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被人往心里塞了一大把垃圾,我晃动着身体挣了挣,掐着嗓子:“这两个宝宝,是吴邵燕的?”
    飞快松开我,张代将手覆在我的双肩上,他将我的脸掰过去,目光汇聚成两束焦光落在我的眼睛里,他将语速放慢:“不是,孩子是以前中州采购部总监的孩子,他老婆怀孕前也是中州的职员,他老婆生了之后给宝宝做满月,她把孩子抱过来,我…我当时觉得宝宝很可爱,我想抱,但我又怕宝宝骨头还没硬,我不太敢。当时夏莱刚好在场,她拼命怂恿我,又让宝妈教怎么样抱,我刚刚抱起来没多久,夏莱就拿手机对着我拍照。”
    停顿几秒,张代皱眉:“所以唐小二,这个照片是夏莱发给你的?”
    看张代言辞真切,他又一语中的说出这照片的来源是夏莱,我深信他没有撒谎。
    他没撒谎是好事,但既然我都提到吴邵燕了,还不如索性一次性问个清楚。
    毕竟我这回深圳没消停一阵,夏莱黄娜刘鹏唐琳这一群魔乱舞都已然悉数在我面前蹦跶了一圈,一年前演技殿堂级戏份最足简直是头号种子选手的吴邵燕却像是死了般居然没再刷存在感。当然她要真死了我虽然有些遗憾没能亲手上阵撕她,可我还是愿意祝福她死得其所。如果她没死的话,她这种教而不善的人下地狱的路上我该推她一把。
    把手机收起来,我点头:“照片确实是从她那里来的,但她可没有直接发给我,她是前脚加我朋友圈,后脚就发了条朋友圈,配字是愿你不忘初心。我当时看到,还以为你抱着的是吴邵燕的孩子….”
    看来是真的对“吴邵燕”这三个字有心理阴影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张代脸上焦灼攒动,他急急辩解:“唐小二,我保证我没抱过吴邵燕的小孩。我就在她生的时候,出于礼貌让李达帮忙带了个红包过去而已!”
    瞅着张代急切的模样,我心里很是暗爽,表面却不动声色故作严厉:“你再敢打断我说话,我就敢打算你的腿。”
    张代讪讪一笑:“见过鬼我还不怕黑吗?我怕你误会。我还真没有对着一个跟自己没亲密关系的女人献殷勤的习惯,但我怕你不知道,说清楚点好,省得引起误会。”
    忽然挺想逗逗他,于是我睥睨他一眼,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笑。
    脸色顷刻间崩塌,张代的手极速缠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唐小二,我真的没有给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当活雷锋的习惯。”
    大脑一荡,我猛然想起我与张代离婚前剑拔弩张的那个夜晚,当时我和张代好像是在地下停车场对持来着,张代忽然接到吴邵燕一个电话,他还各种温柔安慰让吴邵燕别怕别哭啥的,然后他就在我面前干脆利落滚蛋了。
    我用点智商倒能分析出个中缘由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却还是想跟张代确认下,省得这茬时不时冒出来膈得我烦躁。
    沉思酝酿小片刻,我将那事用简单的语言回放了一次。
    倒没有苦思冥想,张代稍微沉思一阵,他有些黯然:“那次,是夏莱用吴邵燕的手机打给我,说奶奶情况不太好,我……”
    没想到我竟是勾起了张代的神伤,我急急将手覆上去捂住他的嘴:“不提了不提了。”
    生怕张代会继续陷在回忆的坑里无法自拔,我赶紧将话题转了转:“现在吴邵燕,她是个什么情况?她还在深圳吧?”
    两边的眉头往鼻翼的方向挤压着,张代仿佛若有所思,这次他迟缓了二十来秒,他再将目光与我视线交织:“唐小二,你是不是想找吴邵燕算账?”
