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竹看了看道:“倒是颇有神韵,王爷看不清楚都能画成这样,我倒是很好奇王爷看得见的时候得画成什么样了。”
    “说不定还不如如今画的好,大概是心境使然吧,而且我画的时候有子明在旁边帮忙看着,所以才不至于难以入目。”赵寻道。
    贺竹道:“我平日里也爱写写画画,待王爷彻底复明之后,定要找机会与王爷切磋一番。”
    “一言为定。”赵寻道:“今日劳烦贺先生帮我挑一副画,我想提几个字。”
    贺竹闻言便挑了一副,道:“我看这幅就不错,寥寥几笔,便将战场的萧索和肃杀之气勾勒的十分生动。”
    赵寻道:“那就它吧,还要劳烦先生帮我磨墨。”
    贺竹见对方难得有雅兴,便帮赵寻磨了墨。赵寻如今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虚影,只得在贺竹的帮助下才能准确找到题字的位置。
    他提笔沾墨,在空白的地方写了几个字。
    贺竹一看顿时了然,问道:“王爷这幅画,是家书?”
    赵寻道:“先生说中了,这的确是给陛下的家书。”
    贺竹闻言不由失笑,心道这赵寻倒是挺聪明。寻常写家书用的都是蝇头小楷,以赵寻如今的视力,定然写不好。可是题字用的字体较大,倒是不容易出破绽。
    京城,皇宫。
    沈喧匆匆进了凝和殿,一脸喜气洋洋。
    “陛下,有好消息。”沈喧道。
    “什么?”李越问道。
    “战报来了。”沈喧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士兵带着战报求见,李越闻言顿时有些激动,赏了送战报的士兵,这才打开战报。
    片刻后,李越抬眼问沈喧:“你还没看呢,就知道是好消息?”
    沈喧笑道:“错不了吧?又是捷报。”
    李越笑道:“大夏失了主将和雇佣兵的帮助,几乎没有与征北军一战的实力了。”
    “意料之中。”沈喧道。
    李越放下战报,手里仍旧拿着几分家书,最上面的一封没有写名,是一个空白的信封。但是能和战报一起送进宫的家书,还敢不写名那必然是给李越的无疑了。
    “怎么样?有我的吗?”沈喧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越道:“你的和先生的都有,你出宫的时候顺便把先生的家书送到刘府。”
    沈喧高高兴兴的接过家书,立马就在信封上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怎么样?有三王爷的消息吗?”沈喧问道。
    李越没有回答,而是拆开了信封,发现里头没有信,而是一副画。画有些抽象,但是粗略一看的确是赵寻的风格,几笔勾勒出的战场,还有满地的狼藉。
    画的留白处,题了三个字:待吾归。
    “哟!”沈喧见李越面露笑容,当即笑道。
    “你走不走?不走把你的家书拆开给朕看看。”李越道。
    “走,我得回家喂猫去。”沈喧说罢便要告辞。
    李越问道:“你大老远跑来一趟,就是为了取陈子明给你写的家书?”
    沈喧倒是不否认,道:“我算着今天战报该来了,嘿嘿。”
    李越道:“德性!”
    待陈子明走后,李越又拿着那封家书反复看了好几遍,虽然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李越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要赵寻一切安然无恙,他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前线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整个军营都被雨水笼罩着,远远看去雾蒙蒙的,仿佛被某种阴霾笼罩着一般。
    赵寻午间小憩,突然被雷声惊醒,他摸了摸自己脑袋,发现一头冷汗,可是因为醒的太突然,已经记不得梦中的那些景象了,只知道大概不是个好梦。
    片刻后有士兵进来,说是请他去刘璟的帅帐。
    虽说士兵没有说明是何事,但是赵寻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了?”赵寻问道。
    “王爷,出事儿了,大帅请您去一趟。”士兵道。
    赵寻闻言匆匆和士兵一起过去,待到了之后刘璟的帅帐里早已聚了一堆人,而且各个都是军中的将领。赵寻虽然看不清,却能感觉到气氛十分凝重。
    “怎么回事?”赵寻问道。
    “军中突然有数人同时病倒了,症状都一样。”刘璟道。
    赵寻闻言心中不由打了个突,症状都一样,而且多人同时患病,那只有一种可能最容易解释。
    “是……疫症?”赵寻问道。
    “贺竹正在确认,目前尚未定论。”刘璟道。
    赵寻闻言便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按道理说,大夏与大余最近虽然有过交锋,可是都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况且这个季节也不是感染疫病的时节,即便是大雨也是今日才开始下……
    无论怎么说,这疫症来的太过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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