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芷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应道:“是啊,阿毅最疼的就是星尔。星尔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给她!”
    白星尔一听这话,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妈,爸爸是最爱我们的。”
    “我们?”章芷蓉跟着重复了这两个字。
    大家都以为她这是情绪得以平复的反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马上她就松开白星尔,扯住了她的头发。
    她怒喊道:“如果他爱我们,为什么要背叛婚姻?又是为什么要亲手毁了我们的家?”
    说完,章芷蓉拽着白星尔的头就往身后的窗台上去撞。
    大家吓得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而林蕴初冲过去,不顾一切的用力推开了章芷蓉,害她摔倒在地,当场昏了过去。
    而白星尔也被这股冲撞之力弹到了一旁,碰到了小圆桌上的塑料花瓶。塑料裂开,划破了她的手臂,顿时流了好多的血。
    “小尔!”林蕴初赶紧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沈容与见状,马上说:“我来处理这边的事,你处理星尔的伤。我们一会儿汇合。”
    林蕴初点头,一把抱起来白星尔,跑出了娱乐室。
    ……
    诊室里。
    林蕴初找医生和护士借来了药物和工具,亲自处理白星尔的伤。
    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疼的时候也不出声,也不蹙眉,就是一脸平静的在那里流泪。
    林蕴初知道她是因为章芷蓉刚才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于是安慰说:“她是个病人。我们要有的是耐心,而不是一味的自责。”
    白星尔哭着摇头,说:“是我不孝。我把她一个人扔在津华!她根本就不认识我,还以为我在其他的地方!”
    林蕴初微微叹气,帮她绑好了纱布,然后蹲在她的身边,又说:“她一向都是如此的,只不过今天情绪过激而已。只要过去了,她又会像以前一样。从今往后,我陪你一起照顾她,再也不让今天的事情发生。”
    白星尔一听这话,哭的更加厉害。
    一直以来,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足够独立,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可实际上,最给人家添麻烦的,就是她。
    “我太弱了。”她沮丧不已的说,“我从头到尾都是在依赖别人,依赖你!没有你,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太无能了!”
    林蕴初见她如此自责,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捧着她的脸,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愿意让你依赖一辈子,我想让你依赖我一辈子。”
    白星尔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真情不疑有他,似乎是再一次治愈了她的内心。
    她一下子扑进林蕴初的怀里,哭着对他说:“对不起!”
    林蕴初就像是重获至宝一样,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站在你的身边。只是……”
    林蕴初又矫情的想到了洛允辙,害怕白星尔有天会离开自己。
    在心底叹口气,他不想在这时候再给她什么负担,便说:“我带你去打破伤风,然后我们去病房。”
    白星尔一听打针,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林蕴初立刻问她。
    白星尔抿着唇,不说话。
    林蕴初觉得“针”的问题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他继续问:“告诉我,为什么害怕打针?你以前并没有……”
    “我打过保胎针。”她忍着眼泪,阻断了他后面的话,“被打的那个位置很疼。但是,我没坚持到打完一个疗程,孩子就没了。”
    林蕴初默。
    ……
    章芷蓉此刻已经安静下来,祥和的睡颜让人不看不来她刚才做过什么疯癫的事情。
    景昕在病床前陪着,白星尔见状就立刻进入病房,也陪伴在左右。
    病房外,林蕴初和沈容与站在一侧,彼此沉默着。
    林蕴初因为白星尔刚才的话,心里又开始抽痛。
    在他不在的这一年,他对她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她因为流产而遭受的痛苦,他也认识的很片面,完全不能彻底体会她的心境。
    这是因为相对于孩子,林蕴初更关心在意的是白星尔。可白星尔痛苦的最深根源,却在于孩子。
    林蕴初到底是疏忽了重要的东西。
    “别把人接回海安。”一直不语的沈容与忽然开口。
    林蕴初抬头看向他,就见他的眼中透着一股坚定,似乎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正式通知他。
    “你们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沈容与又道,“足以安心。”
    林蕴初眯了下眼睛,确定了之前心中的猜想:沈容与对白毅的事情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再加上刚才章芷蓉言语之间,也透露出来白毅似乎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好丈夫……这让事情变得更加蹊跷。
