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舍弃可有可无的情爱。
    他尴尬地笑了声,发觉自己就像明靖琛。
    明靖琛舍弃独子,他舍弃仅有的一次“心动”。
    不过明昭迟是活该,而单於蜚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单於蜚不该被伤害。
    他点起烟,有些难过。
    既因为即将失去难得喜欢上的人,更因为将要伤害单於蜚。
    “你可以利用我。”他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不利用我?”
    明氏忙于内斗,欢场几乎没了明家阔少们的身影,毕竟明昭迟刚出事,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放肆。
    不时有消息从明氏传出,一会儿说明靖琛妥协,交出了部分实权,一会儿又说老三明弋善趁机发难,还有说明靖琛要退居幕后。
    “我可能猜准了。”贺岳林将刚煮好的咖啡放在洛昙深手边,“明靖琛以退为进,暂时下放部分权力给明弋善,一来避风头,二来休养生息,暗中培养新生代。”
    “可是他能够栽培的不就是安玉心吗?”洛昙深尝了口咖啡,“安玉心最近在国外没有动静。”
    “但我听说,明漱昇可能要回来了。”贺岳林道。
    洛昙深挑眉,“听谁说的?”
    贺岳林笑而不答。
    “不就是你在国外的狐朋狗友吗?”洛昙深轻蔑道:“知道你人脉网比我宽,别得瑟了。”
    “我的人脉,今后也是你的。”贺岳林说。
    数日之后,明漱昇并未因为明氏的危机而回国,反倒是一条令人惊讶却不意外的消息传回原城——“小王子”安玉心快要不行了。
    第70章
    春节之后,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没有再出现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但单山海知道,他们没有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小蜚。
    最近,小蜚时常闷闷不乐,一个人发呆——他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孙子,如果没有他这个久活的累赘,小蜚不会将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小蜚根本不像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
    可他又狠不下心离开,因为小蜚与他说过不止一次,“爷爷,您要好好活着,要是您也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关心我的人了。”
    他并非舍不下自己这条命,只是舍不下生来就受罪的孙子。
    下午,阳光很晒,家里前不久才安装了空调,他担心费电,不愿意开,倒了杯凉白开,就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抖抖索索拿出夹在相册里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当年小蜚考上了名校,却因为单慈心、因为他而无法入学。他偷偷将这张被丢弃的录取通知书珍藏起来,每每看到,便忍不住叹气。
    前阵子,他听到洛昙深说可以帮助小蜚去国外念书,但小蜚拒绝了。
    其中的原因,他再清楚不过。
    只要他活着,那些人就会用他来威胁小蜚,断绝小蜚一切向好的希望。
    像他们这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就如蝼蚁一般,根本没有招架的力量。
    只有他离开了,小蜚才能获得新生。
    洛昙深——小洛是有权势的人,是贵人。
    这个被欺辱了二十年的家,终于遇到了贵人,小蜚有救了,而他已经风烛残年,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他将录取通知书收好,枯坐在床沿。
    小蜚的生日快到了,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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