    被他再一次一眼窥破一语中的,我不以为然,我点头,直言:“虽然我手头上没有实证证明吴邵燕和夏莱是一伙的,但我努力回忆分析以往发生过的一切,那无不昭示着吴邵燕和夏莱是一伙的。张代,我知道你曾经答应吴晋要对吴邵燕有所关照,你背负着对吴晋的承诺无法对她下手那没关系,但你别阻止我。我觉得做人还是得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能活得痛快点。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毒鸡汤,我这种人咽不下去。当然如果你觉得现在这个我,跟你想象中的那个我迥异太大,你有所迟疑,你还要再考虑考虑我们到底还适合不适合,那你大可以回去慢慢考虑,反正你别劝我。”
    好一阵子没说话,张代的眼睛里似乎有万马奔腾着,很快有尘嚣被带起来,在他的双眸里面形成一层迷雾重重,张代的声音一下子沉到地面似的:“唐小二,其实我前些天就想跟你彻底沟通一下这个问题,但我们之间还没和好,气氛别扭,我怕多说两句会惹来你的不满,你会直接不理我,所以我只得把这些暂时压下。现在或者是个让我们一次性将一切掰清楚的好时机。”
    完全被张代这突兀变得严肃的语气带入情绪,我正了正身体:“嗯?”
    手拉大幅度,转而环在我的腰上,张代将我的身体团过去一半:“唐小二我不知道你现在手头上掌握着什么,我就先给你说说我的。总之我能确定的是,除了夏莱,吴邵燕,你以前那个闺蜜戴秋娟的老公刘鹏,你以前在品博的同事黄娜,唐琳,还有你之前一直看开的那个叶医生,他们都多多少少有过参与染指。那个叶医生,她会违背自己的医德给你开那种药,是有人拿捏到她儿子的把柄要挟她,但她在大半年前突发心脏病已经离世,所以她只能是这样了,她一人做的事该她一力承担,我不会再找她儿子麻烦。至于剩下的这些人,我自然会一一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所以唐小二,这次你躲在我身后就行,你想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
    目光突兀一淬,里面有狠辣乍现,张代几乎是咬牙:“尤其是夏莱和吴邵燕,这两个主谋!”
    我竟看得心惊肉跳,小片刻才缓过神来:“张代…”
    张代用手重重牵制住我:“刘鹏,黄娜,唐琳,这几个人虽有参与,但他们都是被利益驱使,大多数是受夏莱指使,我可以对他们稍作手软。至于夏莱和吴邵燕,她们有她们该去的地方!,因为她们是真正想要你的命!而且如果不是她们,奶奶她说不定还可以多活个十年!她不会那么急急抛下我!”
    手软个球啊手软!我觉得刚刚被他点名的那些人,全都该下地狱!
    一个头两个大,我真的觉得我就算是再长多几张嘴一时半会也没法把我掌握到的信息跟张代的来个大融合,忖量一番后,我拍了拍他的手,说:“你先松开我,我开个电脑给你听些录音。”
    将手提电脑抱过来,为了让腰舒服点,我转靠在床头上,先是将我今晚纽扣录音笔远程截取的夏莱和唐琳新鲜热辣的对话放给张代听。
    待录音播放到最后一句,我苦笑:“张代,你到现在还认为,你该对唐琳稍作手软吗?你应该是听得一清二楚了,曾经差点害我一尸两命的堕胎药,是唐琳提议加量的!”
    顿了顿,我又说:“我今晚其实是去参加唐琳的婚礼了,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在婚礼上我回敬了唐琳一份大礼,她在婚礼上被当场退婚。如果我的估计没有出错的话,她这几天会找上夏莱算账,她们之间会狗咬狗。张代我从来都认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眉头蹙起,张代眉宇里有淡淡讪意:“唐小二,确实是你细腻点。”
    我不以为然,我自然也不会就此沾沾自喜我确实比张代聪明多少。毕竟我知道,他有时候更喜欢把控大格局的东西,而像我这种不能砸钱要信息,只能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人,自然只能从小处入手。
    没马上应张代的话茬,我再将之前从刘鹏手机监听上截取下来的他与黄娜的对话,也给他分享了一遍。
    当然为了避免尴尬,在快放到黄娜被刘鹏弄得嗯嗯啊啊时,我就赶紧把它关了,我瞥了张代一眼,总结道:“所以,即使刘鹏黄娜也是出于夏莱的指使,这仍然无法改变他们同样恶毒到没有底线的本质。更何况,我无法忍受刘鹏这个贱男在戴秋娟孕期出轨,他这种贱男就该下地狱。同理,我更不会放过黄娜!当然由你去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确实是我比较喜闻乐见的,但若然能亲手将他们撕成碎片,我会更觉得痛快淋漓!而且,戴秋娟她也要下手撕刘鹏!你不能剥夺我们手撕贱人的快乐!”
