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清清的后脊梁像被人捅了一刀,顿时满头的冷汗。“皇后娘娘是来吓唬臣妾的吧?”
    “还真不是吓唬你。”宛心冷蔑道:“这轻浪宫,是本宫督促人重修的。宫里面有什么,能否藏人,本宫比你清楚得多。尤昭仪当日的举动,哪怕再怎么细微都好,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所以她的死,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你住在这里,不外乎就是把你牢牢的控制在本宫的掌心。你身边的人再怎么精明,也敌不过一座充满诡计的宫殿。本宫来之前,甚至都给你想好了悼辞,譬如温恭懋著,譬如才德兼备云云,可是看见你的时候,本宫倏然就改了心意。”
    左清清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也知道她的人一定是控制住了整座轻浪宫。否则,樱桃和杨桃不可能任由皇后的人进来却不吭声,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皇后的确有了断了她的本事。“那臣妾就好奇了,娘娘为何忽然就改变了心意?”
    “因为让你活着,比让你死,更有意义。”宛心冰冷的笑容,让人看着自觉心里瘆得慌。
    左清清不解,一时半刻却也没有多言。
    “废话少说,你可知道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要亲征了?”宛心第一句话,是从皇帝这里开始的。
    “猜到了。”左清清简短的回答。
    “是啊,就算是猜也能猜到。毕竟伺候皇上的这些年,除了腾妃你最得圣心。腾妃如今怀有身孕,皇上必然会为了她堵住悠悠之口。你让本宫钦佩之处就在于,本宫与腾妃不睦人所皆知,而你却可以假惺惺的待她好,放长线钓大鱼,让她彻底信任你,留在她身边暗暗下手。一个卑鄙的朋友,远比一个正值的敌人要可怕的多,不是么?”
    “臣妾实在不解皇后娘娘的来意到底是为何。”左清清蹙眉,眼尾的余光带着些凌厉。“既然是要杀臣妾,那快刀斩乱麻岂不是很好?可娘娘您如此大费周章,却又改了初衷。随意的冤枉臣妾对腾妃别有用心。大半夜的,莫不是您自己不想睡,就来这里和臣妾磨嘴皮子吧?臣妾可没有精神头奉陪。”
    “料到你不会承认了。”宛心饶是一笑:“你以为你让宁申给腾妃用的好东西,本宫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左清清顿时就冷了脸。
    “宁申是何许人也,你比本宫清楚。腾妃入宫之后,最得皇上的恩宠,却直到现在都没有身孕,难道只是巧合?本宫犹记得,当初腾妃入宫没多久,你就有了身孕,那时候,她和你走得近,却与皇上有心结,所以一直不曾真的为皇上侍寝。这件事,还是尤昭仪那个没脑子的,安插人在腾妃身边才发现的。可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知情,不知情的你,已经开始在腾妃身上用药,杜绝她的身孕。这药便是出自宁申之手。此后,你与腾妃越走越近,屡次对她下药,都成功的让她的肚子没有一点好消息,却不料她随皇上去了一趟圩城,就有了身孕,你的好谋算,也算是落空了。”
    “宫里说话做事,都要有凭证。”左清清扬起下颌,双眼同样冰冷的看着皇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娘娘先逼臣妾写一份认罪书,再帮着臣妾自尽,那才真的能让您踏实安心。”
    “你不必急着推诿,你有没有做过都不打紧。要紧的是腾妃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宛心笑看着左清清,眸子里荡漾着一些情愫:“你可能是这后宫里最聪明的女人。假意为皇上尽忠和母家闹翻,又除掉族中可能会被皇上宠幸的妹妹,弹指之间依仗着早产的二殿下成了惠妃,就算你已经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放眼整个后宫,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人风调雨顺,步步高升。就连腾妃饱受皇恩,也免不了谋害,摆脱不了束缚。如此看来,本宫是该好好向你学学。”
    “娘娘谬赞了。”左清清处变不惊,眼神依然柔和。“臣妾只是明白一个道理,越是想要得到的东西,越是难以得到。与其急功近利的去争去抢,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臣妾只不过是想好好的照顾子珺,让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至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臣妾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去理会。所以,臣妾斗胆再次请教娘娘,深夜至此,到底所为何事?”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也看的更清楚才对。皇上是不会放弃腾妃的,无论是什么时候。”宛心微微挑眉,道:“腾妃的本事,凭你一个人,连她的肚子都顾不住,更别说她使出一般的力气来和你争斗了。你的确聪明,在她面前也掩饰的很好,甚至为了能让她与本宫抗衡,替你省力,不惜救她的命。可是左妃,时至今日,时移世易,你该明白谁才是更可怕的对手,你若现在不听本宫的劝告,还要一味的任性下去,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臣妾终于懂了,原来皇后娘娘不单单是来吓唬臣妾的,还想着拿臣妾当刀子使。”左清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臣妾劝皇后娘娘还是及早住手吧。皇上已经不信任娘娘了,娘娘就算不顾全别的,难道连与皇上的恩情都能不顾吗?”
