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办法,只是你不要贸然行动。”腾芽拉着冰玉的手:“一动不如一静,咱们的每一步都要谨慎,所以不管是做什么事情,查清楚再下手会比较好。殊不知有些陷阱,是人家设下的,却是咱们自己掉进去的。”
    “奴婢名阿比了。”冰玉连连点头。
    腾芽喝了两碗乌鸡汤,觉得脚尖和后脊梁都暖起来。用特殊配置的药散泡过双足,她心满意足的缩在了被子里。
    只是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安宁。’
    天刚蒙蒙亮,她就被门外的动静给吵醒了。
    小川子在门外来回的踱步,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样。
    只是她还没有要起床,所以冰玉和黄桃好似在门外拦住了小川子。
    “是有什么事情啊这一大早的?”腾芽伸了个懒腰,看见窗外还没有阳光透进来,不免蹙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非得咱们起这么早?”
    “公主,您醒了。”冰玉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复杂。“皇上昨晚上淋雨发了高热,太医用过药却不见好转。皇后娘娘吩咐,若各宫得空,就去九銮宫侍疾。谁知道那么凑巧,宫外传来消息,说鲜钦的皇上携手皇后,远道而来拜见咱们的皇上。还特意说了要请公主您一道过去。说大公主许久不见您了,特别的想您。”
    “姐姐真是好福气。”腾芽禁不住呦呦一笑:“在宫里的时候,她虽然郁郁寡欢,总觉得不得志。可嫁给了薛赟之后,她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真是给盛世增光。给我们这些公主做出了榜样。”
    “婕妤想做皇后也未尝不可。”替腾芽梳妆的黄桃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让冰玉和腾芽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茬才好。
    黄桃知道她们心里的顾虑,才继续往下说道:“原本皇后的位置就是婕妤您的。皇上昔年喝醉,曾经亲口说过这样的话。说他凯旋而归,重返盛世,一是要感激盛世皇帝的恩情,二是要迎娶您为皇后。三才是要接回太后。可惜这三件事情,居然没有办成一件事,每每想到这里,都让他觉得彻夜难眠。”
    “是么?”腾芽皱眉道:“我怎么从未听皇上说过?”
    “这样的话,皇上从未当着旁人的面说过。只是对着颂昌的时候,酒后才会说出来。”黄桃认真的说:“颂昌曾经救过皇上一回。那是皇上才登基为帝,第一次出宫狩猎。当时邻国的几位王爷都去了,仿佛还在猎物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一只受伤的狼忽然兽性大发,扑向了正在射猎其他猎物的皇上。是颂昌几乎搭上了自己的命,扑在皇上身上,挡住了狼的进攻。为此还被狼撕掉了好几块肉呢。现在他身上还有很明显的伤痕。所以皇上是真的喜欢他,肯用他,也对他没有什么隐瞒的话。”
    黄桃说了这么大一堆,落在冰玉耳朵里,却只有一个疑问。
    ”颂昌冒死救驾,得到皇上的其中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奴婢好奇,姐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莫非是颂昌亲口告诉你的?颂昌他在皇上身边当差不是极好的吗?又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姐姐你?“
    黄桃微微蹙眉,道:“其实我和颂昌颂丰是同一个镇子上的。虽然不怎么相熟,但是幼时见过几面。后来镇子招灾,又兵荒马乱的。好多穷苦人家都活不下去了,我和我妹妹也失散了,才入的宫。”
    “原来如此。”冰玉这时候心里就有了主意:“若是姐姐能和颂昌说上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往后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咱们心里也就有数。昨个我和公主还在思量,要怎么才能好好的用一下这些关系,不成想黄桃姐姐这里居然有现成的好处,当真是咱们的福气呢。”
    腾芽也是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俩还是赶紧给我梳妆吧。我想去九銮宫看看,也好和皇上商量一下鲜钦刺客的事情。”
    她过去的时候,宛心正在九銮宫的内寝之中,细细的照料皇上服药。
    同时陪伴在侧,为皇上侍疾的还有溪夫人和丁贵仪。
    丁贵仪殷勤的拧了热帕子,递给皇后为皇上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自己则站在一旁,殷切的看着皇上的脸庞。
    溪夫人也是格外的安静,默默的在旁为皇上吹着滚烫的热粥。