    眉宇间的皱褶能绊倒几头牛,张代嘴角抽着:“唐小二,我是怕你有危险。”
    循着张代这话,我的心像是在瞬间变成了水煮面条,那坚挺被稀释殆尽,柔软逶迤,我的语气不自觉放轻:“我知道。但张代,我把这些给你听,就是想告诉你,除非我懵懂着被人蒙在鼓里不断耍弄,我才有可能像个傻逼似的被人肆意拿捏。只要是我清楚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我自然会加倍小心。你让我啥事不干,就眼巴巴等着你想尽办法让这些人伏法的伏法,让他们承受一地狼烟的承受一地狼烟,对我来说是煎熬。况且,现在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自然有人要贴上来招惹我!”
    坐在床沿上,张代的身体微微移动一下,他像是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定住身体,转而问我:“唐小二,我能坐进去一点吗?”
    他这副小媳妇模样的迁就,深得我欢心,我也就没再给他限定得死死的,点头:“可以。”
    得到我的首肯后,张代移身几寸,他从鼠标上将我的手拿下来团在他的手心,他呲了呲嘴:“唐小二,夏莱和吴邵燕她们是涉及命案,如果就是不痛不痒给她们制造点麻烦,那实在是太轻,她们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我现在手头上暂时还没能让她们定罪的证据,我们现在与她们正面冲突还为时过早,所以要沉住气,暂时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至于唐琳,刘鹏和黄娜,他们确实毫无底线,但单凭他们参与的这些,很难用法律来禁锢围捕,只能是另辟蹊径。如果你真的不撕不快,那我给你打下手行不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你指挥,我执行。”
    得,他算是说了人话。
    总算把这个掰个清楚,我如释重负把手提电脑关了,伸了个懒腰,我目光流转落在一旁撒欢的狗子身上,寻思着这里虽然开了点暖气,但这个空调毕竟老化时暖时不暖的,我怕这狗子熬不过这寒冷的漫漫长夜,于是我拍了拍张代的大腿:“你下去,我别挡着我。我给找件旧衣服给小狗造个临时窝。”
    三两下靠到床沿,张代站起来,他腆着脸:“那我晚上,睡哪里?”
    把电脑放好,我顺手指了指一旁的靠背椅:“这个,赏给你。”
    还真的是得寸进尺的主,刚刚还一副就在露台打死不进来麻烦的人,这会儿似乎对靠背椅这样的安排不甚满意,张代喉结动了好一阵,他打着商量的语气:“天气那么冷,唐小二,你应该需要一个暖床的吧?”
