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鲍鸿轩见自己女儿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便心生怀疑,这一调查,才知道自己女儿干的荒唐事,他叫来女儿想要责备,却听到女儿怒骂华怀允根本就不能人道,是个废人,她嫁过去三年多都没能破掉处子之身。
    鲍鸿轩一查,发现还真是,华怀允从来没有与任何女子同床过于是他就真的信了。
    也因着这个原因,他才越发地嚣张起来,开始真正地谋划帝位。
    今天鲍安会来找华怀允,就是听说了父亲有要当皇帝的意向,她便又动当年未得逞的心思。
    华怀允与吴常侍对视一眼,吴常侍让陛下端坐好。他去开门,却没让鲍安进来,而是将她堵在门口。
    “敢问鲍大小姐来找我家陛下有何贵干?”吴常侍阴阳怪气地问道,顺便也观察了鲍安的面部,发现她神色普通,并不像是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鲍安在门口左右踏步,却依然被吴常侍堵在门口,又听到他居然这么称呼自己,顿时怒了:“大胆狗奴才,本宫乃王后,你敢拦我?” 她正欲叫人将吴常侍推倒在地,里面却突然传来华怀安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吴常侍面容有些许屈辱,但很快压下,他先进入陛下寝殿,定定地站在陛下右边,防备地看着那个女人。
    鲍安看着他们两个如临大敌的摸样,觉得有些尴尬,便命令跟在她身后的人都退出去。
    华怀允冷眼看着她:“不知鲍大小姐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鲍安看到他即便不喜欢自己,也是十分有礼的摸样,想到此行的目的,她脸上不由地红了几分。
    她道:“华怀允,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有何必如此冷漠地叫我?”
    华怀允有些反胃想吐,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倒是旁边站着的吴常侍冷笑出声:“鲍大小姐,我们陛下没那个福分和您夫妻一场,倒是几次三番差点被你这夜叉把魂勾走了。”
    “你!”鲍安大怒,想要让人将吴常侍拖下去,但随即想到他们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将死之人,等下说不定还要跪着求自己,于是便装大度地不予计较。
    她将目光转到华怀允身上,也不再装模作样地叫陛下,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华怀允,我今日可是为你来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肯定也早就知道了,你屁股下面的皇位呀,迟早就是我父亲的,而我也将成为大夏尊贵的公主。”
    她见两人都不理她,心中有几分恼怒,语气便开始恶劣起来:“所以我劝陛下赶紧将禅位诏书写出来,将皇位乖乖交给我父亲,到时候我再去与我父亲说两句好话,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一命,让你成为本公主的男宠,不然……”
    “滚!”华怀允觉得与她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折磨,他生平第一次用如此糟糕的语气去驱逐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鲍安尖锐刺耳的声音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
    “我说——滚!出!去!”他一字一句地说,而看着鲍安的眼中充满着蔑视和不屑,仿佛在看蝼蚁般。
    这样的眼神瞬间戳中了鲍安的肺管子,她不敢相信华怀允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让她觉得自己连世上最低贱的尘埃都不如,她失控地尖叫起来,发了疯似地砸起东西来。
    在外边等候着的卜凶听到里面有的动静,立马就冲了进来,控制住了鲍安,很快让人将这个疯女人送了回去。
    第5章 陛下的心意
    卜凶送走鲍安后看向华怀允,见到他安然无恙,才在暗中松了一口气。以前他在宫中只要遇到陛下与那个疯女人在一起,必定就没有好事发生。
    他让鲍鸿轩派跟着他的人都退出殿外,并表示自己要亲自和陛下谈。
    华怀允自他进来后就一直看着他,眼神很直白地带着难以言说的专注。卜凶关门后才一转身就看到自己被他这么看着,心跳兀地加快了跳动。
    “陛下,您身体好些了吗。”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莫名地觉得不自在地视线乱飘,最后还是对上了他的眼睛。
    华怀允静静地看着他:“嗯,好多了。”
    两人相对无言,旁边的吴常侍心疼地看着华怀允,随即又看向卜凶,越看就越觉得这个人假仁假义,狼心狗肺,自己当年就是看错了这个人才让陛下多曾了一份心伤。他原以为卜凶既然能孝名传遍天下,那么必然也会是一个可以争取的正直的好人,可如今证明他看错人了。
    “卜凶,老身问你一句话,这么多年来,你究竟把陛下当什么?”吴常侍突然开口问他道。
    卜凶眨了眨眼,看了眼华怀允的眼睛回道:“我当陛下是我的知己。”
    “为何?”吴常侍问。
    “陛下信任我,我也信任陛下。”
    吴常侍听到他这样的回答,静默了许久才说话:
    “你只知陛下信任你,却不知道陛下哪里只是信任你?你可知陛下最初与你做朋友时,凡是得到什么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第一件事便是想着能不能送给你,每每都要来问我那东西值不值钱,你看得上吗?送你适合吗?”
    卜凶微微睁大眼睛。他有些不相信他的话,因为这么多年来除了那副字之外,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陛下给的礼物。
    吴常侍一瞬间就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他嗤笑一声道:“陛下想送你东西,可天下谁人不知你卜大将军眼光高极了,若非珍贵至极的东西,根本轻易入不了你的眼?然而国库都在鲍贼掌管之下的陛下哪里拿得出那样珍贵的东西送给你?”
    “我……”卜凶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他不爱这些身外之物,他故意找鲍鸿轩要许多东西,只是为了让鲍鸿轩对他放松警惕,实际上那些所谓的珍宝他却从来没有放在眼中。但当他他想到自己母亲满身价值连城的珠钗,竟也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华怀允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难堪与悲哀,他语气略带乞求:“阿父,别说了。”
    吴常侍哪里肯停下来,这些话他已经闷在心中四年多了,现在他只想一股脑将这些都说出来,不然还要将这些秘密都带到棺材里去吗。
    “当年陛下因为你无意间夸了句‘这字写的真好’,就从此苦练书法,决心要送你一副好字,他苦练了几个月,最后终于挑出了一副最满意的送你,可他悄悄差人将字送给你之后,却突然跑来抱着我哭了一整夜,他觉得自己送你的东西你根本不会看得上,他问我为何他身为一国之君,却送不出一个像样的礼物?陛下一直在为此事自责不已。卜瑞之,你可知陛下自先太后被害去世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你说……你说……这样待你的陛下,你就是这样回报的?”
    吴常侍说到一半已经泣不成声,到了最后更是掩面大哭起来。
    卜凶感觉自己喉咙堵得生疼,他一想到就在昨日,那副字已经成为了鲍家炉火中的一抹灰,心中越发难受,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他为何不敢设计将那副字弄回来。
    华怀允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双手紧紧抓着檀木椅的边缘,似乎在颤抖。
    他第一次在卜凶面前觉得自己是这样抬不起头来。
    曾经他是傀儡皇帝时,他从没觉得不堪;他被宫中宦官婢女欺辱被卜凶撞见时,他也没有觉得不堪;他的王后当着卜凶的面辱骂他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时,他只有痛苦,却从来没同样没感到不堪;
    然而如今当自己的心意被一刀抛开晒在太阳底下,他却宁愿自己再去承受到别人的百倍□□谩骂的痛苦,也不愿意去看卜凶脸上的表情。
    卜凶向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在华怀允面前,他用双手覆盖在华怀允的手背,指尖碰了碰他的皮肤,示意他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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