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最后一个进来,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你们来的正好,”颜秾指着季深深,“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躺在这里不行,放到楼上又担心他遭遇意外,不如你们把他抬到客厅的沙发上。”
    乔文神情惊慌又恐怖,甚至不敢靠过去。
    “他他这是……死了吗?”
    白一茅冷淡说:“还没有。”
    白一茅一撩眼皮,眼神锋利如刃:“怎么?你很希望他死?”
    乔文摇头如拨浪鼓。
    白一茅说:“周导受伤了,没法儿帮忙搬,咱们去楼上拿个被子作担架,把季深深抬过去。”
    邵嘉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们按照说好的将季深深转移到客厅的沙发上。
    白一茅关上了门,站在门口说:“我在等着你们两个说实话。”
    乔文惊恐道:“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脸色苍白,嘴唇不断哆嗦着。
    白一茅靠着门,冷冷瞧着他,重复:“我等着你们说实话。”
    客厅安静的如同死亡。
    “如果你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儿,比如说,从你们……”
    邵嘉轻声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原本也想要阻拦,可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
    乔文张大嘴,惊恐地看向邵嘉。
    邵嘉说:“我会把事情的始末都说出来的,出岛后也会认罪的。”
    “不不是,邵导你在说什么啊!”乔文几乎像是掉了色一样,整个人苍白的过分,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下一刻再次晕过去。
    邵嘉苦笑,对乔文说:“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吧。”
    “不!我不说!你们谁也别想逼我说!”乔文就像是神经断掉了一般,整个人贴上了墙壁,与众人对峙着。
    邵嘉柔声说:“没事的,本来这件事主谋就不是咱们两个,一切都会没事的。”
    乔文大声说:“我不一样,我不一样!我不要进牢,我不说!我死也不会说的!这件事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颜秾蹙眉,她觉得乔文现在的精神状态可能有些问题,不应该太过逼迫他,小心会出问题。
    颜秾柔柔一笑,温声说:“说又没逼你说,不想说就不说吧。”
    乔文凝稠如墨的视线紧紧粘着她。
    颜秾对他温柔的笑了笑。
    乔文攥着衣领,深深喘了口气,随即垂下头。
    “算了。”他失魂落魄说。
    白一茅重新将视线移到邵嘉身上。
    邵嘉对着周寒山鞠了一躬:“周导,我对不起您,其实季深深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唉——”
    他长长叹息一声,摸索着沙发慢慢坐下,像是犯了错般双腿并拢,低垂着头,沉声说:“真相跟你们说的都不差。”
    “我和季编守着晕倒的乔文时,季编突然对我说他不想再这么下去,凶手一天杀一个人,故意给我们制造恐怖氛围,他实在忍不了了,反正总共才死四个人,要不干脆把第四个人先杀了,或者让凶手以为我们杀了,这样还能为自己赢得三天的时间生存。”
    邵嘉的手握在一起,紧紧的,关节发白。
    他下唇发白轻颤:“我我当时就劝他不要这么想,杀人是死罪,然后,季编就说,就说,也不一定非得要杀人,就是做个样子,好让凶手以为自己的目标对象必死无疑,完成凶手这整个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季深深:扔掉便当~至少我还活着
    第46章
    邵嘉说完整件事情后就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个心结,深深吐出一口气,歪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众人的目光落在乔文的身上。
    白一茅抱着胳膊冷淡道:“你还是不肯说吗?”