    我翻白眼:“之前也很冷,没暖床的人我也没冷死,我没那么金贵。”
    哦了一声,张代用手扯了扯衣领子:“好吧。唐小二你这里有毛巾么?我想去洗洗,一路走过来,灰尘大。”
    见过了某些邋里邋遢还自以为个性的技术人员之后,我越是觉得张代至少在爱干净这条上深得我欢心,我没再给他抬杠,直接把我前阵子买多的毛巾翻出来递给他。
    张代进了浴室之后,我主动招来那个胖狗子,用纸巾逗着它玩了一阵子。
    可能是我抖纸巾的动作太炫酷,没小片刻那狗子居然被我逗得气喘吁吁的,它累了趴在地板上,我怕它着凉,把它抱进了我刚刚搭的那个临时窝,它挺乖巧的,用小脑勺贴着我的手背蹭了好几下,就窝在那里睡着了。
    洗了一把手,我看张代那傻逼不知道水费贵似的还在浴室里面磨磨叽叽,而我实在冷得慌,我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捂了将近五分钟,被子还是一阵阵的发凉,我再看看那边静默着的背靠椅,我觉得张代那丫要真的坐那里呆一晚,他不冻成冰棍也得冻个半死。
    还真是无法硬着心肠看他冻成狗,我迟疑一阵,改变了初衷。
    简直是掐点,我刚刚打定主意分半床被子给张代那丫,他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他瞅了瞅已经睡得像只猪似的狗子,他拎着外套抖了抖,说:“唐小二,你也快点睡吧。”
    说完,他拽着个背靠椅作势要往床边拉,我把脑袋探出来些:“你到床上来。”
    ☆、第209章 真想不到你是这么无聊的人
    脸上的喜色,都要快满溢出来了好吗!这个男的还要装逼,故作懵懂地问:“干嘛?”
    我忍不住翻白眼:“赶紧滚过来,别端着装逼!”
    以最快的速度将拎在手上的外套往椅子上一丢,张代就像串闪电似的跑着把灯关掉再转过来,他一凑到床上就说:“唐小二,我保证我不动手动脚,我就抱着你睡…”
    我给他松开一半的被子:“抱个球!你睡你的,别拿你的胳膊大腿的碰到我!我现在睡觉不太习惯有个人在旁边,你反正别碰到我。”
    其实,本大爷是为了掩饰自己才虚张声势。
    鬼知道我是不是有病,刚刚还好端端的要多坚定有多坚定,但当这丫把灯关了贴过来,卧槽卧槽的不知道为啥我的心会跳那么快,就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一样,而刚刚还自觉冷冰的身体,忽然有热意澎湃着,就像是有火炉从天而降般。
    生怕自己再跟他哔哔下去,等会可能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我转身过去,背对着他,又急急说:“我睡了。”
    不料,张代完全听不懂人话似的:“唐小二,你现在做工程每天都要坐很久,有时候焊接个板子可能得埋着头几个小时,你的颈椎肯定比较累,我帮你揉揉。”
    也不等我同意或拒绝,张代已经把手覆在我的脖子上,前后左右来回揉动着,他力道拿捏恰到好处,这对于奔走疲惫了整整一天的我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实在是舒服得没法开口让他停下手来,反而是越发的放松,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不知道张代啥时候停手的,反正我这一觉我睡得分外安稳,醒来时阳光已经分外璀璨。
    另外的半张床,有个浅浅陷入去的印子,张代已经不见踪影,但他的狗倒是还在,正趴在地上瞅着我。
    蹬过棉拖,我弯腰去摸了摸小宝的脑壳,这才慢悠悠去洗漱。
    等我换下睡衣,又将脏衣服扔洗衣机里去洗,我看阳光正好,就揣上手机开了门,把小狗引出去晒晒。
    智商完全是碾压张代,我不过是随意把手比划下,这狗子就挺聪明先于我一步奔出去,在院子里面各种打鸡血的蹦来跳去的。
    平常寂寥得只有穿堂风吹过的露台忽然多了个毛茸茸的玩意,顿时变得生机勃勃,我看得心情舒畅,顺手掏手机给张代拨电话,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又玩儿去买早餐那套。
    谁知道,电话刚刚接通,我就听到铁门外面依稀传来一阵电话铃响,我去把门拉门,张代这丫拎着大包小包的像樽雕塑似的站在那里,他气息平稳,不像是刚刚爬楼梯上来的样子。
    我皱眉:“你站外面很久了?”
    迈步进来,张代贴着我,老神在在:“也没多久,就大半个小时吧。”
    我一脸黑线:“干嘛不敲门?”
    用脚勾蹬着将门关上,张代嘿嘿一笑:“我出去之前,你睡得挺香的,怕吵醒你。”
    忽然觉得他挺傻的,我郁闷不已:“敢情我这会不打电话给你,你还要继续站下去?”
