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颀儿也很喜欢这长得美美的姨,软软胖胖的小手总是往虞秋脸上抓,咯咯笑个不停。
    文初雪见了,便不由笑道:“你们还真是一见如故。”
    虞秋亲了颀儿一口,觉得他这软软滑滑的脸可口极了,便不由连亲好几口,她道:“要不,我当他干娘?以后我与你这亲娘一样疼着他。”
    这孩子可怜,文初雪自然希望能有更多人疼他,便应下:“你若不觉得嫌弃,那当然好。”
    “怎么可能嫌弃,我欢喜还来不及。”虞秋迫不及待对颀儿道,“快喊我干娘,宝贝,喊干娘,干娘。”
    颀儿只有一岁多,老半晌后,才口齿不清,软软嚅嚅地出声:“娘……”
    文初雪闻言面露惊喜之色,便从虞秋怀里将孩子接过去,急道:“颀儿,再喊一声,乖,再喊一声娘。”
    可惜这次不管文初雪如何催促,如何叫,颀儿都没再喊娘。
    虞秋见到文初雪失落的模样,便问:“他还没学会喊人吗?”
    文初雪摇头:“今日她是第一次喊娘,倒是喊到你头上去了。”无奈之余,她也觉得好笑。
    虞秋刮了下颀儿的鼻子:“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着吧!”
    因天色不早,她们没在这里呆多久,便就一道离去了。
    她们走在街上并未发现身后有一姑娘因见到她们而惊讶地躲起,后来见她们走远,她才出来看着她们的背影,面露思索之色。
    虞秋与文初雪到狗洞时,天色近黑。
    有过一次,文初雪再钻狗洞已经自然得多,虞秋帮着她钻进去后,看了看两端,见没有别人看见,才跟着往里爬。
    这时溪边亭下,江以湛与戚韩又坐在那里饮酒。
    二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自然是一点声响便能听到,握着酒杯的他们同时朝狗洞的方向看去,未想入目的竟是文家大姑娘,随后才是虞秋。
    她们为自己彼此拍了拍的灰尘后,虞秋牵起文初雪的手离去。
    戚韩看着她们走远,怔怔道:“这是什么情况?”
    堇宁王府与文府毕竟相邻,戚韩难免会见过文初雪,所以能认出对方的身份。他觉得虞秋自己老钻狗洞也罢,这回竟还拉着文家大姑娘来钻,这倒稀奇,也不知她们是怎么混到一块去的。
    江以湛的目光落在虞秋与文初雪那牵在一起的手上,直到看不见那亲密的两位姑娘,他才垂眸饮了杯酒。
    戚韩想了下,突然又道:“我想去虞姑娘那里看看,趁离得近,二哥要不也去?顺便看看你们王府的舞姬究竟住得有磕碜。”
    江以湛握着酒杯的手微顿,便放下酒杯,负手踏出亭子往北去。
    戚韩只是随便提提,压根就没指望素来对任何人的事都不感兴趣的二哥真能去虞秋那里,他打算的是一个人去。他见二哥突然离去,便追上去问道:“二哥这是要去哪里?”
    江以湛淡应:“不是说要去虞秋那里?”
    戚韩惊讶:“你还真去?”
    他停下脚步看着江以湛背影想了想,觉得该是因为暮王的缘故。
    虞秋的小院本就荒凉冷清,何况是现在天色近黑时。他们只一靠近院口,便有一股阴凉瘆人的风由里袭来,踏进时,入目的是一片萧然,看不到人,也闻不到一点点人气。
    戚韩拧着眉正欲说什么,不想转眸见到虞秋正在东面借着树往院墙上爬,在他觉得奇怪时,她已跳到墙的那边。
    江以湛也早已看到这一幕。
    戚韩抱起胸,摸了摸下巴:“虞姑娘这是爬去了文府?”
    江以湛环视起这院中的荒败凄凉,若是王府别处,这个时辰该是都挂上了灯,而这里却只有正屋有点烛火,显得整个院子尤其昏暗,搭上这呜呜的风声,与生机罕见的景象,倒真像是个鬼屋。
    戚韩见江以湛去到亭中坐下,便跟着过去,他也看了看这没有别人的院子,又道:“我记得在我安排舞姬过来后,这里就不只有虞姑娘了,怎突然又剩下她一人,连个丫鬟都没有?”