    “给皇上请安,拜见皇后娘娘。”腾芽慢慢的走进去。
    只是内室里的人犹如没有她这么个人一样,谁都没有轻易说点什么。原本腾芽也不是为了看她们的脸色才过来,随意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态度。她走到床边,自顾自的做在床中央靠床尾的位置,轻轻的掀开被子。
    “你做什么?”溪夫人微微诧异:“御医说皇上是淋了夜雨着了凉,再不能扑了风了,你怎么还要掀被子?何况御医已经替皇上请过脉了,想来也不需要你动手了。”
    “溪夫人误会臣妾了。”腾芽平和的看着她,缓缓的说:“手上是有很多穴位的,每一处都有自己的作用。臣妾只是想替皇上按摩手上的穴位,使皇上能早些醒转。”
    “皇上才用过药刚睡下,为何要醒转?”溪夫人很讨厌腾芽在这里装作很懂的样子。“再说了,皇上的龙体有御医照顾就好了,实在不必你费心。”
    “皇后娘娘既然传召各宫侍疾,臣妾自然也是响应皇后娘娘的号召,想为皇上尽一份心。”腾芽自顾自的握住了凌烨辰的手,正要为他按摩,却被溪夫人握住了手腕。
    “我说滕婕妤,你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皇上和皇后对你都不薄。你入宫之后,皇后娘娘尽心尽力的为你布置寝殿,安排这样收拾那样的,即便若水宫你现在不住了,里头剩下的摆设也都是这宫里数一数二的。你再看看你的漓乐宫,富贵就不必说了,单是皇后对你的这份殊宠,就足以羡煞旁人。婕妤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皇上都去了你宫里,为何你要和皇上龃龉,还让皇上顶风冒雨的走回九銮宫?若不如此,皇上也不会着了风寒啊。你现在来这里做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溪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婕妤妹妹和皇上的事情,咱们都是外人不明究竟,兴许并不是如此呢。”丁贵仪少不得打圆场:“再说,皇上病着最需要清静,咱们还是不要多话会比较好。”
    溪夫人阴阳怪气的笑了下:“再怎么样,这宫里也不会有第二个如滕婕妤这般,能将皇上连夜赶出寝宫的妃嫔了。这一点就算是皇后娘娘可以体谅,臣妾也无法苟同。不是臣妾多事,非要和滕婕妤过不去,关系到皇上的龙体,那可就是顶要紧的事情,难道滕婕妤过来按两下皇上手上的穴位,就可以当没有这回事发生过?”
    “唉!”宛心长叹了一声,似是不忍一般。“溪夫人你不理解罢了,从前皇上与芽妹妹也是这样相处的。如今皇上病着,本宫也只能斗胆揣测圣意,从芽妹妹宫里出来,是皇上自己的决定。想来芽妹妹也不能阻止。且皇上要淋雨,身边那么多宫人不是也劝不住么?芽妹妹身在宫中,又怎么会知道皇上如何回的九銮宫。这事情,也怪不到芽妹妹身上。要怪,只能怪皇上自己,都贵为一国之君了,竟然还能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当真是叫人心疼得紧。”
    “是啊,皇后娘娘说的不错。”丁贵仪也是格外的心疼:“不管为了什么,有什么原因,皇上不爱惜自己的龙体,才是让诸位姐妹最心疼的。婕妤妹妹,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这时候,谁的心里都是焦急又难过的,都盼着皇上能赶紧好起来。”
    溪夫人这才松开腾芽的手腕,虽然她没怎么用力,可是手腕上还是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我说丁贵仪,好人好话都让你当了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既然这里有皇后娘娘做主,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小厨房里只是做这样简单的白粥,喝下去有什么滋养,倒不如让臣妾亲自动手,为皇上做些好吃的,等皇上醒过来,也能尽快恢复体力。”
    宛心微微一笑,连连点头:“这便是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说开了也好。你且去吧。”
    “是。”溪夫人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临关上门,溪夫人还不放心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宛心发觉了她这份情意,不禁更为担忧:“芽妹妹,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要说你。你几乎引起了公愤。上回说你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子,不惜伤及皇上的龙体,那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你自己心里明白。现下又让皇上为了你而生病。这么一来二去的,宫里的妃嫔们只会觉得你太作了,太会坏事。这种情绪会逐渐的变成对你不满,甚至怨恨。你要知道,妃嫔们留在宫里,唯一的指望就是皇上的垂青。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是要断送她们的前程,怎么可能不责怪你。溪夫人也算是好的了,什么都说在明面上,气消了也就罢了,不至于,背后使绊子。还有那背后怨恨你的呢!芽妹妹,你已经不只是盛世的三公主了,你更是邻国的滕婕妤。不要等到树敌之后,再去化解这些敌人,一开始你就该让自己没有那么扎眼才对。”
