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想到对方确实说过的,见过她,只是不多,所以似乎更加记忆清晰的感觉。她知道,只是还有点怀疑,不知道那个人真让人那么景仰。
    以前她还会每出一本有关于她,或以她设计的婚纱为主题的杂志就买,后来就没那股热情了。
    “真的?”
    “怎么了?喊哥哥喊上瘾了?你再喊一句。”
    “哥哥。”
    “……”
    易渡扭头,伸手搂过人压在怀里,在高雅的餐厅里她不敢笑出声,忍着咬他胸膛一口,“易渡,放开,流氓。”
    “你说有谁比你更流氓!”
    “我只是开玩笑。”
    “回头在床上开一开,我给你开。”
    盛临崩溃,都能想象到在床上他听到这种称呼,会怎么狼变了。
    被这一段插曲打了岔,一顿餐下来盛临都在某人意味不明很是流氓邪恶的目光下度过,她恨不得回去钻入被窝把他锁在门外,可是,他们还要去探病。
    在餐厅隔壁的花店挑了束花,盛临抱着上了车,由着易渡把车开去当地医院。
    上楼走在静谧的医院通道的路上,盛临被牵着手,她踢踏着及膝的长靴,穿着身粉色及膝的长衣,怀里抱着一束花,易渡要给她拿,她躲了一下,“不用了,那么轻的花,你牵我就好了。”
    某人颔首,勾唇,心情很好。
    盛临斜睨他,轻哼一声,莫名被他那个神色弄得不好意思。
    “我过几天有点工作了,易先生,有个杂志。”戛纳主题的杂志,先拍了,不然后面出席的时候没时间。
    “我知道。”
    “你有什么事情没有?”
    “带你见长辈。”
    “我不要。”
    易渡瞥过来,轻笑,“没关系,你也见了。”
    盛临咬唇,推了他一下,“真的是你的家人吗?怎么会那么巧?”
    “嗯,他们住这不远处,偶尔过来吃饭。”
    盛临叹息,太巧太巧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你玩够了就回去,这里玩腻了就转别的地方。”
    “不会。”
    “嗯?”
    “我喜欢这里。”碧海蓝天,清风徐徐的小镇,处处充斥满电影的浪漫气息,她一个电影人……格外觉得和这个地方相融,喜欢这个地方。
    而且,他这里有房子,让她莫名觉得……有种归属感,好像这里也是一个家的感觉。
    “待到……我电影宣传。”
    “好。”
    盛临敲了敲病房门,和站在她身侧肩后的男人近在咫尺对视,他摸摸她的头,薄唇微动:“待会儿看电影。”
    盛临颔首。
    病房里除了医生护士,只有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削水果,一看到他们,白序目光亮了亮,随后目光落在花束上面后,抿唇道:“买什么花,将死之人,浪费钱。”
    盛临:“……”
    易渡默默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后者失笑,丝毫没有生气地看了眼他那位姓白的小朋友,又转头跟盛临道谢,说不用客气,很快出院了。
    白序轻嗤一声,斜睨他,对自己一路酒池肉林过来的身体真有信心。
    盛临微笑,放下花,转头带着人下楼买咖啡,顺便问:“怎么了?他为你受的伤,你还这个态度?”
    “我快气入院了。”
    “……”她回头:“为什么?刚在一起他就对你不好?”她皱眉。
    “是太好了。”她有点抓狂,“他不想住院。”
    盛临失笑,“你陪着他他还不想?”
    “他嫌麻烦啊,觉得我在这里很累,觉得他是带我出来玩的,啊我要气死了。”
    盛临调侃:“你别来硬的呀,放软一下,撒撒娇,他一秒妥协投降了。”明明都为对方好,干什么这么大动干戈。
    “我撒娇……呵。”白序抿唇,脑海里闪过那张欠揍的脸,又闪过刚刚那个被她骂完还无奈宠溺失笑的人,咬唇不语。
    买完咖啡盛临在路边站了下,和好友吹着戛纳午后的风,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
    “盛临……”
    “嗯?”
    “我还是有点没真实感,你们俩,这么快。”
    盛临看看脚下的柏油路,唇瓣不自知地轻勾,卷发被风吹起来,从一边飘到了另一边肩头,“快吗?可能我太喜欢他了,也不觉得多么快了。”
    白序目光直直穿过一片单薄的阳光看她,她手里虚握着杯咖啡,望着水花涛涛的海,裙摆轻飘,浅浅的笑容极其不可方物。
    “你……见过他家人了?同意了?”
    盛临想了想,“不经意间见了几个,爸爸妈妈,哥哥……外婆。”
    “靠,这还不经意间,易渡这个心机。”
    她笑了笑,回到病房慰问了下某个病患的伤情,得知没大碍,见他们两人一个火/药味十足,一个软成水,没待多久就被易渡牵着溜了,两人世界去。
    在病房门口,盛临搂上他抵住,护士从后面走过,两人眼神交缠,他硬朗的眉峰微动,“嗯?怎么了?”
