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会儿是叫做关心则乱。”赫溪曲一本正经的看着乔衍,对乔衍如今这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下了定义,摆着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势。
    乔衍自然是不服气的,只是再仔细想想却也明白,确如同赫溪曲所说的。
    乔楚戈从来不是一个胡作非为之人,万事开头前,历来都是仔细思考之后再做决断的。故而,赫溪曲这才敢用方才那般口吻说这话。
    “那摄魂术……恐怕不是那么好查的。”赫溪曲看了乔衍一眼,见着乔衍意思一副为难的模样,“还是该与皇后娘娘说道清楚才好,恐怕是花了心思去查,也不见得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的。”
    “只是晴婷那丫头……”乔楚戈是在书信之内将晴婷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道的一清二楚了的,虽说那摄魂术不见得能够查出来什么眉目,但是晴婷的情况却亦是叫人着急的。
    “太医都看不出来问题在什么地方,恐怕也只能够是听天由命了。”赫溪曲这话说的也不假,就算这晴婷与乔家关系多好,晴婷却终归不过是个丫鬟……再大,也大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乔衍虽说不忍,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尚且还有一个乔楚戈的病情不曾知晓该如何是好,这会儿若是再加上一个晴婷,恐怕是得耽误了许多功夫的。
    “能够保下一条命便是再好不过了,奢求太多……亦是无妄的。”赫溪曲是不好多说什么的。
    “也……确实只能够听天由命了。”如今看来,晴婷是并未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是废了武功忘了一段的记忆而已,性命无忧便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虽说乔衍这边对于自己是否能够查到关于摄魂术的事情是不存在着信心的,但是却还是得试过之后,方才能够准确的答复。若是万一能够查得到呢?若是万一能够有答案呢?
    这之中的一万与万一,之间差了那么多的阴差阳错,谁又能够说得上一个百分之百?
    乔楚戈却也不急着就是要知道的,既然晴婷醒了,这会儿这事儿也就可以慢慢来,并未见着多么的着急的。
    更何况,如今这一等一的事情是宫里头进行来的十来个秀女,那儿还有什么时间再去管往前嬷嬷的死?容后再说亦是无可厚非的。
    晴婷到底是在床上躺了许多日子的,昨儿个显得疲惫也不过是因为刚醒的缘故,这会儿却是已经生龙活虎了的。
    乔楚戈一早起身,便是见着晴婷随着一旁伺候的,多少是有些诧异的。原本是想问问为何不好生歇着,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了。
    晴婷的面色看着委实是好了不少的,乔楚戈也的确是怀念晴婷与尺素两人均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了的,晴婷比起尺素多少是要聒噪了些,只是偶尔听着觉得有些烦,却是大多数时候亦是有不少乐趣的。
    “今日是各宫妃嫔领着秀女觐见的日子,娘娘该是好生打扮打扮,也得是让那些个初生牛犊的知晓咱们娘娘的厉害才是。”晴婷看着尺素拿在手上的衣袍,多少有些反对的,“这衣裳,是不是太素了些?”
    尺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宫装,若是论起来的确是比起昨儿个的要素雅的太多。
    “前两天都是浓妆艳抹的,今儿个便是赶个空闲吧。”乔楚戈实则是不大欢喜那些大红大绿的衣裳的,倒也不是觉得不好看,只是觉得太过于扎眼了些,“总归是不能够把人给吓得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了的。”
    晴婷微微吐了吐舌头,手上替乔楚戈梳头的动作却是不曾停下的,倒也是输了个素雅的发型。
    “本宫还是最喜欢晴婷给梳的头……”乔楚戈左右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到底是忍不住满意的直点头,“昨儿个陛下是歇在哪个宫里头了?”乔楚戈仿佛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尺素。
    这事儿吧,问尺素自然是没有错的,必然是一早就将这些个事情打听的仔细了的。
    “陛下那儿也没去,勤勉着呢,说是在尚书房里待了一宿的,那灯火是到了天将亮了方才歇了。”尺素挽着宫装上前,同晴婷搭把手的帮乔楚戈将衣裳穿上,而后又是仔细整理,细致检查,“今早上还听见尚书房的小太监在哪里抱怨呢,说是一宿没睡。”
    乔楚戈略显有些奇怪,看着门外不知所谓的地方出神。
    最近这是说的天热,均是休息的,按理说是没有那么多政事需要处理的,何以是要到了天亮了方才去歇着的?
