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小心撞到赵承玉,而导致李徽婷落水的丫鬟一下子被前院那边打赏了,还重用了,这事一下子就被议论开了。
    “春儿不是撞到了长公主还害得李侧妃掉进池塘。李侧妃可是病了有十来日了!殿下怎么还赏了她东西,将她调去前院重用了?”
    “不会是殿下安排春儿故意撞到长公主,然后害长公主推了李侧妃掉下池塘?”、
    “可殿下为什么要让李侧妃掉入池塘生病呢?”
    下人们一番议论猜测,这事他们可想不明白,但是这些话都传到了李徽敬和李徽宗的耳朵里。
    李徽宗是个冲动莽撞的性子,凡是想的不多。本来自家妹妹病了这么一大场,卫谏都不曾来看过一眼,他就已经是一肚子的气了,现在听到这样的传言,他更是一甩袖就要去找卫谏问个清楚明白。
    “徽宗,站住!”李徽敬厉声叫住他。
    李徽宗气恼不已,怒问道:“大哥,他那样欺负妹妹了,我们当兄长的还不替妹妹讨回些公道吗?眼看妹妹受人欺负?”
    “齐王为什么要害妹妹?而且还是丫鬟推到了长公主,长公主无意间把妹妹推下了池塘?你就不想想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李徽敬冷静的反问他。
    “这……”李徽宗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愣了片刻,但仍旧怒气在头。
    “齐王对长公主是情深意重不假,但他先前就算计过长公主,这回,会不会是又在算计长公主?让我们看来是长公主将徽婷推下了池塘,如此离间我们和长公主的关系,慢慢瓦解长公主手里的权势。”李徽敬分析道,但是这个可能在他说出口之后,反倒自己就先产生的怀疑。
    倒是那李徽宗心思没那么细敏,还怒气道:“既然这样,那我更要去替长公主和妹妹讨回公道!”
    “事关到长公主,此事就复杂了,你不可冲动!”李徽敬叱责他。
    李徽宗虽说虎了一些,对大哥的话还能听进去许多,暂时压下心里头的怒火,倒也不说去找卫谏算账,却是张罗着人要从齐王府里将李徽婷接回来。
    可李徽婷哪里乐意跟他回李府万般别扭推脱:“二哥,我眼下病着,搬来搬去的雷神,我在这儿也挺好的。再说了,我是王爷的侧妃,好好的回什么娘家,这话传出去,不是给王爷添乱吗?”
    “他对你又不曾有半分的好,你何苦留在这儿,受他冷落,受他算计?”
    “二哥,你不会是听了外面的那些话,多想了吧?”李徽婷疑惑问道,对于府中传的那些话,她多少也听到了一些。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不死心吗?他都想害死你了!”李徽宗气愤又心疼的训了李徽婷一句。
    李徽婷摇头解释:“二哥,这事若真是殿下做的,他会让人知道吗?还让人在这府里传得人人皆知?”
    “那丫头被赏赐了东西,还得了重用,如今就留在前院里,可都是事实。”李徽宗觉得李徽婷还不清醒,想将她骂醒。
    对,这事他也觉得奇怪,按照卫谏的手段,这种事情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可的的确确,那丫鬟得了赏赐,在前院得了重用,卫谏传出这消息来,必定有别的算计在里头。
    李徽宗的脑子没有李徽敬和赫连南丞那么好使,一时想不明白。
    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事就是卫谏做的,要害他妹妹不说,而且还想离间他们李家和长公主的关系,要让长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权势,以后北朝无法跟卫谏作对。
    可不管李徽宗怎么想,李徽婷就是不走,李徽宗逼她,她就撞桌子寻死。
    李徽宗气恼恼的骂了两句:“你就这么死心眼!好,我就不管你了!”
