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儿点头:“应该是这样。”
    廖书言皱眉:“应该?”
    赵嘉儿挠了挠头,埋着头,细声说道:“因为和嘉清在一起的时候,妈妈特意交代过我,不能过线。到目前为止,妈妈虽然还没见过您,但是还是很喜欢您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妈妈对您有了偏见,也不想您和我家人之间有了不愉快。”
    内心深处,廖书言有些不愿意这样委屈她。
    明明是他想要极力呵护的心爱之人,他却要向那未知的命运屈服。
    他与她的孩子,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然而,他不想她到时候为难,只能应下:“小迟和姐姐那边,我会说明情况……你朋友那边……”
    “池小勉不会去说,”赵嘉儿道,“至于苏队长嘛,若是池小勉不让她说,她肯定也不会去说。”
    留院观察期间,廖书言将医生配的药牢牢记在心里,将原本的包装瓶扔掉,又将那些药放在了自己备下的玻璃瓶里。
    每一种药,他都在玻璃瓶上写下了服用的时间和剂量。
    早晚各一次,他都会亲自将药送到赵嘉儿手中,看着她喝下去,心才会稍稍放下去。
    偶尔,赵嘉儿也会叫苦:“人家孕妇也不用吃这么多药啊?怎么偏偏我就要受这么多罪?”
    廖书言唯恐言多必失,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着:“医生说你身体弱,需要多补一补。”
    赵嘉儿只能接受。
    回到家里,廖书言绝不让她干重活,每日三餐伺候。她觉得他太过紧张兮兮的了,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
    而且,她丢不开工作室的事,终于鼓起勇气向他提出来时,他一番话就打消了她所有的念头。
    “嘉言的相关人员,我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了,你不用再辛苦地跑来跑去,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过去看看,但是,别再像从前那样不听话。”
    赵嘉儿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我从前哪有不听话?”
    廖书言笑问:“之前晕倒进了医院,不是不听话的缘故?”
    赵嘉儿说不过他,只能软声软气地撒娇:“言言,我整天闷在家里好无聊。我想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在落满梧桐叶的街道上走一走,去秦淮河上游船……”
    她满脸憧憬地说着种种希冀之事,廖书言始终带着笑脸耐心听她说完,直到她打住,他才道:“还想做什么,都说一说。学校快要放假了,回宜宾之前,我带你在南京好好玩一玩。”
    赵嘉儿兴冲冲地跑到书房,拿了一本记事本出来。
    她坐回到沙发上,揭开笔盖头,笑眯眯地望着廖书言:“我把我想要做的事都记下来,完成一件就打上勾。”
    她的字清秀耐看。廖书言一边欣赏着她的字,一边说着:“吃冰激凌,把这一项划掉。”
    赵嘉儿不依,眨了眨眼,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廖书言倒真有些好奇,她眼里的泪水似乎流不完,说来就来。
    他无法,只能做出让步:“换成冰激凌蛋糕,行么?”
    虽然没有冬天吃冰激凌的刺激和快感,赵嘉儿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见好就收。
    只是,廖书言对吃食监管得很严格,一切不利于她肠胃和养胎的食物,一律不准她染指。
    赵嘉儿捧着被涂抹得不成样子的一页纸,气鼓鼓地道:“廖老师越来越不讲理了!”
    “怎么说?”
    “在云南的时候,您什么都会依着我,”赵嘉儿故作委屈状,拼命挤出两滴眼泪,擦着眼角,“姐姐的话没有错,男人在追求女人时,对女人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追到手后,就变了样了……廖老师也是这样喜新厌旧的人!”
    廖书眉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反复。
    目前来看,果真如此。
    前一刻,赵嘉儿还兴冲冲地罗列着假期的计划;这一刻,又无缘无故地耍起了脾气。
    更何况,她之前从不会说这些挖苦他的话。
    他不敢惹恼她,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抱着她,柔声说道:“嘉儿,我对你的心,一如初见,从未变过。”
    赵嘉儿眼里藏着笑,却依旧为难着他:“我才不相信一见钟情呢!”
    “不是一见钟情,”廖书言仔细回想着,低声道,“第一次见你,是在拥挤的车里。那时候,我心里有些烦,没好好看你。真正心动的时候,是在乌镇汽车站附近的一家面馆外,见到了站在晨光下的你。”
    现在想来,赵嘉儿仍然记得当时的情景,不禁笑了:“那个时候,廖老师给我让了座,却又不搭理人,一直戴着耳机。”
    廖书言有些感慨:“当时,姐姐催着让我回去相亲,心里有些烦——你一直盯着我?”
    赵嘉儿羞窘不已,推开他,道:“才没有!”
    廖书言抱过她的肩,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得感谢嘉清。是他让你知道了我的存在,也从一开始便信任着我。”
    赵嘉儿在他怀里动了动,转而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没有应声。
    她真的该感谢上苍,让她遇见了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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