    “娘娘?是否该是去问问的?到底这熬夜伤身呐。”尺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轻声询问道。
    乔楚戈微微侧过了头,看向尺素的目光带着迟疑与困惑,全然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便是想不明白为何尺素要这般说的:“这宫里头的宫妃那么多,多了去掉是过去关心的人,又不缺我一人的。”
    瞧瞧这话说的,便是晴婷都觉着乔楚戈这话说的太过于薄凉了些。
    “哎哟我的娘娘哎,这哪里能够是一样的?别人是别人的,您是您的啊。”晴婷满脸着急的看着乔楚戈,这可当真是皇后不急。急死了她们这些个当宫女儿的了。
    乔楚戈微有错愕的看着晴婷,而后便是轻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知道了。”
    第152章 容启夜宿关鸣阁
    乔楚戈虽说是满脸的都是不情愿的神色,却还是听从了尺素与晴婷的意见,倒是在去见那些个妃嫔之前吩咐了宫女准备了药膳。
    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将自己与晴婷的话给听进去了的,便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看了晴婷一眼。
    晴婷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在继续跟着乔楚戈身边伺候着了的,而是亲自与了膳房准备要递上去的膳食。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不过就是个吃食罢了,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的?却是要交晴婷亲自去的。
    只是见着尺素与晴婷皆是一副理所因当的模样,自然是不好再继续多说的,只能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算作是认可了这件事情。
    乔楚戈起得晚了些,有几个赶早的秀女是一早就过来了的,尚且不曾册封了位置自然是低眉顺眼一些,倒是乖乖巧巧的安安静静的在那儿等着乔楚戈出来的。
    乔楚戈倒也不曾有什么避讳的,便是喊了宫女将早膳之类的端到了这边正厅。
    几时见过皇后但着那么多人的面吃早餐的?这当真是史无前例第一遭的。
    乔楚戈见着那几姑娘,一个个的解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自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而后轻笑着解释道:“本宫起得晚,你们今儿个不知道也是无妨的,下回可别这么赶早的过来。这儿等着,也委实是无聊的很的呢。”
    乔楚戈这般说,可却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便是有待商榷了的。
    只是,这些人来的这么早,乔楚戈便是不好再一个人躺在那儿叫人等着,乔楚戈便是得困倦着起身……
    几个秀女连忙的俯下身,一个个的均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身怕自己是做错了事情,回头还把话给说错了。
    “奴婢不懂事,若有做错还望娘娘宽恕。”原本是没人敢站出来说话的,乔楚戈亦是图个清静,却不曾想到竟然是有人敢站出来说话的。
    乔楚戈挑了挑眉眼,回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丫头。
    却是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明白了的,昨儿个这是将这趟进宫的秀女里头但凡本家有些本事的,均是册封了的。这趟过来的,却都是不曾有所册封的。既然是不曾册封,便不该是什么大家的小姐……
    不是什么大家的小姐,竟然是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乔楚戈便是忍不住的直觉有趣的很,看着那姑娘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打量的探究。
    “你叫什么名字?”乔楚戈端着碗,却是没有要再喝粥的意思,一双眸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秀女。
    “奴婢名唤萧芸,是蜀州人士。”萧芸缓缓起身,福了福身。
    乔楚戈微微蹙眉,而后便是将手中拿着的碗放到了一旁,自然有尺素上前将那碗收起来的。
    萧芸未曾有半点畏惧的模样,对上了乔楚戈探究的目光便是盈盈一笑:“不知娘娘这般看着奴婢做什么?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蜀州?”乔楚戈微微冷愣神过后,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了一句,而后低笑了一声,“蜀州该是网页容臻的地方吧?”乔楚戈低吟一般的轻声问道。
    萧芸微微一愣,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般说话的。
    “这话与你没什么干系,不过是本宫突然想起来的事情罢了,与你无关,无需放在心上。”乔楚戈笑吟吟的摆了摆手,而后便是翻了片儿似得继续说道,“宫里头也有个姓萧的贵人,你也姓的萧?可是有什么关系?”
