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兰呵了一声:“嫂子你都知道这样不行啊,那你为什么要教大妞和天赐,说要是有了弟弟妹妹了就让她们把弟弟妹妹从窗户下扔下去?”
    乔嫂子的脸上一阵青白,这话她是说过,不过她说这话都是在好早之前了,具体多早她不记得了,反正在她和毛金兰和她打架以后她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
    说过归说过,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她又不想挨打:“你少污蔑我,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毛金兰是无条件相信天赐的,两岁的小孩没谁会说谎:“是不是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今天也不想打你,我就想告诉你。嘴上不把门,你所说的那些话,总有一天都会报应在你的身上。”
    毛金兰说完,和其它军嫂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军嫂们在她走后便也走了。
    毛金兰回到家,陈建邦正在掰开了揉碎了给小天赐讲道理,他歪理多,但是很多事情和小天赐讲,她根本理解不了。
    毛金兰靠在门框上看了很久,见陈建邦烦躁地摸头发。
    毛金兰走进来,跟小天赐这样说:“天赐,妈妈问你一个问题。要是妈妈有一个比你大的孩子,你是后面出生的,你上面的哥哥姐姐如果要把你扔了你怎么办?”
    小天赐撅着嘴吧:“天赐会很难过,哥哥姐姐为什么不喜欢天赐,天赐明明那么可爱。”
    毛金兰欣慰地默默她脑袋上面的小啾啾:“对,那天赐是姐姐,妈妈不要求天赐一定要爱护弟弟妹妹,但是不要伤害弟弟妹妹好不好?”
    天赐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不会伤害她的。”
    毛金兰亲了一口小天赐:“乖宝宝。”
    第二天是牛兴国和方美媛请客吃饭的日子,他们的结婚证早在前两天就领了,只是方美媛一直都没搬过来和牛兴国住。
    他们的这桌酒席办的不错,有酒有肉有菜,两个新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们胸前带着两朵大红花,先在主席面前宣誓过后才是入席的时间。
    毛金兰和陈建邦被安排和牛老太□□孙三人坐一起。
    牛老太太高兴得很,一直都劝着毛金兰多吃菜,都是很熟悉的人了,毛金兰也没客气,只是吃了两口她就吃不下了,有些反胃恶心。
    她放下筷子,牛老太太问:“兰兰你怎么不吃了,吃不惯?”
    毛金兰摇摇头,凑近牛老太太:“我例假晚了好几天了,不出意外的话是怀上了,从昨天开始就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了。”
    牛老太太道:“小陈知道了没啊?”
    “我昨晚跟他说了、”
    牛老太太说:“天赐两岁了,是该要了,等到肚子里这个出生,你就可以把她送到王李庄的托儿所了。”
    刘嫂子和毛金兰她们坐一桌,听了她们的话,说道:“我听说王李庄的托儿所过完这个年就不打算开了呢。”
    毛金兰等人一愣:“为什么不开了?谁说的啊?”
    刘嫂子说:“我前天上街,遇到王李庄的媳妇儿,她们跟我说的,我还以为你们知道了呢。”
    牛老太太一拍大腿:“这前天我去接孩子的时候咋没人跟我们说呢,这部坑人呢吗?王李庄的托儿所都开了多久了,这猛不丁的不开了,让我们把孩子王哪里送啊?”
