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女人说,“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她,整个幼儿园都查过,只有琴房没有监控,孩子从琴房出来整个人都打蔫儿了,刚才吓得直哭,不是她还能有谁?”
    秦月护着郁星禾,“有一说一,有证据就上,没证据别在这捣乱,这是学校,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小宇妈冷笑:“学校?你们这样的学校毫无师德,纵容老师虐待儿童,早就应该倒闭。我要报警,警察来了看你们还敢狡辩,”她指着郁星禾,“警察来之前你一步也不能踏出这个门。”
    “报警吧,”郁星禾开口,“我不走。”
    她无辜被冤,已经够糟心,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自认问心无愧,知道如果再这样吵下去,她们只会没完没了。
    再说孩子身上确实有伤,不管是谁做的,都要把那人揪出来,不能就这样算了。
    警方很快就到。
    他们查了监控,又仔细询问郁星禾当天发生的事,郁星禾实话实说。一番调查后,警方表示证据不足,不能只听孩子妈一面之词就下定论,但他们表示会正式立案调查。
    虐儿不是小事。
    小宇妈十分不满,先入为主的印象已经占据了她的思想,死活认定就是郁星禾打了她儿子,并且对警方的处理方式表示怀疑。
    警方也没惯着她,该怎么办怎么办,而且明令警告她要冷静处事,不许闹事。
    这一天下来,郁星禾精疲力尽,晚上的钢琴课也请了假没有去,一到家就躺在沙发上。
    贺幼霆还没有回来。
    她脑子很乱,仔细想了一遍白天的事,觉得情况对她有些不利,其实琴房本来是有监控的,可去年她刚来没多久,监控就坏掉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修。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这事大概只能寄希望于警察了。
    茶几上的手机响,是贺幼霆打来的,“到家了?”
    “嗯。”听到他的声音,她一整天都无处发泄的委屈似乎有了一个宣泄口,她抿着唇,“贺幼霆,我——”
    “星禾,我今天晚一点回去,有个饭局必须去。”
    她顿了两秒,咽下已到嘴边的话,应着他:“是之前提过的那个吗?”
    “对,大概会很晚,你先睡,不要等我。”
    那边有人叫他,贺幼霆应了声,对着电话小声说,“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郁星禾闷闷地挂了电话。
    他说的那个饭局她知道,几天前就听他提起过,要谈一个融资项目,是乐思优品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如果成功,年底的年终总结和财报将会十分漂亮。
    郁星禾窝在沙发上躺了一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人抱起来,她顺势搂住那人脖子,靠在他怀里。
    贺幼霆身上有股酒味,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抱着她上楼,“怎么睡那了?”
    郁星禾说:“懒得动。”
    他把她放在床上,睡衣拿过来,两手摁在她两侧,低了头看她:“换衣服好好睡,我下去洗澡。”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等她说话就转身下楼,边走边脱衣服,大概是真的很讨厌身上的烟味和酒味。
    他虽然是一贯的柔声讲话,但郁星禾看得出来他脸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谈的不顺利。
    二十分钟后,贺幼霆一身清爽走出来,头发吹干,在楼下打了个电话。
    具体内容郁星禾听不太懂,但听得出来是给贺季常打的,在询问一些意见。
    能让贺季常出马,想来事情很棘手。
    没一会,他挂了电话上楼,郁星禾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他神色轻松,走过来先拉开被子亲了她的唇一下,然后关灯,爬进被窝。
    他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她脖颈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另只手搭在她腰间,深深舒了口气,“睡吧,很累了。”
    郁星禾耳朵贴在他胸口,想要说的话都被压下,通通换成了对他的担心。
    这一夜,郁星禾在焦虑和担心中度过。
    郁星禾本以为这事只要安静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就好。
    谁知又出了意外。
    昨天小宇妈带儿子回家后,小宇又开始发烧,在医院折腾了一整夜,小宇妈心疼儿子,再一看身上那伤痕,就愈发对郁星禾咬牙切齿起来。
    她等不急警方调查,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那帮姐妹团再次来到星启幼儿园。
    看到郁星禾还在正常上班,她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管幼儿园里还有那么多刚送孩子过来还没来得及走的家长,站在琴房门口就骂了起来。
    很难听。
    她不光骂郁星禾,还骂园长:“这样的老师你们不让她停职,还让她逍遥在这里上课,我儿子在医院发烧的快要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郁星禾已经被很多人围住,秦月挤不上去,心里着急,忽然想到什么,拔腿就往办公室跑。
    这边,很多家长围过来,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女人七嘴八舌,添油加醋说了一番,顿时引起了家长们的恐慌,纷纷询问自家孩子有没有受过欺负挨过打。
    这种只有网上才能看到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自家孩子所在的幼儿园里呢?
