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情哭泣不止,说自己瞎了眼才会喜欢墨云,结果害得章素为他而亡,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幸福,他永远亏欠章素一条命。
    轲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孩子,只得温和的劝他放下,结果轲戎就是转了个身,路情就不见了。
    后来,章风裂醒来,轲戎为他讲了章素路情的事,章风裂直言荒唐,便再不提这些人。
    千机杀戮门毁了烟雨山庄后,转身把矛头转向玄冥教,展鹤给玄冥教下了战帖,中秋西湖,集天下英豪,他要与慕容棠决战雌雄,逾期不至,他将会登君山开杀戒。
    收到这个消息,武林人心惶惶,陆陆续续有人向轲戎写信要求结盟,大家都被展鹤灭烟雨山庄的势头搞得战战兢兢,没人敢小看展鹤的实力,人人自危,大家都猜测假如中秋西湖慕容棠战败,展鹤将血洗正道武林。
    丁从山收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敢贸然回天山,他留在天极峰一方面是为了观察千机杀戮门,二是为了劝轲戎趁早缔结联盟,将大家联合起来对抗展鹤,如若不然,他们会成为第二个烟雨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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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比武前夕,天极峰的繁华几乎赶超鼎盛时期,天下英豪来访,就连那整日钻研珠子的龙慕一也带了大箱的宝贝来给轲戎献礼。
    面对众人的盛情,轲戎心中并无快意,相反他更惆怅了。
    一场宴席后,龙慕一叽叽喳喳缠着轲戎叙旧,说自己如何如何想他,还说自己这些年苦逼兮兮,霉运滔天。
    丁从山怕了他的絮絮叨叨,眼看轲戎被这天下英豪的登门拜访搞得精疲力尽,于是丁从山贴心的拖走龙慕一,还轲戎一片清净。
    其实,龙慕一能来,轲戎心中甚是宽慰,只是眼看西湖之约将至,他与展鹤如今身在两个阵营,他如何能与他消除隔阂。
    这帮人声势浩大,把天极峰除魔卫道的名声打响武林,以后他就更难有自己的选择。
    展鹤这次没有杀章风裂,轲戎就知道他记着他们之间的约定,不到万不得已,展鹤不会再杀任何人。
    轲戎来到思过崖,心中有愁思万缕。
    这江湖展鹤又去闯了一遭,他心中的郁结就是个慕容棠比试一场,无论谁胜谁负,展鹤都应该可以收手了吧,只是展鹤的心结解开,而他的呢?
    天极峰的仇怨,他是否可以放开?
    这分开的一年时光,他重新给天极峰灌注了生命力,他曾经以为他希望自己可以赶超轲雁红,除魔卫道,统领正道武林,可是当这个机会摆在他面前时,他根本不想要。
    轲戎想,要是他爹还在这世上,他或许会少了许多痛苦。
    这样想着,轲戎抚摸着思过崖的石碑。
    “爹,如果您有灵,请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我和展鹤才能没有隔阂的在一起。”
    “您可知道,戎儿多么希望能与他长相厮守。”
    “天极峰的宿命,更应该是保一方安宁,而不是野心勃勃,号令天下。”
    “如果是沉迷于儿女情长,想来天极峰也不会走太远的路。”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轲戎立刻回头。
    只见一位白衣男子在月下,面孔有几分像尧清,但是比尧清年长,轲戎的喉头滚动,他想他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尧致远,曾经繁华鼎盛的极乐宫宫主。
    他爹的情人,也是他娘的心上人。
    这个男子,毁了他的爹娘,毁了天极峰。
    轲戎曾在极乐宫见过他的尸身,可是没想到他却活着。
    轲戎一直有一件事没有明白,所以他要问个清楚。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轲戎问道。
    尧致远缓缓走到思过崖的石碑前,看着那石碑,讽刺道:“思过崖?若是有过错,又岂是反思就能救赎。”
    “你是来问罪我爹?还是来问罪我娘?”轲戎道。
    尧致远沉吟,“你娘?”
    “宴素眉。”
    尧致远颌首,“她在极乐宫自尽,何罪之有。”
    “这么说来,你是怪我爹?”轲戎冷冷的看他,“我爹在天极峰鼎盛之时,得知你也许还活着,抛妻弃子,去了昆仑,从此销声匿迹,你有什么资格怪他?”
    “抛妻弃子?呵,他的妻子宴素眉,可是我的爱妻,他灭了极乐宫,抢走我的妻儿,罪孽深重。去昆仑,只是他良心发现。难道他良心发现,我就要原谅他?可笑至极。还说什么情深义重,死在极乐宫是他的报应。”尧致远冷漠的说着。
    轲戎闻言痛苦不已,“是啊,你不死不老,你看尽了人间生离死别,我爹我娘,对你来说也许只是普通的凡人,可是,他们都有血有肉,当年我爹娘定亲,是你勾引我娘,把她骗到极乐宫,让她为你生儿育女,我爹为了多回我娘,忍辱负重十载,终将我娘接回,你不过是个恶人!”
    “原来江湖人是这么说的,或是你爹如此向你数着我的罪证?”尧致远大笑着,忽然,尧致远出掌,一掌震碎那思过崖的石碑,轲戎见状心急如焚,他喝道:“你这个魔头!!”
    尧致远冷冷的看着满地残石,忽然,他看见了残石堆里的书信。
    尧致远蹲下身捡起来其中数封,匆匆打开,根本看不清内容,尧致远却能知道信上写的内容。
    “雁红,此去山高水远,我心中挂念你,时常盼与你再聚。”
    “雁红,京都之行,你我仅三日之缘,夜夜不能寐,寒山寺盼君归来。”
    “致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我处理好婚约,便与你相聚。”
    “京都盛会,素眉心寄于你,坦言非君不嫁,已主动毁去婚约,天极峰因此蒙羞,爹娘罚我常住思过崖。回忆与君相识种种,皆是辜负父母之命,致远,你我有别,不可再见,保重。”
    轲戎见尧致远拿着那些信件,神情有异,心中担忧,还不待他多说,尧致远已是抓起信件,随手一挥,那些被他爹封入石碑的信件化作粉末。
    “天上星辰,地下凡人,皆是不可妄动凡心,如若不然,便是悔恨交加,也是自取其辱!”尧致远清冷的说着这番话,转身便消失不见,轲戎大喊道:“你拆了我爹的石碑,尧致远!下次见到你!我一定找你讨要!”
    “那你便来要,臭小子!”尧致远的声音从远处回响,轲戎吓了一跳,他施施然道:“你当我不敢?我肯定敢!”
    岂有此理,这个妖人,不仅把他爹拐跑了,连他爹最后的遗物也不留给他,轲戎心疼的捡起来石碑,仿佛是捡他爹的遗骸。
    “爹,是我无用,才会被尧致远得逞,您泉下有灵,一定要日夜纠缠他,让他吃不好睡不好,夜夜梦见您。”
    忽然,轲戎在石堆里摸到了一样东西,轲戎纳闷了,他捡起来看,是一个类似于画卷的东西,轲戎想着这里黑乎乎看不清,于是把石碑摆好后,带着画卷回云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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