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跟他说过是三个啊,他只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啊。
    惠氏看着儿子的傻样子,抿嘴直笑,“你这做舅舅的若是做的偏心几个小的长大了还不得怨你啊。”
    被埋怨的舅舅贺荣幽幽看了他娘一眼,哭笑不得道:“我哪知道会生三个啊。”
    不说他没想到就是许家人天天守着贺婉瑜也不知道啊。
    贺婉瑜直乐,最后道:“哥,你现在可是解元呢,随便赏几个小的点东西就行了,多少人家想要沾沾喜气还得不到呢。而且几个小的名字还指着你给起呢。”
    这下贺荣满意了,也不当即起名,美其名曰要好生琢磨。
    索性贺荣这次回来便不去书院了,能待到明年开春,从清河直接去京城赶考,倒也不急。
    满月宴后,三个小家伙日日变样,起码从出生时皱皱巴巴的模样变得白白胖胖的。
    因为贺婉瑜奶水好,足够三个小家伙吃,便没找奶娘,但孩子多了人手就不足了,可又不能让惠氏长期驻扎在家里,许秋白便将外院里的王嫂子叫了回来帮着带孩子,又从牙行那里买了个婆子,专门烧火,翠丫则两头跑,既帮忙照看孩子,还得去灶上看着。
    也是许家近来万事和顺,这生下三胞胎在清河县可是头一份,再加上许家生意越来越红火,许家上下一片喜气。
    与许家的喜气相比,回娘家的崔云兰的脸色可就只能称得上难看了。
    三月的时候她被逼着嫁给了薛人理,她也顺利用着手段糊弄了薛人理让他以为她还是处子之身。好在即便是小产过了,身子也紧致的很,薛人理也的确沉迷在她身上一些时日。
    可崔云兰心思不在薛人理身上,甚至看着他肥胖的身躯都觉得恶心,渐渐的薛人理觉出她的冷淡,慢慢来她房里也少了。
    薛人理小妾十三房,日日笙歌,不多时日便将崔云兰忘到脑后。崔云兰本以为自己会乐的清静,可她没孩子在府内又没有相识的人,就连伺候她的丫头也是人前一套人后勾搭薛人理,崔云兰这大半年的日子过的可谓心酸。
    还好崔云兰不傻,觉得这样下去这辈子就毁了,便养精蓄锐,打扮起来,又让人将薛人理找来吃了顿饭。看着打扮漂亮又主动的崔云兰,薛人理没有不吃的道理,于是崔云兰又重新得了宠爱。
    这不薛人理为了显示对崔云兰的宠爱,主动带着她回娘家了。
    出嫁半年头一回回娘家。本以为她可以让贺婉瑜瞧瞧她现在的日子,可到了清河县才发现许家在清河县已经小有名气,提起许秋白,没有不知道的。
    到了崔家,崔云兰才从李氏口中得知许家这半年多生意风生水起,各大饭庄酒楼连带肉铺都从许家那里进货,许家的日子过的可谓富足。
    这还不让崔云兰多气愤,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贺婉瑜竟生下三胞胎儿子。
    崔云兰想起那个意外没了的孩子,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这段时日薛人理日日歇在她房里,晚上自然敦伦,可她一直没有怀孕。到这时她突然记起当初小产的时候大夫说过她的身子难以有孕了。
    崔云兰心里苦,越发愤恨。若是贺婉瑜过的不如她好也罢了,偏生贺婉瑜现在春风得意,让她怎么能不恼。
    可惜她娘现在还在牢里,也没人给她出主意,她只能靠自己了。
    薛人理早前便在清河县读书,一年前在贺家丢了人,他爹便不让他来读书了。时隔一年路过贺家门前,薛人理犹记得当初受到的羞辱。
    可他爹说了,不过一个小屠户,不必自降身份,可现如今听到那屠户混的风生水起,薛人理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从崔家出来,薛人理带了礼品去了张夫子家里,张夫子在学堂未归,张夫子原妻自从贺燕红进门便专心礼佛不过问其他,所以是贺燕红招待的薛人理。
    贺燕红长的本就明艳,又与贺婉瑜有三分相似,薛人理瞧的眼睛都直了,以前他可没注意这小师母长的这般好看呢。
    贺燕红为自己的魅力自得,两人说说笑笑好一番招呼。
    薛人理想起来意,便跟贺燕红打听起许家之事。
    贺燕红自然知无不言,将许家之事说了清楚。本来她还瞧不起堂姐竟嫁给一个屠户,可眼瞧着半年的功夫许家便富贵了,贺燕红既眼红又嫉妒。现在薛人理问了,自然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薛人理食指扣着桌面,想着贺婉瑜的美貌,再瞅瞅贺燕红的模样,心里痒痒的难受。
    贺燕红只当看不见,掩唇轻笑:“我那堂姐啊,现在日子可滋润着呢,进门不到一年生下三个儿子,在清河县可是头一份了。”
    “三个儿子?”薛人理震惊了,震惊过后又想起自己成亲半年,可崔云兰现在都没有身孕。薛人理不禁想若是当初他想法子强要了贺婉瑜,现在生的三个儿子可不就是他的了?
