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文又看了看洛昙深,识趣道:“是,先生。”
    明氏能源是研讨会邀请的重要企业之一,单於蜚与子公司的副总一同参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晚宴上,单於蜚成了被重点关照的贵客,不断有人上前交谈、攀关系。
    应付一晚上,不可谓不累。
    宴会快结束时,洛昙深离开那一方小角落,向他走来。
    他瞥了一眼,见洛昙深面颊和眼尾都染着一抹红——大概是酒精的功劳。
    洛昙深不说话,他也不搭理,两人隔着一段不亲不疏的距离,直到深夜离场。
    腥咸的海风从车窗灌进来,洛昙深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被吹乱了,脸上的灼热也褪去大半。
    回别墅的路上,他自始至终没看单於蜚,视线陷落在黑沉沉的夜幕里。
    别墅很大,他住在三楼,单於蜚住二楼,如果故意,完全能够一整天不打照面。
    单於蜚似乎不打算再理他,下车后径直往二楼走去。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想起以前在处理明昭迟的时候,他也总是晾着单於蜚。只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心情好了,才给一颗糖。
    而单於蜚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比如他一时兴起,开车去摩托厂家属区,要吃错过的红糖冰汤圆,单於蜚就现熬红糖,现找原料给他做。
    “洛先生。”司机提醒道:“困的话就回屋歇息吧。”
    他回过神来,下车之后没有立即回别墅,而是在沙滩上散步。
    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更乱了。
    心也更乱了。
    晚宴上如潮翻涌的委屈与酸涩此时更加澎湃,纷乱的心绪与作恶的酒精又酝酿出另一种冲动。
    他本就是任性妄为的,单於蜚当年又纵容、助长了他的任性妄为。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告诉自己——不行,这样不行。
    可是越是如此,那股冲动就越是难以遏制。
    单於蜚洗过澡,正在主持一场视频会议。
    秦轩文进屋放宵夜,似乎有话要说,见他正在忙,只好等在一旁。
    会议耗时不长,他合上笔记本,问:“什么事?”
    “刚才本来想跟您说,洛先生去海边,一直没回来。”秦轩文笑了笑,“不过刚才已经回来了。”
    他不以为意,“这种事就不用每一件都告诉我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时疾时缓,听上去不太正常。
    不久,敲门声响起。
    “单先生。”是洛昙深的声音。
    秦轩文一觊单於蜚的眼色,走去门边,打开门。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他,双眼倏地睁大。
    秦轩文虽然不是原城本地人,近三年才跟随单於蜚回到国内,但前阵子调查洛昙深,也算是了解到这位少爷当年的风流。
    不得不承认,洛昙深是真的有风流的资本。即便现在已年过三十,相貌还是俊美至极,此时眼中含着一分失措,更是惹人怜惜。
    “先生在里面。”秦轩文侧身让开,随后关上门。
    门虽然合上了,但窗户是开着的,房间里隐约听得见海潮的歌声。
    洛昙深沐浴过了,头发半干,毫无章法地支楞着。
    他本该穿睡衣,却偏偏套了件衬衣,下面着一条西装裤。
    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上面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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