    宛心看着她一脸正气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左惠妃呀左惠妃,你的戏比你的手段还要好。怪不得腾妃什么都察觉不到。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你掩饰的再好,也未必不会露出马脚,更何况,你觉得本宫会任由你一路得逞吗?”
    “那臣妾倒是想问皇后娘娘一句。”左清清疑惑的不行:“娘娘不会任由我得逞,那我又为何要帮娘娘?”
    “自然是为了你我都能如愿。”宛心蹙眉:“本宫有的是方法和人去做这件事,而你的有点就在于你出手腾妃不会起疑。一旦没有了这个让皇上魂牵梦萦的女人,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宠妃,而本宫也可以无后顾之忧的继续管理后宫。你我分庭抗礼这几年,邻国一直都太平的不能再太平了。可腾妃却是一颗扫把星,一颗触怒整个朝野的扫把星,料想你也不希望皇上的皇权因为这个女子而有什么变数对不吗?”
    左清清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皇后淡淡的笑了下。
    “有件事情,我想你一定会有兴趣。”宛心饶是一笑,语调凉凉:“腾妃一直遍寻不到的盛世大公主腾玥,其实一早就已经殒命在鲜钦了。这件事情,皇上与鹰眼都格外清楚,本宫曾经收到鲜钦送进宫来的密信,也知晓此事。于是派人去圩城禀告皇上。谁料那人才开口,就被皇上给骂了回来。由此可见,皇上根本就不想腾妃知道。至于皇上为何不想腾妃知道,左惠妃是聪明人,想必能明白其中的缘故,但如今你已经知晓此事,要不要让腾妃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稍作停顿,宛心清冷的笑叹一声:“皇上终究是皇上,即便是顾念着情分,情分也不可凌驾皇权之上。对腾妃尚且如此,对你我就更加如此了。左相如今带头恳求皇上贬黜腾妃,已然是和皇上结下梁子,你再怎么向皇上表明忠心,也终究是左家的女儿。若左相真的赢了,皇上不会忌惮他辅佐你的孩子登基而对他图谋不轨么?这话,本宫本不该说,但既然要你与本宫联手,这份坦诚还是应该有的。权当是我送妹妹的一份厚礼了。”
    这番话说完,宛心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出了这道房门。
    左清清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回床榻边。“皇后……”
    毛凝在夜色之中,等着皇后许久。
    总算是见到皇后领着人从暗处的宫门里走出来,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已经这个时候了,想必娘娘也累了。不若早些回宫歇息,其余的事情交给臣妾来办。”毛凝恭敬的说。
    “不必了。”宛心温和的看着她一双灵透的眼睛,担忧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别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自己,你往后还是要为皇上开枝散叶的。”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毛凝恭敬的屈膝道谢:“那臣妾就先行回宫了。”
    “唔。”宛心略点了下头,没有多言。
    直到毛凝走远了,雪桃才蹙眉问了一句:“娘娘是否相信毛贵人能守住秘密?”