    贺燕红瞧着他的神色,漫不经心道:“我这堂姐啊,也是命好,进门生三个儿子不说,我那堂姐夫也是个能耐的,现在生意可是遍布清河县了,听说最近还要往清水县扩张呢。”
    薛人理眼睛一瞪,清水县可是他家的地盘。
    贺燕红挥退下人,瞅了眼薛人理,薛人理眼珠子一转也让带来的人出去了。
    贺燕红袅袅婷婷到了薛人理跟前,低声问道:“薛公子就这么算了?去年的时候堂姐一家可真不给您面子呢。”
    薛人理漫不经心听着,低头扫了一眼贺燕红鼓囔囔的胸脯,舔了舔嘴唇,这小师母模样也够勾人的。
    贺燕红戳了他胸口一下,娇笑道:“薛公子?”
    薛人理一怔,幽幽道:“这可得想法子呀。”说着突然伸手将贺燕红揽进怀里,手更是在胸口上摸了一把。
    贺燕红捂嘴惊叫一声,却没推开他,嗔道:“你疯了。”
    见她没有推拒,薛人理更加自得,双手不老实的占着便宜,“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这小师母也是个有意思的,竟帮着他对付自己娘家堂姐。
    贺燕红身教体软的歪在他怀里,小声道:“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呢,薛公子家里不是做生意的吗,将许家生意抢了,许家能不失火?到时候再想法子将堂姐骗出来,还不是您说了算?”
    被贺燕红说的薛人理身上都起了火,可惜这里是张家,只能放开贺燕红,只盯着她瞧,“明日在福来客栈,我等着你。”
    贺燕红娇红着连没应声,却也没反对。
    到了第二日贺燕红准时到达,门刚敲开人便被薛人理拽了进去,然后急不可耐的亲上去,然后将人压在桌子上就顶开她的双腿挤了进去。
    事后贺燕红躺在薛人理怀里道:“昨日说的事儿您可别忘了。”本来不如自己的堂姐得了好姻缘,日子越过越好,她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初她怀着身子可是被堂姐和大伯娘给挤兑出来的,这口气不出她心里压着火。
    而且这半年那黄脸婆竟然开始打扮勾的她夫君不往她房里去了,没有男人的滋润,她可受不住,虽然薛人理长的寒碜,但有钱啊,瞧瞧刚才随手塞到她小衣里面的银票,一打眼就是一百两呢。
    崔云兰在崔家呆了五日,薛人理与贺燕红私会了五日,待夫妻俩离开清河县的时候薛人理还有些舍不得,再瞧瞧美貌的崔云兰,薛人理突然觉得小日子不过,若是能将贺婉瑜那美人弄来就更好了。
    回到清水县,薛人理便找他爹薛刚说了清河县听来的消息:“爹,去年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您可不能不管我。”
    薛刚自然疼儿子,“爹知道,这不是一直没得了空吗。”
    儿子既然已经重提,薛刚自然没有放任的道理,过了没几日便召集了手下掌柜组成一对人马往清河县去与各酒楼饭庄接洽。而且价钱要比许家给的要低许多。
    过了没两日,陆续有几家合作的饭庄跟许秋白说不需要送货了。许秋白惊讶,打探一番最后从德隆泰掌柜那里得知竟是清水县薛家捣的鬼。
    猪肉用谁家的都是用,有价钱便宜自然舍弃价格贵的,有饭庄掌柜直接对许秋白道:“许掌柜,薛家的价格可是比您这低了不止量程呢。您这边若是能给这价格,咱们继续合作,若是不成,您也别怪咱们与薛家合作了。”
    许秋白听了这话心中盘算,降了量程,那可就没什么利润了,莫非薛家只是想打压他们许家而不注重利润?
    若真是这样,过去的一年薛家也不会如此安静了。除非....
    呵呵,许秋白摇头:“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马掌柜若是觉得从许谋这里买贵了大可从薛家那购买。只是马掌柜想必也清楚猪肉的价格,薛家能给那么低的价格,您就不怕猪肉有问题?”
    马掌柜却不在意,猪肉还能有什么问题,认为许秋白如此说是为了拉住这个顾客罢了。
    两方不投机,各自寻求各自的主顾 。
    倒是德隆泰的掌柜,任凭薛家三番两次上门降价只为供应猪肉,却都被姚掌柜拒绝。
    酒楼伙计不解问他:“这猪肉还不都一样吗,薛家价格便宜那么多,咱们为何不买。”
    姚掌柜笑道:“要么说你只是个伙计,我是掌柜呢。那薛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而且他们能甘心赔钱送货?且不说距离遥远新鲜度不能保证,只说那价格,比购买整头猪都便宜,谁知道那猪是怎么来的。”
    见小伙计还不明白,又提醒了一句,“你可听说隔壁河南郡许多猪得了病?”