    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腾到左手上,张代用右手作势要牵我:“也没等多久,过来吃早餐。”
    可能是睡懵逼了,也可能是分手太久,忽然复合起来我还没习惯过来,我居然下意识躲了躲张代的手。
    没有表露出啥异样来,张代的手有些尴尬悬了十几秒,他自然收敛回去,他把拎回来的东西一字摆开,他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递给我之后,他挥着手招呼还在那头打鸡血般的狗子说:“小宝,过来吃点东西。”
    我忍不住揶揄道:“它能听懂你说什么嘛?”
    张代竟认真说:“它很聪明的。之前我把你的照片混在一堆卡牌里,叫它帮我把唐小二翻出来,它基本上没费几分钟就能找到。后来我增加难度,换成你大学那阵短发的照片,还是难不倒它,它每次都能找到,叼过来就放我手上。再后面,我把你名字写下来让它认一会,再让它找,它也能找到。”
    张代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没有放置什么情绪,但我的心却像是被棍子戳中了般,有一个个的坑冒出来,差点将我埋掉,我将脸敛下些,砸了咂嘴:“真想不到你是这么无聊的人,这样去逗狗。”
    把刚刚捣鼓好的餐盒放下来,送到狗子的嘴边,张代抬起眼帘扫我一眼,说:“你想不想看看小宝是怎么找你名字的?”
    我估计就是闲的,我居然没作任何迟疑:“看看呗。”
    自顾自进了房间,张代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出来,他把纸张折起来撕成大大小小相差不大的二十来块,他趴在茶几上先写了个“唐小二”,然后他好像是为了增加难度似的,他居然还写了唐小一,张小二诸如比较类似的,混在一起他放到小宝的面前,他摸了摸小狗的脑勺说:“小宝,帮我把唐小二找出来。”
    看来是没扯淡,张代应该是没少为难这只可怜的狗子,小宝正欢畅地吃着东西呢,但一听张代这话就马上停住了嘴,它用目光在那些纸片上溜了一圈,它突兀伸出爪子将上面那几张纷纷拨开,它几乎没花一分钟,就叼起一张嘴,献宝似的放到了张代的手上。
    我瞅过去瞄了一样,“唐小二”三个字,赫然入目。
    眼前有浮光掠影漫过,我的大脑顿时像是在播放一场电影,我似乎能清晰地看到在无数个孤独寂静的夜晚,张代他也如刚刚那般覆在茶几上,虔诚地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混在各种各样的名词中,送到一只狗的面前去让它帮他把我翻出来。他的孤独和寂寞,就像是一副隽永的泼墨画,在我的眼前渲染成一片,我心里对他还残留着的芥蒂,在顷刻间消融得不复再见。
    他不是圣人,我真的不该以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更何况,他这么一个从如此畸形的原生家庭出来的人,他能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已属不易,他确实不够完美,而我也并非全无瑕疵,我除了不该用所有的条条框框去禁锢他限制他,我更应该完完整整接纳他从那种畸形原生家庭里带着的与生俱来的敏感。
    胸腔里思潮翻涌,我嘴角动了动,说:“张代,你等会如果没别的事要去忙,中午要不要留在这里吃饭?”
    急急忙忙将手上的纸片放在茶几上,张代的眼眸里闪烁着比阳光更璀璨的光线:“我没事!等会我们一起去买菜!”
    眼看着时间不早,我家里只能有个炉子能用,要炖汤的话做饭的时间更长,吃完早餐收拾完,我就提议先去买菜。
    出门的时候,张代说带着狗子不方便,而且小宝它以前就挺喜欢在这边玩,我们就把它留在了家里。
    我们肩并肩下楼时,张代的手几番伸过来,试探性般若有若无触碰着我的手背,来回反复了有七八次,下到一楼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主动把手攀附上去抓住,我故作漫不经心吐槽:“我手上长刺了?张代你抓这么多次都抓不住?”
    手指明显僵了僵,却很快加重力道变被动为主动,将我手指重重穿插扣住,张代这个平常不装逼似乎会死的男人,这会儿老老实实的答:“不是,我怕惹你不高兴,你又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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