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方正说,两位与我伯父来往密切,关系很好?”林年虽只有十五岁,可生在林家,对于那些生意经熟记于心。虽然今儿个来是为了那土豆的事情,可是初次见面,总不能一张嘴就显得一身铜臭味。
    “谈不上来往密切,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白野不知道这林年心里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所以说话措辞就显得小心翼翼了些。他虽年少,可并不是啥事没经过的毛头小子。这林年与林掌柜是亲叔侄,白野不相信这两人平日里没有书信往来。所以,在弄清楚林年今日来的目的之前,白野觉得自己还是尽可能少说话为好。
    对于白野话里的戒备林年不是听不出来,“我与伯父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伯父这一年来的书信中,对于清水村的各位提过很多次。从伯父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对各位的欣赏还有淡泊名利的敬佩。我以为你们与我伯父称得上朋友,如今看来,倒是我伯父一厢情愿了。”
    白野皱眉,不知怎么,竟然有些想念林掌柜了。看着林年,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林公子有什么话不如直说好了,实在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我们生在乡下,说话做事向来直接,实在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
    林年与各色各样的人打过许多交道,碰到过不少与众不同的人,可像白野这样的,真还就是少之又少。
    第两百一十七章 相聚
    这样直接,不知道是真的坦荡,还是没心没肺。不过,林年也突然明白了一点,这样不懂圆滑世故的人,在生意场上最是容易得罪人,终究不会有大建树的。只是,林年不知道的是,在他眼里所谓的直接,其实不过是白野对于林掌柜的维护。
    “既然白野大哥这样爽快,我就直言了。前段时间,我伯父在信中有提过这土豆的事情。听我大伯说,你们有意建土豆作坊,生产土豆制品,不知道这事情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话,你们有想过将这些土豆制品怎样卖出去吗吗?”林年索性直说,毫无隐瞒。
    白野与张添微微皱眉,可在没弄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好多做评论,只得继续道:“林公子,为何对这事情这么感兴趣呢?”
    其实这话问的多余,林年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张添兄弟,实话不瞒两位,我们林家对你们这土豆很感兴趣,连带着你们所说的那些土豆制品也是。可是你我都知道,清南镇与京城相距甚远,来回运输,成本较大。所以,我们想的是,将你们手中有关于土豆制品的方法买下来。”
    建土豆作坊的事情,他们几家确实商量过很多次,可是这事情也就口头上说过,并没有付诸行动。白野与张添不知道林掌柜与这京城的林家是怎样说的,可甭说他们没将作坊建成呢。就是建成了,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将这土豆面粉与土豆粉丝做成的。所以,对于林公子想要购买土豆制品的技术,他们就算有心想卖,也没法子不是。
    “可能要让林公子失望了,这土豆作坊,我们几家是商量很久,可是一直没付诸行动。至于你说的土豆制品,也只是我们这些人的想法而已,并没有制作成功的经验,只能靠着不断地摸索才有可能成真。所以,这技术,我们并没有,又怎么拿来卖呢!”白野这话确实真的。
    距离林掌柜来信说起这件事情,已经有好些时候了,京城的林家人都以为清水村的这些人已经将土豆作坊建成了,实在是没想到白野会与自己说这样的话。“白野大哥这话是说真的,土豆作坊真的还没有建成吗?”
    “白野大哥做啥要说瞎话骗你呢,你又是谁?对这事情这样上心做啥?”长月夫人曾经和苏秦、白莲几个说过,临走之前一定会让人带着他们几个好好逛上一逛。苏秦几个从徐府出来之后,第一时间跑到了白野与张添所在的客栈。
    对于苏秦与白莲、张青的突然出现,白野与张添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欢喜。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们几个了,心里头惦记得很。对于大户人家里那些规矩,虽没见识过,可也想象的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白野率先站起身,丝毫不在意周围众人的目光,快步走到苏秦的面前,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这些天过的还好吗?”
    好久没有见白野了,苏秦心里头好想他。似乎又找到了前世谈恋爱时那种思念的感觉,眼下见了他,除了傻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了。正看着白野愣愣的发呆的时候,听见他问自己过的好不好,忙笑着回道:“嗯,挺好的,夫人很好相处,对我们几个也很好。”
    听到苏秦说过的挺好,白野心里稍安,点了点头,又冲着一旁站着的白莲道:“前两天家里头来信了,叔叔婶婶和弟妹们都好,你甭担心。”
    白莲撇了撇嘴,不依道:“大哥,你这眼睛里还看得到我啊,我还以为你就只看得到苏秦呢,真是难得,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妹妹啊!”