    其他老师呢,有没有同样的行为?
    这样一闹,整个幼儿园通通乱了起来,无法正常授课。
    园长头都大了,幼儿园去年年末刚刚经历了一场事故,现在还没恢复元气,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偏偏这些家长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定要他们给个说法。
    郁星禾被一群家长团团围住,步步紧逼,已经退到墙角,怎样解释都不行,说什么都没用,她脸色已经很不好,急火攻心,耳朵都红了。
    已经有人去拽她的衣服,就在这时,门口一声刚劲有力的男人声音:“放开她!”
    众人下意识安静下来,回头看过去。
    贺幼霆皱着眉,满面怒气,几个大步跨过来,三两下就把围着她的一堆人推开,挡在她面前,眼神骇人,“干什么呢你们!”
    家长们被他的身上的压倒性气势镇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你谁啊?”
    他目光甩过去,“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怎么样,有男朋友就能虐待别人家的孩子?”
    “没你事,让开!”
    “有胆做没胆承认?”
    家长们很快意识到自己才是人多的一方,胆子渐渐大起来,又开始了无休止的步步紧逼,隔着贺幼霆就要把郁星禾拽出来。
    贺幼霆直接捏住那女人手腕,目光锐利,“第一,我女朋友不会做那种事,你们有了证据再说话。第二,”他环视众人,“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这语气等于没把屋里的人放在眼里,火气大的家长早已按耐不住,情绪一下被激起,大骂一声,抄起身边的椅子就砸了过去。
    郁星禾躲闪不及,吓得闭紧双眼。
    一声巨响,木头椅子被砸烂。
    屋里没了声音。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几秒后,慢慢睁开眼。
    贺幼霆的脸就在她眼前,他紧蹙眉头,咬牙忍耐。
    不知什么时候,贺幼霆已经迅速翻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全部护在自己身下。
    用后背,接下了那把椅子。
    40、第040章 ...
    事发到现在, 不管现场情况多激烈,再难熬,再委屈, 郁星禾都没流过一滴眼泪。
    可当那个男人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的时候, 她再也控制不住, 泪流满面。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哭着叫他的名字。
    贺幼霆疼的冷汗都冒出来,还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没事。”
    他转过身。
    一瞬间,所有家长都不自觉后退一步。
    他表情凶猛可怕, 眼神尖利的像一把刀, 冷冷的目光扫向那个砸椅子的人。
    他弯腰, 随手抄起一条凳子腿, 指向那群人,从左至右扫过去,“谁他妈还要上,来啊!”
    没人敢说话, 琴房里安静的可怕。
    他看了他们一眼, 几秒后,手臂一挥, 将那根木头甩到他们脚下。
    “你们心疼孩子, 这无可厚非,我答应你们,会查清这件事的真相, ”他语气坚定而狠烈,“但你们以后谁再敢来找我女朋友麻烦,我跟谁玩儿命。”
    小宇妈大着胆子问了句:“你谁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贺幼霆从兜里摸出张名片甩她身上,“我是乐思优品贺幼霆,你随时找我。”
    小宇妈拿着名片看了一眼,将信将疑,但她身后一个闺蜜已经认出贺幼霆,知道这人不是普通人,不好惹,赶紧扯了扯她胳膊,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宇妈虽不甘心,但贺幼霆在这,她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得暂时作罢。
    众人哄哄闹闹,渐渐散去,屋里只剩几名老师。
    不管怎样,目前在园的孩子们不能不管,她们帮郁星禾把乱七八糟的琴房整理了一下,很快就各自忙碌去了。
    安静下来,贺幼霆才觉得有点支撑不住,抱着郁星禾慢慢滑坐在地上,郁星禾紧紧搂着他脖子,快要被委屈和心疼折磨死。
    她焦急的去摸他后背,“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给我看看。”
    贺幼霆捉住她手,摇了摇头,把人搂进怀里,手掌护着她的头。
    郁星禾还在流泪,委屈的在他怀里仰起头,“我没有,贺幼霆,我没有。”
    “我知道。”他的唇贴了贴她额头,“我知道你没有。”
    她把脸靠在他心口。
    贺幼霆抱着她,“昨天怎么不跟我说?”
    “我以为没事的,已经报了警,警察会查清楚的,”她仰起头,“你怎么来了?”
    “秦月那有姐的电话,她让姐通知我的。”
    他松开她,低头抹了抹她的眼泪,“男朋友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以后有了麻烦,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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