    戚韩不知道,江以湛更不知道,他只目视着前方,听起院墙那边的声音。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虞秋与文初雪说的话,便知道虞秋是在那边与文初雪一道用膳。
    戚韩明显也可以听到那边的声音,便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虞秋回来时,夜已深,她沿着那边的梯子爬上院墙,并未注意到亭下坐着两人,她跳下院墙,突见亭下有人影过来,吓得当即白了脸,以为是见到鬼,便赶紧捂住嘴蹲下身不敢动弹。
    她一直以为这里虽被称为鬼屋,却不可能有鬼,未想今日……
    正是她瑟瑟发抖时,走过去的戚韩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虞秋身子僵了下,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她站起身气道:“你怎不早出声?可知你吓死人了?”
    难得见她生气,戚韩便笑了起来:“怎么?以为见鬼了?”
    仍坐在亭下的江以湛看着那边一气一笑的两人,倒生生看出打情骂俏的味道,月光的映射下,他眸中之色明显冷了不少。
    虞秋抚摸着胸口幽怨地瞥了戚韩一眼。
    好一会儿后,渐渐习惯黑暗的她,才看到前面亭下坐着的江以湛,便呆住。
    “我们去坐下,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语间,戚韩就要拉她,不料突然一颗石子打向他那正要拉她的手,疼得他几乎跳起来。
    他甩了甩手,问江以湛:“是二哥在用石子打我?”
    江以湛未语。
    在江以湛的目光下,想到上次所发生之事的虞秋觉得头皮发麻,她犹豫了会,还是很识趣地朝亭下走去,她站在他面前福了个身,唤了声:“王爷。”
    江以湛看着她,薄唇轻微抿了下,仿若有话要说,却终是没说。
    戚韩从桌旁坐下,吹了吹自己那还在疼的手,并问虞秋:“虞姑娘为何会去文家大姑娘那里用膳?”
    虞秋不解戚韩为何知道,愣了下后,便道:“饿了啊!”
    因为她的呆傻,戚韩不由又笑了:“我是说,你为何不在王府用膳?还有,这小院的人呢?怎又只有你一个人?”
    虞秋这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怕得罪向嬷嬷。
    上次虞秋所受的委屈,戚韩已从姜风那里得知原因,他想到此,便面露不悦之色:“莫不又是向嬷嬷?上次事出有因,这次因为什么?有意苛刻?”
    虞秋揪了揪手指,未语。
    戚韩想到虞秋是个胆小的,又道:“受了委屈,说便是,难道你觉得我还能比不过一个嬷嬷,不能给你撑腰?你就说,究竟是不是向嬷嬷在有意欺负你。”
    虞秋犹豫过后,点了下头。
    见虞秋承认,戚韩自然生气,他又问:“你连膳食都没有?”
    虞秋终于道:“我刚来王府的时候,也没有丫鬟,没有膳食,每次都是我自己去大厨房要吃的。这一回,向嬷嬷把人都调走,我又只剩一个人,但因为传言的事情,便不好再去大厨房,才在院墙那边与文家大姑娘一起吃。”
    她言罢,便抬眸又看了看江以湛,她倒是希望他能有点反应,可惜他的脸上仍旧一片漠然之色,她便失落地低下头。
    江以湛将她在看他之后的失落反应收入眼底,眸色微动。
    戚韩闻言也看向江以湛,问道:“这向嬷嬷实在太过分,二哥管不管?不管我便管了,她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劳,才目中无人。”
    江以湛只仍看着虞秋,终于道:“我会派姜风将她打半死,再赶走。”
    虞秋闻言立刻抬眸看向他,面露惊讶。
    第037章
    自江以湛有自己的府邸开始,向嬷嬷就来了府上管事, 后来天下大定, 江以湛被封王,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在堇宁王府不仅有独属于自己的,极为不错的独院,也算得上是个金贵人。
    或许真是飘了, 一直未嫁的她倒妄想起自己最疼的侄女向楚儿能成为这堇宁王府的女主人。她能有此妄想,多少与向楚儿的姿色有点关系。向楚儿这姑娘生的颇为出色, 虽出身小门小户, 但因着向嬷嬷如今的地位,自然也沾了光,添上锦罗玉衣后, 便更是有模有样,颇有贵家风范。
    向楚儿穿着向嬷嬷让人给她做的新衣裳, 开心地问道:“姑母, 可好看?”
