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错愕地瞪眼:“......”她哪有偷看了, 她是光明正大的看, 可不是偷看。
    这人气性还真大, 不过就看了他几眼, 用得着这么气呼呼地跑过来兴师问罪?
    切,她要真偷看, 他以为他能发现?
    赵萱撇开脸,装作无事地道:“无事, 只是想看看你在不在房间罢了。”
    “有话直说便是, 无需做此出格之事。我是男子, 你这样有损妇德!”嬴政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而女人偷看男人……
    赵萱圆目大瞪, 娇白的脸孔顿时扭曲!
    她恼羞成怒地瞪他:“你说什么呢?谁没事偷看你, 还有损妇德。要像你这样说,街上那些回头打望你的女人,不都把妇德损到天边了!”
    赵萱觉得, 她需要好好地为这个古代帝皇科普一下时下俊男美女们的思想, 他要敢把这话拿到大街上去说, 保准被一堆美女喷死。
    嬴政沉沉地瞥了他两眼, 冷哼一声,不理会这个歪理一大堆的女人。
    “不许再偷看。”嬴正转身,沉着脸警告。
    嬴政掩盖上房门,万年不变的脸上,闪过庆幸。刚才他放出棺材后,本想清洁一下身子,不想……
    还好发现的早,要是晚了,那他岂不是赤身裸/体被这个大胆女人给看光了!
    赵萱看着甩上的房门,撇撇嘴,心下暗忖:切,真以为自己是绝色美男了,就那张冷脸有什么看头,还不如街边的烧烤小哥来得帅。
    罢了,不看就不看!
    反正以他的本事,也出不了什么事。
    赵萱关上门,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她没有睡下,而是拿起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眯着的眼睛,遥远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晚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待到天亮之时,赵萱往身上甩了个清洁术,便出了房。刚跨出房,就见隔壁房门大开,嬴政健硕的身躯慢吞吞从里面走出来了。
    “早。”赵萱笑眯眯地与嬴政招呼了一声。
    嬴政看着她,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深邃如渊,带着丝不迹察觉的深意。
    赵萱:“今儿打算先去哪看看?”
    巴清故里,在嬴政这里意义不同,如果她没有猜错,他怕是会在这里停留几天,把故人生前生活过的地方都踏遍了,方会离去。
    嬴政轻阖眼帘,把眼底异色挡住,漫不经心地说:“你今天不用陪我,我想自己走走。”
    赵萱扭眉,略为诧异。
    一起生活过几个月,嬴政还从未要求过单独行动,这冷不丁的被拒绝同行,莫名的,赵萱心下忽感郁沉,略为失落。
    “行,那你去吧!”赵萱眼眉上翘,装作不以为意地道。
    嬴政淡淡睨了她一眼,随即便跨出房门,与她错身而过。
    看着离去的人,赵萱心底泛起淡淡不虞。随即扭身,回到房间。
    她甩上房门,忽地一下,重重地倒在席梦思床上,随着她的动作,弹性极好的席梦思承受不了突来的重力,反弹了几下。
    赵萱星眸闪烁,忽明忽暗,带着点点她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火星。
    火星成燎原之势,在她眼底越扩越大,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扒了两下头发,粉红的唇瓣微微瘪起,冷冷地哼了一声。
    由他去,还真以为她在死皮赖脸的巴着他啊!
    这个镇很诡异,先不说它与嬴政之间这种似有似无的牵联,就说那个山市皆知的失忆事件,便让人毛骨悚然。
    正好她无事可做,不妨就去查查此事的源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赵萱这人,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不,思绪转瞬间便被别的事情吸引,心底刚刚泛起的涟漪,没掀起任何波浪,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在嬴政前脚刚离开旅馆时,她也闲不住的出现在了大街上。
    清晨的巫凤镇寂静祥和,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街道上悠闲的散着步。
    赵萱在镇尾的中学外头找到了一家早餐店,她向老板买了两个包子,与前来吃早饭的老人们坐到了一起。
    她刚坐下,同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笑呵呵地与她打起了招呼:“女娃一个人?不是本地的吧?”
    赵萱把包子放到桌上,礼貌地与老人笑了笑:“恩,不是本地人。”
    “难怪以前没见过,你是来这里游玩的吗?现在入冬了,咱们这巫凤镇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要春天来,玩的可就多了,那时,满山都是野花,好看得紧。”老人看着赵萱,似乎很欢迎她的到来。
    可说出的话,却莫名让赵萱联想到昨儿的那位前台小妹。
    赵萱娇娇一笑,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是吗?那到时,我可得再来瞧瞧。”
    老人也不以为意,又与赵萱笑了笑,便垂下头,继续吃早饭。
    赵萱吃完饭,与老人招呼一声,就离开了包子铺。
    老人抬头,看着赵萱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隐隐担忧。
    这都冬季了,怎么还会有旅客来巫凤镇?