    “不信。”宛心微微舒唇:“正因为不信,才要她来。”
    “娘娘的意思是……”雪桃有些不解的问。
    “本宫没有逼左惠妃去死,虽然她的罪名足够去死。”宛心饶是一叹:“见到她的一瞬间,本宫就改了主意,她活着,才是对腾妃最好的威胁。一个藏得如此之深的蛇蝎女人,一直潜伏在腾妃身边,欺骗她算计她,想起来,本宫就觉得心里舒坦。”
    “奴婢明白了。”雪桃其实也不主张现在出手,除掉左惠妃,哪怕做的再不留痕迹,也必然会引起皇上和腾妃的猜忌。反而让左惠妃活着,才更有利于皇后去谋算腾妃。
    “娘娘要不要去看看碧桃?”雪桃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落在刑房那些奴才的手里,她必然撑不了多久。”
    有那么一瞬间,宛心的心抽搐着疼了一下。她还记得,当年父亲和母亲都送了命,开乐危在旦夕的时候,是碧桃和雪桃,不冒死陪着她一路厮杀,躲避开乐不满高家的佞贼谋害,也躲避着盛世的追杀。最终,也是雪桃和碧桃给了她勇气,让她能站起来,风风光光的走进盛世国门,成就了今日的风光。
    她于心不忍碧桃就这么死,可若是碧桃不死,她也看不清楚皇帝的真心,引不出后宫那些藏匿在暗处的毒妇。碧桃太冒进,不适宜留在她身边继续伺候了,原本是想着要给她一条活路的,却不知鹰眼如此绝情的婉拒,注定了她的死期。
    雪桃看着皇后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不由得咬住唇瓣:“是奴婢多嘴了。”
    “见了她如何,不见她又如何?是皇上要她的命,本宫也无计可施。若非腾妃有孕,让皇上高兴,今夜留在了漓乐宫中,恐怕这个时候,本宫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就更别说她了。”
    含着泪,雪桃连连点头:“娘娘别说了,奴婢都明白。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碧桃一直爱争个高低,一向喜欢在本宫面前风头盖过你。你从来不和她争,也处处让着她,包容她,本宫知道,你是真的把她当做好姐妹。至此,本宫不能去送她一程,你便去吧。主仆一场也好,姐妹一场也好,有今生未必有来世,只盼着她能少吃些苦头才好。”
    “多谢娘娘体谅,奴婢这就去。”雪桃幽幽叹气:“娘娘早些回宫歇着吧。”
    “好。”宛心蹙眉领着人回了碧波宫。没有了碧桃和雪桃在身边,偌大的碧波宫里,安静的有些可怖。以前她睡不着的时候,她俩就会熬一壶凝神茶,坐在榻边的地上陪着她说话。可如今,这宫里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你去哪了?”
    凌烨辰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惊得宛心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给皇上请安。”宛心皱眉,微微抬头,看见凌烨辰一动不动的坐在她的床榻上。“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叫人知会臣妾一声,臣妾不曾准备……”
    “朕是问你,去哪了?”凌烨辰的语气十分的严肃。
    “臣妾去了轻浪宫。”宛心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是没有杀了左清清,否则这一场祸事,她是躲不过去了。
    “哦?”凌烨辰不解,眉眼里都是冷意:“这么晚了,宫门落锁,你去轻浪宫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今日的事情,臣妾心有余悸。知晓皇上因为先前的种种,对臣妾充满了戒心。臣妾坐立不安,心中难宁,于是就去见了左惠妃。左惠妃毕竟是和臣妾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入宫的时间也很臣妾差不多。心想,或许她能明白臣妾。碧桃的所为,绝非臣妾怂恿。”
    “那她看清了吗?”凌烨辰凝眸问。
    “不知。”宛心轻轻摇头:“左惠妃妹妹的心思,臣妾猜不透。就如同臣妾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一般。”
    “碧桃的事,你真的就那么无辜吗?”凌烨辰的语气透着威严。
    “皇上要说的,臣妾大抵都能明白。即便皇上不说,臣妾心里也有数。”宛心苦涩一笑:“倘若乌云遮住了皓月,那皓月的光华再如何皎洁,也终究不能被世人所见。一如臣妾不愿意再为自己辩白,清者自清,其余的全凭天意便罢。”
    凌烨辰淡然一笑:“你倒是变得沉得住气了。”
    “皇上这是夸赞臣妾吗?”宛心笑不出来。
    “朕会处置碧桃,但不会牵累你。”凌烨辰凝眸:“原因,朕也说的够多,不再赘述。”
    “多谢皇上开恩。”宛心伏在地上,笑中带泪:“臣妾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将太后从盛世接回来。若太后还在,臣妾能免去多少委屈啊。太后是断然不会看着臣妾蒙受不白之冤,却不为臣妾分辩的。”
    “你的意思是,你跟着朕受尽了委屈?”凌烨辰看着她问。
    “是。”宛心点头:“只有皇后的名分,却无与皇上的夫妻情深,臣妾心想,若是腾妃能将子墨视为己出就好了。若然如此,臣妾受尽委屈也不打紧,至少臣妾的子墨不会再受委屈了。那么,臣妾就可以将皇后的位置让出来,让腾妃解开当年的心结。也让皇上明白,臣妾贪恋的从来都不是凤冠。多想过一过寻常人家,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日子。简单充实,哪怕食不果腹,也能齐心养家。皇上可知,那样的情分,是臣妾用尽此生都无法拥有的奢望。”
    “如此类似的话,腾妃也对朕说过。”凌烨辰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倒不是你的错,该是朕的错。朕让你们一个个都受尽委屈,求而不得。朕这天子做的没趣。”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宛心跪着向前走,直到双手伏在他的膝上。“臣妾只是想让皇上明白,今日种种,只求能保护子墨,臣妾已经是当了母亲的人,恩宠也好,地位也好,都不及夫君与孩子的平安。您总是觉得臣妾舍不下的,是臣妾皇后的位分。可臣妾却明白,想要的不过是皇上的一丝关怀罢了。若臣妾果然贪恋皇后的身份,也只因为百年之后,唯独皇后才能与皇上合葬同穴。”
    沉默了良久,凌烨辰没有说话。
    宛心就这么跪在他的身前,额头贴在他的膝盖上。
    “朕决意亲征鲜钦。”凌烨辰的语气十分坚决:“势必攻克鲜钦还朝。”
    “那臣妾祝愿皇上马到功成,凯旋而归。”宛心知道他的性子,决定的事情绝不可能改变。也就不必再说些别的。
    “朕有一事要拜托你。”凌烨辰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诚恳。
    宛心诧异的看着他的眸子,那晦暗的光彩让她十分的不理解。“但凭皇上吩咐。”
    “好好替朕照顾腾妃母子,朕便将她们母子的安危交给皇后你来守护。”凌烨辰凝眸看着宛心的眸子:“皇后能否做到?可敢答应朕吗?”
