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总是半真半假,真话透着不正经,假话又说得振振有词。反正金铮一点也不相信她这铁石心肠能为小时候一只乌龟哭成这样。
    他挪过去,把女人柔软的身体重新搂回怀里。
    四肢缠绕的温存姿势,交换着鼻息。
    沈何启被吵醒,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干嘛啊……”
    金铮去亲她的嘴角,诱哄道:“抱着你睡。”
    回应他的是沈何启绵长平稳的呼吸,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安生了不过一两分钟,沈何启又开始挣扎,金铮这次抱得很紧而且他还清醒着,没让她挣开。她开始拳打脚踢,嘴里语无伦次:“松开,手臂,手拿开,热死我了。”
    原先那件吊带扯坏了不能再穿,她换了套长袖长裤的睡服,虽说衣服厚还盖着被子又抱在一块,只是空调开得很低,金铮没觉得热,他摸进她的睡衣,果然她背上一片爽滑,并没有汗意:“幻觉而已,你不热。”
    沈何启咒骂一声,头往下一缩,整个人拱成一团,脱离了金铮原先枕在她脖子下的手。
    这下金铮有点反应过来了,她不喜欢枕枕头,也无法忍受脖子和脑袋下垫任何东西。说热大概是因为懒,毕竟热字少。
    于是最后的睡姿是金铮把人抱到自己身上了,正是她喜欢的睡法——趴着,下巴搁在他肩上,额角又垂在床上,脑袋半倒挂。
    一室静谧安详。
    她是消停了,呼吸撒在他颈边肩膀处,热热地、痒痒地。金铮也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片刻之前的抵死缠绵一幕又一幕,开始在脑海里席卷重来。
    原本明明没打算把进度拉得这么快,毕竟他与她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但是她似乎很排斥说起那些,不是装聋作哑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唯一有兴趣的交流只剩身体之间的,半是勾、引半是怂恿,别谈有丝毫的矜持和羞涩。
    美色当前,他也没有这么坐怀不乱的定力,干柴烈火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他们甚至连措施都没有做。
    情到深处的时候金铮没忘记去床头柜翻套子,才刚用牙撕开包装,沈何启一把夺过就往床外扔了出去,被情、欲浸得喑哑娇媚的嗓音,字里行间全是挑衅:“敢不敢不戴?”
    “别闹渣渣,万一中枪。”他说着又朝床头柜伸出手去。
    沈何启一脚踹上他的胸口:“那你滚,不做了。”
    这个时候喊停跟满清十大酷刑有什么区别,金铮瞧了她半晌,捏着她的下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俯下身去:“这个时候你说不做就不做?你把当我什么。”
    她张着嘴有几秒钟的失声,平静了呼吸开口把问题抛回给他:“啊?那中枪怎么办?”
    甩手掌柜问得还挺煞有其事的,他差点都要相信这不是她提出来的了。金铮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激她:“打掉。”
    意料之内地暴怒了。
    手上传来剧痛,金铮忍了半天也不见她松口,另一只手去撬她的牙:“还咬?让不让我去比赛了,你这是打算明天代替我上阵?渣渣将军重出江湖替父从军。”
    究竟是替父,还是替夫,他的音调说得很不清晰。
    她咬的力道不减,反而更甚。
    “好了好了,怎么可能打,八抬大轿抬回家。”
    手上的咬合终于一松,痛感沿着神经末梢丝丝蔓延开来,金铮一摸,齿痕极深,湿漉漉的不知是口水还是血。
    金铮扳着沈何启的脸左右端详着。
    沈何启很凶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再凶的目光在这个时候也逃不过媚眼如丝的命,金铮眼神越发暗沉:“渣渣,我怎么想象不出来你当妈妈的样子。”
    “因为我当的是爸爸。”
    “……我就不该给你说话的机会。”
    *
    沈何启睡眠质量很差,再累再困也睡不了多久,又极度浅眠,到了早上金铮拿了手机发微信,手机那头不过回了两句,那两声震动就把她给吵醒了。
    她捧紧了他的脖子转了两下头,又不动了,金铮以为她睡着了,于是给阿标回信息:过会再上来。
    结果刚发完,她就开口说话了:“几点了?”
    “九点。”
    “他们什么时候来啊?”无论昨天战绩多辉煌,毕竟是临时组的队根基不稳,赛前还是需要最后巩固一下的。
    “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闻言沈何启把眼罩推上额头去,撑起身子去看他,一双眼乍一见光眯了起来:“等什么?”
    有了肌肤之亲,连带着对视的眼神都带了些不同,越发黏腻和心照不宣。
    “明知故问。”金铮笑话她一句,手在她腰间掐上一把,没有多余的赘肉,薄薄的一把:“想吃什么?让酒店送上来。”
    “不想吃,昨天晚上吃撑着了。”
    昨天一场兵荒马乱的情/事过后,她顾不得忌糖和控制卡路里吃了两块蛋糕,多年的自律下胃口早已不同当年,第二块蛋糕都没吃完已经腻得直犯恶心,没吃完的一扬手塞给他。
    金铮笑起来,暧昧又隐晦,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么会撑着,昨天晚上吃的不是应该越吃越饿吗?”