    白野抬起手在白莲的头顶敲了一下,“就你嘴贫!”
    “白野大哥,你明知道白莲这性子,做啥还敲她脑袋呀!”白莲还没来得及控诉,一直站在白野身边的张添先一步开了口。引得白野、苏秦还有张青一阵笑话,不知道是和苏秦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还是大家本就相熟,知根知底的,没啥好隐藏的。张添一点没觉得害臊,反倒一脸关切的问到白莲:“咋样,疼不疼?”
    到底是个女孩子,周围还这样多的人,白莲那张小脸羞的通红。可架不住张添那炙热的眼神,强忍住羞涩,低声回了一句:“没事的,大哥没用力的!”
    “这几位是?”林年站起身,见白野与张添与来人这样熟稔,又听苏秦刚才说了那样质疑的话,忍不住先问了一句。
    苏秦在丞相府待了这样久的时间,每日里见得最多的人除了翡翠园的那些人之外,最多的便是方家小姐方颜艺了。有关于林家、方家、徐家还有远在清南镇上的江大夫,苏秦从方颜艺那里听说了不少。
    “苏秦、白莲、张青,这位是林公子,方公子你们是见过的,就不需要我再介绍了吧!”没有多余的废话,白野简短的一番介绍。
    “林公子?京城妙计酒楼的林家公子?”苏秦又问道。
    “正是在下,姑娘就是我大伯和林温经常提起的苏家小姐苏秦!”这话倒是不假,林运确实在书信中多次提到过苏秦,更是在苏秦未与白野定亲之前,隐晦的提到,想让林年到苏家提亲。只不过,林家上下都觉得一个农家女,实在是门不当户不对,就假装没看懂林运字里行间里所透漏的意思。
    “是,我是苏秦没错。林公子今儿个的来意,我刚都听清楚了,只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土豆作坊一时半会是建不成的。那些都不过是我们几家的奢望罢了,不过在闲谈的时候,与林掌柜提过一嘴,想不到林掌柜竟然记在心里了。”土豆作坊确实是苏秦心中奢望,建或者不建还不一定呢。
    林年看得出来,苏秦与白野几人这话不像是假话,略一思考,忍不住提议道:“那如果我林家出银钱,几位有没有兴趣在京城将这土豆作坊建起来呢?”
    这位林公子还真是执着,不只是苏秦,他们都知道林年为何一心惦记着土豆作坊的事情。土豆如今得了皇上的重视,相信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主食。现在他们还可以凭借着土豆的稀有,在妙计酒楼高价出售。可是过不了多久,这土豆的价格必定降低,那他要想靠着土豆赚钱,只得另谋出路。低成本收入,做成成品,高价售出,薄利多销,定能赚钱的。
    “咱们都是乡下穷苦人出身,胸无大志,最在意的不过是与家人团聚。我们已经离家好些时候了,很惦记家里的父母兄弟,实在不想多待。”苏秦笑着说完这些话。
    林年倒是有些意外,一是因为在场这样多的人,全由着苏秦做决定。二是因为,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他们竟然无动于衷。“各位不再考虑考虑吗?”
    白野看了眼林年,突然说道:“林公子,这事情林运掌柜知道吗?”
    实在没有想到白野竟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林年皱眉,回道:“这事情,为何一定要我大伯知道呢?”
    “因为我们与林掌柜约好,但凡跟土豆有关的生意,必定先与他合作,做人不可无诚信!”白野认真道。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野会说这样的话,气氛有些尴尬。
    “咱们过两日就要回清水村了,自打来了京城,就一直各自忙着,还没机会好好逛上一逛呢,趁着有空,咱们出去玩吧,也给家里那几个小家伙买点小玩意!”
    这算是逐客令了吧,一直未曾开口的方正,忍不住在好友肩头拍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冲着苏秦等人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打扰各位的兴致了,先告辞了!”