    “娘娘说的是护国公府的萧觅萧贵人吧?”萧芸微笑着询问道,全然没有一分一毫的惧意。
    乔楚戈点了点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等着萧芸的回话的。
    “奴婢那儿能攀得上呢,那可是护国公府,不过是几百年前兴许是一家罢了。”萧芸说的是一副调侃着的模样,“奴婢若当真是与这护国公府有个什么牵连,如今也不至于是一大早的赶早了的过来,不是?”
    这道是听出来了,还算是个聪明人。只是,多少是有些聪明的太过明显了些,当真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当说都弄不清楚了的。
    “这后宫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你没那靠得住的靠山,自然是不能同那些个有家世的相提并论。你们也莫要怪本宫这会儿话说的难听,本宫也不过是将一些不能说的挑明了同你们说罢了。”乔楚戈看着众人,而后是侧过了头不再多说。
    只是到底是将这萧芸给记下了的。
    看来,今年这进宫的秀女,恐怕远远没有如今场面上看着的来的简单啊。
    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的人,却是不见苏窈窕的,便是挑了眉眼轻笑着问道:“这会儿怎么不见苏贵人的?这天儿可是不早了的。”
    这会儿是新进宫的人过来见礼的,故而岳如钩等人倒是不在的,乔楚戈这般问了,却也没人敢当真站出来答话的。
    乔楚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顾月蘅,却见着顾月蘅那是一副半点不曾关心过的模样,却是笑了笑便是问道:“月贵人可是知晓的这苏贵人为何到了如今还没过来?”
    顾月蘅面色陈静的看了乔楚戈一眼,对于乔楚戈竟然是来问自己的倒是有几分诧异,却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神色罢了,顷刻之间便是恢复了原本淡然自若的模样:“臣妾听闻昨晚上陛下是夜宿了关鸣阁的,想来该是这会儿还没起吧。”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子的结果的,可方才尺素分明是说的……
    尺素在一旁听了亦是觉得诧异,这怎么同那凌烟阁的传回来的话不同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苏贵人方才进宫便得了恩宠,倒也是件喜事。”乔楚戈微笑着点了点头,全然没有方才那神色有异的模样,而是一派皇后该有的样子,“萧芸,你且看看。苏贵人原本也不过是个小门小院儿的出来的小姐,这会儿却是你们这群人里面爬得最高的,知道为什么吗?”
    萧芸坐在后头,这会儿见着乔楚戈喊自己,便是站起身来:“奴婢不知。”
    “因为她生了一张陛下这一生挚爱之人相似的脸。”乔楚戈神色恍惚了片刻,而后便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有些时候你不能怪为何自己与旁人不同,有些事情是老天爷给的……”
    萧芸倒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会儿会同自己说这话的,微微一愣,却还是想不通到底为何。
    “罢了,想不明白便回去好好想想,这会儿也是不着急的。”乔楚戈挥了挥手,便是示意那萧芸坐回去,“有些事情求不得,有些事情可求之,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做不得你们自己心里头有数就好。”
    “若是没什么事情,便先回去吧,各自准备准备好生想想方才本宫说的话。”乔楚戈抿了口茶水后,方才瞥了顾月蘅等人一眼,“回去吧。”
    这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便是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人了。
    尺素见着乔楚戈神色多少有几分恍惚的模样,心想着约莫是因为那陛下昨晚夜宿关鸣阁的事儿呢,便是担忧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安抚这说道:“娘娘,怕是那月贵人说的谎话骗人呢,和顺公公没道理是要骗您的……更何况……”
    乔楚戈抬了眉眼看着尺素,面无表情的看着尺素,而后突然之间够了嘴角面色冷然:“顾月蘅何必非得是拿着这件事情骗我?这种事情难道是能够骗的嘛?”
    容启昨晚上到底在什么地方,的确是骗不了人的,究竟是和顺说了谎还是顾月蘅说了瞎话,不过是再问两个人的事情罢了。
    乔楚戈不愿去问,也不愿去追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尺素这会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看着乔楚戈那副模样,着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够是默然站在一旁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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