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咽了口口水,抬头,垂眉,双眼闪闪。
    【文书生,你要听小弟解释啊……】
    文京墨嘴角邪笑,慢慢点头:“好、好、好!郝瑟,你果然很好!”
    说完最后一个字,容色一狠,旋身疾步走出大门。
    【尸兄!】
    郝瑟慌乱望向尸天清。
    “阿瑟放心。”尸天清立时追出。
    屋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望着郝瑟一脸好奇。
    “小郝,小文这是咋了?”
    “为啥突然就生气了?”
    “莫不是他不喜欢吃这福黎膏?”
    郝瑟五官皱成一团,朝着众人一顿乱比划。
    奈何没有尸天清在旁,众人根本无法理解郝瑟这诡异的语言流向,只能一头雾水瞪着郝瑟。
    郝瑟立时颓在了床上。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骗人一时爽,事后肯定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差一点来不及更新!
    不啰嗦了!
    今天就这样吧!
    第54章 五十四回 一言不合离走 忆情动心再归来
    “千竹兄!”
    县衙寅宾院中,尸天清紧追文京墨奔出,提声呼道:“请留步。”
    文京墨却好似未听到一般,足下生风,头也不回就冲向了院门。
    尸天清眉头一紧,黑色衣袂在空中划过一道疾风,瞬间就到了文京墨对面。
    “千竹兄,请留步。”
    文京墨骤然停步,鹿眼长眯,恶狠狠瞪着眼前的黑衣青年,咬牙道:“尸天清,你和郝瑟是不是觉得我蠢?!”
    尸天清一怔,轻轻摇头:“千竹兄是天清见过最聪慧之人。”
    “聪慧?!哈!”文京墨仰首冷笑一声,双眸骤冷,“我被你们用一块臭气熏天的豆腐骗得团团转,这也叫聪慧?!”
    尸天清眉头紧蹙,一双清澈眸子定定看着文京墨,定声道:“千竹兄,你是天清见过最聪慧之人!”
    文京墨额角暴跳青筋,抬臂狠推尸天清。
    可尸天清就如在地上扎了根一般,任凭文京墨如何推搡,仍是半分不动。
    “尸天清,你到底想作甚!”文京墨咬牙切齿道。
    尸天清静望文京墨:“千竹兄,你聪慧过人……”
    “你能不能换一句!”文京墨几乎抓狂。
    尸天清轻叹一口气,却依旧牢牢挡在文京墨面前,不紧不慢道:“那日在归德庄,若非天清和阿瑟将你带走,千竹兄定会落入冯峒之手。”
    “若是小生早知道跟着你们过这种穷困潦倒拼死拼活的日子,早就入了乌门做冯峒的手下!”文京墨冷笑一声。
    此言一出,尸天清神色微微一变,清眸中闪过一丝伤色,就好似流星一闪,划过黑寂夜空。
    文京墨突觉喉头一紧
    “千竹兄所言,当真是心中所想?”眼前的清眸定望逼近。
    被这样清澈见底的眸子盯着,文京墨冲到嘴边的恶言毒语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见鬼了!
    文京墨狠狠咬牙,只能以愤怒目光表达自己的怒火。
    可惜,怒火还没抵达尸天清身上,就被眼前之人的清水眸光给浇灭了。
    “阿瑟曾说过,那冯峒对千竹兄心怀不轨,若是让千竹兄落入冯峒的魔爪,恐怕是羊入虎口清白不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尸天清哑声道。
    文京墨神色一沉,嘴角抿了抿。
    尸天清继续道:“阿瑟曾言,千竹兄慧眼如炬,区区一块豆腐自然是骗不过你的,只是因为千竹兄早就看出了冯峒的心思,才佯装被骗,而屈居相助我二人,也是为了感激我二人相救之恩。”
    文京墨眸光频闪,面色带异。
    “阿瑟还说,千竹兄七窍玲珑,恩怨分明,自然能辨出谁人是真心,谁人是假意,只要我们诚心待你,你定会诚意待之,成为家人——”
    “够了!”文京墨打断尸天清,冷笑一声,“你们太高估小生了,小生留在此,就是因为被那腐离膏骗了,再无其它!”