    “臣妾……”宛心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愿为皇上效力,必将竭尽所能,保全腾妃母子。”
    凌烨辰微微勾起唇角,笑容温和许多:“朕知道皇后可以做到,就如同朕知道你今晚为何要去见左惠妃一样。”
    “皇上……”宛心不免心跳加速,脑子飞速旋转,想着用什么话来辩解。
    然而凌烨辰却用食指,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唇瓣:“朕不想问,你也不要说,如此甚好。你做过什么无妨,要紧的是你该去做什么。朕答应你,只要保全腾妃母子,朕会给你想要的安稳。权当是朕体谅你为人母之心。”
    言外之意,莫不是太子之位?
    宛心蹙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凌烨辰的眼睛。
    “很晚了,朕回九銮宫。”他起身,细如竹枝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朕也记得当年陪母后去见焸公主与你的情形,朕很喜欢当年你的样子。但愿你如当初。”
    门关上了,房里恢复了可怕的寂静,宛心皱着眉头,额头贴在床榻边上,硌得生疼。“当初……如何?”
    第244章 不说不破
    >>    腾芽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抬眼扫了冰玉。
    冰玉温和的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外头便进来一人。此人绷着脸,表情十分的严肃。
    “说吧。”腾芽一边喝着汤,一边沉眸看着他。
    “回公主的话,昨晚皇上离去之后,去了碧波宫。”那人跪在地上,拱手道:“在此之前,皇后娘娘去了一趟茵浮宫。属下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皇后娘娘一行人是从茵浮宫暗处的宫门进出,并不曾惊动宫中戍卫。”
    “那皇后走后,茵浮宫有什么动静?”腾芽总的汤的滋味不错,吃的胃里暖暖的。
    “茵浮宫的灯彻夜没熄,似乎有不少烦恼困扰着左惠妃娘娘。”
    “知道了。”腾芽搅动着碗里的汤羹,放下了勺子。“你继续,密切的注意这宫里的一举一动。”
    “是。”来人拱手行礼,起身退了出去。
    冰玉关好了门,才走上近前低声道:“公主,朱夕的话您都听清楚了吗?咱们现在的困境,根本就不是皇上促成,而是成日里在您身边,佯装好人的那一位一手造就。眼下皇后势弱,便心急着要拉拢她,奴婢着实想不到,除了联手对抗公主,她们还有什么必要携手。”
    腾芽稳稳的坐着,不置一词。
    黄桃端了些糕点进来,温和的将东西放在腾妃手边。“主子放心,这些糕点都是奴婢亲手做的。一时一刻都不曾离开,更不让别人触及。一定不会有问题。”
    “嗯。”腾芽点头,拿起了一块送到唇边,慢慢的吃着。
    “公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冰玉攥着拳头,紧咬贝齿:“这世上作恶的人太多,却偏偏是她,叫人恶心。”
    “你心急什么。”腾芽温眸而笑,转过脸对黄桃说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些高点都颇有滋味,吃着叫人舒心。”
    “主子喜欢就好,奴婢会仔细主子的一饮一食,绝对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黄桃神色凝重道:“请主子宽心,好好将养身子。眼下没有什么比好好安胎要紧。”
    “你说的是。”腾芽勾起唇角,吃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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