    宛心温柔的替皇帝拭去唇角的药汤:“我知道你和烨辰哥哥有心结,我只是但愿这个心结不要是我就好。”
    第159章 侍疾风波
    >>    宛心故意这么说,就是要揭开腾芽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些年来,她被迫从正妻的身份硬挤成妾室的痛楚,恐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减轻。可是这根刺毕竟是扎在了心口上,即便能渐渐的麻木,也终究是拔不出来。她就想要适时的点播一下,看看她究竟有多恨。
    腾芽怎么会不明白宛心的目的。她微微颔首,道:“皇后娘娘如此的关怀臣妾,就连这样的心里话也对臣妾说。着实让臣妾感动。其实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你是如何对待皇上的,相信明眼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皇上日日在您的关心与呵护之中,自然也会同样深情厚待皇后娘娘。臣妾入宫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从前熟识的是皇后娘娘口中的烨辰哥哥,而非现在乾坤独断,手掌着一国苍生的皇帝。所以很多时候,臣妾敬重他是皇帝,时刻没有忘怀臣妾与皇上之间,是先论君臣。至于皇后娘娘说的其余的事情,恐怕是您多心了,实在到不了那个程度。”
    说到这里的时候,腾芽微微勾起唇角,说活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傲气十足的得意:“臣妾以为,若真是心有灵犀的两个人,绝不会被任何事情左右而生出嫌隙。即便是人离得再远,心灵也是想通的。”
    宛心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话有激发出腾芽心底的那抹恨意。相反却是,腾芽眼中的那一抹骄傲与笃定,却灼痛了她的心。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让脸上的笑容都变的淡了。
    溪夫人去而复返,已经为皇上准备好了简单的膳食。
    说来也是凑巧,她刚把吃的端进来,皇上就醒了。
    “溪姐姐的熬的真不错呢。皇上呀一准是闻到了香味,就醒了过来。”丁贵仪笑着打破了僵局。
    宛心殷切的问道:“皇上可觉得好一些了吗?”
    她拿了个绣着龙鳞纹的软垫,放好让皇上靠着。又用绢子轻轻拭去皇上额头上的冷汗。
    “好一些了,只是嘴里有些苦。”凌烨辰蹙眉,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腾芽。
    “那正好。”溪夫人笑着端了热粥上前:“臣妾准备了两碗粥,一碗是粳米煮的清粥。一碗是粳米掺了糯米,又加了红枣和葡萄干,不知道皇上喜欢哪一碗?”
    “红枣的。”凌烨辰蹙眉道。
    “是。”溪夫人连忙端着碗走到龙床边。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喂皇上吃粥,不肯假手于人。
    皇后自然是不会让位置给她,那么她只能让腾芽起来。
    可是腾芽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一直坐在方才为皇上按手的地方,犹如不闻。
    溪夫人心里面不痛快,可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温和的说:“让臣妾喂皇上吃一些红枣粥可好?苁心,把这碗白粥先端下去。”
    “是。”苁心把白粥端走的时候,故意往腾婕妤那边挤了一下。她也看出了溪夫人的心思,想这么帮一帮忙。
    然而腾芽却仍然纹丝未动,好像感觉不出这主仆俩的心思一样。
    如此一来,溪夫人只得再让苁心搬个圆木凳子过来。
    丁贵仪则扔在一遍送来温热的绢子给皇后。
    宛心用这样的绢子来给皇上拭去唇角的粥渍,溪夫人喂一勺,她便殷勤的去擦拭一下。
    这三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腾芽犹如局外人一般。
    “对了,臣妾还准备了一些小菜,苁心,你端过来。”溪夫人扫了一眼干坐着的腾芽,皱眉道:“就让滕婕妤端着,也方便我喂皇上吃一些。”
    苁心连忙端了小菜过来,却是两碟子。“滕婕妤,麻烦您了。”
    腾芽微微蹙眉,却并没有接。
    “这两碟小菜看着简单,却很有滋味。皇上吃粥的时候吃上一些,爽口不说,还能多进些粥。”溪夫人有些不悦的看着腾芽:“莫不是滕婕妤觉得这两碟菜有什么不妥吧?”