    乔文两手掐在一处,眼神游移,磕磕绊绊说:“说、说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季编又那么一副疯狂模样,我也只好只好假意应承下来了。”
    “可是我绝对是不想干的,邵导倒是远远躲了出去,把我扔下……”乔文愤愤不平地看了邵嘉一眼,又道:“我一看情形不好,就立即奔出去求救了。”
    乔文望着躺在沙发上还满身都是血的季深深:“要是没有我,你们也救不回来这个人。”
    邵嘉摇头,不说话。
    乔文瞥了邵嘉一眼,又断断续续补充了些自己知道的情况。
    说来说去,季深深刀砍周寒山纯粹是季深深自己的主意,两人只是识人不清,误上了贼船。
    邵嘉垂着手老老实实道歉,乔文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终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反正这件事情究竟谁是主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一口咬定季深深是主谋,而季深深又昏迷不醒,这件事眼下便成了一件无头公案。
    周寒山侧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又望向白一茅。
    白一茅双臂抱在一起,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格外明显,他眉头紧锁。
    颜秾想了想,突然开口道:“这会不会也是凶手设的局呢?”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颜秾摊着手说:“你们想,每天要死一个人,今天就轮到了季深深,会不会这就是凶手设计,用某种心理暗示让我们自相残杀。”
    邵嘉摸着下巴皱眉:“不能吧?不是说周导是下一个吗?”
    周寒山挑眉。
    “可凶手反其道而行怎么办?我们都认为凶手相杀的是周导,其实他想要杀的是季深深。”颜秾掰着手指,轻声分析。
    乔文瞪了了眼睛,以一种要扭断脖颈的姿势去看邵嘉:“这……”
    邵嘉也皱紧了眉头。
    白一茅终于开口:“凶手还是在我们之中,我们至少知道凶手不是已经死去中的一个……甚至也不可能是季深深。”
    他的目光迅速从季深深身上滑过。
    “为什么?怎么就不可能?也许这就是季编的苦肉计!”乔文白着脸立刻反驳。
    白一茅轻哼一声:“你的态度也太急迫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的。”
    乔文:“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白一茅靠在颜秾的沙发上,低声道:“那好,咱们就来捋一捋线索吧。”
    “首先,死者都是按照剧本顺序死亡的,对吧?”
    周寒山点头:“确实是这样。”
    白一茅的视线依次划过乔文和邵嘉,两人与他黝黑锋利的眼眸一对视,立刻忙不迭地点头。
    白一茅翘起嘴角:“凶手除了死去的那三个人,肯定就在我们之中。”
    “可……”乔文还想要说什么,没出口就被白一茅打断了。
    “我今天下悬崖了,周围没有藏人的地方,这个公馆也没有什么夹层暗室,这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们几个人。”
    乔文张了张嘴,就像是干渴欲死的鱼。
    邵嘉抬头,小心询问:“那梁哥……的尸体真的在那悬崖礁石里?”
    白一茅:“你没看到碎尸,还没有看到碎肉吗?”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我还给你们带了点回来。”
    “什么!”乔文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一直退到最远处。
    白一茅的手揣进兜里,似乎要往外掏什么。
    邵嘉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当时都没看见,他是怎么把那些东西放到口袋里的?
    周寒山换了一个坐姿:“什么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一茅轻笑一声,掏出一个塑料透明袋子,里面正装着一只沾着血的残破耳朵。
    乔文“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尖声道:“拿走!快拿走!”
    邵嘉咽了一口口水。
    周寒山倒是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人体器官,不是片场道具什么的。”
    “你捡这个做什么!”乔文崩溃地大吼。
    白一茅耸肩:“当然是要证明梁行渊真的死了,所以,不是谁诈死,也没有人偷偷藏起来,凶手就在你我之间。”
    这么一说就更加吓人了。
    客厅里的空气也仿佛更冷了些。
    “梁行渊尸体大部分都卡在礁石里,也弄不出来,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
    白一茅又将自己同颜秾捏造的尾戒故事说了一遍。
    颜秾支着脸,伤感道:“其实行渊跟《孤岛》中的陈喃还是不一样的,至少、至少……”她手掌不住颤抖,一把捂住了脸。
    “颜、颜姐?”邵嘉小心地开口。
    颜秾闷声说:“不一样的,至少,艾情只是利用陈喃,而我是真正爱过他。”
    空间被死一样的寂静填满。
    所有人一齐望向白一茅。
    白一茅捏紧手掌,脸色阴沉,明眼人都能看到他在发怒。
    颜秾捂着脸:“对不起,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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