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发胀,骂他:“你再说你一遍?!”
    他脸色淡然,说道:“朝我咆哮,三次。”
    我:“我去你的!你明天还要不要去观鲸啦!”
    他:“继续骂我,四次。”
    我气极了,狠狠地蓄力,朝他脑袋一撞,结果他反应超快,马上就躲过去。
    他:“攻击我,五次。”
    五次!!!你想精|尽人|亡吗???
    我只好服软:“那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你原谅我吧。”
    他:“可以。”
    “不过债一样要还。”
    我去!
    后来我才发现,精|尽人|亡?不会的,精|尽人|亡的那个人是我。
    第二天一早,我醒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两点了。
    我出去找吃的,正好碰见花园里陈深和屋子的主人在聊些什么,我看见他就马上掉个头,不想见他。
    他从后面叫我:“谢凡,走啊,去观鲸。”
    我踢飞花园里的一颗石,看着夕阳,太阳都快下山了,还观啥鲸啊,诶呦,气的我腰疼。
    我才不告诉他,那天晚上许的愿望,一切都是关于他的,让你个坏东西猜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二更终于出了!!!
    ☆、最后的晚餐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七章
    特罗姆瑟之行很快就结束, 旅途既有开心又有难过, 既轻松又累, 时间过得飞快,告别屋主人的时候, 他们用生涩的英语与我们交流, 并送了一件熊皮给我俩, 附赠的精致而好看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串挪威语, 上网一查, 意思是:漂亮的人们, 你们会一直幸福。
    我抓耳挠腮, 也想不到用什么东西回赠,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带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出来, 和陈深整理东西的时候, 与他讨论:“你觉得送些什么东西作为回赠比较好。”
    他:“我们一共三个行李箱,除了衣服以及生活用品, 你还带了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我愁眉苦脸:“没有了吧,唯一有点儿中国味儿的,就数钱包里的那几张粉红色的钞票,你说, 能送不?”
    他:“还说你不俗。”
    我:“呵, 和你也彼此彼此。”
    我们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出一件像样的礼物,最终决定为屋主夫妇准备一份丰富的中式晚餐,那天起了个大早, 开着租来的车子跑到很远的亚洲超市,买了一些时蔬和食材以及酱油,又哼哧哼哧地开车回去,到民宿已经快中午了。
    我们准备做一份西湖醋鱼,一份东坡肉,一份龙井虾仁和糟烩煸笋,我和陈深吹了大牛,说全部我来准备,保证味道鲜美得想哭,让他放心去还车。
    西湖醋鱼选的是一条草鱼,买来的时候还在袋子里蹦跶,要多鲜活有多鲜活。
    我很惆怅,早知早知道刚才让卖鱼的亚洲小伙子给我们把鱼鳞给我去了,也不用现在这么棘手...
    我隔着袋子拍了草鱼好几下,草鱼渐渐地不跳了,慢吞吞地刮着鱼鳞,手感粘腻顺滑,有点难刮呀...
    陈深还车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刮鱼鳞,痛苦之大极。
    他靠在门边,一边看我刮鱼鳞,一边问我:“真不需要帮忙?”
    我:“不用!”
    他环抱着双臂,一边好整以暇地看我笨拙地刮鳞片,不说话。
    我觉得有些尴尬,冲他挥手,欲把他赶出厨房,“你别看着我做饭,该干嘛干嘛去。”
    他一把拉着我的手,举到他的眼前,仔细地查看—食指上有一块小小的伤口,开始渗血了,要不是他瞧见了,我还没发现。
    他:“怎么弄的?”
    我弯了弯手指,好像有点痛,无所谓道:“不知道,刚刚还没有的,冲一下就好了。”
    他皱着眉,拉过我的手,打开了冷水,把我推到水龙头前去,这里的冷水比想象中还冰一点儿,慢慢就没什么知觉了。
    他:“痛不痛?”
    我刚说不痛,他就把我的手指放进他的嘴巴里,轻轻地含住,手指马上变得敏|感起来,在他的口腔里,变得温热又柔软。
    我缩了缩手,急忙说:“手都没好好洗,很腥的,屋里有消□□水。”
    他说的话有些含糊:“别动。”
    他歪着侧脸,好看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上,室外阳光不太足,厨房里开着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明暗立体,舌头动了动,在我的伤口上舔|舐了一下,伤口一阵麻麻的刺痛,好像被小动物舔舐着伤口。
    我红了脸,话都说不完整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好像阿花啊...”顺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低下来的脑袋。
    他脸色沉下来,黑着脸硬是把我细细的手指包扎成一个大鸡蛋。
    我小心翼翼地说:“好了好了,我要去做饭了。”
    他放开我的手,走到厨房,门砰地一下关上:“做什么做,呆一边儿去。”
    陈深的厨艺是不容置疑的好,每一次吃他下厨做的美食我都这么想,西湖醋鱼的肉质又嫩又美,酸甜得当,还带有一股淡淡的蟹味,东坡肉肥而不烂,极其下饭,煸笋鲜嫩。
    连向来没有吃过中餐的屋主夫妇都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我连吃两大碗饭,屋主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对他说道:“中餐很美味,你真的可以去当个厨师。”
    他回答了一句话,即使语速有些快,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他说:“厨师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但比我妻子现在的收入少一些,我夫人可能会因为嫌弃而把我扫地出门。”
    女主人听了回答便笑起来,夸奖他:“幽默风趣的男人,是个好老公。”
    吃完饭后,我们与屋主夫妇告别,屋主执意要开车送我们赶往特罗姆瑟的机场。
    路上我对陈深说:“为什么来人总夸你是个好老公,却没有人夸我是个好老婆呢。”
    陈深笑了笑,说道:“他们也夸你美丽动人。”
    我:“瞎说实话。”
    他:“更何况,别人不需要看到你的好。”
    我和他坐在车后座,我听到这句话时,抬起眼睛,差点儿撞到他的额角,他正看着我。
    他:“我看到就够了。”
    我略微有些感动,便吐露真心:“不过,你做什么工作我都不介意。”
    他:“真的?”