    “可不是。”刘嫂子叹了口气,她家的两个双胞胎过了这个农历年就是四岁了,她原本还打算把这俩孩子送到托儿所里学点东西呢。这也送不了了。
    她看着毛金兰:“兰兰,你不是认字吗?你能不能教教我们家那两个认认字,不求会多少,会写字就行了。”
    刘嫂子是不认识字的,家属院里认字的军嫂也没有几个,大多都是解放后才上的扫盲班,像毛金兰这样的后来学习认字还学得这么好的人少之又少。
    毛金兰摆摆手:“嫂子,我不行的,我自己都是半吊子,别到时候耽误你们家孩子。”
    毛金兰这话让刘嫂子犹豫起来,毕竟毛金兰说得在理,她虽然认字,也自己看书,但毛金兰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她那个提议也就是说说而已。
    她遗憾地道:“要是团里自己建个托儿所就好了。”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符合。
    方美媛的婚礼过后,事情又回归了平淡,到了一月份中旬,王李庄的托儿所正式宣布解散,与此同时,团里也在家属院后面的后山上建立一座托儿所,同样的只收团里的孩子,看孩子的人也是从军嫂里选出来的。
    这事儿一出来,后勤部林嫂子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就为了那两个名额。
    这天一早上,林嫂子就躲到了毛金兰家做针线。
    她的孩子都长大了,在家跟着爷爷奶奶,她一个人在这边乐得清闲,在团里说要组建托儿所时她就明确表示过她不会去。
    她好不容易带大家里的三个孩子,才不想再去带孩子呢。一个孩子就已经很难带了,带一帮,她不用活了。
    毛金兰也是不想去争的,看孩子不是什么好活儿,陈建邦早就跟她说过不让她去。
    毛金兰的例假一直没来,妊娠反应相当严重,基本上喝白开水都是想要吐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毛金兰的比以前瘦了,精神头也没之前好了。
    一天天都病怏怏的,陈建邦心疼媳妇儿,看媳妇儿吃不下去饭找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后发现都不管用以后趁天黑去了一趟王大夫那里,拿回来了一个药方,只是药材不全,到市区都没捡到。陈建邦没办法,只好买了营养品回来,还去了草原上的牧民家里给毛金兰订了奶。
    买回来的奶加了姜煮掉腥味,虽然还是有些味道,但营养大,小天赐跟着毛金兰一起喝,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就开始长个子了。
    家属院的人知道后也跟着毛金兰家一起订奶,家属院有二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孩子,这一订就是一大笔的收入,陈建邦起先找的那个牧民乐坏了,再来家属院送奶的时候特地给陈建邦家送了几片酸奶酪,这样的酸奶酪成为了小天赐的最爱。
    于是在小天赐吃了以后,这也成为了家属院小孩子们的美食。
    春节过后,托儿所建好了,刘嫂子和白嫂子成了托儿所的保育员,因为是团里自己建造的,托儿所的学费就不要了,每个月每个孩子只要往里面交三斤粮食做伙食费就好了。
    都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孩子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现在只不过是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玩而已。小天赐也被陈建邦送去了。
    要离开妈妈了,她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背着毛金兰用碎步给她做的书包,里面放了一壶凉开水和两块酸奶片,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毛金兰看她这样也没啥伤感了,毕竟托儿所就建在山坡上,走到街中心就能看到,方便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在外面浪呢,想起好久没来网吧了,我这章就在网吧码的。
    这就回去了。
    自由的感觉真爽,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各位晚安啊。
    ☆、【第099章】
    第九十九章
    天赐上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团里从市里的夜校招来一个女老师给托儿所的孩子们上课。
    新招来的老师叫闫雪, 热河市本地人, 家中父母都是热河供电局的工人, 算是根正苗红的工薪阶层。
    来到团里以后团里给她安排在了林科长以前住的家里, 她一个人得了这么大一个屋子, 高兴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
    而她也是个勤快乖巧的姑娘,一大早部队起床铃响起来她就起床了, 梳洗好后就去了托儿所,将托儿所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刘嫂子和白嫂子对她赞不绝口。
    有了专业的老师教导,孩子们的变化也是肉眼就能看出来了,以前不爱干净的孩子知道怎么饭前要洗手了, 鼻涕也不用袖子擦了。她让毛金兰给她捡了一块儿手帕,还特别臭美的让毛金兰给她在手帕的角落绣了花。
    毛金兰让陈建邦在手帕上写了天赐的名字, 再在她的名字上面绣花,花绣成了缠枝花的样式, 其中天赐的名字清晰可见。
    天赐拿到了她独一份儿的手帕高兴坏了。
    天赐上了一个月的学, 陈建邦受到了徐团长的举荐, 前往天津军校读书,在毛金兰与陈建邦结婚两年后,两人面临着分居的问题,而此时,毛金兰才怀孕是哪个多月,陈建邦权衡再三, 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毛金兰知道了,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劝他:“建邦,我觉得这个军校,你得去上。”
    陈建邦给毛金兰揉着后背,自从过了三个月,孩子开始长肉后,毛金兰的腰背总是会疼,还特别怕热,总想着吃冷的,这天寒地冻的,毛金兰每晚睡觉前都要晾上一壶凉开水,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小天赐好奇跟着毛金兰喝了两口,说冻得牙齿疼。
    陈建邦特别怕毛金兰这样喝多凉水以后体寒,可说也说了,调理也调理了,就是没用。
    夜晚脚板还会发热,一热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陈建邦特别心疼:“不了,机会以后还会有,但你怀着孩子,这个孩子怀着还那么辛苦,我就想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
    陈建邦到底在后世待过,他知道女人在怀孕生子这个阶段特别脆弱,每年因怀孕得不到家人的关怀而患病的女人很多。
    他不认为毛金兰是那么脆弱的人,但他还是不敢冒险。
    毛金兰侧身躺着:“你不用管我,我没啥事儿,有啥不舒服的我会叫人的,咱们家属院那么多人,谁不能帮我啊?你的前途要紧。”
    陈建邦坚持己见:“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前途都是为你们挣的,你们要是出了个什么问题,我挣再大的前途有什么用啊?”