    小伙计惊讶,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姚掌柜消息灵通,不代表其他家也灵通。
    到了十月初的时候,许家陆陆续续丢了七八个饭庄,令人惊讶的是一些猪肉铺反倒没受影响。
    许秋白也不着急,慢慢等待。
    可薛家却急坏了,他们本以为以价格之争很快便能将许家打压下去,却不料这么一个月的功夫只攻下七八家。
    薛刚大怒,直言再降两成,他就不信了,那些唯利是图的酒楼饭庄能不看重这利润。
    价格又降两成,德隆泰依然不为所动,倒是另一家与德隆泰相抗衡的醉仙楼与薛家定了契约。
    薛刚高兴,可随之而来的是赔钱,薛刚手下李四想替自家老爷分忧,便想到了底下人说的离他们这很近的河南郡病猪的事,待李四去看过后便花低价钱买了一些病猪回来,找屠户一宰,和普通的猪肉也没什么不同吗。
    至于中间的差价,李四上交了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对薛刚的说法是到偏远地方买的猪,价格便宜,薛刚不疑有他,信任于李四,觉得他为自己分忧还好生夸奖一番。
    过了没几日,有人在清河县醉仙居吃了肘子,然后得了疫病。不止一个,有数十个食客同时得了疫病,相同的是都是从醉仙居吃的肉食。
    第44章
    醉仙居的肉吃出问题来了,吃出疫病食客的家人更是悲痛欲绝,直接抬着病患堵在了醉仙居门口,如此情形酒楼内的食客也纷纷找掌柜的讨个说法,掌柜的一问之下才知最近的猪肉是从清水县薛家进的。
    醉仙居掌柜急的上火,奈何事情已出,匆忙去找东家商量如何行事。
    就在此时,德隆泰酒楼在门口竖起牌子,上门写明杀猪的日期,猪肉的供货商以及养殖区域。
    而河南郡部分村庄猪肉得病的消息也传来,有人听说醉仙居的猪肉是买的病猪肉,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前与清水县薛家签订契约的饭庄纷纷毁约,找上薛家讨要说法。
    许秋白则从药铺买了防治瘟疫的药材,熬制了药水拌在猪食里让猪吃了。
    好在病猪肉的疫病被张县令及时控制,同时也明令禁止薛家再往清河县供货。
    几家出了问题的酒楼赔偿食客后再也无人上门,倒是德隆泰等酒楼饭庄因为从许家进猪肉免于一劫,生意比以往更加火爆。
    而这些贺婉瑜一无所知,因为家里三个小崽子,就算是有人帮忙也忙的她焦头烂额。
    贺婉瑜觉得这三个小子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偏偏这三个尤其的粘着她,但凡她抱起一个,另外两个就哭闹不停。
    惠氏笑眯眯的抱着小三道:“越瞧越稀罕。”抬头瞅了眼含笑的贺荣,叹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了。”
    闻言,贺荣轻笑两声,“白鹿书院院长家有个女儿,今年十八,儿子正想让爹娘请人去帮忙提亲。”
    “当真?”惠氏本为了刺激儿子,不想竟得了这样的好消息,“你这孩子,回来这么久了竟然也不和爹娘说,我这就回去收拾礼品,我和你爹亲自去一趟。”
    贺婉瑜哭笑不得,“娘,您也太着急了吧。”
    惠氏正色道:“一点都不急,这都快十一月了,去白鹿书院来回就得半个多月,除去过年的时间,时间紧的狠。再说了,你哥过了年就要进京赶考,说不定就留在京城了,在赶考前怎么也得将这事儿订下来才好。”
    贺婉瑜忙点头:“您说的是,”说着又揶揄的看着贺荣,“哥你藏的也太好了些,若是娘不问你还不打算说了?”
    贺荣无奈的翻个眼皮,“本就打算说的。”刚回来的时候就打算说的,奈何许家生意出了事,他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添乱,便拖到了现在。
    眼见着儿媳妇有望,惠氏忙不迭的就跑回去和贺平洲商议此事去了,过了两日便收拾了两车礼品,连同贺荣一起往江南白鹿书院而去。
    好在许家生意已经平稳,许秋白放手将生意交给李耀祖打理去了,而他自己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得以陪着三个儿子。
    许是父子天性,三个小宝到了他爹怀里格外的听话老实。许秋白照顾孩子也有经验,根本不用贺婉瑜操心。
    贺婉瑜闲暇之余又找了纸笔画衣服样子,因为许秋白说开春他打算去江南进一批布料回来,开个成衣店铺,就连绣娘都找好了。她觉得她也该出份力便闲着的时候胡乱画画。
    不想她画了几幅被许秋白瞧见了,赞不绝口,得了鼓励贺婉瑜更加有信心,越发一发不可收拾。
    日子到了十一月底,外面天寒地冻,惠氏夫妻也赶着河道结冰前坐船回来了,他们回来第二日便下了两日的大雪,万里冰封。
    据惠氏所说,白鹿书院院长闺女名叫周晓云,虽出身书香门第,但本身却肖母是个爽利的性子,与周晓云相谈甚欢,直将贺荣都扔一边去了。
    惠氏对未来儿媳妇是一百个满意,直接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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