    “贺老,好心被当驴肝肺了吧!”包子铺里,一个看上去年轻点的老者不屑地撇撇嘴。
    “我只是提醒她一下罢了。”被叫贺老的老人叹息了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吗?算了,算了,反正也丢不了命,随他们去吧。”
    巫凤镇每个冬季都会有怪事发生,这在整个山市都不是秘密,因为只是让人丢掉一到两天的记忆,没有出人命,所以上头的人就算是知道了,最多也只是稍作提醒,并不强行制止外人踏入。
    这种丢失记忆的事,早在明清之初便开始了。
    据说,那时是每隔三十年才会有一次,可辗转至今,已经发展到一年两三次了,还每次都是在冬季。
    说来也怪,这种诡异却又无迹可查的事,每每都是发生在前来此地的外地人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巫凤镇本地人身上发生过。
    虽然对本地人没有影响,但人心脆弱,好些年轻人在有了钱后,都搬去了市里。如今这个镇上,剩下的也就是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巫凤镇早晚会人去楼空。
    ***
    巴清这人,在历史上的名声虽是不显,但在当地人心中,却是实打实的女豪杰,所以巫凤镇上,处处皆有她的身影。
    赵萱从早餐店出来没多久,就在镇中心的街道上,看到了巴清雕像。
    雕像看上去有些久远,岁月留痕,可雕像看上去依旧栩栩如生。
    赵萱微微昂头,静静肃立在雕像面前,若有所思。
    她轻蹙额头,心下极为疑惑。
    这雕像好生奇怪,明明只是一尊用石头雕刻的石像罢了,为何周身却缠绕着丝丝似有似无的气运之力?
    气运这东西,只会在有生机的活人身上产生。
    别说一座毫无生命的石像,就连金大多这只具有三魂七魄的变异僵尸,都没有气运。
    当然,嬴政除外,他的帝势太强,魂魄早就被帝皇之运渗透,又被龙脉孕养两千年,在他苏醒刹那,帝运如日冲天,恢复如初。
    不但如此,甚至因为常年与龙脉为伴,帝运更甚当年。
    赵萱看着散发着隐隐气运的雕像,柳眉微动,脚步往前微微挪动了一下,随即伸出手,住雕像身上探了去。
    她怀疑这雕像是活的。
    巴清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死去,这一点嬴政可以证实。
    她有听嬴政提起过,巴清灵柩回乡之前,被嬴政用巫族独有的火葬之法烧去了肉身,所以回乡的只是她的骨灰。
    所以,这尊有活人生机之像的雕像不可能是真正的巴青。
    赵萱轻阖着眼皮,晶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雕像身上,凝神贯注,想探查出这尊雕像的秘密。
    良久,赵萱失望了。
    她查遍了整座雕像,都没有发现有丝毫生机的存在。
    赵萱疑惑万分:奇怪,既然不是活的,那围绕在它身边的气运又是从哪来的?
    她眯眼,紧紧盯视着跟前栩栩如生的雕像,双眸闪烁微光,似在沉思。
    晨起的阳光穿透山间浓雾,斑斑点点照射,雕像接触到阳光的刹那,气息瞬变,气运之力在一霎那间突然强盛起来。
    不但如此,这具在赵萱眼底没有任何生机的雕像,宛若活过来般,带着某种神秘又诡谲的气息。
    它静静肃立在镇子中心,一对活灵活现的眼睛似乎在眺望着小镇,又仿佛在注视着镇上的人们一般。
    这种变化很细微,但却没有逃过赵萱的眼睛。
    她惊讶错愕,轻挪脚步,围着雕像慢慢走动,想观察出它身上隐藏的秘密。走到雕像左侧边时,她抬起的脚步倏然一顿,脑袋往前探去,眯起眸子,迟疑地观望。
    原来不是她眼花,这具巴清遗像紧靠腰际的地方,往里侧的左手手心中真的雕刻着别的东西。
    刻在手心里的雕刻很隐秘,不细看,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不过这雕刻有些眼熟,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赵萱往前挪了一步,歪着脑袋,想看清楚它手心里刻的到底是什么?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
    难怪会觉得它手心里的雕刻有些熟悉,原来刻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她在嬴政皇陵里发现的那方玉印。
    看来,当初她没有猜错。
    那方玉印真的是巫族的镇运法器,要不然,玉印雕刻不可能会出现在巴清的遗像之上。
    想来,当初雕刻这具遗像的人,应该巴青亲近之人,知道她手上玉印乃是巫族宝物。
    只是...... 这玉印既然是巫族之宝,当初又怎么会在巴清的手里?
    而且,巴清在死后,为何又把它交给了嬴政?
    就算她与嬴政相交至深,也不可能把一族之宝交给一个帝王,再让他转交给自己弟弟。
    难道她就没有考虑过,嬴政万一见财起意,眛下这玉印怎么办?
    当初嬴政身边围绕的可不止巴清一个异人,总会有人眼光独特,发现这方玉印的不同。
    到时,嬴政真要“打劫”玉印,谁能阻止得了?
    巴清这人,一直让嬴政称赞,死后两千年,还能在嬴政心里留下一道痕迹,这样的女人,完全不可能会做出脱离自己掌控的事。
    赵萱从袖里乾坤把玉印拿出来,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玉印顶端的恶魔雕塑,星眸闪烁着让人不懂的流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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