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尘应声,岑青禾说:“不用了,直接去吃饭吧,我没事儿。”
    商绍城说:“手是第二张脸,你不要脸了?”
    岑青禾让他噎的没话可说,沈雨涵笑着道:“去吧,我哥心疼你。”
    临走之前,她又朝着商绍城一抬下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笑的满脸促狭。
    岑青禾转头看商绍城的嘴,他嘴唇上还带着几抹瑰丽的颜色。登时红了脸,岑青禾噘着嘴赌气。
    商绍城并不以为意,对着后视镜用拇指擦了擦嘴,他厚脸皮的问:“什么味道的,挺好闻。”
    岑青禾不理他,坐在副驾兀自撇嘴,余光瞥见商绍城朝她倾身过来,她马上往车门边靠去,然后眼带警惕的瞪着商绍城,“你干嘛?”
    商绍城表情坦然且淡定,“我帮你系安全带。”
    岑青禾垂目睨了一眼,自己确实没系安全带。
    她说:“我又不是残疾,自己会系。”
    说着,她拽过安全带,三下五除二的扣上。
    商绍城说:“别碰着手。”
    她心里暖暖的,嘴上却没说什么。
    商绍城开车打头,樊尘跟在后面。四人先去了趟医院,找医生替岑青禾处理了一下伤口。中途沈雨涵跟岑青禾说:“刚才在警察局,我临出来之前碰见原配了,她说谢谢咱俩,没看到你,所以跟我留了电话,说咱们有时间,她请咱俩吃饭。”
    岑青禾问:“她情绪怎么样?”
    沈雨涵说:“我看她挺冷静的,不知道是被气过头了,还是习惯了。”
    岑青禾道:“今天的事儿绝对不是偶然,你看小三儿那么猖狂,估计私底下不知道闹过多少回了。人不被逼急了,谁也不会下死手。对了,医院那小三儿怎么样了?她没说追究我们责任?”
    沈雨涵道:“原配说了,这事儿她来处理,叫我们不用担心。”
    岑青禾叹了口气,无奈又无力的说:“闹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老公绝对的渣男,要是我,还打个屁,有钱直接雇人干掉他俩。”
    话音落下,一旁的商绍城朝她看过来,面上带着明显的打量,声音不大的道:“你们俩还没帮上什么忙呢?再使点儿劲儿,所有人都进医院了。”
    说完,想了想,他又故意玩味的补了一句:“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斩草除根。”
    樊尘从旁说道:“最毒妇人心。”
    沈雨涵马上瞪向樊尘,作势要动手打他,樊尘咧嘴一笑,“我开玩笑的。”
    沈雨涵道:“青禾说的没错,小三儿固然可恨,那也得渣男乐意上套。你们是没听到当时那小三儿多嚣张,张口闭口要打死原配,就连小三儿的朋友都敢上来掺和两句,可想而知,渣男平时对原配得有多差。”
    岑青禾很低的声音说了句:“男人一有钱就变得不是东西。”
    樊尘站在沈雨涵另一边,隔得远,他没听见。商绍城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抵猜到她说了什么,本想回击两句,可突然想到岑海峰……估计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哪怕是别人的事儿,也难免会感同身受,不然也不会这么义愤填膺。
    想到岑海峰出轨,就难免想到萧睿。萧睿……不知道岑青禾现在心里还有没有他。
    出了医院,四人乘车来到鸿门官府。这里从外观上看就是一座清宫的私家大宅,跨过半膝高的门槛,里面四四方方,分正房和东西厢房,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装扮。
    店员带他们去到事先预定好的包间,菜早已备齐,人一到,菜很快就上了。
    原本岑青禾以为,跟沈雨涵的见面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尴尬,但没料到两人先是携手揍了小三儿团队,然后又一起进了趟局子,如今坐在这里,都不用商绍城和樊尘找话题,她俩自然有很多话可以聊。
    说起爱打架爱惹事儿,沈雨涵说她小时候跟一帮男生混,不知怎么就跑到一处废工厂,大家躲猫猫,她藏了个巨**无比的位置——两米多高的一层厂房破门外。
    她手舞足蹈的跟岑青禾比划,“那位置特别绝,如果从里往外看,根本看不见我站那里,但是从外往里看,我属于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墙边,我再往前跨一步就能掉下去。”
    岑青禾听得心惊肉跳,一直盯着沈雨涵的脸,就连商绍城给她碗里夹了块儿车厘子红烧肉,她都没看见。只自顾自的问:“然后呢?”
