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迭声说着“对不起”,语气惊惶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我疯了,是我鬼迷心窍,才会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说那么绝情的话,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脆弱,还带着微微的哽咽。
    纵使珞珈是铁石心肠,也觉得自己对他实在太残忍了,想要转过身去哄哄他。
    但不是现在,她正渡劫呢。
    “你放开我,”珞珈使劲掰他的手,“你活不活得下去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我只求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们俩干什么呢?!”她的小开心果顾人祁突然出现,身后还跟着宋诗恩,“快放开她!”
    顾人祁冲过来,把珞珈从郑叙的束缚中拯救出来,两个男人紧接着便动起手来。
    郑叙已经被珞珈逼到了崩溃边缘,这场男人之间的较量恰好给了他发泄的途径,所以下手又重又狠,完全不计后果。
    顾人祁原本只是想给他点教训就算了,没想到对方要跟他死磕,他当然也不会怂,争强斗狠他还没怕过谁。
    珞珈和宋诗恩在旁边看着,真的是心惊肉跳,生怕谁把谁打出个好歹来,劝架没人听,拉架又不敢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顾人祁被郑叙一脚踹倒在地,珞珈赶紧冲上去,张开手臂挡在了顾人祁前面,大喊:“住手!”
    挥过来的拳头堪堪停在她眼前。
    郑叙双目猩红地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挂了好几道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又重又急。
    半晌,他放下拳头,转身离开,像头战败的野兽,背影颓唐又凄凉。
    珞珈立刻要跟上去,却被顾人祁抓住了手腕。
    “周珞珈,”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你和这个男的什么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珞珈甩开他的手,快步去追郑叙了。
    顾人祁要跟上,却被宋诗恩拦住了。
    珞珈在电梯前追上了郑叙。
    他靠着墙,弓着腰,低着头,看起来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珞珈走到他面前,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
    她知道,郑叙今天被伤得狠了,既虐心又虐身。
    所以,得喂他吃颗糖才行,不然怎么可持续发展。
    郑叙抬头看着她,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珞珈偏头看向别处,躲开了他的视线。
    因为心虚,也因为抱歉。
    电梯来了,珞珈牵着他的手走进去,按了1楼,电梯门随之合上。
    她想收回手,郑叙却立即反握住她,珞珈犹豫了下,没再挣扎,就这么任他握着。
    “需要去医院吗?”珞珈问,“我看你伤得挺重的。”
    “不去,”郑叙抬手按下15楼,“更重的伤我都受过。”
    珞珈想起宋诗恩说的车祸。
    但她什么都没问。
    到了15楼,郑叙牵着珞珈走出电梯,她看到了律所的牌子,写的是“君智律师事务所”。
    他们一走进去,立刻引来注目和窃窃私语。
    等进了办公室,门一关,世界安静了。
    郑叙放开珞珈的手,咬牙忍着痛,先脱掉外套,然后解开衬衣的扣子,低头一看,左下腹青紫一片。
    珞珈也看见了。
    他都伤成这样了,顾人祁只会更惨。
    “还是去医院吧,”珞珈有点担心,“万一伤到内脏是会出人命的。”
    郑叙看着她:“我死了,你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吗?”
