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穿着背带裤,里面是格子衬衣,兜里装着都是糖,空空手里握着一颗,问沈之安:“妈妈,我可以吃吗?”
    沈之安亲亲他的小鼻子,笑着说:“可以,只能吃一个!记得要谢谢姐姐们!”
    ……
    魏灵这时正在医院里,她直接上了电梯,找到了较为熟悉的办公室。
    四年前她来过这家医院不少次,次次都被劝出来,偶尔有一次遇见程夙,只是没想到程夙也在这里工作,程夙还和少年时期一样,冷漠而不近人情,只是遇见魏灵却停顿了一下,而在那一时,魏灵也认出了她。
    魏灵认出她,当然是有求于她。
    后来程夙倒是慢慢知道了魏灵和沈之安的一些事情,但她一个外科,根本就帮不上忙。
    这几年来来往往,两人倒是熟悉许多,魏灵也是后来才知道,程夙那个小青梅远在国外,两人似乎分开了。
    办公室里的人听见门口脚步声抬起了头,见是魏灵,问道:“怎么突然来我这了?这回是怎么回事?晚上梦不到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但也只有程夙敢这样和她说话,不过魏灵并不在意,而是问她:“你不是学过心理学吗?我最近总会产生幻觉,这是怎么回事?”
    程夙笔下一顿,道:“你的问题终于上升到精神层面上了,可惜我不是精神科。”
    魏灵在她对面坐下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修的那门课!只可惜,当初的数学天才,如今却来当医生。”
    程夙笑道:“你这是质疑我,我现在可是在救死扶伤。”
    魏灵却不放过她:“听说李小姐在国外念的是数学系。”
    程夙咬咬牙,终于妥协道:“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产生幻觉的,待会儿再做些测试。”
    …………
    整套检查下来,空空有些累了,加上早上没有吃早饭,此时一脸倦意。
    沈之安给他冲了牛奶,才抱着他去找秦医生。
    秦医生看见她和蔼地笑了,“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我给你看一下。”
    沈之安点点头,将各项检查单子递给她,期间空空打着哈欠向秦医生问好。
    秦医生看看空空,又大致地看了一下各项数据,说:“不用担心,都很健康,这孩子以后,一定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沈之安想了一下说:“这孩子有些挑食怎么办?”
    秦医生说:“那你也不能顺着他,变着花样让他喜欢吃呗!不过小孩子哪有不挑食的,不要太担心。”
    沈之安这才点点头,秦医生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空空也很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其实沈之安一直担心,是因为空空小时候发育晚,两岁多了还不会说话,那时她工作很忙,一直没注意,辛亏后来检查时发现是虚惊一场。
    她既然生下这孩子,自然要担负起养育的责任。
    ……
    而在外科,程夙正皱着眉看那些测试,觉得很是蹊跷,魏灵的各项测试都没什么问题,出现幻觉,难不成还真有潜在的心理问题是她没挖掘出来的。
    程夙对魏灵说:“一般你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有幻觉,要不就是出现了异常心理,在这种心理状态下,有的人会放弃基于客观的、真实的观念,以自我的心理状态为反应的对象,把它们当成了外部刺激的特征。简单来说,也许这是你的潜意识在作祟。”
    魏灵愣了一下,喃喃道:“潜意识,那那些环境中,其实都是我自己心里构建出来的?”
    程夙非常认真地看着她:“有可能!”
    魏灵却嗤笑一声,“庸医。”
    程夙:“……”
    魏灵回去时还在后悔,今天就不应该来,那些场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虚幻的,她不由自我安慰,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这时一位护士匆匆而过,魏灵想着心事,一个不小心,那护士直接撞到魏灵身上。
    瓶瓶罐罐撒了一地,那护士连声道歉,魏灵倒不在意,蹲下来和她一起捡。
    待收拾完了,魏灵才起身,她这时才向电梯处走去,正好看到慢慢关上的电梯门。
    当然,这不是重点。
    而是,魏灵在那慢慢合上的缝隙里竟然又看到沈之安。
    魏灵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她吸一口冷气安慰自己:“这是幻觉,这是潜意识在捣鬼。”
    然而脚下却还是忍不住,飞快跑过去按了几下按键,无果后又跑向楼梯口。
    她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步伐轻盈,她真应该感谢今天穿了一双平底鞋。
    魏灵深怕错过去,一口气跑到一楼。
    电梯门还没有开,魏灵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在这一瞬间,魏灵忽然豁然开朗,什么狗屁幻觉,在幻觉里,自己能这样奔跑,这样流汗,还能有这么紧张的心跳。
    她嗓子发干,胸口一起一伏。
    “叮”的一声,魏灵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沈之安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魏灵的视野里。
    魏灵在这一瞬间,感觉眼睛有些发疼,她眼里的情绪翻滚着,仿佛藏着一座火山。
    火红的岩浆漫延出来,瞬间染红了她的眼眶。
    魏灵觉得她的脑袋开始放空,一时间突然像得了失语症一样,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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