    陈建邦的一番话,说得毛金兰心中特别感动,她翻身抱紧陈建邦:“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这样的好事儿可遇不可求,谁知道这次机会错过了,下次机会会在什么时候,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我就回老家去,让妈看着我好不好?”
    陈建邦不同意:“不好。回家要坐那么久的火车,火车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得多难受啊,就听我的一回。”
    别看陈建邦在小事上面会听毛金兰的,但是他要是决定了的事情,毛金兰再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的了。
    陈建邦第二天到了团长室,将这个决定告诉徐团长。
    徐团长看了陈建邦好大一会儿,沉声问道:“你决定好了?“
    陈建邦立正回答:“是。”
    “给我个原因。”
    陈建邦没打算骗徐团长,徐团长听完将手边的资料一把扔到陈建邦的脸上,站起来走来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拒绝了什么?这是军校!你知道一个军官想去军校有多困难吗?你的这个名额,是我和别的团据理力争为你争来的,口水仗不知道打了多久,结果你呢,你居然不要?!”
    这些陈建邦都知道,但他还是要放弃这次机会,不仅如此,他还将牛兴国举荐了上去,徐团长把手边的东西扔到他边上:“他好我难道不知道吗?不知道我费尽心思把他抢回来干嘛?人家文化程度比你高多了,你个文盲,现在给你机会了你都抓不住,我还要你这样的下属来干什么?”
    徐团长站在陈建邦面前足足喷了陈建邦二十分钟,陈建邦闭着眼睛任由徐团长的口水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其实对于徐团长骂他是文盲,陈建邦是很不服气的,因为徐团长自己小时候连学都没上过呢,他认字还是跟着组织打仗的时候。
    现在当了团长也不爱看书不爱看报。
    徐团长骂爽了,这才让陈建邦收拾收拾赶紧自己滚。
    陈建邦到一楼厕所洗了脸,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才出去。
    新的一年开始了,去年的军官有不少退了伍的,也有不少从下面升上来的。
    陈建邦下面的正副连加上指导员一共九个人,去年退伍走了三个,现在剩下六个人,营里还来了许多新兵,陈建邦挺忙的。
    中午陈建邦去了炊事班,从炊事班里的小王那里掏了一盒子泡菜回来,到了家里给毛金兰吃。
    四川泡菜是出了名的开胃,陈建邦依稀记得林夏薇怀孕的时候谢鸿文就找了炊事班的战士拿了泡菜,从此夫妻俩的感情更近一步。
    陈建邦别的不会,照葫芦画瓢的本事还是有的。果然,陈建邦把泡菜拿回家,毛金兰果然喜欢吃,陈建邦从小王那里不止拿了泡菜,还倒了人家小半坛子的泡菜汤来。
    陈建邦对毛金兰道:“我从小王那里拿了不少泡菜汤来,你把白菜切了沥干水分放进去泡着,几天就能吃,圆白菜啊豆角之类的都能泡。”
    毛金兰家里正好就有白萝卜,下午就做了,为了泡泡菜,她还让小天赐把家里唯一的一罐黄桃罐头给吃了。
    小天赐美得直冒泡。
    陈建邦到底还是上军校了,因为他的推拒在徐团长看来根本就没有半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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