    我认真地说:“绝不骗人。”
    他也十足认真地和我说:“那我马上就辞了工作,来做你的床上伴侣,好吗?”
    我:“不行,只有这件事你是免费劳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哟
    ☆、结婚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经第四十八章
    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 只在一起过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不足以了解对方, 所有一切婚姻的起源,都来自于一个事故。
    那时候我才刚毕业没多久, 生活拮据, 陈深的到来是我生活里猝不及防的一个意外, 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什么么都不懂,缺乏安全感的职场菜鸟, 却谈着一场不咸不淡, 可有可无的恋爱, 我们约好每个周五去看一部电影, 周日去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他会送我鲜花和礼物, 在每个分别的时刻亲吻我的脸颊, 如清晨露珠一般新鲜的恋情在我们手里变得像老年迟暮一样,平淡得没有一丝水花。
    我甚至一度怀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或者优秀如陈深只想换一种平淡的恋爱口味,不用许久这份恋爱的滋味就会变成我独自承担的爱意,不用猜也能想象的到他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爱慕者,从不缺乏爱的收获和给予, 只要他想。
    事实也如同我的预想一样发生了, 那天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手里拿着下班后做的一份甜品,被整整齐齐还热腾腾地放在便当盒里, 它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又热切又不安,急需一句短短的称赞,就能满足一天因劳累而败坏的愉悦细胞。
    所以当我加快脚步小跑进陈深所住的小区时,令我最不安的一刻出现了。
    他从电梯出来,西装革履,身材修长,身后跟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我记得她,她是陈深的合作人,共同做一个项目,十足的女强人,前一天她约我在人民广场的咖啡馆,想与我好好谈谈我和陈深的关系,我没有去,因为微弱的底气和缺乏的安全感。
    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十足相配俊男美女,天生一对,我那时候想:哪有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一切都是贫穷而自卑的女孩为了安慰自己而编造出来的谎言,王子从来就只会和公主在一起。
    他走出来看到我,我就像一个小偷被发现地不知所措,便当盒被我藏在身后,我低着头,他们前后脚走到我面前,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我头顶的发旋。
    我听见他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的语调平淡无奇,就好像在问我:你吃好了没。
    难道现在不应该说:我女朋友来找我了,先失陪一下吗?
    他身后的女人轻轻笑了笑,说道:“douglas,很嫩小女友。”
    我还是第一次从别的女人口中听说他的英文名,心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一阵阵涟漪。
    陈深皱着眉,对身后的她说:“许藿,这不是美利|坚,请你注意用词。”
    那个女人用手轻轻地捂住鲜红的嘴唇,笑声如风铃,如丝般的媚眼掠过我,高跟鞋踩过路面发出登登的响声,对陈深说道:“你的口味,还是那么的...特别。”她背着我连价格都不敢想的包包,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处,发丝精致而柔顺,高昂的头颅美丽而自信,而我低着头,藏着一份廉价的甜品盒。
    她打量完我,然后继续说道:“我先走了,see you.”
    步子不急不缓,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她气质浓浓的自信和骄傲。
    他说:“你背后是什么?”
    还是被眼尖的他发现了。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具体想法了,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廉价而可耻,我就好像一颗蘑菇,不值得被爱的蘑菇,蘑菇快被雨浇灭了。
    我从他面前逃走,匆匆地跑到路边打上一辆车,心情低落到谷底,不久外面就开始下小雨,我突然觉得留在杭州也没什么好,至少湖州总是阳光普照,我打开甜品盒,用蛋挞和草莓大福填满嘴巴,眼睛不自觉地流下湿漉漉的东西,司机用异样的眼光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我那时想:陈深怎么会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呢。
    我逃到了湖州,关掉了手机,独自一个人跑到爸爸的墓地,我其实最爱和爸爸说心里话,爸爸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他会把我说的话都放在心上,他也最爱我。
    我跟爸爸说了很多事,陈深的坏话,工作的坏话,说着说着,天又下雨了,我抹一把脸,心情低落而沉重,无限委屈,只觉得:我爱陈深,但他好像并不太爱我。
    天色灰尘尘的,我发现到哪儿也不开心,到哪儿他都会找到我,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他走过来为我撑伞,发型依旧一丝不苟,穿了一件休闲的黑色风衣,更像柏原崇了。
    他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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