    林年虽心有不甘,可无可奈何,只得跟着方正离开。
    第两百一十八章 重逢
    等方正与林年走后,得了长月夫人的吩咐跟着苏秦出门的荷花,忍不住问道:“苏小姐,我不明白,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为何不愿意呢?”
    苏秦笑着摇头,回答的滴水不漏:“我刚才与林公子也说了,咱们离家有段时间了,实在是想家,只想早点回家,至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的。”
    荷花在长月夫人身边伺候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知道苏秦这是不想多言,也就不再追问,只夸道:“像苏小姐这样的人,真是难得。”
    “呀,闲话少说,咱们还是出去逛会吧!”苏秦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于纠结。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秦便整日里窝在翡翠园,因为回程的日子越来越近,苏秦不放心长月夫人的身子,便手写了许多调养身子的方子,还有那些开胃菜的腌制方法,以及注意事项。这期间徐铭时不时的来瞧她一眼,往往三两句话,便匆匆离去。谁都看得出来徐铭对苏秦的不同,可没人敢议论一句。
    回程的前一日,当今圣上一道圣旨降临在白野所在的客栈,瞧着那琳琅满目的赏赐,白野等人只觉得犹如做梦一样。
    距离苏秦离家五十天,清水村。
    已经到了四月底,天气正好。昨儿个小妹跟着李清几个上山掰了好些笋子,还没来得及捯饬。今儿个有空,李氏便动手捯饬起来。只是正弄着,突然想到去年苏秦掰笋子时那小脸上的兴奋劲,这心里头就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在京城过的咋样,有没有受苦。这酸辣笋子是苏秦最爱吃的东西了,也不知道在京城吃不吃得到。
    “哎,咱家秦丫头和添子、青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家来,秦丫头最爱吃这酸辣笋子了,也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卖的。”李氏说着话,眼睛都有些湿了。
    “你这婆娘,咋好好的又担心起来了。前些日子秦丫头不是才给寄的书信嘛,一切都好,让咱们甭担心呢!”苏有善虽嘴里这样说,可是心理头的担忧不比李氏少。只是他不能说,要不然苏秦她娘指不定多难受呢。
    “你还说呢,秦丫头那信可是半个月前寄的了,谁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就不担心自家孩子啊?”李氏白了他一眼,心里更难受了。
    “呀,你这婆娘,这不是冤枉我嘛,我咋不担心了!”苏有善这不是觉着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咋能跟个婆娘似的,哭哭啼啼的,多丢人呀!
    李氏心里头难受,懒得同苏秦她爹掰扯这些事情,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只专心剥着笋子,想着要把这些笋子多腌一些,留作苏秦家来吃。
    “干爹、干娘,你们说姐姐和哥哥们啥时候能家来啊,我好想他们!”小妹抬起头,憋着嘴,小脸可怜兮兮的。
    “爹娘、小妹,我们回来了!”
    猛然听见苏秦的声音的时候,苏家人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呢。可等顺着声音看见苏秦与张添、张青之后,慌忙起身,小妹把手里的竹笋往地上一扔,慌忙跑到苏秦身边,两只小手臂紧紧圈住苏秦的腰,兴奋极了。“姐姐,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苏秦紧紧抱住小妹,在小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一下,“小妹乖,姐姐也想你呢。”
    李氏与抱着苏平的苏有善也在第一时间走了过去,平时不善表达感情的几人,握着彼此的手,险些落下泪来。张添更是接过苏有善怀里的苏平,狠狠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你娘刚刚还在念叨,怕你们几个吃不到今年的新笋子了。这下可好了,你们回来了。咋也不提前写封信告诉我和你娘,我们也好准备些你们爱吃的菜。”苏有善紧紧抓着张青的手,实在不知道该咋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干爹,咱们几个又不是外人,哪里用得着这样刻意准备。我们在京城,最怀念的便是干娘做的饭菜了,就算是咸菜也觉得还是家里的好吃呢!”张添抱着苏平,听见苏有善的话以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氏一听张添说这样的话,哪里会深想,只以为张添等人在京城真的遭了罪,可心疼了。当下也顾不得与苏秦几个亲热,手忙脚乱的往厨房里去,边走还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去肯定得遭罪,咋连咸菜都吃不上哩。好在家来了,娘这就去给你们做些好吃的,这就去,这就去”
