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要保持蒙古的“各部友好平等”,其实这是雄才伟略的太宗皇帝的谋略,不能让蒙古走向统一。比如原察哈尔部在大周初年分裂成六个部落,之后几十年就从来没有人能重新统一。太宗认为只有分裂的蒙古才是朋友。
    帖木儿说着,自己都兴奋起来,好像自己将会成为成吉思汗一样的英雄人物。苏赫巴鲁其实已经后悔,他年纪阅历摆着,觉得现在的大周朝堂能人颇多,而并没有上任皇位在位时的那种严重的夺嫡党争。可帖木儿王子总不听劝。
    大汗当日收留马氏余孽也是不怀好意,他们没有机会接近大周皇帝,帖木儿王子自以为聪明想出这个损招。而马家那伙人的淬毒暗器的厉害帖木儿王子也见过,他还献上奴隶试验过,沾上一根毒针,不到半个时辰就七窍流血而死。而那种暗器的发射,很难躲过,就算躲过前头两种,最后一种口中发射的暗器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皇帝也确实中/毒针了,帖木儿认为汉人现在不过是强撑稳住他们,自己在内部争斗,皇帝到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苏赫巴鲁虽也认为皇帝已经死了,可是他觉得大周仍然很强大,那他见过的臣子都精明强干,而镇守朔方的西宁郡王就不易对付了。
    这天夜晚,帖木儿和几个部落的使臣一起喝了酒,心情颇好,醉熏熏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帖木儿却是被冷醒的,心底还感到奇怪,汉人的会馆中为他准备了高床软枕,十分舒适,怎么会冷。
    他一惊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被五花大绑着,放在一辆马里,马车此时还在行驶,里头却一点都不软。因为路上颠簸,他头、身子、四肢俱被撞得生疼。他想喊出声,却发现他叫不出来。
    过不多时,一个满头花发,一脸花白络腮胡子的老都掀开车帘一看,沙哑地笑了两声,说:“帖木儿王子醒了?”
    帖木儿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那老者进来,在他身上几个穴位一阵舒筋活血。之后,一下颠簸他被磕痛,不禁啊一声叫出来。
    “我能说话了?”他喃喃一句蒙古语。
    那老者正是欧阳磊所扮,他和淳于白也去过关外,倒会两句蒙古语,当然不是很标准。
    欧阳磊用蒙古语说:“你现在还能说话,但是过几天就不知道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帖木儿惊道,想起之前他说汉语,“你们是汉人?为什么要抓我?”
    欧阳磊说:“少爷他们已经被狗皇帝抓走,凶多吉少,我们自是要完成答应过少爷的事。”
    欧阳磊幸好原是江湖人,不然“狗皇帝”这话还真不敢说,但是他领到的“剧本”中的角色就是这样的,他得演得好些。贵妃娘娘严肃交代过,演戏要“融入角色”,百无禁忌,恕他无罪。
    帖木儿说:“你们是马家的人?我怎么……”帖木儿忽又收了口,心想万一他们是别人假扮来诓他的,他和马剑平一伙人那场戏不是要拆穿了?而他现在还在大周境内等大周皇帝死的消息,这时漏馅,他只怕凶我吉少。大周朝堂再怎么争斗,哪一派的人都会想到打出“为先皇报仇”的名号,拿他立威。所以,此时要不能对部族以外的人漏任何马脚。
    欧阳磊暗想,这蒙古王子果然有几分计谋,马家人骨头也确实硬,他们那样的真是视死如归,有几分荆珂的味道了。
    不管他们怎么样,还是贵妃娘娘魔高一丈。
    欧阳磊道:“将会不是了。五少爷死了,我们完成最后的任务就是自由人了。我们将你杀了为他陪葬,也匹配少爷的身份。”
    帖木儿怒道:“凭什么要小王给他陪葬?抓他的是大周的人!”帖木儿暗想:难道马家除了那一伙人之外,还有别的部将在大周境内隐藏,这人真是马家的旧家将?
    欧阳磊道:“只要王子死在大周,就是对大周最好的报复了。到时你的父汗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只怕你们部族的人要与大周动兵戈,如此不就是大周边境不稳,徒氏江山动荡吗?徒氏杀了少爷家一千多口人命,岂是‘狗皇帝’一条命就可以还清的?你们只道可以渔翁得利,但是五少爷等人在你们准格尔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岂能便宜尽被你们占去了?大周亡国,徒氏灭种,才是将军和五少爷他们在天之临最想看到的,而达成这个目标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借王子的命一用了。”
    帖木儿这时才心惊胆跳,竟然不再怀疑他们是别人假扮马家的人了。因为他们说的这一步谋算实在是太合理了。他不禁暗恼,汉人果然狡猾多端。
    帖木儿怒道:“你们好歹毒的心思,原来一直在利用我们!”