    “好看, 当然好看, 楚儿自然最好看的。”从向嬷嬷看向楚儿的眼神, 可以看出她确实疼极了这侄女,眼里哪有半分看虞秋她们时的尖锐犀利, 当下说她是在看自家女儿, 也不为过。
    “那……”向楚儿的脸有点红, “王爷现在可在王府?”
    向嬷嬷笑道:“听说昨日便已回来, 当下估计在练武场,你这就陪我去送茶。”
    向楚儿点了下头,这王府她来过多次,亦是见过堇宁王的,那般雄姿英发,仪表不凡的男子,她自然会动心。又因知道他后院虚空,而她有姑母帮忙,她便怀了十分的希望。
    向嬷嬷拍了拍向楚儿的手:“有姑母在,你就好生发挥。”
    向楚儿应下:“楚儿知道。”
    姑侄俩满怀希望地踏出屋子,未想会见到姜风领着几名护卫进来。
    向嬷嬷面露惊讶之色,迎上去福了个身,便问:“大人这是?”她面无半点慌色,想来是从不觉得王府里的几位大人,甚至是王爷会拿她如何,只觉得姜风此次过来有其他的事。
    姜风冷声道:“听说你在有意苛刻虞姑娘?”
    向嬷嬷闻言,便看了看姜风身后的护卫,这才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大人此话怎说?”
    姜风哼了下,道:“将东北那小院中的人都调走,只余虞姑娘,不留半个丫鬟,也不给膳食,你又该怎说?之前我与你说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了?”
    向嬷嬷仍旧不慌,她自认为不过只是关于区区一虞秋的小事,姜风不会拿她如何,便解释道:“老奴将其他人调走,不过只是因为她们住不惯那里罢了,唯一住惯那里的便只有虞姑娘。但老奴并未不给虞姑娘膳食,至于丫鬟……”
    向嬷嬷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奴怕是老了,又不记得了,老奴有罪。”话语间,她还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姜风抱胸冷笑:“向嬷嬷是觉得自己为王府付出颇多,我们不会拿你如何,还是觉得我们是傻瓜,能任你搪塞?”
    “老奴……”
    “够了!”姜风一副没了耐心的模样,“向嬷嬷为王府做得确实不少,但这几年王府可没亏待你,算是两不相欠。向嬷嬷的处事能力也强,但堂堂堇宁王府想找个比你强的,何其简单,你现在可以收拾东西滚出王府。”
    “什么?”向嬷嬷闻言大惊,一张老脸终于变了脸色。
    姜风吩咐下去:“就如王爷所说的,将她打半死,再赶出去。”
    护卫立刻过去将向嬷嬷按在地上,她还未从要被赶出王府的冲击中回神,又被告知要被打个半死,什么都来不及说,便惨叫起来。
    一旁向楚儿全程是懵的,直到见姑母挨板子,才回过来神,却是红着眼睛,不敢动一下,不敢为姑母说半句话。
    向嬷嬷惨叫了几声,便忍着巨疼咬牙道:“老奴有错,老奴活该,啊……求大人开恩,不要将老奴赶走,啊……”
    姜风其实也觉得王爷给向嬷嬷的惩罚太大,他的神色缓和了些,道:“要赶你走,这是王爷的吩咐,我一做手下的,自然不敢违令。要打你,也是王爷的吩咐,你不该几番苛刻虞姑娘,这是你欠虞姑娘的。”
    向嬷嬷千想万想,没想到虞秋能让王爷做到这地步,她是又恨又悔。
    这时向楚儿终于怔怔出声:“虞姑娘是谁?”
    一阵板子过后,向嬷嬷终于去了半条命,她努力睁眼看向她最疼的侄女,见其不顾自己的姑母是否有命在,却有心情过问这种事,便更是悲从中来,突然吐了口血。
    她看着正离去的姜风,还想为自己求情,抬了抬手却是失去知觉。
    姜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当真失去半条命的向嬷嬷,又吩咐道:“将她们送回家,不得再踏进堇宁王府。”
    “是!”护卫将向嬷嬷姑侄往外拖。
    向楚儿还在做着王妃的美梦,她胡乱挣扎着:“我不走,我不走,一定是有误会,一定是那虞姑娘在害我姑母,放手,我不走。”奈何没半个人理她。
    姜风只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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