    “娘,你快甭忙活了,咱们几个在京城里吃得饱穿得暖的,一点没遭罪。”苏秦哭笑不得,可又觉得异常感动,上前走了几步,双手抱着李氏的手臂,将小脑袋搁在李氏的肩膀上,忍不住在李氏的肩窝蹭了蹭。
    李氏不敢动弹,可心里又着急,急着去给苏秦几个做好吃的呢。“秦丫头,你等会,娘这就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仨想吃啥,跟娘说。”
    “干娘,苏姐姐刚才说的对,咱们在京城过的很好,没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就是想家,也想干娘做的菜。”张青笑的异常开心,这一院子的人都是自个儿的亲人,瞧见一家子人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苏秦和张添、张青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李氏相信了他们这些日子并没有遭罪的事实。一家子人好长时间没见,一肚子的话要说。李氏索性不捯饬竹笋,搬了小马扎子,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甭提多温馨了。
    不单单苏家人这样,白家也是如此。白野与白莲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去了白奶奶那里。白奶奶可高兴了,一会瞧瞧白莲,一会瞧瞧白野,这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因为想早一点回到清水村,所以苏秦等人一路奔波,没有多做停留。不用多想,肯定很辛苦。所以,几人回到家的头一天晚上,哪也没去,吃过晚饭,便早早就睡下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张添与张青倒也还好,早饭前就起了床,苏秦身子相对要弱一些,那一觉睡到次日晌午才悠悠转醒。
    “醒了,咋样,还累不累?”李氏正切着竹笋,见苏秦出了屋子,心疼的问道。
    苏秦揉了揉眼睛,没心没肺的笑道:“娘,你甭担心,睡了一觉,精神好的很呢!”
    “嗳,那就好,你们这一走就是五十多天,爹娘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你们吃不好睡不好,担心那京城里的大官儿们找你们麻烦。这下可好了,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段时间,你们几个就乖乖在家里,娘给你们做好吃的,保准你们吃的白白胖胖的。”李氏切完砧板上的竹笋,将事先准备好的腌菜坛子搬了过来,一刻不得闲的忙活开来。
    苏秦懒懒的斜倚在厨房门框上,觉得眼前这幅景象真的好难得。记得自己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心想着要带着全家致富。可是,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她没有像那些穿越剧中的女主角那样,大富大贵。饶是如此,苏秦已经觉得异常满足。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一个待自己温柔深情的男人,似乎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满足。
    第两百一十九章 真心话
    张青回来的第三日,便稍作收拾,由张添赶着牛车送往镇上的医馆去了。
    那日,苏秦正在院子里帮着补麻袋。虽说距离地里庄稼收成还有些时候,可是这啥事情都要事先准备好,咋也不能临时抱佛脚不是。所以,这闲来无事,苏秦和她娘便将家里那些破了口子的麻袋拾掇出来,找了些碎布头子,缝缝补补,倒还能用些时候的。
    “呀,这样早就开始补麻袋了啊,婶子和苏秦真是勤快。”好些日子没见,自打苏秦他们家来之后,赵兰和李清便时不时的往苏家跑。
    “李清和赵兰来了,那墙边上有凳子,你们自己拿过来坐啊!”这俩孩子又不是头一次来,李氏也不同她们客气,自招呼她们两个自己动手。
    “嗳,婶子就甭管我们了。”赵兰走到墙角,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坐在苏秦身边。
    “你俩咋有空过来,昨儿个不是说,今儿个要捯饬自家菜园子吗?”苏秦问。
    李清接过赵兰递过来的凳子,刚坐下,便开口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想种些黄瓜和辣椒吗,我来就是想问你,我家有好些黄瓜苗还有辣椒苗,你要不要种些?”
