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白”
    楚歌有些窘迫的喊住了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这时候原惜白侧过了头来,漆黑的眼瞳与他对视。
    那目光
    却是一片坦然的。
    并没有一丝尴尬与窘迫,就好像做了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一件事情。
    大概是他感觉错了吧,其实是他的错觉吧楚歌想,原惜白看上去这样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他怎么可能用舌尖去舔人的手腕。
    然后,就在他自我麻痹的时候,温热的气息铺洒满整个手腕,湿滑的感觉又一触而过。
    楚歌他简直没有办法,不知道原惜白怎么脑筋一抽就转到了这上面去,想要抽出手又害怕一个不小心打着了原惜白,只得无奈的道:“起来了,手有那么好吃吗。”
    手腕上压着的湿软的物事终于回去了,原惜白侧过了头,无声的看着他。
    如同被牵引了一般,他缓缓地凑过来,楚歌只能够见着那张俊秀的面孔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直到占据了所有视线。
    最后,轻轻地压上了他的嘴唇。
    手当然是不够好吃的,还有更加吸引人的玩意儿。
    .
    怀中人是如此的鲜活温暖,让向来都冰凉透了的身体似乎都热起来,更遑论四周,连空气都似乎在升温。
    那个吻初时还是温柔的,细致的掌控着力道,但是很快,便由于主人的心情,转变的激烈起来。
    截然不同于宁静温和的脾性,唇上传来的力度越来越大,隐隐有了失控的态势。
    原惜白撬开了他的牙关,如同狂风骤雨般扫过了他的口腔,舔吻过了每一寸,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他肆意的吮吻着、索取着,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怀着害怕失去的恐惧,就好像是想要通过这样,来确认他的存在。
    他的手勒得是那样的紧,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而他的唇舌又是那样的急切,几乎要令人无法呼吸。
    楚歌全身上下都被原惜白的气息所包裹,每一处都感受到了相贴的身体所传来的信息。
    是那样的恐惧呀
    他抚着原惜白的脊背,任凭原惜白攻城掠地,在某一个终于停缓了些许的时候,轻柔的回应。
    直到原惜白终于唤回了理智,目光如水一样的看着他。
    四周的空气仿佛化作了绞不烂、烧不断的蜜糖,细细密密的将两人包裹,连心脏都是暖的。
    楚歌伸手,轻轻擦过了他唇边的水渍,不甚在意的在指腹上抹掉。
    原惜白的目光掠过了他晶亮的指尖,神情微动,不知是想着了什么事情,那样子,看上去竟然有一些微微发亮。
    楚歌轻“咳”了一声:“你该睡觉了。”
    原惜白道:“不想睡。”
    楚歌说:“为什么不想?”
    原惜白不回答,只是那样安静的望着他。
    楚歌招架不住这样的对视,胡乱的找着理由:“再不睡你明天就起不来了。”
    “没关系呀。”原惜白说,理直气壮,“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起不来也就起不来。”
    这语气满满的理所当然,要命的是,联系到他眼下的身体状况,楚歌还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于他。
    楚歌觉得有一些头疼:“你不是还要查幕后之人是谁么?”
    原惜白微微的笑了一下,说:“但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幼宁。”
    ——而不是现在的。
    如此时刻,夜深人静。
    他贪婪的望着楚歌,怎么也不愿意将眼睛挪开。
    楚歌天天都待在他的身边,一向都是知晓他的身体状况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先躺下,别就这样,被子都不盖。”
    他不由分说的将原惜白按了下去,将人给正在枕头上,给他掖了掖被子角,确保不会有一丝冷风钻进去。
    原惜白睁着眼睛望着他,看上去很有一些掀开被子爬起来的想法。
    楚歌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打开了衣柜,在最下面的那一个格子,找到了枕套与枕芯。
    不是跟现在床上这个配套的,但是也懒得去找了,他胡乱的拉开拉链套了几下,终于把枕头给套好。
    一回身,便见着原惜白已经转过了头来,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眼神发亮。
    楚歌拍了拍枕头,搁在了床头,掀开了被子,自己爬上去。
    那才刚刚躺下来,登时就听到一旁窸窸窣窣的动静,几乎就在一瞬间,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紧紧地靠着他。
    开口的声音都带着笑:“幼宁,你和我一起吗?”
