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有点意外。
    她还以为阮常闻会提什么污污的要求,没想到他是走纯情路线的,看错他了。
    不过,男人们对“哥哥”这个称呼是有什么执念吗?她已经有好几个好哥哥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珞珈看着他喊:“哥哥。”
    阮常闻低低地“嗯”了一声,眼底的柔情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舞曲结束了。
    珞珈和阮常闻回到座位,发现卫燕棠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珞珈喊他两声,毫无反应。
    阮常闻得意地笑:“在喝酒这件事上,我还没输过谁。”
    珞珈:“……”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男人的快乐她不懂。
    珞珈说:“看来我们得回去了。”
    阮常闻点点头,招手叫来两个服务员,一人一边把卫燕棠架出了夜总会。
    卫燕棠被放进汽车后座躺着,阮常闻说:“我让司机开车送你们。”
    “不用,”珞珈说,“来的时候就是我开的车,我再开回去就是了。”
    阮常闻惊讶:“你还会开车?”
    珞珈笑着点头:“嗯。”
    她朝他挥挥手:“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阮常闻点头:“好。”
    珞珈走到驾驶席,开门坐进去,发动汽车,缓速出发。
    阮常闻站在马路边,直到珞珈的车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长叹一声,脚步虚浮地向着夜总会走去。
    人有三苦,爱别离、求不得、憎怨会。
    他竟然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尝到两次求不得的滋味,苦上加苦。
    今晚若不大醉一场,恐怕无法入眠。
    因为担心卫燕棠会从座位摔下去,所以珞珈开得很慢。
    夜已深了,街边的店铺关门闭户,只有路灯发着幽幽的光,路上车不多,路边间或有三两行人,凄清得有些不真实。
    卫燕棠睡了一路,车停在冯家门口的时候已近十一点了。
    珞珈熄火下车,打开后车门叫了卫燕棠两声,他依旧毫无反应,她只好去敲大门。
    很快,冯鹤鸣趿拉着拖鞋穿着裤衩背心来开门,一脸还没睡醒的困倦。
    “表姐,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不着你们就先睡了。”冯鹤鸣往她身后看了看,“卫大哥呢?”
    珞珈笑得无奈:“他醉得不省人事,在车里躺着呢,还得麻烦你把你扛进去。”
    冯鹤鸣走下台阶:“事情谈成了吗?”
    珞珈说:“成了,明天去药厂签合同。”
    “太好了,”冯鹤鸣拉开车门,“那你们是不是就要回京州了?”
    “嗯,打算后天走。”珞珈帮着冯鹤鸣把卫燕棠拽出来,“小心他的腿。”
    “怎么喝得这么醉?”冯鹤鸣被卫燕棠身上的酒气熏得直皱眉,“一定是阮常闻灌他的吧?”
    珞珈说:“他们俩喝了两瓶红酒又喝了半瓶洋酒,就成这样了。”
    “混着喝就是容易醉,”冯鹤鸣把卫燕棠的胳膊搭在脖子上,半拖半抱地往里走,“卫大哥明天肯定要难受了。”
    进了内门,珞珈小声说:“轻点,别把舅舅和李妈妈吵醒了。”
    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冯鹤鸣小心翼翼地把卫燕棠放到床上,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珞珈说:“你把车停好就可以接着睡了。”
    冯鹤鸣看了眼床上的卫燕棠,说:“那你也早点睡,晚安。”
    珞珈点头:“嗯,晚安。”
    冯鹤鸣关门出去了。
    珞珈打开床头的风扇吹了会儿,帮卫燕棠脱掉鞋袜,脱掉西装外套,摘下领带,然后去洗手间打了盆凉水,打算帮他擦一下手和脸。
    她把毛巾浸湿,拧干,先帮他擦手。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很平整,她和他对掌,他的手指比她长出一截。
    擦完手,把毛巾放进水里揉两下,拧干,接着擦脸。
    她动作很轻,从额头往下,擦过颧骨、脸颊、下颌,然后是脖子、锁骨。
    她之前就觉得他的喉结生得很性感,她用手轻轻摸了摸,感到指腹下的凸起动了下,抬头一看,蓦地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撞上了视线。
    “你……”
    “你又到我梦里来了。”
    卫燕棠的声音又低又哑,磁性撩人。
    又?