    “不会,”珞珈用负气的口吻说,“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郑叙神色黯了黯,走到沙发旁缓缓坐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珞珈告诉自己,她是来发糖的,不是来捅刀的,迅速调整好状态,重新进入角色。
    “你这儿有医药箱吗?”珞珈问,“不去医院,总得上点药。”
    “在那边的柜子里。”郑叙抬手指了指。
    珞珈走过去,拿出医药箱,来到郑叙身边坐下。
    她找到治跌打伤的药膏,挤一点在指尖上,撩起郑叙的衬衣露出伤处:“你忍着点,肯定会很疼。”
    郑叙“嗯”了一声。
    手指刚碰到皮肤,郑叙就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珞珈没抬头,她尽可能轻柔地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青紫的地方,郑叙静静地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没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药到病除了。
    处理好了身上的伤,该处理脸上的伤了。
    即使鼻青脸肿,这张脸依旧是帅的。
    而且他现在没戴眼镜,斯文败类的气质敛起不少,反而冒出些曾经的少年气。
    果然眼镜才是斯文败类的本体。
    珞珈用棉签沾了酒精,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
    郑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哑着嗓子轻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珞珈不理他。
    郑叙又说:“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珞珈手上用力,郑叙疼得“哎哟”一声,珞珈没好气地说:“别说话,大猪蹄子。”
    郑叙有多聪明,珞珈是见识过的,他仅凭她几句话就怀疑顾人邻是他的儿子,而他会相信周母的话,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他又说自己错了,求她的原谅,不过是因为爱情让人眼瞎心盲,他转而选择相信她罢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珞珈就在避重就轻,她拉东扯西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但绝口不提借种的事,她不问郑叙周母对他说过什么,更不问他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味攻心,逼迫他不得不相信她。
    珞珈之所以敢这么死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她当初不仅骗了郑叙,也骗了周母。
    她骗周母自己爱上了郑叙,使得周母当众羞辱郑叙,从而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如果当初只是为了借种,周母闹这一场就纯属画蛇添足,没事找事。
    所以,这场大闹让周母所说的一切,在郑叙这里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珞珈就是凭着这一点,才敢和郑叙正面肛。
    好在,她赌赢了,又一次化险为夷。
    但现在又有了新的麻烦。
    她该怎么向顾人祁解释她和郑叙的关系。
    她相信顾人祁不会去顾琛跟前乱嚼舌头,他虽然傻白甜,但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得想个完美的解释把他给骗过去。
    脸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
    珞珈把医药箱整理好,正打算放回去,郑叙却突然枕着她的腿躺下来。
    珞珈顾忌着他身上有伤不敢动他,郑叙死皮赖脸地不起来:“就十分钟,不,五分钟,我这个星期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真的快撑不住了。”
    除了听之任之,她还能怎么办。
    不过,正好可以趁机打探一下他和宋诗恩的关系。
    万一这俩人真有一腿就大大地不好了,因为宋诗恩一定要和顾人祁结婚才行,如果因为她改变了郑叙的命运而导致男女主be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奖励可能会被系统扣光,她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听宋小姐说,你今年年初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珞珈非常自然地抛出话头,“具体怎么回事?当时伤得严重吗?”
    郑叙闭着眼睛说:“在马路边等人的时候,被一个酒驾的司机给撞了,当时伤得挺严重,在医院躺了好久,现在还有后遗症,经常头疼。不过如果没有宋诗恩给我送血包,我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
    珞珈说:“宋小姐人很好,对你也挺好的。”
    郑叙睁开眼睛看着她,脸上终于浮起了一点笑意:“你在吃醋?”
    “我是真的觉得你和宋小姐很般配,你可以和她在一起试试,”珞珈故意顿了两秒,“还是说,你们已经试过了?”
    郑叙又闭上了眼,脸上的笑也消失了:“我对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
    “撒谎,”珞珈说,“那天在摩天轮上你还说呢,和别的女人上床的时候怎样怎样,这么快就忘了吗?”
    郑叙忍着疼翻个身,让自己面朝外侧躺着,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骗你的。”
    珞珈问:“哪句是骗我的?”
    “……和别的女人上床那句。”郑叙顿了两秒,又补充一句:“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女人,以后也会是。”
    珞珈愣了愣:“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为了让你嫉妒,而且……”郑叙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总不能说我一边想着你一边打飞机吧,那也太丢脸了。”
    珞珈:“……”
    好想笑怎么办?
    不可以!
    忍住!
    “你现在一定正在心里嘲笑我,”郑叙咬着牙问,“对不对?”
    “没、没有,”珞珈努力克制,“真的。”
    珞珈在心里敲锣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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