    沈雨涵说:“我当时特别兴奋,觉得我站这儿,他们绝对找不到我。”
    商绍城说:“脑子有病。”
    岑青禾代替沈雨涵瞪了眼商绍城,商绍城习以为常,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沈雨涵却心中暗自称奇,嚯,还有人敢这么挑衅商绍城,关键他还一副心安理得接受的模样。
    啧啧,果然是心头肉比表妹重要。
    撇了撇嘴,沈雨涵继续说:“当时我也就十一二岁吧,我觉得我智力开发的挺早,谁知道胆子太小,我到现在都清楚记得,当时有个缺德的站在下面死命喊了一嗓子,我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一转身,一步就踩空了,直接从一层掉下去,那下面都是破砖烂瓦,当时我脑袋这里就磕在石头上面了。“
    沈雨涵伸手指着右脑的一处,岑青禾听得心惊胆战,蹙眉问:“啊?那你没哭吗?”
    沈雨涵笑了笑,无所谓的口吻回道:“没有,我当时完全没觉得怎么样,只来气好不容易藏个好地方,还被大家发现了。那把算我输了,等我转头去找大家的时候,我忽然发觉脸上很痒,一摸,满手都是血。”
    岑青禾几乎能想象到那副画面,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从两米多高摔下来,脑袋还磕在石头上面,那得是怎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她拿着筷子却不吃东西,只好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沈雨涵大咧咧的说:“我把脸上的血擦干净,继续玩儿了。”
    岑青禾吃惊,“你没管头上的伤口?”
    沈雨涵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也不疼,心思没什么事儿,就继续找人了。”
    岑青禾哭笑不得,“那你比我牛,我还是知道疼的。”
    商绍城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沉声道:“你没问她晚上回家挨多少骂,我小姨带她去医院检查,她差点儿破伤风。”
    沈雨涵笑的没心没肺,岑青禾暗道跟她比起来,自己真的好娇弱。
    整个饭局,只听岑青禾跟沈雨涵在聊天,商绍城跟樊尘成了陪坐,只偶尔跟着吐槽沈雨涵两句。
    沈雨涵跟岑青禾相见恨晚,当即约饭后一起去逛街。
    商绍城闻言,出声道:“你想逛街,让樊尘陪你。”
    沈雨涵看着商绍城说:“你天天都能跟青禾在一起,今天就把她借我一天呗,不对,才一下午。”
    商绍城道:“说告诉你我俩每天都能在一起?我们不用工作吗?”
    沈雨涵瘪嘴回道:“那你们好歹还在一个城市呢,我又不是每天都在夜城。”
    岑青禾左右看了看,对沈雨涵说:“你不用问他,待会儿我陪你去逛街。对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昨晚临时去商场帮你挑了双靴子,在你哥车里,等会儿出去你提醒我,我拿给你。”
    沈雨涵歪头笑了笑,“谢谢,我最喜欢鞋子,什么样的鞋我都喜欢买。”
    岑青禾说:“那我知道了,以后我会送你鞋子的。”
    “谢啦谢啦,来,我先干一个。”
    沈雨涵很能喝酒,桌上开了两瓶茅台,她自己就得喝半斤多。岑青禾也难得遇上一个投缘的,两人边喝边聊,完全把商绍城跟樊尘晾在一边。
    樊尘给商绍城倒酒,不无感慨的道:“城哥,待会儿你跟我走,我们去打拳吧。”
    商绍城面上看不出喜怒。好不容易赶上了双休,想跟岑青禾过一过二人世界,结果还被沈雨涵给半路截胡了。但是看到她们两个处得来,他心里自然也高兴。所以这种情绪很是复杂,到底是满足还是失落,他自己也难以权衡。
    一顿饭连吃带聊,也过了快两个小时。等吃完饭后,岑青禾跟沈雨涵手挽手一起往外走,大家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沈雨涵对商绍城和樊尘道:“你们去f。k吧,我跟青禾去逛街,晚上见。”
    说完,站在街边拦了辆车,就这么把岑青禾给拐走了。
    第421章 商绍城的初恋
    岑青禾跟沈雨涵去了银茂商场,沈雨涵是鞋控,所以两人一直穿梭于各大品牌的鞋店当中。
    在ferragamo,沈雨涵看中一双靴子,岑青禾说:“不用买,这双我昨晚给你买了。”
    沈雨涵双眼放光,“这么巧?看来咱俩连看鞋的眼光都一样。”
    岑青禾打趣,笑着回道:“幸好我们看男人的眼光不一样。”
    沈雨涵马上说:“我还纳闷呢,你竟然能把我哥拿下。吃饭的时候,我看你瞪他,他竟然一声都没吭,啧,月亮打北边升起来了。”
    岑青禾忍不住笑,“他没出声,不代表他心里没骂我,这就是看你和樊尘都在,要不然他很可能动手打我。”
    沈雨涵道:“打是亲骂是爱,踹你一脚是没见外。”
    岑青禾说:“那我敢保证,他绝对没跟我见外。”
    话题扯到商绍城身上,两人又有的聊。沈雨涵跟岑青禾揭商绍城的短,说他从小到大怎么高冷奇葩,有多少女的都疯了似的要拜倒在他的休闲裤下,说了很多很多,无外乎是要铺垫这最后一句:“青禾,我看得出来,我哥对你是认真的。我头一次看他吃饭的时候,主动给身边的女人夹菜。”
    岑青禾敏锐的道:“你见过他很多女朋友吗?”
