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最密集的位置设下咒印,将全人类的生死与巫庄连在一起,就是她俩要做的事。
    蛹形诅咒阵,有作用的不仅仅是一个刀枪不入的毒蛹那么简单。
    从四海茶楼传出来的流言不管是真是假,它们已经起到扰乱人心的作用。别以为她们不懂什么叫敲山震虎,扰乱军心。外边不让她们安宁,她们就要反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反之亦然。
    没的让世人以为女巫只是一个吓人的称号,是她们用来蛊惑人心的假把式。
    ……
    不久,从东部一间茶楼传出一桩骇人听闻的消息。
    据说,各区的强权色迷心窍,为了一己之私有意攻打与世隔绝的巫庄。并派人勾结庄里个别的无知妇孺小人,准备将巫庄一窝端。
    两位女庄主勃然大怒,一夜之间在世界各地布下了诅咒,以惩罚那些贪得无厌的贱人。
    这不是笑话,如果不信,大家可以仔细查看家附近是否有一个蛹形物件。那里边装着女巫的咒怨,住在附近的人家夜不能寐,坐卧难安。
    如果还是不信,可以利用高科技手段把它打开。
    前提是,当地人要做好全区覆灭的准备……
    “荒唐!太荒唐了!”华夏区的赵副委员长异常愤慨,拍案而起,怒瞪对面的秦煌,“秦煌,你们夫妻勾结,公报私仇对我家暗施毒手,你配坐这个位置吗?!”
    一身笔挺军装的秦煌神色坦然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
    “赵副长,说话要有证据。于公,我出入场合皆有随从,人证物证俱全,他们能证明我从未私下与如大夫见过面;于私,我手中倒有一些证据证明你擅自派人到东区找巫庄报私仇。”
    “众所周知,建立东区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巫庄,是你公私不分惹恼她们闯下大祸。你不但不检讨自己,反而胡乱攀扯推卸责任,完全没有一个优秀干部的觉悟。”
    面对秦煌的冷言指责,赵杰人咬了咬牙关,脸上肌肉微颤,五官略扭曲。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自乱阵脚,否则赵家就完犊子了,便坐回自己的位置,冷哼:
    “什么狗屁证据,以你今时今日的手段造假轻而易举。反而我家枣树上的怪物就是最好的证据!姓如的好能耐,你们秦家好威风,今天能在我家来去自如,明天你秦煌看谁不顺眼是不是可以摘脑袋啊!”
    不管证不证据,对方能突破重重守卫,自由出入官员的家才是重点。这种排除异己的手法,以后华夏区除了秦煌,还有别人说话的份?
    “你们赵家的脸皮厚得让我惊讶,”秦煌神情冷淡,“枪炮摆在人家家门口,找卧底挑起内乱,居然有脸骂敌人在你们家放了个毒瘤?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能任你们摆布?”
    “哼,”赵杰人倏然站起来,一身凛然正气环视大家,“如大夫与秦将军是夫妻,这次事态严重,我怀疑秦将军有排除异己、公报私仇之嫌,强烈要求组织对他进行一次严格而彻底的调查,还我和天下人民一个公道!”
    铮铮之言,激昂愤慨,换来全场的静默,与秦煌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
    这种气氛让赵杰人略尴尬,略难堪。
    赵家自从树上多了一个泥色的蜂蛹,从此家人恶梦连连,有的甚至神经失常。听到流言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家果真出现一个怪物件,不敢打不敢动,如今全家搬走了。
    搬到其他亲族家里挤成堆,这口鸟气必须得出。
    可是,他正要继续发表激昂愤慨的言论时,场内终于有人开口打破僵局,圆场子:
    “呃,赵副长别激动,其实呢,有些事不能硬碰硬。如大夫与秦将军是夫妻不假,而如大夫的能耐大家也是知道的。她要排除异己,悄悄来不就好了嘛?何必当着全世界的面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有人带头开口,便有人附和笑说:
    “就是,她能杀人于无形,何必费老劲装蜂蛹?直接往你们院里扔一管病毒就解决了。这是全球灾难,又不止你们姓赵的一家中招,肯定是巧合!”