    尸天清停住声音,静静看了文京墨一眼,轻轻摇头:“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此言一出,文京墨面色立时一变,赤橙红绿青蓝紫之色在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黑色上。
    清风拂过,吹得树顶叶片沙沙作响,吹拂二人鬓角发丝。
    文京墨慢慢眯眼,定望眼前的黑衣青年。
    明明是不擅言辞之人,却仅凭听了某个家伙几句胡言乱语,就敢在此大放厥词,窥探人心!
    可笑!当真是可笑!
    “尸天清,你为何要留住小生?”文京墨笑问。
    尸天清一怔,顿了顿:“因为阿瑟说……”
    “你可知,郝瑟是为了救我才被那堕仙擒住,九死一生?”文京墨挑眉。
    尸天清神色骤然一变,双瞳瞬时溢出冷意。
    文京墨无声勾笑:“你留下我,若有下次,难保下次郝瑟不会重蹈覆辙,为了救我而再次命悬一线……”
    尸天清定定看着文京墨,瞳中冷意渐融,化成两清潭清溪,定声道:“文京墨,阿瑟受伤不怪你!”
    文京墨双眼豁然绷圆。
    黑衣青年微微垂眸,身姿紧绷,双拳紧攥:“是天清功力不足,未能及时杀死堕仙,才会连累你二人,是天清的错!”
    文京墨紧抿双唇。
    尸天清慢慢抬眼,神色坚毅,哑音字字掷地: “但是……天清绝不会重蹈覆辙!”
    朗朗晴空之下,黑衣青年身姿如剑,容美如画,双眸明亮坚定,若定夜寒星,璀璨灼目,令人无法直视。
    文京墨脚下不禁后退一步,避开那耀目光华,眸深黯沉如星下阴影。
    下一刻,嘴角却高高扬起,朝着尸天清谦谦一笑,整个人立时变得温润胜玉,莹光环绕。
    尸天清眉头一蹙。
    “那日小生骗了郝兄五十两银子,今日,又帮郝兄赚了两千两银子,我们之间的债,已经两清了。”
    尸天清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文京墨后退一步,朝着尸天清长长一揖,笑若温玉:“小生就此告辞,尸兄不必相留。”
    说完,便迈步绕过尸天清,向门口走去。
    尸天清轻轻阖目,长叹一口气:“你能去何处?”
    文京墨脚步一顿:“天大地大,处处皆可容身。”
    最后一个字,已随着牙色长衫消失在茫茫风声之中。
    尸天清转头,静静看着文京墨消失方向半晌,轻叹一声,转身向厢房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忽然身形一震,停步抬头,长睫乱眨,如同蝴蝶扇翅。
    阿瑟明明说要留住千竹兄的……
    可是现在……
    天清……搞砸了,怎么办?!
    *
    街道喧闹,熙来人往。
    自“蜘蛛精”被抓的好消息传出,整个乐安县又恢复了以往的繁荣,店铺商贩生意兴隆,百姓群众游街忙碌,处处皆是繁忙热闹之景。
    可就在这匆匆人流之中,却有一人十分格格不入。
    纤瘦身形微躬,足下慢行,牙色长衫随着脚步缓缓飘动,在热闹喧哗的街道上,仿若一抹寂寞飘荡的阴影,无声孤独。
    文京墨就这般慢慢走在街上,面色淡然,双瞳放空,仿若与整个世界再无瓜葛。
    小贩五花八门的吆喝声,百姓吵吵嚷嚷的喧哗声,还有街头巷尾聊天声随着风声传入文京墨耳畔。
    “听说了没,城西的郭家出事儿了!”
    “你说那个郭家古董店的郭老板?怎么了?”
    “唉,那个郭老板,昨晚上吊了!”
    “不会吧!为什么?!”
    “说是郭老板被新请的一个账房先生骗了好多钱,一时想不开就——唉……”
    文京墨脚步一停。
    “听说这个账房先生以前是一个读书的,后来落魄了,流落至此,被郭老板赏识就在郭家做了账房,谁料这个账房居然忘恩负义,见到郭老板家有些家产,居然就串通外人,一点一点把郭老板的家底给掏空了!真是引狼入室啊!”
    “哎呦呦,这个杀千刀的账房,可这不是东西!郭老板可是咱们乐安县里有名的大好人,为人义气,古道热肠,谁提起他都竖起大拇指的!他怎么连这种好人都骗啊!”
    “唉,就是因为郭老板心地太好,心地善良,从不怀疑他人,才会被骗了啊!”
    “唉,这年头,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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