游的弟弟、姐夫、妹夫们和锦衣卫、西厂太监只远远跟着。
    萧景云觉得自己要像襟姐夫学习调戏娘子,谭谦觉得怎么可光天化日如此,若叫大臣得知,难保不会弹核贵妃。皇上乃明君,怎么不时刻注意君王威仪,这如是好。
    徒元义拥着她,嘻嘻一笑,低头轻咬她耳朵:“秀秀是个母大虫,朕也让着你。朕是皇帝,怎么能叫人白打了,总要叫朕知道挨了打有好处,朕才甘心。是不是这个理?”
    邢岫烟嗔道:“你这小肚鸡肠的,是一个明君该有的风范吗?”
    徒元义说:“哪个明君家里有母大虫的?”
    邢岫烟说:“隋文帝。”
    徒元义笑道:“那可是独孤皇后。”他有几分故意,暗示她不是皇后,不知她会如何。
    邢岫烟却未跳脚,反而叹道:“独孤皇后也很可怜。”
    杨坚是惧内,但也是背叛了从前的誓言,不但偷偷临幸宫女,之后独孤皇后屈服了。允许他接近其她妃嫔,最后自己郁郁寡欢而死。而独孤皇后死后,隋文帝晚年纵情酒色,也是这位堪称秦始皇之后的第一皇帝的污点。好色是男人的天性,无关昏君明君,偷吃几乎是男人的本能,不需要学习。隋文帝这样的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而明孝宗朱佑樘倒是始终只有一位皇后,过得犹如民间夫妻,朝夕相伴,琴瑟和谐。但也许和他英年早逝也有关系,死时不过三十六岁。
    徒元义道:“朕非杨坚,秀秀也不是独孤伽罗。”
    邢岫烟转过头看他,他握住着她的手,忽说:“不过秀秀总要侍候得朕满意了才好。”
    “……”
    中途甩开陪玩的兄弟,西厂太监李德全也真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见到皇帝远远停下来,抱了人下马往一片有一人多高的草丛行去,就拦了人不要跟了。
    邢岫烟不想做这么没有羞的事,但是他笑得邪气,说:“朕舒心了,秀秀才能顺心呐!”
    邢岫烟理解为:想当皇后就得从他,死就死。
    被他压倒在草丛上里,他热情地吻上来,她自也回应于他。
    两人将要宽衣解带,她忽道:“荒郊野外,会不会有蛇,我怕蛇。”
    徒元义笑道:“若是有蛇,朕早发现了,秀秀放心,咱们生儿子要紧。”
    邢岫烟蹙眉,说:“要还怀不上呢?”
    徒元义倒是有几分悟出他因为修习高深修真功夫的原因,很难令女人受孕,因为房事其时是泄精元的行为,而修真功夫的要义是保住精元,但他不会放弃。
    “没有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夫妻。”徒元义俯在她上空。
    邢岫烟:……
    金色的阳光下,起伏的草原和远处的山峦和森林转成写意的淡描,午后微凉的北风吹着草原的芦苇漫天飞舞,几朵轻胜雪花触在她的脸上。
    邢岫烟躺在他的大氅披风上,只有他滚烫的身体还在灼烧着她。雪肤香汗,体态旖旎,一双清绝美目氤氲望着他,他早倾倒。
    他肌肉贲张,驰骋驾驭着她,他早在识得她前就阅尽千帆娇媚,却绝这般的无放下一切的爱恋,未体验过在她身上这般的纵情激烈的奇妙契合,身体的极致欢愉,心灵上的安宁喜悦。
    犹如烈火焚烧着金色秋原上的荒草,化成灰尽,化进尘泥,春雨降临,又给了万物蓬勃生机。
    太阳西斜,两人席地相拥,她枕在他的左臂上,他还轻轻抚着她的身体。
    徒元义呢喃:“从前在那个地方,秀秀为何从不将朕当丈夫,朕若是老了,秀秀却还年轻,秀秀就会瞧上别的年轻俊俏的小哥了吗?”
    邢岫烟哧一声笑:“那时我一个孤魂,怎么会往那方向想呢?”
    徒元义叹道:“朕却是将你当朕的妃子的。”
    邢岫烟轻笑:“你都那样了还有这花花心思?”
    徒元义说:“朕当时想,假如那时空法术不能成功,朕定要让你好好修行,能集天地之灵气化出身体来。那么咱们能一直在一块儿,日子也不是太坏。”
    邢岫烟说:“也好在你是成功了。”
    徒元义声音还带着特有的慵懒,说:“朕回来后却越发想你了,朕对着当初的妃子们却都感觉陌生的紧,见之多有烦心。”
    邢岫烟暗想:这是说他早先喜欢她吗?
    徒元义沉默了一会儿说:“如今朕与秀秀结成鸳盟,天地为证。”
    邢岫烟弱弱的说:“你也不怕天地长针眼。”
    徒元义笑道:“儒生平日不离《四书五经》,但《诗经》中却多有此情景,便是他们的孔圣人也是野/合所出。”
    邢岫烟羞红了脸:“你还指望我能生出像孔子一样的人吗?我肚子未必有这般争气,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我生出的儿子就是芝麻馅的,绝对比别人强,这种自信我倒是没有。要是生出个大马猴,如何是好?”