    他之前也梦到过她?
    珞珈的心跳忽然开始加速。
    她“嗯”了声,轻轻地问:“你想在梦里见到我吗?”
    卫燕棠定定地看着她,却不回答。
    珞珈叹气:“看来你并不想见到我。”
    卫燕棠微微摇头:“我想,但是我更害怕见你。”
    珞珈问:“为什么害怕?”
    卫燕棠说:“我怕我会失控,对你做出不该做的事。”
    珞珈心如鹿撞:“这是梦里,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卫燕棠露出痛苦的神色:“不,我不可以,我不能……”
    珞珈感觉到希望的曙光正照耀着她:“你可以的,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燕棠哥哥,我喜欢你。”
    卫燕棠看着她怔了怔,艰难地说:“我也……喜欢你。”
    喜悦瞬间在心里爆开。
    成功了!她终于!成功了!
    珞珈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喜形于色,怕把卫燕棠吓醒。
    她缓缓靠近他,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他温热的唇,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燕棠哥哥,我好喜欢你。”
    卫燕棠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哑声说:“我忍不住了。”
    珞珈说:“那就不要忍了。”
    话音刚落,卫燕棠一只手覆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压在他唇上,混着酒气的灼热呼吸瞬间侵入她的口腔,另一只手则勾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珞珈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他。
    徐孟钦的脸倏地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珞珈更紧地抱住卫燕棠,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她只想得到这个男人,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以免卫燕棠清醒过来,必须速战速决,她用尽全力翻了个身,和卫燕棠颠倒位置,嘴唇向下,吻上他的喉结,手也向下,拉开了西装裤的拉链。
    卫燕棠结束得很快。
    他们又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卫燕棠沉重地压在她身上,把脸埋在她颈间喘息,呼出的热气几乎要灼伤她。
    汗流进了眼睛里,蜇得珞珈睁不开眼,她还被卫燕棠压得喘不上气,却一动不敢动,生怕弄醒了他。
    她等啊等,等他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去,等他的呼吸变得舒缓均匀,她已经快被压成标本了。
    “燕棠哥哥?”珞珈低声喊。
    身上的人已经陷入沉睡,毫无反应。
    珞珈小心翼翼地挣扎着从他身下出来,活动一下被压麻的手脚,长出一口气。
    她下床去,先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把卫燕棠的裤子提上,又把他从趴着扳成侧躺——醉酒的人一定要侧着睡,可以降低因为呕吐导致窒息的风险。
    把风扇调到最大,关上灯,珞珈轻手轻脚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走回去,摘下左边的耳坠,放到了枕头边,然后端着洗脸盆走出去。
    进了卫生间,珞珈把水倒掉,站在洗手池前照镜子。
    妆被汗弄花了,头发乱成鸡窝,像个疯子。
    她很想洗个澡,又怕打扰别人睡觉,洗了把脸就回房去了。
    脱掉裙子才发现流血了,男人太大除了让女人受伤其实并没什么卵用。
    她擦干净,换上睡衣躺在床上,风扇呼呼地吹着,终于舒服些了。
    明明又累又困,但是却兴奋得睡不着。
    原以为卫燕棠是块难啃的骨头,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她吃干抹净了,酒真是个好东西。
    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动心的,他隐藏得可真好,竟然躲过了她的火眼金睛。
    珞珈翻了个身,不经意瞄见挂在墙上的日历,突然一个激灵。
    糟糕,她现在正处于危险期,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可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儿弄避孕药去。
    只能明天再说了,而且一次就中的几率微乎其微,不用太担心。
    珞珈欠身关灯,决定数绵羊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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