    自打上次李清她爹李大河说了那些话之后,苏家与李家表面上看着和谐,实际关系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好了。李清为此也很苦恼,虽然她爹没说,可是自打苏秦几人回来之后,李清能明显感觉的到她爹的心情不大好。李清也不知道为啥他们两家的关系会成今天这样,虽然知道她爹不对,可是那是她爹,她不能多说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清才竭力想要修补他们两家的关系,希望苏家人能不计前嫌,和自家重归于好。
    “不了,昨儿个白家婶子给我家送了不少菜苗子呢,我爹和张添都已经种下地了。”苏秦不是不知道李清的用意,她爹娘是啥想法,苏秦弄不大清楚。可是,苏秦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李清她爹当日能说出那样的话,且能在那个节骨眼上说出口来,足以说明,一直以来李家对苏家所有的信任帮助以及维护,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苏秦见惯了许许多多比李大河要恶心的嘴脸,本不该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的她活在这样一个纯真的世界,以至于稍稍碰到一丁点邪恶的事情,都让人难以接受。
    听了苏秦的话以后,李清心里有些挫败,知道他们两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和气了。其实,她很喜欢苏秦,也喜欢那些与苏秦、白莲一起疯玩的日子,她不知道苏家和李家之间到底怎么了,可是她不是白莲,不敢开口问,到最后只得一个劲的干着急。
    赵兰咋会不知道李家与苏家之间的隔阂,她有心想要帮着李清一点,可是又不知道该咋开口。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真的不能怪苏家人小气。那个档口,谁又能想到李家大叔竟然会说出那样让人伤心的话呢。“李清,你就只对苏秦好,咋不见你送我些菜苗子呢。”
    “赵兰,你这说的是啥话,我咋就只对苏秦一个人好了。这不是苏秦同我说过这事情嘛,你家要想栽种的话,我明儿个就给你送家里去。”李清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赵兰这是变着法子的为自己说好话呢。
    苏秦叹了口气,索性放下手中的针,认真的看着李清,“李清,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甭管你信还是不信,你对于我来说,和以前是没啥区别的。当日的事情,我心里虽不舒服,但也知道,那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我没有理由要求旁人都和我一样的想法,甭管是大河叔还是旁的什么人。”
    苏秦能说这些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李清总算稍稍安心,只是没等她开口,就听苏秦继续道:“李清,虽然知道说这些话你心里会不大舒坦。可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言明。大河叔说的那些话,我虽然能理解,可是心里却是接受不了的。你们与我交往不是一日两日了,对我的脾性早该知道的。我在意的事情真的不多,甭管是谁,甭管是我还是我爹娘兄弟姐妹们,从来没想过占谁家便宜,与人交往全凭着一颗真心。我最怕的就是与人勾心斗角,既然大河叔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苏家,那从今以后,咱们在金钱买卖上,不宜再有任何纠缠。可是咱们这些人,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的。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迁就我,我也不会和你生分的。”
    这些话并不是场面话,苏秦心里这样想,嘴里也就这样说了。因为,李大河当日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清面上的表情,苏秦看的清楚。又失望又伤心,眼泪都快出来了。而且苏秦相信,尽管李清最开始与自己来往是听了她爹的话,可是这一年的时间,李清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的。虽然说这些话,显得很煽情,可是苏秦还是觉得不应该因为李大河的一句话,而断送了自己与李清一年来建立的感情。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李清相信,苏秦能说这些话,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和苏秦一样,李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认真的看着苏秦,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然后说道:“苏秦,我知道,你今天能说这样的话,说明心里也是在乎我的。我也相信,咱们相处这样久,你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实意的。我不敢为我爹说啥好听的话,可是你一定要相信,甭管我们家与你家交往的最初目的是啥,我爹对你、对苏家,绝没有一丁点的恶意的,都说日久见人心,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呢,你总会知道的。”
    苏秦皱眉,仔细想了一下李清的话,觉得在对待李大河这件事情上,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李清说的不错,日久见人心,且看以后吧。如果他们两家能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的相处固然是好,即便不能,苏秦对李清也不会差别对待的。
    “好了,瞧瞧你们两个,小小的年纪,说话这样老成持重的,跟个小老太太似的,一点不可爱。这件事情你们就甭放在心上了,顺其自然就是了。”苏有善从隔壁杂物房里走出来,听见李清与苏秦两个人的谈话声,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爹说的对,秦丫头,李清,你俩就甭操心这事情了,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那天,咱们都有些不冷静,眼下这事情过了,也就算了,咱们两家该咋相处还咋相处就是了。你们俩丫头这样费心思做啥,甭想了。”李氏知道甭管是苏秦还是李清,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而且,苏秦早些时候同自己提起的那事情,自己一直记在心上。要是这李清丫头真的和李木定了亲事,那他们两家就成了亲戚,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的。所以,这关系真的不大好弄僵。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可是有备无患,做啥事情都该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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