    徒元义左臂给她枕着,右臂单手枕在自己脑后,哈哈大笑,说:“朕倒是不怕大马猴。就怕女儿肖母,你生出个母大虫,那真是皇帝女儿也愁嫁。”
    邢岫烟又好气又好笑,去捶他胸口。两人笑闹一会儿,太阳西沉将下山,两人也便起身来穿戴。
    徒元义吹了口哨,百来米外吃着草的御马飞蹄而来。徒元义扶着她上了马,自己和她同乘一骑,原先她的温驯母马却刚好跟随着神骏的御马回来。这神骏的开了挂的御马正是勾引了那匹温驯母马了。
    幸而,徒元义携带的陪玩兄弟们见机不对先回去了,只留下些西厂和锦衣卫,他们可不敢乱看乱说。
    ……
    过得两日,却是要为蒙古诸使者洗尘,徒元义却和现代人不一样,并没有留使者下来观看阅兵和演习的打算。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徒元义综合考虑此时大部分的部落在前生他在位时未与大周动大干戈,也就不必泄了底。
    洗尘宴在宽敞的金账内摆开,诸部使臣按照部落大小和使臣身份排席,而大周文臣武将也陪座。
    歌舞起,杯盏交错,宴上主客双方都有人轮番歌功颂德,邢岫烟坐在徒元义身旁,听了都不禁脸红,难为他十分坦然,皇帝的脸皮实在不是常人可及的。
    明珠公主已得知,西宁郡王这个“媒人”代皇帝委婉的拒了和亲,心中正苦恼。明日一走,她此生再难见到心上人。
    明珠公主虽然有些刁蛮,但是她到底是蒙古女子,敢爱敢恨,一腔真情付之东流,自己却要这样走了,如何甘心?
    在巴图王子敬酒后,起身来向徒元义敬酒,徒元义也笑着饮尽了一杯。
    明珠公主却未回座,犹豫了再三,说:“皇上,大周和科尔沁永远当朋友不好吗?”
    徒元义朗朗一笑:“此事大善,朕所愿也!”
    明珠公主顿了顿说:“明珠愿意做大周和科尔沁之间的友谊桥梁,皇上觉得是科尔沁不配,还是明珠不配?”
    在大周诸臣的讶异眼神下,饶是蒙古女子,明珠也羞红了脸,手心冒出汗来。
    徒元义笑道:“朕已有皇后,草原的明珠若是以妾之礼待之,岂不是明珠蒙尘?大周乃礼仪之邦,做不出如此失礼于朋友之事。明珠公主若择佳婿,朕定当奉上厚礼,全上朋友之义。”
    巴图王子也不禁觉得这样很失面子,即便蒙古没有汉人的礼教,也少有女儿家这样的。明珠公主却是没有机会见着徒元义,此时不说,真没机会了。
    巴图喝令明珠退下,明珠却紧握了拳头,说:“皇上若是……待我如您这位妃子,明珠也……也无异议。”
    在场大周诸臣却不禁呼吸一窒,有的人暗想:哪个妃子到宸贵妃这样的还有什么异议的?
    徒元义道:“明珠公主品貌非凡,朕也觉可亲,却只是像个小妹妹,未曾生过他想。”
    巴图拉了明珠回来,可明珠却是被伤透了心,眼泪都想流出来了。
    这时准葛尔部的使臣却是准备了杂技表演敬献,徒元义为了转移大家的准意力,忙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蒙古汉子听宣进金帐来,身上都带了不少工具,邢岫烟也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几个大汉表演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空翻,之后却见一个大汉脱去外袍,露出结实的上身。徒元义其实微有不悦,这男人怎么可以在秀秀面前脱衣服。
    看到身旁另有一些表演者拿着大刀、狼牙棒之类的工具,邢岫烟却是兴味盎然,暗想:难道蒙古人也有难道也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神功吗?长生天显灵?或者萨满大法师的魔法?
    这个世界都有一僧一道、警幻仙子、赤瑕宫之类的,未必蒙古人就没有长生天显灵的神功和萨满魔法。
    “小篾片”天马行空的职业病犯了,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怕错过一丝细节,绝没有非礼勿视的打算,她想见证奇迹。徒元义眯着凤目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没有听到。
    第170章 皇帝护爱
    只见那些蒙古人表演着“金钟罩”, 几个汉子跳了一会儿大神,便用大刀、狼牙棒等工具往那光着上身的汉子自上招呼。
    一刀威风凛凛劈过去真没有伤着, 邢岫烟大为讶异。而又有汉子拿着狼牙棒打仍是没有血见当场, 邢岫烟觉得怎么可能呢,那狼牙棒上的刺是假的吧。
    邢岫烟笑着和徒元义耳语:“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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