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不吃!”继续嗷嗷嗷。
    封楚楚捂着耳朵,福至心灵,跟着说:“那你看你想买点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秦晚:“不……”她打个了嗝,“真的吗?”
    “……”
    她哽咽两声,小声说了个词。
    封楚楚没听清,放下手,“你说什么?”
    迟彦星小心翼翼道:“她好像说……包?”
    秦晚一边捂着脸,一边悄悄从指缝看金主姐姐:之前金主姐姐说了,要给她买十个包的。
    封楚楚:“……”
    半小时后。
    数十家奢侈品店员抱着册子、开着后座摆满包包的车,狂奔而来。
    到了那儿,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扫过对方的logo,居然都是同行。
    原本谢客的楚膳再次打开大门,几个门童领着他们进去,几人表面上风轻云淡商业微笑相互寒暄,实则掏出手机在各种社交平台上疯狂发送消息:
    有给经理发的,“经理经理,这个vip客户居然还叫了十二家品牌来!?什么情况!?”
    经理很淡定的回复:“经典款都带上了吧?别担心,客户都会买。”
    也有给朋友发的,“你想象不到我在干什么,我现在在鎏金区的楚膳,抱着册子带着包,和二十几个小姐姐一起等翻牌子。”
    还有直接发微博的,“……从业生涯难得一见的盛景。”配图是数家品牌排排站。
    评论猜测道:“时尚杂志拍摄吧,哪家呀,手笔好大,下期买。”
    博主回:“不是,是真实的有钱人世界。”
    秦晚双眼发光看着一排店员走进来,都拎着难得的大卖经典款,那视觉效果杠杠的。
    封楚楚半躺在沙发上,架着腿,刷着手机,头也不抬,“随便挑。”
    随着她一声令下,秦晚冲进了包的世界,忘了悲伤,忘了哭泣,忘了那个他。
    封楚楚拍拍手,终于解决了这件事情。
    她拍了拍战友的肩膀,感慨道:“看,我们秦晚真是个简单纯粹的女孩子,半小时前她还在哭的,我让人送了包来之后,你看看她现在这喜庆样。”
    迟彦星面色淡定,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只是呆住了。
    封楚楚看他一眼,善意道:“迟弟,我和你说,要让秦晚追你,你保持贫穷美貌就好,但要追秦晚……”她指了指前方,“起码要这样。”
    迟彦星:“…………”
    解决心腹大患,有空了,封楚楚第一反应当然是刷手机,看班群。
    魏沉刀给大家留下了能吹三个月的谈资,当场看了戏的同学把事情告诉没来的,个个啧啧称奇。
    旗正以及他的跟班都装死,安静如鸡。
    见封楚楚发言了,班长悄悄戳她,“楚楚,你们去哪了?我们还在酒店里,在三层的会所唱歌,来吗?”
    封楚楚:“不了,在购物,你们玩吧。”
    班长说:“今天不好意思啊,弄成这样,改天可以私下聚一聚的。”
    封楚楚:“没事没事,你们玩的开心~”
    秦晚提着两个配色的笑脸,高兴的问封楚楚:“哪个好看?”
    封楚楚左看看右看看,跟着她纠结了半分钟。
    纠结完,回头看一眼手机,班长居然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大意是给某某同学求情。
    这个某某同学是之前旗正的小跟班,班长说,他在和旗正的公司做业务,现在小微企业不好生存,他这回帮着旗正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要通过封楚楚来给魏沉刀道个歉。
    封楚楚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她和魏沉刀都没主动提过追究,以班长的情商怎么说这种话。
    她平时是挺好说话的,但这回有点不想理,回的很生硬:“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我记得乔纯生上高中还跟着沉刀打球呢,他变化挺大。不过你让他放心,沉刀不记这些事。”
    班长看了回复,心里不是滋味。
    班长其实是好人,他就是之前一直拉着魏沉刀讲世界杯的那位,但他现在坐在包间里头,反而没有刚开始的兴奋了。
    同学们在唱着流行金曲,个个欢乐满满,有人递话筒给他,他摆了摆手。
    因为是班长,被敬酒好几回,所以他喝得有点多,微醺,头脑说不上清明。
    他听见有几个人又讨论起中午的事,很是艳羡,说魏沉刀混的真好,怎么就又上来了?新郎伴郎都是大院子弟,他怎么混熟的。
    有人催班长,问封楚楚他们几个人来不来。
    还有知情人说,魏沉刀他爷爷本来就级别挺高的,这肯定都是小时候的朋友,他混成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别急着拍马屁。不光旗正看见他做工了,还有别人也看见了呢。
    班长本来就头晕,没怎么说话。
    声音一多、一吵起来,他就忍不住了。
    刚才旗正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呢?现在魏沉刀打脸了对方,他们几个墙头草就审时度势的长了起来。
    乔纯生同学挨着他坐着,试探道:“班长,封楚楚回了消息吗?”