    “这是大事。”林蕴初如此说道,“小尔一心想接人回去,如果不可以,总该有个恰当的理由。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沈容与听出来林蕴初在说“安静”二字的时候,语气略带不同,应该是在提醒他小心隔墙有耳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和林蕴初心照不宣。
    ……
    津华市区,一间不起眼的快捷酒店房间里。
    邵晨阳举着手机,正在向泰格汇报章芷蓉的情况。
    “我们的人乔装成快递员、清洁员混进疗养院里,”邵晨阳如此说,“军区的地方,我们不敢太放肆。不过,据下面的人汇报,章芷蓉应该是真的有精神病。今天,她还袭击了白星尔。”
    泰格一听这话,心里终于是起了一丝兴趣,“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一遍。”
    邵晨阳得令,将章芷蓉今日疯癫之事,告诉给了泰格。
    泰格听完之后,久久不语。
    他既没说章芷蓉确实是真的病了,也没说章芷蓉此举可能是在演戏……他只是沉默。
    “泰格,我们是否还需继续监视?”邵晨阳忍不住问。
    “在何延成晚宴死的那个杀手,你给他收尸了吗?”泰格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邵晨阳身子微微一颤,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
    “上次,我说过不要违背我的命令。”泰格继续云淡风轻的说,“可是你一意孤行,居然敢找人杀她。”
    “我……我……”
    “这个死人,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泰格下了严厉的通牒,“现在,你立刻回海安,调查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邵晨阳立刻问,但马上又自知失言,“属下听候吩咐。”
    听筒那边传来泰格的一声低笑,可却显得有些瘆人,他说:“我要你查出来那天袭击何延成的人是谁。因为我要知道是哪路高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击中何延成。”
    邵晨阳越听这话,越冒冷汗,等到听完指令,赶紧挂断了电话。
    他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气。
    从他被组织收养了以后,他便知道一个道理:背叛组织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而那个人……
    邵晨阳的脑海里刚刚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听门口传来“叮咚”一声脆响。
    “谁?”他语气不善的问。
    门口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说:“给客人送毛巾的。”
    邵晨阳听出来这是那个操着南方口音的服务生,于是起身过去将门打开,准备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可是,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朵白玫瑰安静的躺在地上。
    第124章   谎言
    林蕴初一行人在确定章芷蓉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之后,回了沈家大宅。
    没能顺利的把章芷蓉接走,让白星尔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以至于她一路上都是恹恹的,没有任何的精神。
    林蕴初很担心她,可章芷蓉的情况还没能从沈容与那里得知一二,他也不好给白星尔任何的许诺。
    两个人只能是一路无言的向着前方驶去。
    等车子平安到达沈家大宅门外,已经接近黄昏时分。
    白星尔一下车,林蕴初就立刻绕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就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林蕴初皱了下眉头,对她说:“别急。”
    白星尔点点头,看家沈容与和景昕也下了车,便和林蕴初向着他们汇合。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阿梅抱着沈昕说道,“饭菜正在准备,你们不如先歇歇。七点的时候,准时开饭。”
    沈容与点点头,就看见沈戎那小子还在花园里玩的乐不思蜀,也不说过来迎接一下父母,“阿梅,带着小戎和……”
    “时间还早呢。”景昕打断了沈容与的话,“我想陪孩子们在花园里再玩一会儿,一天没陪他们了。”
    这话刚说完,林蕴初便立刻接过了话头,转而对白星尔说:“你今天心情比较压抑,正好跟着沈太太陪着孩子们放松一下。”
    白星尔楞了一下,因为章芷蓉的事情,脑子反应还比较迟钝。
    待她回过神的时候,沈戎已经向她哒哒哒的跑过来了,还一把抱住了她的腿,仰着小脑袋对她卖萌道:“星姨姨,玩,玩。”
    “去吧。”林蕴初又说了一句。
    白星尔一见沈戎,不由得笑笑,俯身将他抱起来,和景昕还有沈昕一并去了花园。
    留在原地的沈容与和林蕴初,相视一眼,动身进入大宅。
    ……
    一楼走廊尽头的书房内。
    沈容与一边关门,一边打趣道:“这里可是足够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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