    *
    浴室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沈何启坐在化妆镜前,仔仔细细给脸层层叠叠地上护肤品。
    一通熬夜之后脸色并不好,略有些水肿,难掩倦色。同样都是熬夜,浴室里那个神清气爽,像吸饱了精气。
    事后他把她抱去洗了澡的,她没有早上起来再洗一次的习惯,刷了牙洗了脸就把卧室的使用权给他了。
    不多久外头传来敲门声,沈何启开了房门朝外叫了一声“进”,叫完又把房门关上了。
    阿标有房卡,只是不敢直接进来,听到首肯这才探头探脑地带着人一起迈了进来。
    客厅空无一人,卧室门紧闭,所有人都很有眼见,虽然挤眉弄眼,但都是老老实实等着。
    除了爱琴海。
    一边问着“军军还没起床吗?”一边走到卧室门口来,也不客气,直接就去按门把手。
    门锁着。
    又推了两下后门从里被打开了,金铮披了件灰色的浴袍站在门口,脖子和敞露的胸前全是水渍,还带着几点形状可疑的红点。
    色气满满。
    爱琴海骂了声“卧槽”就要把头伸进房间里去看沈何启,被金铮给半道拦截了:“童话,非礼勿视。”
    沈何启虽然穿着长袖长裤,可是睡衣里头没有内衣。
    “真是禽兽啊!我纯洁的军军就被你这么给糟蹋了。”
    沈何启一听就不乐意了:“爱琴海你骂谁呢?”
    客厅所有偷听墙角的人,还包括金铮,全部都以为她是在反驳那句骂金铮的禽兽。
    结果下半句话:
    “你才纯洁,你最纯洁,你到八十岁都还纯洁着。”
    金铮无奈,不顾爱琴海的叫唤把门关了,走到沈何启身后,把手里毛巾丢到一边,在她身后坐下让她身体置身自己两腿间,双手密密地抱住她的腰,看她从一个银色瓶子里挤了三泵,在脸上细细按压完,又挤了两泵去涂脖子。
    几千块的美白精华涂在脖子上她也不手软,和李姝杰一起过夜让李姝杰看到她这么浪费,就跟她说微博上到处都传日本某牌的美白精华用来涂脖子很不错,沈何启冷笑,一句话把李姝杰堵死了:“有用你倒是有本事拿它涂脸啊。”
    金铮看着,好奇道:“脖子怎么也要?”
    沈何启动作一滞,在镜中和他四目相对:“没看别人涂过?”
    看肯定是看过的,金铮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没观察那么仔细。”
    沈何启不再搭话,垂下眼,只顾轻轻拍打脖子。
    金铮伸手拿了旁边的唇膏盒子,没改盖子在空调下吹了一晚上,膏体表面微微有些干涸:“这个,还能用么?”
    “不能,赔我。”
    金铮不疑有他,点头:“嗯,该赔,赔上十个一百个的。”又看了她一会,眼见沈何启没完没了地又拿起一瓶,“怎么要涂这么多啊?”
    “哪里多了,这才第三样。”
    “涂这么多怪不得这小脸这么嫩。”直男坚持觉得多,低下头在她颈边嗅了嗅,有一下没一下地亲。
    “外面这么多人等你呢。”沈何启嫌痒,侧头躲过,“上了个床怎么粘人成这样?”
    金铮不反驳,摸摸她的脸起身拢紧了浴袍出门。不是因为上了床才黏成这样,而是他在江文韬生日见到她的时候,就有占有她的冲动,到了现在终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
    沈何启到客厅的时候客厅里如火如荼开了第二局。
    烈焰红唇,黑色连衣短裙,腰部是镂空的,前后各用两条细带连着,一截莹白的细腰大喇喇露着。
    金铮侧头看过去就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其他人则是百忙之中分了神来,此起彼伏地喊她“老板娘”。
    爱琴海记仇,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沈何启不理,只是慢条斯理说道:“再看挖眼睛,打你们的游戏。”
    走到金铮旁边,搭了他的肩俯下身,轻声说道:“我出去一下。”
    “去干嘛?”
    “随便走走而已。”
    金铮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冲来两个对手,情急之下立刻投入激烈的厮杀。
    放倒对手之后,客厅里已经没了沈何启的身影。
    他思索片刻,叫道:“阿标。”
    *
    沈何启出了酒店,拿着手机对着上面的导航四周转了转确定了方向,导航显示目的地距离500多米。
    不过走了两步,身体传来的酸软便让她放弃了走路去目的地的计划,路边正好有的士经过,顺手就招了过来。
    她上车报了目的地旁的大楼名称,司机是个好心的,善意提醒道:“美女,外地的吧,这个地方很近的,前面那个红绿灯就到了,走路用不了几分钟。”
    “没事,你开过去就好。”
    上车椅子都还没坐热,目的地已经到了,司机指着大楼证明给她看:“美女,我就说很近吧,你还不信。”
    沈何启支付宝扫了二维码付了钱,只说:“谢谢师傅。”
    下车后她转身找了找,便看到她的目的地:中和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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