    腾芽认真的点了下头:“这凉碟小菜看着爽口,可并不适合皇上现在吃。一来,这菜都是凉的,混着热粥吃下去,寻常人或许没有什么不妥,可皇上是伤寒,最见不得生冷,臣妾以为不如换些才炒的鲜菜,有滋味不说,也更好入口。”
    她居然当着皇上的面数落自己做的菜不妥,溪夫人的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婕妤的话很不错,不过臣妾这时候要喂皇上用些粥,那种小菜不如就让婕妤去准备如何?”溪夫人抿唇一笑:“婕妤说的头头是道,想必厨艺也不逊色。不知道姐姐是否有幸一观,赏一赏婕妤的手艺。”
    “不必了。”凌烨辰皱眉道:“朕没什么胃口,不必麻烦了。你熬的粥很好,可以了。”
    溪夫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笑着点头:“皇上喜欢就好,皇上喜欢,就是臣妾的福气。”
    宛心能明显的觉出,溪夫人对腾芽的厌恶。正是这一份沉甸甸且又直接的厌恶,让她觉得心里特别的安宁。这后宫之中,想要对付腾芽的根本就不止她一个。这才是最好的助攻。
    “好了。”凌烨辰吃了小半碗,没了食欲。“朕有些乏了。”
    宛心连忙会意:“那不如就让臣妾留在这里侍疾可好?”
    “不必了。”凌烨辰蹙眉道。
    自觉没趣,宛心略显尴尬:“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好好歇着,臣妾与诸位妹妹就先告退了。”
    溪夫人连忙起身,将粥碗递给了苁心:“臣妾回去会再熬些粥来,明日一早,请皇上用些可好。”
    “唔。”凌烨辰略点了下头:“辛苦你了。”
    “臣妾甘之如饴。”溪夫人笑着随皇后退了下去。
    丁贵仪和腾芽自然跟在后头,慢慢的走出了房门。
    宛心走着,望了一眼前头,有些担心的说:“皇上上一回生病,高热不退,当真是吓坏咱们姐妹了。幸亏这一回,很快就醒转了。只是这些日子,不是遇刺就是抱恙,也着实让咱们姐妹担心。”
    “是了。”溪夫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滕婕妤,神情凝重:“昔日听闻天上有扫把星落地。不料居然是真的。自从这颗灾星近在咫尺,就没有好事发生。很多事情,皇上能打圆场,让咱们姐妹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翻过页去。可实际上如何,想来皇后娘娘与臣妾以及后宫的姐妹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扫把星就是扫把星,克死自己的母妃和幼弟也就罢了,在咱们宫里横行便是不可了。皇后娘娘即便再宅心仁厚,也不能不为皇上的龙体打算。咱们这些姐妹,就是为皇上活着,只有日日能见到皇上安好,才能安安心心的活着。所以,臣妾恳求皇后娘娘,是不是做点什么事情为皇上接触这样的困扰,也让咱们的后宫,能恢复往日的安宁?”
    “那些无稽之谈不过是谣言罢了。”宛心的脸色略显得严肃:“如今既然同为一宫的姐妹,又何必来说这些?”
    “娘娘。是不是姐妹,现在言之尚早。咱们都希望邻国在皇上的统领下越来越繁荣昌盛。可偏偏有些人,反其道而行之,巴不得后宫里再没有安宁的日子。邻国的衰败,才是他们最愿意看见的。否则怎么会搁着那么多公主那么多忠臣之家的千金不选,非要选个这样的扫把星入宫?这根本就是他们埋藏在邻国最大的祸心。”
    丁贵仪听着溪夫人的话,不由的用余光打量着腾芽。她的脸色,居然相当的平静,丝毫不为所动。犹如溪夫人谈论贬损,甚至唆使皇后除掉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不得不说,滕婕妤的这一份心胸和如此镇定冷静的,就不是谁都能有的。
    “好了,别再说了。”看着肩舆就在前头,宛心冷着脸道:“朝堂上那些老臣子们糊涂,溪夫人你可不能和他们一样犯糊涂。要知道,当年若非是盛世的国君好心的收留太后与皇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邻国盛世。说盛世对咱们居心不良,若果然如此,当初下手不就可以防患于未然么。至于其他的流言蜚语,既然皇上都没有听进去,你又何必在这里讲的聚精会神。本宫和皇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心态,只相信本宫与皇上眼前的所见。以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叫人听着心里不舒坦。”
    看见皇后微微动怒,溪夫人识趣的点了下头。“皇后娘娘既然有所明示,臣妾不提也罢。只是后宫里人多口杂,未必就能不提到这些。只怕皇后娘娘您收拾起来,也要费些功夫。”
    话音刚落,宛心就在肩舆上坐好。
    颂昌却快步奔了过来。
    “娘娘,是颂昌来了。”碧桃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溪夫人也忙转过身子去看。
    “给皇后娘娘、各位娘娘请安。”颂昌恭敬的行礼。
    “你这时候追来,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不适?”宛心禁不住担心起来。“本宫这就随你去瞧……”
    “回禀皇后娘娘,是皇上吩咐奴才来请……滕婕妤。”颂昌有些担忧的扫了皇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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