    “对呀!在座各位都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能和平解决的问题何必动枪呢?是吧?所以您要冷静,以大局为重,别让大家成为你的陪葬品……”
    第1077章
    华夏人口多,想法也多,最喜欢内斗。
    各区的女人正在接受分配,华夏却被两个女人威胁,大洋彼岸的群众们乐死了。尤其是国联署,一心巴望华夏区与对方两败俱伤,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那把火竟烧到西方来,顿时引起集体抗议,到银帝办公大楼的会议室抗议。据闻,银帝大将的妻子正是那什么庄的庄主,她离得太远,不找他找谁?
    “肯定是华夏区的阴谋,他们想借机入侵我们的地盘……”阴谋家的思维很强大。
    “那巫庄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谁特么招惹它它找谁算帐,连累我们算什么?我们连她名字都没听过!”有基地首领感到很愤怒,因为权威受到挑衅。
    “嘤嘤嘤,我们跟它什么仇什么怨?它要在我们的广场放那玩意?”某大区代表欲哭无泪,以为碰到打劫的,“大人,夫人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真的很穷……”
    每日两餐温饱,多一口都没有。偶尔还要隔壁的基地救济,否则就让难民吃丧尸去攻击邻居。
    所以,做它的邻居是倒了血霉。
    “大人,您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华夏全是疯子么?他们怂恿两个女人与世界为敌?”特么的那蛹形玩意就挂在河边,若有病毒必会顺流而下,全城死翘翘。
    嗯,全城的人都受到威胁,无论权贵与平民,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人神共愤。
    坐在首席的一个胡须男微微歪坐着,对众人的谴责他面不改色,一手支额默默听着各方的指桑骂槐,并不急着分辩。
    今天,不仅亚特兰区、国联署的代表来了,还有西方四大基地的首领。据悉,东方的四大基地也在向华夏区讨个说法。
    呵呵,相信秦煌比他更头疼。
    如此一想,某人的心情瞬间明朗多了。
    “……动不动就以全人类的性命威胁,这种人绝对精神有问题,至少属于偏激型人格的危险分子。我们应该齐心协力除掉她们,相信华夏区不会反对。”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哪怕其中一位是银帝大将的妻子,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
    等他们把怨气发泄出来,柏少华这才坐姿端正地一挥手,身边的秘书立即在众人面前放了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会告诉你们应该找谁算帐。”他默默打量众人的表情,语气平静,“真让我吃惊,在座各位与华夏区的交情颇深哪!”
    不管是国联署,还是亚特兰区,甚至大、小基地多多少少与华夏那边有联系。
    当然,有生意来往的,有互通消息的。
    还有某大区与华夏官方密谋着怎么推翻民族主义,打压亚洲各区域首领,尽快与世界同步踏入新纪元的。
    其中有一份资料与柏少华有关,分别是国联署、银帝内部官员与华夏官员勾结,商量如何对付那位格兰夫人。前者希望活捉她作筹码,后者希望弄死她。
    “所以,国联署代表是否应该给本人一个交代?给受到牵连的各区一个交代?”柏少华眉梢动了下,双手互握搁在桌面,态度冷静地望向刚才最气愤的代表。
    银帝要弄死苏杏的是西林夫人,她已经得到报应,被小肯特接走养老。而国联署的官员也有亲人死在贩子组织里,私仇报了,明面上还有追讨责任的空间。
    “不,大家别激动,可能中间有误会。”面对众人愤怒的目光,国联署代表直抹冷汗。“请各位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彻查到底!但要给我们一些时间……”
    资料上写得很清楚,指名道姓,如果这样就让那位官员畏罪自杀有损自己的威风。不如拖延时间回去开会商量商量,推一无名小卒出去顶罪就够了。
    听了对方的话,柏少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他重新靠向椅背,姿态慵懒,目光揶揄地看着对方:
    “希望是误会,毕竟我们的女爵与贵区为了地盘和资源问题有过小矛盾,又不同意和你们结盟吞并华夏区……梁子不小呢!或许我应该和华夏区友好地谈谈。”
    “大人,我署对银帝没有任何不满与企图!相信您不会听信谣言伤了领邦的感情。”国联署明确的保证说,“这次事件我们会严肃处理,明天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至于那个悬在人们心头的毒蛹,那两个丧心病狂的什么庄主——
    “在座哪一位对人类没有威胁?你们办公桌旁的那个按钮跟那个毒蛹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自保,两个女人而已,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恐怖分子?”