    欧阳磊道:“你们不也是在利用我们?五少爷为达成目标,以命相赌,凭什么你们就不用付出人命?”
    帖木儿忽道:“你们背信弃义,你们……你们和大周出卖我们了?”
    欧阳磊讽刺一笑,说:“我们会这么傻吗?如果五少爷他们和‘狗皇帝’的朝廷说出你们准格尔也有份,朝廷兴罪准格尔就有理有据了,到时候其它蒙古部族仍然心归朝廷,那么朝廷损失就太小了。只有天下人都觉得你是无辜死在大周,你的父汗才可兴兵,而其它蒙古部族才不会心向大周,到时朝廷才内忧外患。就你这种心计,真是别和我们汉人玩,出来丢人。”
    帖木儿心中发寒,暗想:马家人为了报仇原来无所不用其极,这真的是好深的谋算,他以为自己是黄雀,没想到他只是螳螂,早被人算计在内了。
    马车忽然停下,到了一处破败的关帝庙,赶车的易了容的淳于白停下马车,欧阳磊将帖木儿拎下了马车。
    帖木儿见荒郊野外的,四周根本就没有人。他被扔到一旁,而那两人“老头”却是在一旁喝水,聊着天。
    聊天内容却让帖木儿心惊胆颤,就是杀了他之后,怎么引来蒙古的使臣们发现,然后要嫁祸大周朝廷中人。
    淳于白道:“嫁祸给哪位重臣最好?”
    欧阳磊道:“我觉得金世超合适。如果帖木儿的死和金世超有关,那么准格尔汗要讨公道,朝廷要么是打,要么就是将金世超处置了还蒙古人公道。但是如果要打的话,朝廷因为不占理打仗士气都不振,肯定要吃点亏,而交出金世超不也是杀了良将自断一臂?”
    淳于白赞道:“大哥真高明!可是要嫁祸金世超谈何容易?
    欧阳磊道:“我偷潜进王府去,偷点金世超的随身之物来,杀了帖木儿后,将那东西放在他身上。到是午作验尸自会找到,帖木儿王子身死总是大案,定有大人物过问,也定然有人能认出金世超的东西来。”
    淳于白道:“西宁王府戒备深严、高手如云,不像会馆这么容易潜入,还是我与大哥一道去吧。”
    欧阳磊皱了皱眉,道:“那他岂不是没有人看守了?不如还是现在杀了他,我们再去偷东西。”
    淳于白道:“不成。午作验尸可以推断人死的时辰,要是那个时辰金世超刚好有不在场的证据呢?况且,这也不是合适的地方。”
    欧阳磊道:“那怎么办?”
    淳于白道:“你忘了,老徐他们练了那么多种药,我这里还收着一种他给的‘十香软筋散’,服用后绝对跑不了,何况是这样五花大绑着。这附近平常也没有人来。”
    马家人在练制各种毒/药帖木儿也是知道的,听到他们无意透露的这样的细节,刚好合得上事实,帖木儿更加不再怀疑他们是马家安排的最后的底牌。而马家余孽下了远比他想得要大得多的一盘棋。
    欧阳磊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回城里踩点,夜晚行动。明天就去找个地方布置一切。”
    帖木儿汉话甚好,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却大叫糟糕。现在唯有乞求长生天保佑,在他们回来之前,他的下属们找着他。
    这两个老者迫他服下一包毒/药,将他扔在了破庙的干草堆里盖住,径自去了。
    帖木儿迷迷糊糊,浑身无力,只盼着有人来发现他,好救救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人的脚步声。
    “呵呵呵~~~”听到一声女人浪/笑,“你们这两个死鬼,还这般心急~~~”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有男人的浪/荡声:“你这个小娼/妇叫谁死鬼呢?”