    然后就甩袖走了。
    他也没有立即离开齐王府,而是去看了赫连南丞。
    赫连南丞一身青布长衫夹袄,躺在院中的长椅上,身上裹了一块棕色的狐裘皮子,边上放了炭火,炭火上熬着药,这满院子里都是药味儿。李徽宗进来闻着都觉得有些别扭。
    赫连南丞需要静养,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院中打扰赫连南丞。
    从李徽宗踏进院子门口的时候,赫连南丞就察觉到有人来了,对着李徽宗开口叫了声:“李二公子,少见你来看我。”
    李徽宗微微皱眉,不悦道:“你都是病人了,怎还要自己看着熬药?都没个下人?”
    虽然他跟赫连南丞没什么交情,但他是赫连南骏手底下带出来的兵,还得赫连南骏重用,得了些兵权在手。
    赫连南丞笑了笑,略有些虚弱苍白的道:“今日天气好,我身体也好些就到院子里坐坐,这药是熬着给我熏一熏的,并不是我看着熬药。”
    纪洛城说的,有些药不一定非得要喝下去,这熏药其实药浴区别不大,都是同样的道理,让药从身体的毛孔渗透进去,他这身体损伤的太多,喝药反倒不怎么管用,主要得靠药浴和针灸。
    “原来是这个道理,我还以为有人苛待你!”李徽宗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
    他在这院中顿了顿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身体不好,我本不应该来打扰你。可你跟我大哥一样心思缜密,事情想得通透些,你又是在齐王府里,我……”
    不等李徽宗说完,赫连南丞就开了口:“府中的事,我听说了。不管齐王是什么心思,但这事长公主没有出面说什么,应当是认可了现今的结果,我看还是息事宁人,此事你们最好不要再插手。”
    “徽婷可是我亲妹妹!”李徽宗气急,他怎可能任由自己的妹妹受了欺负而撒手不管?
    “既然二公子不想听从我的话,又何必来问我?”赫连南丞反问。
    李徽婷落水这事,他在府中当然听过,虽然他没出自己的这院子,但大多也能猜到些,李徽婷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而且卫谏也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若真是要离间李家和长公主的的关系,断然不可能将这事传得满府上下皆知。
    “这事透着古怪,难道你都没察觉出什么吗?”李徽宗不死心的问。
    “对,这事透着古怪!长公主嫁了过来,齐王的用心,不管是什么目的,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李徽敬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但觉得这事必须得查明白,卫谏的用心是什么。
    所以,他也来这儿找赫连南丞商量,赫连南丞好歹是住在王府里,就算是不知道全部,多少两人商议一番,也能探讨出个结果来。
    “大哥,你也来了。”李徽宗见到李徽敬,叫了一声,自然的退在李徽敬后面两步。
    李徽敬跟赫连南丞的关系更为亲近,而且李家多少是大哥在做主,李徽宗自然会退后一些。
    “徽敬兄。”赫连南丞叫了李徽敬一声,随后叹了口气道:“殿下什么心思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万事不能牵连到长公主,我们这些人不会与长公主离了心。不管你们是怕殿下离间长公主和李家的关系,还是殿下要对你妹妹不利,不如找个由头,向殿下讨封休书,接了你妹妹离开王府,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有一个李徽婷在府中,就算现在李家对赵承玉臣服,难免以后不会因为李徽婷而生出什么异心来,毕竟李徽婷是李家的女儿,他们的亲妹妹。
    李徽敬听明白了赫连南丞的意思,李徽宗也听明白了,但是,李徽宗愁眉苦脸的道:“我今日就是来接徽婷的,可她就是不走。再说了,她受了这么大委屈,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我可做不到!”
    赫连南丞不适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比先前难看了许多,他身体不好,精力不好,敛着精神与李徽宗和李徽敬说了这么会的话,就有些撑不住了。
    “你先养神歇息一会儿。虽然南丞兄你说得有理,我也有这想法,但咱们为长公主筹谋,齐王这一手太过招摇,若不查出他到底是什么用心,我还是不太放心。”李徽敬思索许久之后,冷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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