    柏少华看着各怀心思的首领,微微一笑:
    “相信大家都知道女性比较情绪化,自控能力差(他认为的)。为了好好活着,希望大家管好自己的人别在背搞小动作。更别指望我说服她,我这儿也有一个……”
    可见,女人一旦狠心连丈夫都宰。
    平民区的生死格斗取消了,今年改为全民公平竞技选拔人才。刚要办一场热闹的运动会并邀她共赏的,结果场边的灯柱上多了一个毒蛹,竞技会不得不延迟。
    刚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很想拎住她的衣领拼命抖几下,听听她脑子里的海浪声。为嘛连他的地盘都不放过?她不爱他了吗?对小儿子倒是挺大方。
    回头一想,这么丧心病狂且阴毒的主意八成是大姐搞出来的,他孩子妈向来没什么主见,只能听从。
    ……
    “啊?”接到某人的信息,苏杏大白天赶来看他,听罢一愣,“这巫咒术是我发现的,婷玉哪有时间看书?她天天忙着练功。”
    唯独苏杏最爱看书,为求自保,她一有空便钻进许愿图研究那些古老的巫咒之术,结果真让她找到一种好方法。
    孩子爸默:“……这话你别跟其他人说。”会挨揍的。
    “这主意不算太毒吧?除非我们出事,否则砸不烂。砸不烂便岁岁平安,顶多有些辐射。”苏杏想了想,又说,“其实你们不用太担心,它有时间限制的。”
    “哦?”柏少华意外地挑一下眉,“多久?十年?”
    “别逗。”苏杏推他一下,严肃地伸出三只手指,“三十年。另外我告诉你,别以为将毒蛹密封就万事大吉,那是提醒你们的幌子……”
    它底下的阵才是关键。
    “……”
    果然万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第1078章
    世界那么大,巫庄的动作吓不住所有人。
    在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基本上全是男性,而她们是女性。一向只有他们吓女人,哪有反过来的道理?对他们而言女人只是说话大声,被他们一吼就蔫了。
    当然,正如银帝大将所说,女人比较情绪化,所以不能逼急了。
    继续利用心理战术,这次来得比之前更加真实,仿佛巫庄已经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吓得庄里的人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商量对策。
    傍晚时分,在玉鹤山的山谷里,所有人聚在一起谈论毒蛹事件:
    “太冒险了!她们为什么不跟大家商量一下?现在等于向全球强者宣战,这不找死吗?”何安唉声叹气说,瞧瞧身边的妻子,“温娴,你爸他们知道吗?”
    宁温娴摇摇头,“山上除了两位庄主,其他人不知道。不过我爸说了,大家支持庄主。”
    这话立马让旁人翻个白眼,“你爸是不是被下降头了?这么听话。”
    宁温娴瞟那人一眼,随后轻描淡写道:
    “说得你们很厉害似的,有本事直接跟庄主杠,少在背后放嘴炮。何安,你跟你弟醒着神,别被人哄了当枪使。你若出事,我温娴绝不当第二个温情。”
    说罢,宁温娴径自离开了。
    如今外边是男人的天下,庄里有不少男人对外边充满向往,又舍不得巫庄的丰富资源和清幽宁静的环境。既想留在庄里,又憧憬外界的世情,庄主便成了障碍。
    想推翻庄主,就必须让宁家人扛起抗议与背叛的大旗,因为外姓人出头只能送死。而庄里的女人们也在提防男人的言行,生怕他们犯傻害了自己和孩子。
    一时间,庄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不过,巫庄承受四方的愤怒与谴责的局面确实吓坏了一部分人。
    “哥,嫂子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发火。我们又没说错,宁家就是那俩的狗腿子。”何安的弟弟何平不满地发牢骚,被亲哥瞪了一眼才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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