    又听到一阵脱衣服的声音,忽然有人压下来,想必他们以为这只是个寻常草堆,却不想下头正盖着帖木儿。帖木儿被这一下高处跌下的重压砸中,只觉得锥心之痛从跨/下传来。原来那一下人坠下的重压刚好泰山压顶在他的蛋蛋上——他正仰躺着。
    原本吃了那什么“十香软筋散”迷迷糊糊,此时却被痛得清醒起来,身体动了动。
    “呀,这下面有人!”忽听那女子惊道。
    突然,身上的草堆被掀开,帖木儿眼前一亮,只见眼前上空的是三张奇丑无比的脸,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人四十来岁,皮肤粗黑,左颊下方长了个长长的大瘤;而另一个男人皮肤倒是白上许多,但是脸正中和鼻子上共长了三个大毛痣,还是个癞痢。那女子却有四十来岁,身段还是有几分的,但是见她脸上却有一些无名之疮。
    帖木儿觉得就算是漠北蒙古部落的贱奴中要找出这样三个形貌奇特之人,也是不容易的。
    虽然他有点想吐,但他想要他们帮帮他。
    “呀,好俊的男人呀!”那个脸上找疮的女子说,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帖木儿才二十二岁,身为准格尔汗最宠爱的儿子,长得是不错的,高挺鼻梁,眼睛如鹰,留着美髯。况且有在场的其他两个奇丑的男人作对比。
    那女人如获至宝低下身来抚摸他的脸,帖木儿哑穴被点,想叫又叫不出来。
    他以为另外两个男人会反对这女人“见异思迁”,没有想到那两个男人却也欣赏起他来,在他身上各处摸着,啧啧称奇,说他“好俊”。
    不多时,那个左颊长着一个长瘤的男人往帖木儿跨/下一摸一掏,见到东西,却有几分嫌弃:“唉哟,可惜!中看不中用!没骨蛇皮似的,还不如我的瘤呢!”
    那是他们谁谁刚才压坏的好不好?也许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也有关系。
    那个癞痢长毛痣的男人道:“在下面的,‘没骨蛇皮’也不防事,且看看后面。”
    帖木儿内心在呐喊,但是没有卵用。
    那女人却不乐意了,说:“你们不防事,我呢?”
    那两个男人嘿嘿贼笑两声,一边继续在帖木儿身上摸着,长瘤男就抓着“软皮蛇”,毛痣癞痢男摸着“西域葡萄”。
    长瘤男笑道:“小娼妇,急什么?待老子捅完了这个小美男再来捅你~~”
    毛痣癞痢男说:“又你先来?”
    长瘤男说:“你且先陪她去!”
    说着,那男人就手脚麻利将帖木儿扒光,帖木儿吃了药一点力气也没有,被压在下面,那男人一张丑脸来亲他,他想吐,幸而他今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吃。
    最后,菊花一阵锥心巨痛……
    ……
    破败的关帝庙的附近,一个小山包后,萧侯夫妻、欧阳磊、淳于白,还有金世越潜伏着。
    金家的一个家将忽然跑回来禀报细节,萧侯将夫人的耳朵捂住。
    “二老爷,那小子被脱光了,刘二正在操他呢!”那家将兴奋地说。
    欧阳磊和淳于白干了一辈子大侠,虽也见过很损人的事,但是没有见过这种,表情怪异。
    金世越呵呵,吩咐:“再探!”
    然后陆续实时播报:
    “癞痢王开始操他了!”
    “赵三娘上了!”
    “用上工具了!”
    “菊花出血了!”(非常佩服金家探子的眼力。)
    随着一次次来报,萧侯夫人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虽然萧侯捂住她的耳朵,但她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欧阳磊和淳于白也脸色有点苍白,什么是最毒妇人心呀。
    所以说,千万不要让贵妃娘娘跟你认真!
    我们情愿我们一辈子也没有资格当贵妃娘娘的敌人!
    第174章 霉催王子
    金世越怀疑地看着萧凯, 眯了眯他那比寻常汉人更深邃的眼睛,他母亲出自梁家,有胡人血统。
    “萧凯,你长能耐了,这么毒辣的报复, 你都能计划得出来。”
    萧侯素来也是戏好之人, 但是对着这个当年最了解他的好兄弟, 他撅一撅屁股他都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一时不知怎么演, 只得干干一笑。
    萧侯道:“谁让他这般讨厌。”
    金世越奇道:“他怎么得罪你了?你生生毁了一个男人,是从根子上毁一个男人。”
    这绝对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别说是直男了, 便是弯男也受不住那三人这般。
    而且,这三人是边城有名的不堪浪/荡人,在边城就是本是下九流的人都要笑话他们。而他们自己也是放弃治疗,三人常常凑在一起,身上都有病,本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开心一天的想法活着。
    金世越是通过了一个幕僚又转了几道弯才接洽到他们, 只是让人引他们到这里玩一个男人, 白玩还有巨额赏钱拿,他们哪有不应的。当然, 之后要马上离开边城。
    帖木儿是半夜被二侠从床上掳来的, 他这时只穿着汉式的中衣, 散着头发。且他还被点哑穴不能说话,他们三人都还不知道帖木儿的真实身份。
    萧侯道:“反正是得罪狠了,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不明白更好,你只当自己没干过这事儿。”
    金世越冷哼一声,说:“一个蒙古部族王子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别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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