    盛临一只手抱着咖啡,另一只空着的手摸去了他的腰,“易渡……你伤真的好了吗?脚呢?我始终不放心。”
    易渡眼帘微动,瞳孔里的光聚在她漂亮的脸上,心口发软。
    把人抱进怀里,紧了紧怀里的温香软玉,他低头,“好了,出发来时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完全正常了,不需要一百天,不要担心。”
    盛临颔首……亲了他一下,“那我就放心了。”
    他轻笑。
    心里一阵酥麻,居然一直担心着,他的盛临,想一口吞下,带回家了。
    两人去看了电影,一出浪漫文艺的爱情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戛纳,似乎很适合这种类型的影片,背靠大海,懒洋洋的午后影院比别的地方似乎还要安静清幽,盛临看着看着,被里面耀眼的感情渲染地,脑海不断浮起那时候在病房里,某人忽然问的那句,结婚好吗?
    大荧幕里的人在和母亲喝茶,把恋情的事情说了出去,她想起午餐前遇见的那位老人,提起的某个名字,还有白序问的,见过他的家人了吗。
    她的感情,她应该不想听不想知道的,毕竟她们之间是路人的关系,或者比路人还要低,既然是认识她的,他们就是一直在专门忽略过她,不碰面不对视,不闻不问。
    盛临眼帘微动,垂了下眸,出神地看着搭在膝上染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那她真没什么人可以说,像之前新年夜忽然见到他父母时一样,以前从来没想过她需要带他见谁……
    她又没有家人。
    嗯,应谈,盛临喝了口咖啡,只有他,最近想见他,一直没机会。
    易渡侧眸,搂过她:“怎么了?”
    盛临抬眸,“没事。”她靠上他肩膀,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入他手里给他,小脸蹭进他脖颈里,用着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在想你呀。”
    易渡眼底泛过柔光,“想我什么?”
    “想……明天看什么电影。”
    “看你刚刚犹豫不决那部。”
    盛临一秒笑了起来,瞬间心情好比骄阳长空,这个人啊,能力好强大。
    电影放完,人群稀稀疏疏出去,盛临等彩蛋,不走,边等边玩着易渡的手机,他手机桌面是她,屏保是她,背后有她的签名,她越来越玩他的手机多过自己的,每次都能发现新秘密一样。
    点进他和别人的对话框,无意看到一个群里,庾柯在里面说话,吐槽刚到戛纳就遇到麻烦,副导演说他不会看车,两人互相奚落,你行你上。
    她挑眉,庾柯来了,她知道他有部电影入围参展了,但这么早来,可能是有事过来办,导演,终归比艺人事情要多。
    还没看完,彩蛋就出来了,盛临马上把手机丢还给易某人,趴在他怀里认真看了起来。
    易渡划了划消息。几分钟后出了电影院,盛临看路线与陌生的方向,大概知道是去哪里,把从车窗外的目光移了移。
    易渡回眸和她对视,她弯起唇瓣一笑,仰头吹风,什么也没说。
    迎着风走了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盛临在前面一点下车,觉得马上都过去不好。
    她又买了一杯奶茶,看了会儿午后的风景,才慢悠悠走过去。
    庾柯抽着烟靠在车上和易渡说话,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啊?大哥,你又没有电影参展。”
    “度假。”
    庾柯挑眉,看了眼在修车的副导演和助理几个,眉头敛了敛又回来,“度假?一个人来这度假?”
    易渡手插口袋中,任由长外套被风吹得起起落落,“我这有房子。”
    “靠,你这里有房子?意思是我可以不用住酒店了。”
    “不是。”
    几个同行的人纷纷失笑,庾柯也笑了开来,拢了拢风衣悠悠道:“妈的,那么小气,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啊?几个人正好凑一桌打牌啊。”
    “没钱打。”易渡没接他递过来的烟,摇头示意不抽,马路上车辆不断穿梭游走,他侧眸望了望后面,想看看他家盛临来了没,走哪儿去了,别丢了。
    庾柯不知他看什么,也随意瞥了眼,什么都没看到,就收回目光,再次调侃:“不是,你真一个人来度假啊?养病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那正好我参加完电影节和我一起回去得了,我再打探一下盛临在哪个国度,把她找来,开机了。”
    “不是说好的六七月?”
    “可你没事啊,浪费那时间干嘛?”
    易渡眼睛轻抬,漫不经心地看着身前的大导演,扯唇:“谁跟你说我没事?”
    庾柯挑眉,“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在度假?孤家寡人,哦不是,你是跟女朋友一起来的?女朋友呢?”
    余光里一辆豪车摩挲着路面呼哨而过,带来一阵不低的声音,庾柯投去目光,边上修车的几人也都凑了眼,要回头时,瞥见远处有个粉色高挑的身影,抱着什么东西,踩着长靴一步步迎着日光走来。
    庾柯回神,定睛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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