    这个同学就是在桌上帮着旗正的小跟班,一直忐忑着,怕魏沉刀和他秋后算账。
    班长疲惫的摆摆手,“没事,他们不会计较的。”
    同学有点急,“您再帮我问问呗,我也是没办法,我们在和旗正做业务——”
    班长腾的一下站起来了,整张脸都通红,眼睛亮的像有两把火在烧。
    “做业务做业务,做了业务就不用做人了吗!”
    “怎……怎么了?”
    一众同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来劝,说班长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我发什么脾气!?”班长气急了,“乔纯生,你刚才帮旗正!?你凭什么帮旗正,魏沉刀以前怎么帮你的?”
    “还有你们这几个人,人家混的再好、有再多钱,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拿人家当同学了吗,旗正乱来你们谁帮了!?你们眼里那就是一堆钱,堆的越高你看的越高,要是没有,那就不算人!”
    几人哑然,接着有人来递台阶,说场面话,说大家不是不想拉架,是发展太快没跟上,而且那不是有封楚楚吗。
    班长一个也没搭理,气鼓鼓的拿了外套,撇开他们,大步往外走了。
    他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皱纹多了,黑眼圈浓了,其实还年轻,但已经显出社会的风尘气。
    他也知道自己偏激了,就那么几个人不地道而已,不用把话说这么难听。
    他是太失望了。
    好好的同学聚会,他以为可以坐下来聊一聊近况,说说辛苦,暂时离开乱七八糟的生活,但显然是不能,大家心里都有了一把尺,给每个人标注价格,过了十几岁的年纪,确实是回不去。
    脚步声传来。
    有个穿着体面、戴着细框架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倚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班长从镜子里看着对方,“严格?”
    “别生气,”严格淡淡道,“你期待太高了。”
    班长愣了愣。
    “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你太美化过去了,”严格说,“想要做你期待中那样的人,要非常幸运,天赋异禀,不愁吃喝,一出生就没接触过不平等,才会完全没这个概念。”
    他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洗手,抬头看镜子。
    他相貌斯文儒雅,果然是从前老师同学期待的样子,但他掏了一包烟出来,点上了一根,又递给班长。
    “我不抽烟,”班长摆手,“你这话指谁?”
    “很多,”严格说,“比如我太太,还有封楚楚和秦晚她们俩。”
    班长侧头打量他,才发现他的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粉色,估计也是喝多了,这位大学霸才和他一起诉衷肠。
    班长试探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见到秦晚了吗?”
    严格沉默了一阵。
    “见到了,”他说。
    他可能是忍了一会儿,但还是被酒精麻痹了制止力,没有忍住情绪,“你刚才说大家看人是看钱,能堆多高就看多高,但什么不需要钱?现在社会上尊严就是钱堆出来的,或者没钱,你有权也很好,如果两样都没人,也别怪别人踩你。就像我以前,秦晚是真的很好,不过我那时候没有办法,我什么也没有,我做不到。”
    从前日复一日,只局限在教室里,评定人的是一张试卷上的分数,大家穿着校服,所有差距都只是努力程度的区别,他每次都是第一名,被捧的高高在上,所以在察觉自己和秦晚真正的差距时,才摔的那么惨烈。
    班长却敏锐道:“所以别人踩你,你就踩秦晚的真心?”
    严格一怔,他被这么一刺,猛地一警醒,察觉自己失言了。
    “没事,”班长有些疲倦,“我不往外说,而且大家都这么想,没什么。”
    严格抿着唇,不再说话。
    “算了走了,”班长朝外走,真的不想再聊了,只是淡淡道,“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别想了,别把你太太和秦晚摆一句话里。”
    他走出门外,差点撞上两个人。
    他一惊,对方冲他比了嘘声的手势。
    外头是魏沉刀和他的朋友,不算偶遇,都是新郎官定的包间,都在这层。
    他们两人在外面把严格的话听全了。
    都认识严格,严格娶了他们一个小妹妹,一路青云直上,尽管大家都不算太喜欢他,但小妹妹喜欢就行。
    两人并肩往外走,给严格留了面子,没碰面。
    一起进了包间。
    虽然都是新郎官订的包间,但他们这间显然是更加高档,地上铺着暗紫红色螺纹地毯,装饰奢侈,墙壁上挂着画,桌上摆的酒水也都是五位数的档次。
    几个朋友说话,清净,不摆什么场面,没有外人。
    朋友叫周书丹,向来不怎么正经,这会儿他模仿严格的口吻,“天赋异禀,不愁吃喝,一出生就没接触过不平等,才会完全没这个概念”,这一套一套的,真能说啊,不愧是搞外交的。”
    魏沉刀抹了把下巴,道:“就刚刚站他面前的那个,我们班长,没达到他条件,但人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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