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会为了私欲借刀杀人的小丑啊。”
    他冷笑着吐出失望的话语,那柄得自萨菲罗斯的小刀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对准了萨菲罗斯。
    银发青年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试图辩解:“我不否认这一点。比起他活在监牢里,我更愿意看见他躺在坟墓中。”
    斯坦因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既然他已经认定了面前的银发青年并非是个真正的英雄,那么他要做的就是贯彻一直以来自己的信念——
    “我替欧鲁迈特感到羞耻。”
    始终平静的银发青年在听见这句话时,瞳孔猛地一缩,本就狭长的瞳仁近乎变成了一条细线。
    萨菲罗斯抬起眼,直直盯住斯坦因,双眼微微眯起。
    斯坦因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反手持刀冲了过去。
    他有信心——只要让他得到一丁点血,就算是萨菲罗斯他也能杀掉!
    不愧是曾经杀死十几个职业英雄及罪犯的人,斯坦因认真起来后,瞬间就从原地失去了踪影。
    狭长的走廊上,两旁的牢门大开,冰冷的白色瓷砖反射着头顶冷冷的光源,之前那些囚犯留下的血迹已经处于半凝固状态,在惨白的地板和墙壁上留下深一块前一块的红褐色斑点。
    在视线尽头处,是一张单独出去的牢房,同样是牢门开启的状态。
    以萨菲罗斯的眼力可以看见,在牢门前匍匐着一具灰白头发的尸体,而在尸体前方三米处便是之前那只脑无闯进来时留下的窟窿。
    现在,那只脑无的尸体和他想救出人的尸体倒在了一起。
    萨菲罗斯收回了视线,左手正宗忽然一抬,往前一戳——
    只听扑哧一声,细密的脚步声和风声便倏地消失。
    萨菲罗斯仰头看向正宗另一端的男人。
    斯坦因不会不明白自己和萨菲罗斯的差距,当初在保须市,他就曾被萨菲罗斯一脚踢晕就此被捕。两人的战斗方式更是存在压倒性的优劣差距。对于萨菲罗斯来说,尽管在这条走廊里他有些施展不开正宗,但他也不需要施展,只需要抓住斯坦因露出的一瞬间破绽即可。
    只需要一击……
    “结束了。”望着挂在正宗另一头依旧试图挣扎的男人,萨菲罗斯沉下眼,淡淡陈述,“另外,十分感谢。”
    左手用力,刷地撤刀,同时右手抬起。
    这是一个看似多余的动作,多余到对萨菲罗斯这个程度的高手来说显得很愚蠢。
    但很快,重重摔在地上的斯坦因就明白为什么萨菲罗斯会这样做了。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团明亮的火焰出现在萨菲罗斯右手上。
    原来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他还会有火焰个性?
    铺天盖地的红色烈焰中,谁也没法回答斯坦因心中最后的疑问。
    注视着哔啵燃烧的尸体,萨菲罗斯长舒一口气,抬起眼再次看向远处的死柄木,再次重复了一遍:“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死柄木还有什么计划,他都不可能伤害到欧鲁迈特。
    如此说来,萨菲罗斯还要感谢敌联合这次谋划的劫狱。
    ……
    震惊世人的塔尔塔罗斯事件就此落下帷幕,主导此次事件的三名罪犯悉数被抓。
    其中渡我被身子被警察塚内直正击伤,荼毘则撞上了一名擅长操控流水的英雄正好被克制抓住,而魔术师迫压广直接被一个患有狂躁症的罪犯无差别轰杀致死。虽然同样被杀死的还有数名狱警,但这个人的死亡还是被网友们评为本年度最搞笑的十大死法之一。
    此次塔尔塔罗斯事件造成了数十名狱警死亡(其中包括一名副狱长),上百名狱警受伤,同时塔尔塔罗斯大部分守备机器人直接报废,还有后面赶来支援救助的英雄也有伤亡。至于罪犯那边,原本关押的八十五名罪犯,其中有二十三人在混乱中死亡,四十一名重伤,十九名轻伤,另有两人失踪,目前已确定成功逃出,登上了警方通缉榜。
    狱长至今昏迷未醒,警方也迟迟没有召开记者发布会,那天参与救援的职业英雄更是闭口不谈当天情况,以至于在塔尔塔罗斯事件发生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记者们都找不到一个正常渠道去探寻劫狱事件的具体过程。
    好在今天晚上,警方终于要对此事做出声明,声明现场的大楼在下午的时候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挤得水泄不通。
    警方发言人尚未出现,已经有外场主持人在对大楼外的火热场景做现场报道。
    “还好你没去,不然岂不是要被那些记者们给吃了。”坐在电视机前的森植男感慨着。
    他感慨的对象坐在后面沙发上盯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直到萨菲罗斯掌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才收回注意力看向亮起的屏幕,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你没事就好。
    发信人来自“父亲”。
    “……”
    萨菲罗斯松开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掌心已满是冷汗。
    他从没这么紧张过,甚至没有勇气去亲口告诉欧鲁迈特,关于自己身世的推测。
    就在刚才,他接着聊起塔尔塔罗斯事件的机会,将自己的身世编辑了一大段话,修修改改好几遍才给欧鲁迈特发过去。
    实际上发出之后,萨菲罗斯就后悔了——他应该按下发送按钮吗?欧鲁迈特得知自己甚至连人类都不算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为什么自己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为什么……
    望着屏幕上那行字,萨菲罗斯已经明白了。
    因为对方是欧鲁迈特。
    因为是欧鲁迈特,所以才想告诉他。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浓密的睫毛半垂下,遮住眼中所有的神色。
    “喂!萨菲!你在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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