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顾南山来喊他们出去吃饭,一推门看到了木兮坐在他家老大的腿上,亲的忘乎所以,他平静的退出去并且关上门。
    “喊他们了吗?”
    顾南山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没有。在忙。”
    “忙?”聪明伶俐的何遇坏笑着挑挑眉:“该不会是?”
    石头也心领神会的跟着坏笑起来:“该不会是?”
    冯离一拍桌子:“看看去!”
    “你们别这样。”南颂扶额,三个人像脱缰野马一样,想拦都拦不住。
    “路遥知马力组合”兴冲冲的到会议室前,悄悄的推开一条缝,三颗脑袋摞在一起,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时斐居高临下的看着猫着腰摞在门口的三个人,声音冷然:“干什么?”
    何遇最先反应过来,盯着门锁说:“南山说门坏了,打不开,我们来检查一下。”
    石头跟着胡扯八道:“可能是锁生锈了。”
    冯离:“我看还是找锁匠来看看吧。”
    何遇:“对,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石头:“老大也来吃饭吧,都做好了。”
    三个人说完,一溜烟就消失了。
    时斐回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苏木兮,羞的抬不起头,耳朵都红了。
    “我们约法三章。”
    “什么?”
    “以后在基地不许。”
    “不许什么?”
    “不许耍流氓!”苏木兮控诉。
    她的双眸波光潋滟,能掐出水一般,嘴唇饱满的像五月的红樱桃,时斐忍不住俯身又狠狠亲了她一番:“就不!”
    ☆、第53章 第 53 章
    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 时斐放下手里的工作, 驱车回家。
    时斐没想到,二老把他叫回来,是打算救济他。
    爷爷拿出一个存折交到时斐手上说:“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用。”
    时斐没翻开就知道里面一定不少钱, 但是这钱他不能要。
    老爷子是法律界的泰斗, 奶奶也是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作为他们的孙子出了侵权这种事,面子上肯定挂不住,但是他们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 还无条件的帮助他, 他觉得特别对不起二老。
    他们把他养育成人, 从未要求他做过什么, 当年甚至力排众议支持他去打职业。他们虽然不说,但是他知道, 时理和魏知秋为此没少和他们争吵,而他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退役后他虽然回学校读书,但是又组建了wdf战队,他们依然没有指责过他一句, 如今还拿出积蓄让他渡过难关。
    “您为什么不骂我?”
    时爷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犯错不怕, 但是要长教训, 以后不再犯就是了。这点儿钱你拿着用, 不够了再说。”
    时斐觉得眼眶酸胀,忍了又忍,才笑着说:“爷爷您放心吧,没有金刚钻我怎么敢揽瓷器活?我不差钱,昨天还有人来求我要投给我2000万,我嫌少都没答应。”
    时爷爷一副“我不相信你少骗我”的表情反问:“真的?”
    “不信您去问修远,挺出名的投资公司,名片还在我车上放着呢,要不我给您拿来看看。”
    时斐作势要起身,时爷爷拦住他说:“行了行了,既然这样,存折就先放我这,我一直给你备着,你要是缺钱随时来拿,千万别再干违法的事儿了。”
    时斐离开前,站在小院的门口往回看。暮春的阳光洒在小院,石榴树抽出嫩绿的芽,绿油油的青菜将整个院子点缀成希望的颜色,石板小路曲径通幽,站在门口的二老慈祥的对他微笑、挥手。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充满希望。
    时斐回到基地,刚从电梯里出来,就听到争吵声,其中带着一点浦城口音的女声带着尤其刺耳。
    何遇眼尖先看到了时斐,挥着手叫了声:“老大回来了。”
    大家便齐齐朝他看来,包括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妇人,时斐端详了她一番,想必刚刚那刺耳的女声应该就是她的。
    妇人的眼神亦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看来你就是管事儿的了?”
    时斐走近,居高临下的问:“怎么了?”
    “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不过我也不怕再多说一遍。我在你们楼下住,下个月搬过来,我希望你们可以在这一个月之内搬走。”
    她说话很不客气,言语之间也不乏鄙夷之意。
    冯离在一旁也很干脆的拒绝:“就不搬!”
    “那我就去法院告你们扰民!”
    “去啊去啊!想告我们的又不止你一个。”
    “冯离。”时斐低声喝住,冯离便乖乖的闭嘴,却仍然一脸的不忿。
    时斐客客气气的说:“这位阿姨。”
    妇人一听,疾言厉色道:“你叫我什么?”
