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丫鬟刚好就是云绮兰近身之人,云绮兰知道以后,肺都快气炸了,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模仿云初微,都想做梦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吧?本姑娘偏不如你们的意!
    急吼吼跑到那丫鬟的房里翻箱倒柜把那盒脂粉找出来当着她的面狠狠扔进泔水桶里。
    那丫鬟哭得双眼红肿,结果当天晚上想不开跳井自杀了。
    原本府里死了个丫鬟,随便放在哪家府上都不算大事,但这件事情的原委不知怎么的被传了出去,于是云绮兰虐待下人的彪悍名声就这么形成了,曹阁老的孙子才一听说,马上就让他娘把婚书和当初交换的信物还了回来,退婚!
    云绮兰直接气晕过去——我都还没嫌你们家穷退你的婚,你还敢鸡蛋里挑骨头看不起本姑娘?
    因为不服气,云绮兰闹了好久,外面的人当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不甘心被这么个穷小子给退了婚,见她闹,便以为云绮兰对曹阁老家那位孙子情根深种,哪怕人家退婚了也还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这事儿再传开,现如今整个京城,还有哪家敢要云绮兰?
    本来女儿家好好的被退了婚名声就不好,她又闹了这么一出,简直是把侯府三房的脸面全都给丢尽了。
    三太太丁氏隐忍这么多年,就只有女儿这一个盼头,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气得大病一场,至今还下不来床。
    云绮兰这姑娘也是,没找到自身原因,反而把一切过错全推到云初微身上来——毕竟若不是这贱人风头太盛连她的丫鬟也给蛊惑了,哪里会有后面的事端?全都是贱人惹的祸。
    于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云初微又被人给记恨上了。
    一个表姑娘邱霞,也是因为赫连缙选“冲喜王妃”的事早早订了亲,她倒是没有云雪瑶和云绮兰闹得那么凶,只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遭尽白眼,所以小小年纪骨子里就阴戾,外表天真烂漫的背后,是极强的破坏欲,见不得别人太过完美,而她那个病歪歪的娘整天把云初微挂在嘴边,说这位侄女如何如何的端方有气质,再看看她,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柔婉样子。
    邱霞总是笑眯眯地听着她娘数落完,然后背地里给云初微画像,再用剪刀一刀一刀把画像剪成碎片,尤其是脸,剪的稀巴烂,最后把碎片放到火盆里烧。
    更阴暗的是,每次烧,她都往火盆里投放冥纸。
    可以说,云初微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那三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恨入了骨髓。
    话回当前,云慧看了看摇篮,小声问云初微,“我能抱抱这两个小东西吗?”
    “当然可以。”云初微笑着点头。
    云慧先抱过苏月明,她刚刚睡着,被人挪动,一下子惊哭起来,声音撕扯着,听得房内几人跟着心疼起来。
    云慧更是吓得不轻,忙抱着左哄右哄,还是不见乖。
    云初微道:“小姑母,把小十一给我吧!”
    云慧有些尴尬:“把这孩子弄哭,我怪不好意思的。”
    “小姑母这话可就见外了,小十一敏感,怪不得谁的,毕竟刚出生嘛,害怕陌生气息接近也正常。”
    接过去以后,云初微再一次给她喂奶。
    小十一边哭边吮吸,稍稍用了点力道,母乳突然涌出来,猝不及防的小东西呛咳起来,松开嘴巴,一下子弄得满脸都是。
    这下,哭得更大声了。
    疼了这么多天,总算是通乳腺了。
    云初微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忙找来柔软的帕子轻轻给她擦去小脸上的母乳,又哄了一阵。
    喝到奶的小东西总算乖了些,也哭累了,才喝了一小会就睡着。
    “这还有另一边没通呢!”云初微犯愁,瞅了一眼摇篮内的小八,小八正在呼呼大睡,连小十一哭都没能把他吵醒。
    云慧笑道:“不急,婴孩睡眠浅,一会儿准能醒,到时候你再让他喝另一边。”
    云初微想了想,“还是等小十一醒过来吧,小八是让奶娘喂的,我怕他喝成习惯不肯要奶娘了。”
    说话间,范氏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云慧坐在里头,有些意外,“慧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慧道:“大姑姐先前忙着帮太夫人招呼客人,没瞧见,我来得挺早,让下人们都别声张,所以没传到你那儿去。”
    范氏扫了一眼房内,除了云初微和韩大姑姑,便只有云慧,“难得你有这份心。”同时心中轻哼,家里头微微的那些婶婶,莫说来看她,就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句。
    “大哥就只剩这么一个女儿了,生孩子可是头等大事,更何况还是龙凤胎,我这个做姑母的自当来陪陪她。”
    很多事情云慧这个嫁出去的女儿都不清楚,所以一直以为云初微和云静姝真是亲姐妹,只是云静姝犯了错被逐出族谱而已。
    “那也得有心才会来。”范氏意有所指地道:“否则再亲又有什么用,照样有的是人装作不知情。”
    “娘。”云初微看了范氏一眼,这好不容易和和乐乐的,怎么突然提起那些人来,莫说只是洗三宴,就算是满月宴不来,她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侯府那两房的人。
    范氏叹了叹,“好好好,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不是我不喜欢,我是怕你自个被气着了。”云初微哭笑不得。
    范氏可不就是气么?平日里,这个上门想求着帮她家女儿访个好人家,那个上门想让侯爷提拔提拔她家儿子,轮到自家头上的时候,人家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就跟毫不知情一样。想想就让人窝火,你不来,好歹该问一句吧,怎么说也是这丫头的长辈,问一句怎么了,要你出多大力还是出多少钱,还是说真能掉块肉?
    那天范氏来的时候,黄氏和丁氏都亲眼见着的,出于客气问了一句她去哪,范氏直言去国公府照顾女儿,人家直接来个“哦”就给回应了。
    当时老太太在场,范氏倒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微微都生了,二房三房没来人看一眼也就算了,宝宝穿的小衣服什么的,就算是装装样子你也该随手拿出一两样来吧?
    只可惜,没有。
    说难听了,指望那两房的人对你付出?还不如指望猪上树。没见每次一提到钱的事情,两房的人就捂得严严实实,跟要老命似的吗?
    范氏真是被气着了,还气得不轻,你说黄氏这没脑子的想不到也就算了,丁氏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能把这么大事儿给忘了呢?
    丁氏不是忘了,是成心的。
    云绮兰与曹阁老孙子那桩婚事,是范氏帮忙访来的,后来没多久曹阁老不幸染病身亡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悲剧,云绮兰如今成了人嫌鬼不要的姑娘,声名俱损。丁氏觉得范氏当初一定是有意的,因为云初微还没出嫁的时候,与云绮兰有过不大不小的过结,范氏又是个护犊子的,说不准当年的仇记到现在,所以不动声色地报复到云绮兰头上去。
    既然人家都对自己女儿下此狠手,那么她女儿生了,与自己有何相干?不去,就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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