    沈雨涵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说:“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是我哥带着跟我吃饭的第二个女朋友。不是什么人都会被我哥带着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所以你真的不一样。”
    岑青禾问:“第一个是谁?”
    沈雨涵撅了噘嘴,视线略有躲闪,不过也只迟疑了两三秒,还是爽快的说:“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不跟你拐弯抹角。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哥也还小,都不到二十,他初恋女朋友,也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因为我们两家都熟,所以才会在一起玩儿,有时也会一起吃饭,跟你现在还不一样。”
    初恋这样的字眼,每个人都会特别敏感,岑青禾亦然。
    她侧头看着沈雨涵问:“你哥初恋几岁?”
    沈雨涵想了想,随即道:“应该十八九吧。”
    岑青禾笑说:“我还以为他肯定早熟,没准十二三呢。”
    沈雨涵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道:“你别看我哥现在一副老谋深算,得道老妖的模样,其实他只是智商高,在感情这方面开窍并不早。小时候有特别多小姑娘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都烦透了,成天躲着,躲不开就凶人家,我印象中被他损哭的没有一打也有半扎,家里人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怪小孩儿。”
    岑青禾脑海中出现一幅诡异画面,是商绍城如今的面孔,但身高只有现在的一半多点儿,他丧着脸,面前一排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他站在原地,眼睛扫过去,挨个骂一遍,满室都是小姑娘们此起彼伏的大哭声。
    这场面端的搞笑。
    事实上岑青禾也乐出声来,她说商绍城的嘴毒原来是从小打下的底子。
    沈雨涵说:“是啊,就他这脾气,十八九才初恋就不错了,我一度以为他是不是不喜欢女的。”
    岑青禾笑问:“谁这么不开眼,能受得了你哥的脾气?”
    沈雨涵道:“我妈朋友家的女儿,比我哥大五岁,比我大七岁。”
    此话一出,岑青禾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化成惊讶,“商绍城那么小就姐弟恋?”
    沈雨涵道:“我哥那会儿是小,但架不住他气场大啊,我不觉得他跟比他大五岁的姐姐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也没什么人能看出他俩是姐弟恋,当然了,当时也是瞒着两边大人,怕挨骂。”
    岑青禾不由得对沈雨涵口中的‘姐姐’,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和好奇。
    她问:“你哥初恋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雨涵边回忆边说:“尤然姐人特别好,小的时候就带我一起玩儿,等长大之后,还时不时的送我礼物,每年生日节日都有,去国外还会给我带好玩儿的,反正她就是个特别体贴,会疼人的人。我哥从小脾气大,看得顺眼的人怎么都行,看不顺眼的连边儿都不能靠。其实我们这帮人里,有好多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还居多,她们都挺喜欢我哥的,但我哥只对尤然姐能和颜悦色的说几句话,所以后来我突然知道他俩在一起,惊讶又觉得理所应当。”
    “尤然?”岑青禾看向沈雨涵,目光略显怪异的确认了一遍。
    沈雨涵回视岑青禾,点了点头,“是啊,你认识尤然姐?”
    岑青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许是女人天生敏感,所以上次机场碰见纪贯新,从他口中听说尤然要结婚,她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尤然跟商绍城之间,似乎会有些什么。如今听沈雨涵这么一说,原来竟是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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