    时斐笑了一下,客客气气的说:“我们付了房租,当然有权利继续住下去,除非房东不肯租房给我们。如果您担心我们会吵到您,那您大可以放心,我们很安静,不会在房间内剧烈活动和大声吵闹,绝不会吵到您或者其他邻居。”
    妇人冷冷一哼:“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数数你们多少个人,一三五七八天哪!这么多人住在一起那还不要吵翻天了?每个人在屋里走一遭就要七八糟啊,走路会没有声音吗?还有厨房、厕所下水道流水的声音,啧啧啧!”妇人夸张的说:“简直要吵死了!不行不行,你们必须得搬。否则我就告你们。”
    妇人叽里呱啦说了很多,说话时手臂环着胸,下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其他人在一旁气的不行,时斐来之前,他们已经争论了很久了,这个女人战斗力贼强,一副尖嗓子恨不得刺破天际,要论说扰民,她的声音绝对更胜一筹。
    “那就请便吧。”时斐仍然好声好气的说完,却话锋一转厉声道:“何遇、石头,送客。”
    “你不答应搬我是不会走的。”
    何遇凉凉的说:“你不是要告我们吗?快去吧!再晚一会儿法院该下班了。”
    那妇人仿佛牛皮糖一样不肯走,何遇和石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一直站在外围的顾南山忽然说:“狗绳放哪儿了?狗该溜了。”
    石头低声嘟囔一句:“什么狗?”
    南颂立刻踢了石头一脚,倚着门框说:“你那狗可别出去转了,昨天刚扑倒一个大小伙子,还得给人家打狂犬疫苗。”
    顾南山依然面无表情:“有狗绳。”
    何遇虚张声势的说:“狗绳也不行,你这小身板根本拉不住它。”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一旁的妇人一听这里有恶狗,就有点儿待不下去了,眼珠子四处瞄着,一边往后退着。
    “呜汪……呜汪……呜汪……”
    忽然一阵恶狗的叫声从屋里传出来,不仅妇人被吓得一个哆嗦,眼神四处乱扫,似乎是想确定狗的方位好确定自己的位置是否安全,那几声逼真的狗叫,就连瞎话连篇的几个人都差点以为家里真的养狗了。
    顾南山仍然不动声色的说:“它肯定想出去玩耍。”
    南颂点头:“还是出去溜溜吧。”
    “我陪你去吧,咱俩一起或许能拽住狗绳。”何遇说。
    妇人终于待不下去了,仓皇而逃,进电梯时留下一句:“快点搬家!”
    何遇对着电梯嚷:“赶紧滚吧!”
    何遇关上门,和南颂、南山默契的击了下掌,石头终于意识到大家是故意说给妇人听的,但仍然疑惑:“哪来的狗叫?”
    这时,冯离从里屋出来,一脸得意。
    何遇感慨:“你学的也太像了吧?”
    “我家养了十几年狗,我从小听狗叫长大的。”
    大家对冯离的狗叫赞不绝口,虽然吓走了妇人,可是棘手的情况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石头:“她以为我们有狗,肯定会想办法让我们搬走的。”
    南颂一语道破:“她想让我们搬走,有没有狗都一样。”
    石头:“真是祸不单行。”
    何遇:“唉!”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好好的房子住着就有人上门来找事。
    周正和时斐到阳台上抽烟,周正吸了口烟,语重心长的说:“最近怎么这么背?”
    “这些你都不必理会,带着他们好好训练就行。”
    “阿斐,你后悔吗?如果你不退役,今年肯定还能打入世界总决赛,名誉、金钱都有了,根本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时斐噗嗤笑了一下,“和秦瑜在一个队就挺糟心的。”
    “你可以去别的俱乐部啊!那么多俱乐部争着抢着要和你签约,我听说有人出转1000万的转会费挖你,是不是真的?”
    时斐望着远处,不置可否。
    “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大的麻烦,也觉得挺累的。但是我们一路走到现在,有了现在的成绩,看着那群小崽子们赢比赛意气风发的样子,又觉得也挺值得。拿冠军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去年运气好,以后未必会有这样的运气。我们已经拿到了最有分量的世界冠军,再打下去不会比现在更好,最多也就是冠军次数的累计,不会有更大的成就感。”
    周正听到这,笑了起来:“这么说,的确是的,当了教练,体会到了当教练的乐趣,看着他们一次次征战一次次胜利,从一张白纸一样的菜鸟,到现在杀入联赛,想到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真的挺有成就感的。万一这群小崽子们也运气好,闯入d3世界赛,一不小心拿个总冠军回来,那就更不得了了,我的身价也得跟着涨涨涨!”周正越说,越激动,就跟wdf已经拿到冠军了似得。
    “离开赛场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生涯的开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中国电竞需要我们继续破头颅、洒热血,发挥余热直到被大众接受。”
    周正握拳,时斐笑了一下,自己的手也握成拳,和周正的手碰在一起。
    畅谈完理想和未来,可眼前仍然是一地鸡毛。
    “那房子……怎么办?”
    时斐吸了一口烟,望着远方缓缓吐出烟圈:“遇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吧。”
    他们的确人多杂乱,就算是足够小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在不同程度上肯定会打扰到附近的邻居。就算找到了一个楼上楼下都不住人的房子,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和飞讯的侵权纠纷呢?”
    “等着呗,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周正苦笑:“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如我们去庙里烧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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