    相贴的身躯是如此的温暖,对于一个冷惯了的人来说,就跟火炉没有什么区别。
    楚歌一瞬间先前的想法跑的影子都没有了,恨不得贴过去,把自己全身都缠在那个温暖的躯体上。
    但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儿理智,教他克制住这股不靠谱的冲动,楚歌十分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推开原惜白的身体,结果遭遇了巨大的阻力。
    原惜白的胳膊已经伸出来,攀住了他的手。
    他侧了侧头,两人登时就在被窝里,对视做了一处。
    所接触到的那双眼睛里,漫上了一点儿愉悦的笑:“怎么这么冷,我帮你暖一暖。”
    攀住楚歌的手向下,五指张开了,似乎是想要包裹住他的手。
    楚歌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原惜白,道:“不行。”
    原惜白目光中泛上了些许疑惑,大概是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楚歌仗着他没有好全,掰开了原惜白的手,把他塞回了被子里。他直起身,仔仔细细的再次给原惜白掖了被角,尤其是被子中央、两人之间的位置,被他死死地压下。
    原惜白无数次想腰反抗,又无数次的被楚歌镇压。
    楚歌半撑着身体,从高处侧望着原惜白:“听话,不要闹。”
    “为什么?”那声音是有些不解,还有一些委屈的。
    楚歌叹了一口气:“我的身体太冷了,惜白。”
    “那又怎么了?”
    还能够怎么呢?
    面对这样一句话,楚歌都不知晓自己应该说什么是好。
    他知道自己眼下情况的,他想原惜白也应该知道,在今日里最初的冲动过去后,隐藏的担忧就浮了起来,楚歌不敢那样靠近他。
    他其实可以直接挑明的。
    楚歌目光静静地,看着原惜白,他知道原惜白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原惜白无声的与他凝望,却咬住了嘴唇,看上去并不那么愿意接受。
    “听话,乖一点。”楚歌说,“别靠这么近,小心对身体不好。”
    原惜白立时就接口道:“没关系,我不怕,我什么都可以,就算对我不好也没有关系。”
    “嘘”
    楚歌的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使得原惜白不得不停下,也止住了接下来的所有话。
    他微微笑起来,凝视着自己身下的人。
    “但是我怕啊”
    第120章 act2·剜心
    甚少见着这样柔和的笑容, 如同春风化雨, 教原惜白一时怔住。
    楚歌看着他:“你从山崖路上摔下去的那次,都够让我提心吊胆的了,现在, 还想再来这样一次么?”
    原惜白咕哝道:“哪里有这么严重。”
    楚歌不容反驳:“就有。”
    原惜白被他按着, 看上去很是有些不服气。
    楚歌拍了拍他的脸颊:“乖一点,不准再撩开被子过来了,不然今晚我就不陪你睡了。”
    他躺下来, 恪守着两人中央的这一道分界线,决不允许原惜白偷渡过来。
    很久都不曾接触到实物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在床上睡过觉了, 这样躺下来以后,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耳朵捕捉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只手悄悄的伸了过来。
    楚歌抓住了原惜白的手指, 塞回了被子里:“听话,不然我真的走了。”
    原惜白嘟囔了两声, 在楚歌都有一次从床上起来,作势要下去之后, 终于老老实实的收回了作怪的手,听话了。
    想要人不捣乱,却也一点都不容易呀
    楚歌感叹了一声,自己缩在了被子里。
    他已经清醒了很久, 很久了, 久到他都要想不起来, 自己上一次进入睡眠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能够睡着吗?
    楚歌胡乱的想着,思忖着自己会不会陷入梦乡,是一直就这样闭眼躺到天亮,还是真的获得睡眠。
    渐渐地,便困倦了,当真睡了过去。
    .
    “起来了,喂,楚三岁,再不起来太阳都要烧屁股了!”
    楚歌被戳了一下两下三四下,还犹自迷迷糊糊的没有醒,只觉得耳朵边有个什么玩意儿在“嗡嗡嗡”的叫唤,但要让他去辨认那叫唤的是什么,他也辨认不出来。
    混沌中的意识并不想要醒来,那“嗡嗡嗡”的声音响了几下,大概是放弃了,于是,耳边又终于变得清宁。
    等到楚歌终于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周身上下,像是贴着一个火炉,暖意融融的。
    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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